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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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一会儿熬好了送来，我走了。”
萧遥赶紧拒绝：“劳烦姑姑回去跟皇姐说，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至于具体情况……我过几日入宫再亲自告知皇姐。”
情投意合。
萧遥扶着薛衍舟慢慢坐起来，才发现他身上的白色单衣又沾了血痕。今日施针时萧遥不在，薛衍舟只能躺在床上，背上几道本来已经收口的伤被挤压着溢出血来，染透了衣料。
这才有了昨日将薛衍舟亲自接回来的事。
谢书怀忍不住声音更温和了几分：“放心，遥儿是习武之人，气血充沛。放个一年半载的血不是什么问题，也不会损耗了她体内原本的药性。”
谢书怀摇头叹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多过问，只说脉象……两个心神受损，又是何苦？何不将事情说开，到底该如何选择，也算是有个定论。”
然后在王府里等了片刻，就偷偷跟上去钻进了马车。
他们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如今却连帮他擦汗都要这般斟酌着征求同意。薛衍舟突然有些心酸。
执着跟在萧遥身后的江拂紧张起来，却听徐姑姑摆手道：“并非吩咐，殿下让奴才过来问问，可是薛家何处冒犯？若禁军不够，殿下便去向陛下请城外驻扎的边军调令。”
四目相对，萧遥小心翼翼的问：“你出了一身的汗，我帮你擦擦，行吗？”
唯有这件事，他不能让萧遥知道。
“谢谢大夫……”薛衍舟费力拢好衣襟，声音有些虚弱。
薛衍舟闭眼，喉中苦涩。
若是四年前……自己这般“顽固不化”的一再拒绝，萧遥怕是转身就走，怎么也要生上几天闷气才行。
萧遥大步走进来，一看到薛衍舟苍白的脸上还挂着冷汗就心疼到不行，赶紧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替他擦了擦。
摇摇头，走进正殿。
萧遥再一次觉得自己带江拂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为什么？”
算了，过几日进宫见皇姐的时候再细说吧。
“衍舟？”
萧遥却已经拿过外伤的药罐来给他上药。
她当真变了好多。
只是薛衍舟一贯不善言辞，措辞了许久，突然觉得……
待收了针，谢书怀诊病时一向冷硬的声音都轻缓了几分。
薛衍舟脸上发烫，可眸光又在片刻后黯淡下去。
萧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江拂跟在她身后着急。
萧遥：“……眼睛不舒服就去治。”
清凉的药膏逐渐驱散了背后撕裂般的疼痛，那双手又取过浸了温水的帕子，一点点帮他擦掉身上的汗。
将军回京的时候是带了兵的，但军队不能入京，如今都驻扎在城外兵营中。也正因如此，永安王府建成时女帝才会特赐禁军调令保护王府安全。
薛衍舟心口酸涩的几乎窒息。
“何事？”谢书怀看向他。
一对痴儿。
“啥不舒服啊！宫里这会儿来人是啥好事啊？！将军，一会儿要是太女怪罪，咱就赶紧跑！我给你掩护！”
薛衍舟想到这儿，身
前些日子住在宫里总听女帝和太女提起，这条商路由皇家派人开辟，如今第一批贸易已然完成，但要想稳固贸易，还是得有商户加入。再说直白一些便是……若哪家得了这差事，还能办的漂亮，直接被加封为皇商都不为过。
徐姑姑是太女的近侍，对萧遥自然是熟悉的，一见面便行礼道：“奴才见过永安王。”
《和夫郎破镜重圆后（女尊）》
“我怕。”
今日落针时薛衍舟醒着，谢书怀原还有些担心他受不住疼，却没想到，这人醒着竟是比昏迷时还要隐忍许多。金针埋入周身大穴，引得气血反涌，筋脉剧痛，薛衍舟却只是呼吸有些不稳，实在受不住了，只能绷紧身体硬熬，待适应之后还要跟谢书怀道歉，怕耽误了他落针。
是商路的地图和各地风貌详解……
只能含糊其辞：“我有不得已的原因……”
“奴才记下了。”徐姑姑又自怀中掏出一份封着火漆的信：“殿下还要奴才将这封信交给您，说您昨日走的匆忙忘了带上。”
江拂：？
江拂使劲给她使眼色。
为什么被如此对待，还不愿离开？
“好了，你休息一会儿。”
一个不想用血入药，一个不想对方受疼。这俩人拿他当许愿池那么用呢？
谢书怀十分无语，干脆提着药箱起身。
“哦哦这就去这就去！”
却没想到，太女竟将商路的地图送了过来，这是真想让她来办这差事啊？
“我母亲若是知道你的身份，于你而言……怕是再无宁日。”
谢书怀定定看着薛衍舟，半晌道：“依我看来，比起损失些气血……若你因此身死，她怕是能不能独活都不好说。”
我朝还从未封过皇商，这等荣耀和利益都是头一份的事情。
萧遥坐在薛衍舟身后，解开了那件单衣。
萧遥继续叹气，拆开了太女交给她的那封信。
大片伤口落入萧遥眼 底，甚至比昨日看着还要更惨烈些，萧遥突然沉默下来。
昨日谢书怀让她找个借口召见薛衍舟，萧遥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商路的事。
萧遥只是抱住了他，静静等他说出原因。
这伤是从薛家带出来的，还有之前太多被她忽略的细节……比如那一次见薛衍舟在院中醉酒，宁儿说他被罚跪了祠堂。再比如……四年前那一次大雨中接回薛衍舟，她却因他怀孕的消息而忽视了薛衍舟脸上的红肿。
薛衍舟摇头：“不能这么想……正因她是习武之人，这般以血为我入药，怕是于她有损……”
可她于经商一窍不通……
谢书怀说的没错，他们该将事情说开。
厢房内室，谢书怀收了薛衍舟身上的金针。
薛衍舟身体紧绷了一瞬，转而放松下来，轻轻仰头枕在了萧遥的肩膀上。
这样隐忍坚韧的男子……也不怪萧遥会为之倾心。
谢书怀有些意外。
反而被萧遥安抚一般蹭了蹭他的脖颈。
只剩下两人。
这会儿要是有一壶酒就好了。
江拂凑到萧遥身边：“将军，你说……咱之前是不是还是太低调了？太女对您这信任，您就该在京都横着走啊……”
到底还是喃喃的喊了句师兄。
他抓着萧遥的手，加了几分力气按在自己胸口。
“还疼的这么厉害吗？师兄，就没什么不这么疼的法子吗？”
萧遥想揍人的表情江拂可太熟悉了，头也不回的往外跑，没一会儿就窜出了王府。
“萧遥，我离不开薛家。”
薛衍舟不知道她这会儿眼中看到的到底是怎样的光景，总归……不会好看。于是犹豫着开口：“萧遥，别……”
“师兄，我……我有事想要问您。”
“你说，我听着。”
萧遥目光落在薛衍舟背后的大片伤口上。
从背后到身前，萧遥迟疑了一下，然后被薛衍舟抓住了手。
萧遥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用这借口召见薛衍舟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于是进宫见了太女，得到允许后便又急三火四的跑回来让江拂带人去薛家传谕。
“姑姑快起来。”萧遥虚虚将人扶起：“姑姑一路辛苦。可是皇姐有何事吩咐？”
萧遥明明白白的将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来，没道理要被他这般糟践。
他原是害怕萧遥性子太过单纯，白白付出，才会故意提高音量去说放血之事。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浅薄了。
走到前殿，萧遥见江拂还跟在自己后面，疑惑：“不是要去通知周首领把禁军撤回来吗？”
“昨日……昨日昏迷之时，我仍有意识，听到萧遥以血为我入药。这法子……可有替代？”
萧遥按住直跳的眉毛：“……还不快去通知周首领撤回禁军？！”
“我……”薛衍舟说不出口。
但保护是保护，拿着调令命禁军围了薛府……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将信件交到萧遥手上后，徐姑姑便回宫复命去了。
“不必谢我。你与遥儿情投意合，若不嫌弃，同她一般喊我一声师兄便好。”
萧遥想不出会有什么原因，却立刻妥协：“好，不离开薛家。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萧遥微微皱眉：“我不怕麻烦。”
可转念一想，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全是因为自己的磋磨。
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萧遥在他面前这样卑微。明明萧遥什么都没做错，怎么还要为了他一再放低自己。
这会儿太女派人前来，定然是因为禁军的事。
“什么定论？”
却有温热的唇轻轻落在他肩上，不沾染半分情欲，却溢满了浓到化不开的怜惜。
谢书怀整理药箱的手指停顿了片刻。
萧遥不知道薛衍舟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却听到薛衍舟干涩的声音。
薛衍舟目光落在萧遥还包扎着布条的手腕上，低低应了一声好。
而现在，她要回后院去找薛衍舟了！
薛衍舟猛的抓紧了身下锦被。
“萧遥……不可。”
两只手覆在一起，贴在薛衍舟的胸口，两人都轻轻颤抖了一下。
] “药一会儿熬好了送来，我走了。”
萧遥赶紧拒绝：“劳烦姑姑回去跟皇姐说，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至于具体情况……我过几日入宫再亲自告知皇姐。”
情投意合。
萧遥扶着薛衍舟慢慢坐起来，才发现他身上的白色单衣又沾了血痕。今日施针时萧遥不在，薛衍舟只能躺在床上，背上几道本来已经收口的伤被挤压着溢出血来，染透了衣料。
这才有了昨日将薛衍舟亲自接回来的事。
谢书怀忍不住声音更温和了几分：“放心，遥儿是习武之人，气血充沛。放个一年半载的血不是什么问题，也不会损耗了她体内原本的药性。”
谢书怀摇头叹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多过问，只说脉象……两个心神受损，又是何苦？何不将事情说开，到底该如何选择，也算是有个定论。”
然后在王府里等了片刻，就偷偷跟上去钻进了马车。
他们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如今却连帮他擦汗都要这般斟酌着征求同意。薛衍舟突然有些心酸。
执着跟在萧遥身后的江拂紧张起来，却听徐姑姑摆手道：“并非吩咐，殿下让奴才过来问问，可是薛家何处冒犯？若禁军不够，殿下便去向陛下请城外驻扎的边军调令。”
四目相对，萧遥小心翼翼的问：“你出了一身的汗，我帮你擦擦，行吗？”
唯有这件事，他不能让萧遥知道。
“谢谢大夫……”薛衍舟费力拢好衣襟，声音有些虚弱。
薛衍舟闭眼，喉中苦涩。
若是四年前……自己这般“顽固不化”的一再拒绝，萧遥怕是转身就走，怎么也要生上几天闷气才行。
萧遥大步走进来，一看到薛衍舟苍白的脸上还挂着冷汗就心疼到不行，赶紧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替他擦了擦。
摇摇头，走进正殿。
萧遥再一次觉得自己带江拂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为什么？”
算了，过几日进宫见皇姐的时候再细说吧。
“衍舟？”
萧遥却已经拿过外伤的药罐来给他上药。
她当真变了好多。
只是薛衍舟一贯不善言辞，措辞了许久，突然觉得……
待收了针，谢书怀诊病时一向冷硬的声音都轻缓了几分。
薛衍舟脸上发烫，可眸光又在片刻后黯淡下去。
萧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江拂跟在她身后着急。
萧遥：“……眼睛不舒服就去治。”
清凉的药膏逐渐驱散了背后撕裂般的疼痛，那双手又取过浸了温水的帕子，一点点帮他擦掉身上的汗。
将军回京的时候是带了兵的，但军队不能入京，如今都驻扎在城外兵营中。也正因如此，永安王府建成时女帝才会特赐禁军调令保护王府安全。
薛衍舟心口酸涩的几乎窒息。
“何事？”谢书怀看向他。
一对痴儿。
“啥不舒服啊！宫里这会儿来人是啥好事啊？！将军，一会儿要是太女怪罪，咱就赶紧跑！我给你掩护！”
薛衍舟想到这儿，身
前些日子住在宫里总听女帝和太女提起，这条商路由皇家派人开辟，如今第一批贸易已然完成，但要想稳固贸易，还是得有商户加入。再说直白一些便是……若哪家得了这差事，还能办的漂亮，直接被加封为皇商都不为过。
徐姑姑是太女的近侍，对萧遥自然是熟悉的，一见面便行礼道：“奴才见过永安王。”
《和夫郎破镜重圆后（女尊）》
“我怕。”
今日落针时薛衍舟醒着，谢书怀原还有些担心他受不住疼，却没想到，这人醒着竟是比昏迷时还要隐忍许多。金针埋入周身大穴，引得气血反涌，筋脉剧痛，薛衍舟却只是呼吸有些不稳，实在受不住了，只能绷紧身体硬熬，待适应之后还要跟谢书怀道歉，怕耽误了他落针。
是商路的地图和各地风貌详解……
只能含糊其辞：“我有不得已的原因……”
“奴才记下了。”徐姑姑又自怀中掏出一份封着火漆的信：“殿下还要奴才将这封信交给您，说您昨日走的匆忙忘了带上。”
江拂：？
江拂使劲给她使眼色。
为什么被如此对待，还不愿离开？
“好了，你休息一会儿。”
一个不想用血入药，一个不想对方受疼。这俩人拿他当许愿池那么用呢？
谢书怀十分无语，干脆提着药箱起身。
“哦哦这就去这就去！”
却没想到，太女竟将商路的地图送了过来，这是真想让她来办这差事啊？
“我母亲若是知道你的身份，于你而言……怕是再无宁日。”
谢书怀定定看着薛衍舟，半晌道：“依我看来，比起损失些气血……若你因此身死，她怕是能不能独活都不好说。”
我朝还从未封过皇商，这等荣耀和利益都是头一份的事情。
萧遥坐在薛衍舟身后，解开了那件单衣。
萧遥继续叹气，拆开了太女交给她的那封信。
大片伤口落入萧遥眼 底，甚至比昨日看着还要更惨烈些，萧遥突然沉默下来。
昨日谢书怀让她找个借口召见薛衍舟，萧遥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商路的事。
萧遥只是抱住了他，静静等他说出原因。
这伤是从薛家带出来的，还有之前太多被她忽略的细节……比如那一次见薛衍舟在院中醉酒，宁儿说他被罚跪了祠堂。再比如……四年前那一次大雨中接回薛衍舟，她却因他怀孕的消息而忽视了薛衍舟脸上的红肿。
薛衍舟摇头：“不能这么想……正因她是习武之人，这般以血为我入药，怕是于她有损……”
可她于经商一窍不通……
谢书怀说的没错，他们该将事情说开。
厢房内室，谢书怀收了薛衍舟身上的金针。
薛衍舟身体紧绷了一瞬，转而放松下来，轻轻仰头枕在了萧遥的肩膀上。
这样隐忍坚韧的男子……也不怪萧遥会为之倾心。
谢书怀有些意外。
反而被萧遥安抚一般蹭了蹭他的脖颈。
只剩下两人。
这会儿要是有一壶酒就好了。
江拂凑到萧遥身边：“将军，你说……咱之前是不是还是太低调了？太女对您这信任，您就该在京都横着走啊……”
到底还是喃喃的喊了句师兄。
他抓着萧遥的手，加了几分力气按在自己胸口。
“还疼的这么厉害吗？师兄，就没什么不这么疼的法子吗？”
萧遥想揍人的表情江拂可太熟悉了，头也不回的往外跑，没一会儿就窜出了王府。
“萧遥，我离不开薛家。”
薛衍舟不知道她这会儿眼中看到的到底是怎样的光景，总归……不会好看。于是犹豫着开口：“萧遥，别……”
“师兄，我……我有事想要问您。”
“你说，我听着。”
萧遥目光落在薛衍舟背后的大片伤口上。
从背后到身前，萧遥迟疑了一下，然后被薛衍舟抓住了手。
萧遥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用这借口召见薛衍舟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于是进宫见了太女，得到允许后便又急三火四的跑回来让江拂带人去薛家传谕。
“姑姑快起来。”萧遥虚虚将人扶起：“姑姑一路辛苦。可是皇姐有何事吩咐？”
萧遥明明白白的将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来，没道理要被他这般糟践。
他原是害怕萧遥性子太过单纯，白白付出，才会故意提高音量去说放血之事。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浅薄了。
走到前殿，萧遥见江拂还跟在自己后面，疑惑：“不是要去通知周首领把禁军撤回来吗？”
“昨日……昨日昏迷之时，我仍有意识，听到萧遥以血为我入药。这法子……可有替代？”
萧遥按住直跳的眉毛：“……还不快去通知周首领撤回禁军？！”
“我……”薛衍舟说不出口。
但保护是保护，拿着调令命禁军围了薛府……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将信件交到萧遥手上后，徐姑姑便回宫复命去了。
“不必谢我。你与遥儿情投意合，若不嫌弃，同她一般喊我一声师兄便好。”
萧遥想不出会有什么原因，却立刻妥协：“好，不离开薛家。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萧遥微微皱眉：“我不怕麻烦。”
可转念一想，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全是因为自己的磋磨。
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萧遥在他面前这样卑微。明明萧遥什么都没做错，怎么还要为了他一再放低自己。
这会儿太女派人前来，定然是因为禁军的事。
“什么定论？”
却有温热的唇轻轻落在他肩上，不沾染半分情欲，却溢满了浓到化不开的怜惜。
谢书怀整理药箱的手指停顿了片刻。
萧遥不知道薛衍舟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却听到薛衍舟干涩的声音。
薛衍舟目光落在萧遥还包扎着布条的手腕上，低低应了一声好。
而现在，她要回后院去找薛衍舟了！
薛衍舟猛的抓紧了身下锦被。
“萧遥……不可。”
两只手覆在一起，贴在薛衍舟的胸口，两人都轻轻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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