6. 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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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王经理颤抖着嗓子，“就是她，就是她。那个死掉的女人。”

    黄符无火自燃，天师堂弟子口中念念有词，陈无恙大喝，“雷来！”

    “你们摄像头都装在哪里？”节目组将摄像头安装的十分隐蔽，林珠珠左瞧右看，都没看出来他们把摄像头安装在哪了。

    陈无恙自动略过林珠珠质疑的神情，问出刚才的疑惑，“刚才你为什么要拆摄像头？”

    如果直播真为女鬼提供进阶养料，那她得尽快解决掉礼堂里的摄像头，中止直播。

    天师堂弟子乖乖听话，摆出他们提前商量好的阵型。

    导演搀扶住她，“林大师，你还好吧？”

    林珠珠专心对付着雾蟒，身后传来导演的声音，“小心。”

    天师堂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所措。

    “怎么？有什么问题？”导演敏锐嗅到林珠珠话中，别有含义。

    她不可能是酒店资料里所述的林珠珠。她是谁？究竟是谁？她会是那群人吗？

    “你们拆摄像头做什么？”陈无恙皱眉。

    阵法范围内，竟响起了雷声，手臂粗细的银白色雷龙在其间游走。陈无恙一声令下，雷龙化作无数闪电碎片射向女鬼。

    伴随着脚步声的停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手，手指细嫩纤长，指尖化不开的深红。她轻轻一撩，就想舞台上的红色幕布挑了开来。

    “你们就为了藏摄像头还把柱子打了一个洞？”令林珠珠讶异的还不止这些，随着胶纸的不断撕开，她发现节目组对柱子从上到下，东南西北四个角度，进行了无差别安装。光一个柱子，她肉眼看到的摄像头就有几十个。

    王经理说完，本能地想躲到林珠珠身后。当对上她泛着冷光的双眼时，又想起了什么，身子一顿，面色讪讪。只得缩起身子蹑手蹑脚躲到陈无恙身后，连眼睛都不敢露出来。林珠珠扯着嘴角，“这么害怕，你们酒店不会又没赔钱吧。”

    【卧槽槽槽槽槽！大片！！！】

    浓雾代表女鬼，雾气的出现说明女鬼就在礼堂，她从未消失。也就是说之前成功驱赶女鬼都是假象。他被骗了。

    林珠珠侧身一滚，躲开攻击。浓雾一击不成，落地化作小蛇，吐着长舌，露着尖牙，在她周身环形游走。小蛇响尾一打，发出嘶鸣，越来越多的浓雾从礼堂各个角落钻出，不断涌入小蛇体内，最终化成雾蟒朝她奔袭而来。

    他朝着林珠珠定定看去，身上道袍经过数次蹂躏，正歪七扭八地穿在她身上。头上的道髻也散了开来，蓬松又杂乱地披落在她的周身，远远看去像极了泥地里刚打完滚的金毛狮王。

    林珠珠幽怨的抬头看了一眼导演。导演摸着后脑勺，尴尬的解释，“这都是为了360°无死角观察嘉宾，保障观众的观看体验。”

    林珠珠：“......。”我谢谢你嘞。

    “放心，保得住你。”林珠珠表情轻松，仿佛不是什么大事。

    待金光消失，浓雾也不见了。林珠珠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

    导演摇着脑袋，得意道，“当然是为了保证节目效果，为观众提供多方位多角度视觉画面。你也知道现在竞争激烈，我们节目的特色，就是不放过嘉宾的一举一动，让它完全展现在观众眼下。”

    陈无恙大惊，紧急掐诀，黄符不要钱似的从箱子里涌出，还未碰上雾蟒。一道金光从雾蟒身子中迸射开来，刹那间，所有人都被金光刺的闭上眼睛。

    “镇定，”陈无恙深深吸了口气，“列阵。”

    “你，”陈无恙的话被小弟子打断，“大师兄，你快看。”

    暗红色的光躲藏在屋内亮堂的光线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林珠珠伸手触碰到摄像头的一刻，感受到了一股极深极重的怨气。

    “不会，不会。”王经理疯狂摇晃着双手，深怕女鬼误会，大声道：“您的墓地，还是我们老板亲自带着您的父母，找人选的。”

    人死前                                                什么样，做鬼就什么样。

    占据了礼堂中心的陈无恙一行人，还在商量着制服女鬼，尽早结束任务。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浓雾从四面八方涌来，汇集成一条几十米长的巨大蟒蛇，与林珠珠缠斗起来。

    “是引雷阵，”林珠珠向他解释，

    林珠珠斜眼瞧他，意味深长，“人道主义？是买个果篮，还是塞个几百块红包。”

    可除了这些玄门世家，陈无恙实在想不出，这位年仅20多岁，不依靠符箓法器，就能够直接沟通天地之力，施行术法的天才，从何而来。

    接收到众人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林珠珠环顾一圈，天师堂大部分人神色呆滞，显然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了。

    林珠珠摸着后脑的伤口，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不断顺着发丝流到她的脖颈，沾湿她的衣领，淡淡道：“没什么事，就是伤口崩开了，”

    陈无恙手放嘴边，咳了两声，“你要不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别伤了身体。”

    指尖金光浮动，驱散缠绕在摄像头上的怨气。屋内灯光开始闪烁，一道灰黑色的雾气从镜头窜出，直袭她的面门。

    导演竖起耳朵，“哒哒哒的，谁东西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珠珠神情古怪地瞟了他一眼，这人发什么疯，突然对她友好起来。

    林珠珠盘腿坐在地上，脑袋阵阵晕眩袭来。她按着太阳穴，出口解释时，天师堂弟子传来警报，“大师兄，你听，什么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富有韵律的响动，是鞋子踩在老旧木板上的声音。众人怔愣看向礼堂的舞台后方，异响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嗯，”林珠珠点头承认，“大问题。”

    陈无恙咬住下唇，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三个字，“黑煞鬼。”

    她暗叹一口气，到底是年轻人。猎鬼本就变化无常，即使准备充分也可能遇到突发情况，需要猎鬼者拥有极强的应变能力和适应能力。

    夏日的夜，沉闷燥热。林珠珠却如同身在凛冬暴雪中。她差点咬碎了牙龈，“你们为什么要装那么多摄像头？”

    “谁在那里？”导演大声道。众人集体沉默，这个地方不是活人就是死人，活人都在这里，发出声音的还能是谁呢？

    想不到短短时间内，女鬼再次进阶。

    “我...我不知道啊。”导演颓唐的眉眼里尽是无奈，他摊着双手，“我真什么都不知道。”

    导演脑子还没从雾蟒的突袭中反应过来，满眼惊慌，“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林大师要拆摄像头。”

    导演距离林珠珠最近，也是第一个发现雾蟒消失的人，他惊喜道：“林大师，林大师，你把雾蟒灭了。”

    王经理肥胖的脸上硬是对着林珠珠挤出两层笑，“怎么可能呢？我们酒店还是有人道主义关怀的。”

    陈无恙两指一竖，飞出一张黄符，符上红光涌现。林珠珠“啧”了一声，一看就不是张凡符。

    导演虽不清楚林珠珠想干什么，还是照着她的意思，指了指离她最近的一个大圆木柱子，“那里就有。”

    实在无法将此刻的林珠珠与各世家不世出的天才联想到一起。

    就连直播屏幕也是一片亮色。评论爆发式爬上了屏幕。

    【脑公！林大师脑公！】

    想起林珠珠说他们是女鬼特意放进来拖她后腿的话。

    林珠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到大圆木柱边上，细细摸索，果然发现几个针孔大的洞，附近还有一层薄薄的凸起，她沿着凸起的边缘，撕下一大块木棕色的胶纸，露出里面闪着红光的针孔摄像头。

    “怎么回事？”陈无恙怒极，抓住导演的肩膀，“你们做了什么？”

    陈无恙手掌紧攥成拳，小弟子一下看出了异样，他从金光震撼中回神，眼尾悄悄瞥了一眼林珠珠，眼中忌惮之色，“师兄，我们...”

    残破的胳膊，缺了脚趾的脚，满是血渍的脸以及扁了一半的脑袋。

    咔嚓，咔嚓，礼堂上空雷龙在黑云里翻涌，带起阵阵狂风，一时间飞沙走石。屏幕里，雾蟒层层叠绕，直至将林珠珠彻底吞噬。网友们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在这一刻，不少人隐隐嗅到风雨欲来的味道。

    鬼由人的执念所化，并不会在乎这些身后事。林珠珠就是在故意逗他。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没人敢赖猎鬼人的账。

    林珠珠此时的状况也不好，后脑作痛不已，两眼发黑，几乎站立不住。身体状况太糟了。

    电闪雷鸣间，林珠珠忍不住凑前看了几眼。导演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林大师，您慢点啊。”

    《和死对头被迫成为好队友》

    “没事，”陈无恙心知小弟子是害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摆了摆手，让小弟子别担心，但他脸色太过难看，毫无说服力。

    导演在她身后探头探脑，惊叹道：“好厉害的术法。”

    陈无漾放下挡光的手，内心翻起惊天巨浪。

    林珠珠掌中金光浮现，迎着雾蟒打去。金光接触到雾蟒发出滋滋声，接触点不停有黑气翻涌飘散。

    女鬼停立在舞台中央，黑洞洞的眼珠，流着血泪，浑身冒着黑气。

    她扭头一看，雾蟒的长尾尖正对准她后背刺了过来。林珠珠足尖一点，向上腾空跃起，360°翻滚一周，躲过攻击。岂料雾蟒全身缠了上来。她的手掌与雾气相接的一刻，林珠珠大呼糟糕，雾气如同活了一般，分化成好几股，锁住她的手脚，甚至往她体内钻去。

    导演捂着脸，陷入绝望，“天呐，怎么办？”

    雾蟒紧紧缠绕住林珠珠，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