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药石无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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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
萧遥眉毛直跳：“说。”
“你出门那会儿就跟着了，只是怕影响了你做事，便没出来相见。”
不对。
越说越是胡言乱语，薛衍舟无奈摇头，心里却暗暗多了几分期待。
这般发了狠的想着，却又毫无办法。
萧遥瞬间红了双眼。
萧遥看着他的神情，已经明白了薛衍舟的选择。
而是因为自己明明做了决定，不管如何都要跟薛衍舟在一起，却又做了逼他选择的事。可是……可是若不逼他选择，难不成让她亲眼看着薛衍舟油尽灯枯，死在她面前不成？
江拂看着她脸上酷似挨过揍的黑眼圈以及侧脸上仍未消退的巴掌印，絮絮叨叨：“将军您肯定是用强了，人家小郎君哪儿受得了啊？温柔，温柔一点懂不懂？”
没说的是，大夫还说，这药丸并非治病之用，而是在耗他的心血。每吃一颗，他的命便得再短几分。
萧遥，你还真是无可救药。
二师兄医术过人，定能救薛衍舟！
昨日薛衍舟说要在今天见那些米铺的掌柜，也不知道在哪儿会见……薛衍舟那个院子太小了，怕是装不下那么多人。薛府这么大，该去哪儿找他呢？
不能问，只能绞尽脑汁的想救他的法子。
只是……
所以， 是喜欢吧。
薛衍舟仍是忐忑，小心翼翼的抓了萧遥垂在床边的衣摆，却不敢用力，哑着嗓子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他当真答应了下来。
薛衍舟似乎犹豫着，最终开口道：“传言非虚，确实是找了的……”
彼时萧遥不知道他是薛家男扮女装的继承人，薛衍舟也不知萧遥是大萧的二皇女，萧遥说想要带他离开京都，再不管什么纷纷扰扰，去江湖上做一对野鸳鸯，逍遥快活。
萧遥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再次相逢，薛衍舟对着自以为的“幻象”饮酒，萧遥又觉得他还是喜欢的。
薛衍舟浅浅摇头：“都想遍了。”
萧遥十分无语的看她：“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这般……最多再撑个三五年已是极限，母亲要找下一任继承人原也应该。”
四年前，萧遥是笃定的。
一抬头，被自己气笑了。
只是……这喜欢与他心中对薛家的责任相比，又落了下风。
“将……小姐！！”
薛衍舟想要起身，却被萧遥上前一步轻轻按住了肩膀。
她今日亲眼见着了薛家的十六家米行，也看见了各米行的掌柜对薛衍舟是如何的敬畏。
却不是因为薛衍舟没有选择她。
能将粮草从京都运往边境的商人，整个京都，只有薛衍舟一人。
……不愧是江拂，捂着嘴还能继续吵。
无需皇姐的调查结果，萧遥已经可以肯定，这粮草定是薛衍舟送去的边境。
萧遥耍赖一般抱着他蹭：“不管不管，你就说答不答应？咱们等你的胎像稳了就走，先回师门去，给师父看看我拐回去的漂亮夫郎！等生下孩子就丢给师父照顾，她可会看孩子了！咱们只管游山玩水，当野鸳鸯！”
《和夫郎破镜重圆后（女尊）》
她在发脾气。
薛衍舟空荡荡的胸口一下子被填满，唇边不自觉带了细微笑意。
“咱们不管薛家了，我带你去寻医，天下之大，总有人能治你的病症……薛衍舟，你跟我走行吗？”
萧遥痛苦的无以复加。
萧遥心底最后那点生气也被这笑容搅得烟消云散，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就没什么别的法子么？见你这样，我心疼的要命。”
“江拂。再多说一个字就滚回去换贺冬过来。”
萧遥出了薛家便开始狂奔，什么都不想，只一路将轻功施展到极限，漫无目的的乱跑。
薛衍舟有几分恍然。
将军不是喜欢上那小院里的美人郎君了吗？怎么听到谢大夫的消息跑这么快……？
她看不透薛衍舟的心思，但他对她的依赖和纵容却是实实在在。
原本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抹病态的红，是身体又开始发热。
却还是不死心，直到薛衍舟亲口说出了那句。
她怎么把这事忘了！
萧遥看向还捂着嘴巴的江拂。
萧遥恨不得装作不认识她。
可后来，萧遥推翻了自己所有的笃定，只想逃开京都的一切。
萧遥努力压抑着胸口翻滚的情绪，尽量平和的开口：“我胡说的。宁儿快回来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萧遥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来得及说了句“回府”，便急匆匆的往永安王府去了。
她仍是没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只想见薛衍舟，见着了，心里才能平静。
薛衍舟没力气挣扎，只能生生受着，双眸失神的望着萧遥离开的方向，怔怔落下泪来。
她是不是不该挂着这么大的黑眼圈和巴掌印去薛衍舟面前晃……
那颗药丸的效用渐渐发作出来，薛衍舟腹内绞痛的越发厉害，他习惯了这样的折腾，神色仍是平静的，鬓边却不可控制的疼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还不知廉耻的存什么妄想。
说什么死不死的胡话。
江拂在她身后张大了嘴巴。
萧遥仍不死心：“外面不是在传薛家家主要从支系里挑选继承人吗？难不成传言是假的？”
薛衍舟喜欢过她吗？
薛衍舟知道，萧遥是在为他不平。
江拂赶紧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在院中枯坐一夜，天微亮时，萧遥又起身赶往薛府。
毕竟那样神仙一般的人物，肯对她一再妥协，甚至怀了她的骨肉。这般作为，若不是喜欢，又何必如此？
江拂赶紧松开自己的嘴巴。
那颗药丸的效用就在萧遥离开的瞬间齐齐爆发出来，薛衍舟咬死了牙不肯出声，枯瘦的手指深陷在锦被之中，手上萧遥留下的温度无法挽留的一点点流失，直到再也感受不到。
他又伤了她。
萧遥站在原地叹气。
呼吸也变得急促，简单的一句话都要拆成好几句来说，薛衍舟却仍坚持着坦白。
却在路过茶摊时被江拂拦住了。
萧遥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气笑了：“倒是放心叫你十几岁时就接手薛家的烂摊子，如今眼见着你将薛家经营的这般井井有条，重回了三大家族之首，还想着耗空你去为下一任继承人做嫁衣？凭什么？怎么这苦都叫你自己吃了去？！”
事到如今，又怎么还敢做同样的承诺。
江拂来找她干嘛？
如果真的可以……
他之前咳了太久，这会儿声音哑的可怕，萧遥听着心软，坐到床边，握了他的手。
若是有了别人来担着薛家，薛衍舟就自然不必再强撑着辛苦成这样。
直到真气消耗过度，丹田都感觉到几分抽痛，不得不停了下来。
小腹像被人捅进了一把烧热的刀子，毫无章法的搅弄着。
“将军！谢大夫到了！”
他似乎想起什么，脸上那点笑意散了干净，眉头也不自觉蹙在一起，许久也只说出一句：“只是母亲仍不满意，现如今还带在身边教养。”
不是吧……
薛衍舟陷在身后的靠枕里，安安静静的待萧遥发泄完情绪，方才哑声开口。
江拂：“唔唔！唔唔唔唔唔！”
四年前的小院，得知他怀了身孕之后，萧遥也是这么说的。
“不可。”
江拂离了老远就开始跟她招手，好歹还想起了不能在人前喊将军的事。不过即便如此……在大街上这般招摇仍是吸引了不少探究的目光。
她便是这般毫无理智，仍是下意识回到了小院。
要不就偷偷看他几眼呢？
江拂却几步跑到萧遥身边：“我就知道您肯定在这儿！一大早就……嚯，将军，您这是被小郎君家暴了？”
“别动，好好歇着。”
她绝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
每次都是这样，每一种病症……都要齐整整的折腾一遍才能罢休。
痛不欲生。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仗着萧遥的喜欢而肆意伤害她。
薛衍舟当时忍不住皱眉：“明明有‘闲云野鹤’这般用词，怎么非得说是野鸳鸯？”
“呸，胡说什么呢？”萧遥猛的攥紧了薛衍舟的手，又立刻放轻了力道，揉了揉他被自己捏红的手：“捏疼你了吧？”
四年前他明明不是这样……虽是一样的沉静，冷清，但身子是没什么大碍的，他们一同在小院里生活了半年的时间，朝夕相处，薛衍舟若有如此凶险的病症绝瞒不过萧遥。
还有四年间从不间断的，送往边境的那些粮草。
说起来谢大夫确实天人之姿……又温文尔雅的，也难怪将军会动心
是喜欢吧。
“大夫说，药石无医，只能，只能靠这药，药丸吊着。”
她松开薛衍舟的手，转身走入一片夜色。
短短四年的时间……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
薛衍舟眼眶发酸，只好移开目光：“萧遥……我不想骗你。”
呸。
原来这大半天的时间，萧遥都跟在自己身边。
] 不止……
萧遥眉毛直跳：“说。”
“你出门那会儿就跟着了，只是怕影响了你做事，便没出来相见。”
不对。
越说越是胡言乱语，薛衍舟无奈摇头，心里却暗暗多了几分期待。
这般发了狠的想着，却又毫无办法。
萧遥瞬间红了双眼。
萧遥看着他的神情，已经明白了薛衍舟的选择。
而是因为自己明明做了决定，不管如何都要跟薛衍舟在一起，却又做了逼他选择的事。可是……可是若不逼他选择，难不成让她亲眼看着薛衍舟油尽灯枯，死在她面前不成？
江拂看着她脸上酷似挨过揍的黑眼圈以及侧脸上仍未消退的巴掌印，絮絮叨叨：“将军您肯定是用强了，人家小郎君哪儿受得了啊？温柔，温柔一点懂不懂？”
没说的是，大夫还说，这药丸并非治病之用，而是在耗他的心血。每吃一颗，他的命便得再短几分。
萧遥，你还真是无可救药。
二师兄医术过人，定能救薛衍舟！
昨日薛衍舟说要在今天见那些米铺的掌柜，也不知道在哪儿会见……薛衍舟那个院子太小了，怕是装不下那么多人。薛府这么大，该去哪儿找他呢？
不能问，只能绞尽脑汁的想救他的法子。
只是……
所以， 是喜欢吧。
薛衍舟仍是忐忑，小心翼翼的抓了萧遥垂在床边的衣摆，却不敢用力，哑着嗓子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他当真答应了下来。
薛衍舟似乎犹豫着，最终开口道：“传言非虚，确实是找了的……”
彼时萧遥不知道他是薛家男扮女装的继承人，薛衍舟也不知萧遥是大萧的二皇女，萧遥说想要带他离开京都，再不管什么纷纷扰扰，去江湖上做一对野鸳鸯，逍遥快活。
萧遥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再次相逢，薛衍舟对着自以为的“幻象”饮酒，萧遥又觉得他还是喜欢的。
薛衍舟浅浅摇头：“都想遍了。”
萧遥十分无语的看她：“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这般……最多再撑个三五年已是极限，母亲要找下一任继承人原也应该。”
四年前，萧遥是笃定的。
一抬头，被自己气笑了。
只是……这喜欢与他心中对薛家的责任相比，又落了下风。
“将……小姐！！”
薛衍舟想要起身，却被萧遥上前一步轻轻按住了肩膀。
她今日亲眼见着了薛家的十六家米行，也看见了各米行的掌柜对薛衍舟是如何的敬畏。
却不是因为薛衍舟没有选择她。
能将粮草从京都运往边境的商人，整个京都，只有薛衍舟一人。
……不愧是江拂，捂着嘴还能继续吵。
无需皇姐的调查结果，萧遥已经可以肯定，这粮草定是薛衍舟送去的边境。
萧遥耍赖一般抱着他蹭：“不管不管，你就说答不答应？咱们等你的胎像稳了就走，先回师门去，给师父看看我拐回去的漂亮夫郎！等生下孩子就丢给师父照顾，她可会看孩子了！咱们只管游山玩水，当野鸳鸯！”
《和夫郎破镜重圆后（女尊）》
她在发脾气。
薛衍舟空荡荡的胸口一下子被填满，唇边不自觉带了细微笑意。
“咱们不管薛家了，我带你去寻医，天下之大，总有人能治你的病症……薛衍舟，你跟我走行吗？”
萧遥痛苦的无以复加。
萧遥心底最后那点生气也被这笑容搅得烟消云散，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就没什么别的法子么？见你这样，我心疼的要命。”
“江拂。再多说一个字就滚回去换贺冬过来。”
萧遥出了薛家便开始狂奔，什么都不想，只一路将轻功施展到极限，漫无目的的乱跑。
薛衍舟有几分恍然。
将军不是喜欢上那小院里的美人郎君了吗？怎么听到谢大夫的消息跑这么快……？
她看不透薛衍舟的心思，但他对她的依赖和纵容却是实实在在。
原本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抹病态的红，是身体又开始发热。
却还是不死心，直到薛衍舟亲口说出了那句。
她怎么把这事忘了！
萧遥看向还捂着嘴巴的江拂。
萧遥恨不得装作不认识她。
可后来，萧遥推翻了自己所有的笃定，只想逃开京都的一切。
萧遥努力压抑着胸口翻滚的情绪，尽量平和的开口：“我胡说的。宁儿快回来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萧遥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来得及说了句“回府”，便急匆匆的往永安王府去了。
她仍是没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只想见薛衍舟，见着了，心里才能平静。
薛衍舟没力气挣扎，只能生生受着，双眸失神的望着萧遥离开的方向，怔怔落下泪来。
她是不是不该挂着这么大的黑眼圈和巴掌印去薛衍舟面前晃……
那颗药丸的效用渐渐发作出来，薛衍舟腹内绞痛的越发厉害，他习惯了这样的折腾，神色仍是平静的，鬓边却不可控制的疼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还不知廉耻的存什么妄想。
说什么死不死的胡话。
江拂在她身后张大了嘴巴。
萧遥仍不死心：“外面不是在传薛家家主要从支系里挑选继承人吗？难不成传言是假的？”
薛衍舟喜欢过她吗？
薛衍舟知道，萧遥是在为他不平。
江拂赶紧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在院中枯坐一夜，天微亮时，萧遥又起身赶往薛府。
毕竟那样神仙一般的人物，肯对她一再妥协，甚至怀了她的骨肉。这般作为，若不是喜欢，又何必如此？
江拂赶紧松开自己的嘴巴。
那颗药丸的效用就在萧遥离开的瞬间齐齐爆发出来，薛衍舟咬死了牙不肯出声，枯瘦的手指深陷在锦被之中，手上萧遥留下的温度无法挽留的一点点流失，直到再也感受不到。
他又伤了她。
萧遥站在原地叹气。
呼吸也变得急促，简单的一句话都要拆成好几句来说，薛衍舟却仍坚持着坦白。
却在路过茶摊时被江拂拦住了。
萧遥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气笑了：“倒是放心叫你十几岁时就接手薛家的烂摊子，如今眼见着你将薛家经营的这般井井有条，重回了三大家族之首，还想着耗空你去为下一任继承人做嫁衣？凭什么？怎么这苦都叫你自己吃了去？！”
事到如今，又怎么还敢做同样的承诺。
江拂来找她干嘛？
如果真的可以……
他之前咳了太久，这会儿声音哑的可怕，萧遥听着心软，坐到床边，握了他的手。
若是有了别人来担着薛家，薛衍舟就自然不必再强撑着辛苦成这样。
直到真气消耗过度，丹田都感觉到几分抽痛，不得不停了下来。
小腹像被人捅进了一把烧热的刀子，毫无章法的搅弄着。
“将军！谢大夫到了！”
他似乎想起什么，脸上那点笑意散了干净，眉头也不自觉蹙在一起，许久也只说出一句：“只是母亲仍不满意，现如今还带在身边教养。”
不是吧……
薛衍舟陷在身后的靠枕里，安安静静的待萧遥发泄完情绪，方才哑声开口。
江拂：“唔唔！唔唔唔唔唔！”
四年前的小院，得知他怀了身孕之后，萧遥也是这么说的。
“不可。”
江拂离了老远就开始跟她招手，好歹还想起了不能在人前喊将军的事。不过即便如此……在大街上这般招摇仍是吸引了不少探究的目光。
她便是这般毫无理智，仍是下意识回到了小院。
要不就偷偷看他几眼呢？
江拂却几步跑到萧遥身边：“我就知道您肯定在这儿！一大早就……嚯，将军，您这是被小郎君家暴了？”
“别动，好好歇着。”
她绝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
每次都是这样，每一种病症……都要齐整整的折腾一遍才能罢休。
痛不欲生。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仗着萧遥的喜欢而肆意伤害她。
薛衍舟当时忍不住皱眉：“明明有‘闲云野鹤’这般用词，怎么非得说是野鸳鸯？”
“呸，胡说什么呢？”萧遥猛的攥紧了薛衍舟的手，又立刻放轻了力道，揉了揉他被自己捏红的手：“捏疼你了吧？”
四年前他明明不是这样……虽是一样的沉静，冷清，但身子是没什么大碍的，他们一同在小院里生活了半年的时间，朝夕相处，薛衍舟若有如此凶险的病症绝瞒不过萧遥。
还有四年间从不间断的，送往边境的那些粮草。
说起来谢大夫确实天人之姿……又温文尔雅的，也难怪将军会动心
是喜欢吧。
“大夫说，药石无医，只能，只能靠这药，药丸吊着。”
她松开薛衍舟的手，转身走入一片夜色。
短短四年的时间……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
薛衍舟眼眶发酸，只好移开目光：“萧遥……我不想骗你。”
呸。
原来这大半天的时间，萧遥都跟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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