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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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多的血迹，一团又接着一团，只在深林内，看这踪迹变化，申如月便猜到，大约是阿叶将匪贼引到了这林中来战，借了地形和掩体，如此才能以少胜多。

    所以，那些团伙的身份线索也已被清理得很干净，除了留下的一块黑纱面罩，申如月便没发现什么其他东西，更谈不上有用                                                的信息，只好摘了些野菜往回赶去。

    她绕回篝火边，又回过头说道：“想必阿叶大侠今日也是辛苦了，半夜帮我驱贼，清晨还起来赶路打算去救我，且好好休息半日，待我准备一桌山珍佳肴答谢大侠！”

    饶烨依然带着他身上那些变不了的家规礼节，吃得优雅斯文，举手投足恰到好处，但食量可并不饶人，也是许久没沾油水荤腥。而申如月自然才懒得管那么多，大咧咧地吃肉扒饭，不亦乐乎。

    而饶烨也已经休息充足，起身站在桌边。

    申如月也能放下心来去林中找野菜，只是这大雪刚停雪地刚化，她心中早是做好了准备的，本就没想能找到多少菜来。

    申如月翻箱倒柜拿了个冷了的窝窝头，又就着凉水蘸蘸，中午没吃，得先垫垫肚子，之前赶早猎的日子里早已习惯，又加狱中磨炼，丝毫不觉得手中粮食干硬得难以下咽。

    且还得淘米煮饭，炖鸡烧肉，不仅是给阿叶再补补，这几日她自己也从未吃饱过，也是嘴馋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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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她一人一口，凭着这点干粮再挖挖野菜，倒也不是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只是又多了个阿叶。

    申如月已经坐下，只准备扶起筷子大快朵颐，见他还杵在一边抄手而立，又没好气地说道：“又咋了，坐下来吃饭吧，难不成还要我喂你么？”

    “那白花花怎随你到了城边？”申如月又问道。毕竟一只白虎真入了城，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掠城后就能逃走，那还是太过冒险。

    若非说给白花花留了点什么，就只是些骨头和实在喝不下的汤水了。

    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伤还未好全，估计也没多少精力做菜，这么想来，终究是误补了那白兔而走了太多弯路，今晚至少还是得做桌饭菜好好款待一番。

    见申如月也早已停碗投箸，饶烨也放了汤勺，正欲起身收拾餐碗，而这时申如月却忽然抬起了下巴，又单手压下他的肩膀，言道：“诶，不急着收拾，咱且先聊会儿天嘛。”

    申如月走进厨房，又发现之前留下的那些窝窝头，这几日都被吃完了。反而是一些米、肉和菜，反而没有动静。

    只是夹了一小筷子野菜后，他看着面前的大鸡大肉又有些停顿，而后问申如月：“家中没有别的客人？”

    而说是厨房，可这破屋子里头连个像样的土灶也没有。几捆干柴在角落堆得横七竖八，光有口铁锅支着，锅盖倒又不知所踪，泥巴打平的地面上还融了冰雪，走上去湿漉漉的打滑。

    屋内，饶烨脸上闪过一分异样，心底终归有些不自然，还是头次这样直白地被一个姑娘答谢，虽然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又窸窣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阖眼而卧。

    先烧了水，这是必不可少的。

    又不是真畏惧了这些人，现今世道下她敢住在这儿，便是早就习惯了这些。

    饶烨闻声坐下，又说：“右臂确实受了些伤，使不上力气。”

    只是现在还没等到申如月说起这地带最近流匪的事情，饶烨也将这些话按在了心中，暂且不提。

    因而可见，他对山林是十分熟悉的，轻功还了得，却不知是何方流传习得。而这样的交手过后，难免伤人，此处尸体倒是已经不见，估摸着已经被来收拾的同伴抬走了。

    她的家中不缺各式各样的香料和佐料，原是作驯兽练迷香和兽药之用，而一旦掌握了诀窍，这些好原料拿来做菜和调味也是好用处。

    这么些日子过去，家中无论谁，都应该好好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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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出一大块等会做菜自己吃，剩余的已经洗净，申如月吹了声口哨，而后将手中的肉往后坪远远一抛，白花花闻声而来，张嘴叼住后又美滋滋地跑回了林子里自己窝着去了。

    申如月之所以刨根问底，只不过想分清到底是何人，普通广而掠杀的流匪还是暗处的仇家？

    触及舌尖，面露惊色。原以为这大锅炖的菜估计和他当年在边疆军队里吃的味道差不多，可入口才知，不仅火候掌握得刚刚好，食材也甚是新鲜难得。

    更何况这些天他一直窝在这屋内养伤，不曾走动更不曾冒头，那边查到他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趁着这会儿功夫，申如月又换了身衣服，简单梳洗过后开始去林子里找点野菜吃。

    见她眼睛转动，估计没在想什么好主意，饶烨自觉抬箸夹菜，又淡淡道：“但衣食尚能自理。”

    在狱中的那几天也没能洗漱，整个人脏兮兮的，现下她身上也觉得很不痛快，打上热水擦擦身子，仔细给自己洗一番也是好的。

    而饶烨在与那些人交手之时，心中自有定论。看招式并不像是官府仇敌那边又派来捉拿自己的人，而且就算那边得了风声，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话毕，她合上门走出屋，想到饶烨之前总想着离开这儿，她有特意在门外落了横木，这下他就想跑也跑不了，只能安心地在里头躺着休息。但若真是要拆了这屋子逃掉，那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原本申如月是修缮过的，只是近日又没人用，这风雪天里自然落败得更快。

    要么说，还是自己的手艺好，这顿饭吃好了，才勉强有点生活的样子，才有点精神筹谋着后面的事。

    饶烨闻言点头，不再多话。

    进屋的时候见着阿叶已经面着墙壁，虽看不见他到底闭没闭上眼睛，但听着传来的均匀缓长的呼吸，大约休息得也还不错。

    环境艰苦，粮储也同样堪忧。米缸里面就存了些她上次赶集备的一点粮食，也不敢存多了，还得防着点山林里的野鸡和黄鼠狼。

    还剩了几个窝窝头，只是这剩下的成相看起来就倒人食欲，阿叶倒是会挑，先把好的都捡了去。那边的篓子里还有几个地瓜洋芋，一颗大白菜，除此之外，就是猎下剩的几块肉。

    将饭菜上桌，申如月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饶烨垂了眼，回道：“在林中被困才不得已向姑娘的爱宠求助，脱身后，或是它思主心切，才一路跟着我到了城边，本想午时进城，却恰好在黄沙地遇到了姑娘回来。”

    原来如此。出息。她又不是怪他为什么唤出了白花花，毕竟这哨留给他就是干这码事用的，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地跟她解释这么多？

    许久没有开荤，两人都是被窝窝头饿了好几天的。吃完后，才知道饶烨饭前的那点担心纯属多余，两人竟已将桌上这些都吃得差不多。

    但好歹击退了这两拨流匪，又守住了这个小破房子，说到底是他的功劳，申如月也不是这么不分好歹只喜欢反驳的人，于是嘴硬道：“行吧，看在你今日守诺，安分地待在家中还帮我看家守屋的份上，本姑娘就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

    到底是临山而居，现得的野味，申如月的话确实不假，今日饱餐，满足一番，量是他身上还未痊愈，也能尝出这顿饭的美味，尤其这佐料，不知她用了何种秘方，香气扑鼻，闻之即诱人食指大动，尝起来更是觉得新奇又不失风味，还保留了食材本身的韵味。

    《路边的野男人你不要捡！》

    可是，却还是被后林地上的血迹给惊住。

    申如月心惊，不会这恢复了几日之后，还真要她喂吧。虽然之前也不是没喂过汤药，但那毕竟是躺着昏迷的时候，这种情况，只觉得阿叶得寸进尺了。

    这女子还真有几分手艺。

    也不知她还藏了几分，家中又有何等宝贝，让贼人特意挑了她不在的时机来窃，武艺还十分了得，能伤到半恢复之后的他。

    申如月向来是舍得奖赏自己，也绝不会亏待了自己的，于是便把房梁上篮子里挂的肉全都摘了下来，一并放入大锅中先焯水。

    待把调料配好，双灶打开，米饭已经煮熟后温在了一边，火上炖着野鸡还焖烧着洋芋和肉，不一会儿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

    真是和一般人家都不一样，菜，只有一小碟，感觉还是各类野菜凑出来的，肉，两大盆，满满当当，看起来卖相虽然一般，但闻起来却能勾人食欲。

    何况家中还有一头白虎，若是成日里就给它喂点干菜红薯，白花花混得倒不如一只弱猫。白虎终归是要多吃肉的，申如月自是不愿意亏待自家宝贝。

    又想到狱中，阿岚还不得归期，难免为她心焦起来，而现下已是自身难保，举步维艰，只能踌躇于家中了。

    闻言，饶烨回眸对上她的眼，而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是早有计划，又带了且类似请求的期待感。

    这边只剩下一种可能，两拨流匪都是冲着这姑娘家来的。

    “没有。”申如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又见饶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盛菜的两个大盆上，便多解释了句，“不必担心，以你我二人的食量，尽力吃饱喝足就好，剩下的自有白花花来处置。”

    既然吃饱喝足了，那便到了说正事儿的时候了。有话说吃人嘴软，此刻便是申如月挑的最好向他提条件的时候。

    她身上还多的是他不知道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