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她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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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那些痛苦扭曲的回忆。

    向时安直直看着她，透过她，看到了好多年前那个低微的自己。

    沈意垂下眼睛，过了半晌，才开了口：“这样吗——”

    那片流淌出来的红色，触目惊心。

    沈意面上表情微不可察的一僵，又恢复了常态。

    一边痛苦着，一边继续进行着对魔道的调查。

    她其实并不想沈意和贺瑞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痛苦下去，见面或许会比现在的结果更好。

    面上对所有人都维持着圆滑的样子。

    向时安摇摇头，很诚实的回答：“不好。”

    而见不到，她就可以一直自欺欺人，假装自己想不起来。

    已经无力回天。

    沈意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询问着，问的一直是向时安离开宗门这两年的经历。

    显然，提到贺瑞，也能让她想起以前的那些事。

    沈意看着门关上，终于是控制不住，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去。

    她的恩师，她的同门好友，她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

    师妹无力的点点头，从嘴里最后吐出了几个字。

    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

    向时安收回视线，道：“你想见见他吗？”

    向时安指尖摩挲着茶盏，慢悠悠回答着。

    她恨，她痛苦。

    “师姐——帮我们——报仇！”

    在凡间生活见过凡界女子大部分的悲剧后，沈意创立了这个组织。

    望阳楼被灭，自己又消失不见，贺瑞怎么想都不可能过得好。

    沈意咬着牙，跪在那里，看着师妹：“是，魔道，没错吧？”

    沈意点点头。

    ...

    沈意在这熟悉的环境里，一步一步走着，踉踉跄跄。

    她赶紧过去，发现那师妹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她感觉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拍，是向时安。

    她得知魔道的那些消息，就会想到那些血海深仇。

    向时安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个朋友。

    贺瑞与她同为望阳楼弟子，而现在，望阳楼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温月其实有想问沈意的事情，但看到现在这个场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刚才看到向时安的时候，那些一直努力被她压制的记忆，一瞬间都涌了上来。

    沈意沉默了。

    可是当她匆匆赶回宗门的时候，只见到了血，一地的血。

    这魔气已经让她确认了，现在问出这么一句，简直就是自虐。

    三个人回到了各自的客房。

    向时安的意图她知道，这么一直下去并不是万全之策，不管是对于贺瑞来说，还是对于她自己。

    这就是现在的沈意。

    所以离开宗门以后就彻底把自己隐藏起来。

    可是她控制不住。

    她袖子下面的手抖了抖，紧接着又攥紧成拳，努力平静道：“他这几年过得好吗？”

    她以前在望阳楼横行霸道的日子，贺瑞陪着她疯玩的日子，还有她在望阳楼的那些朋友——

    可她何尝又好过了半分？

    向时安点了点它的小脑袋，道：“她在害怕。”

    从此，她不再见曾经修仙界的那些人，因为一见到他们，就能想到以前的所有经历。

    沈意下意识闭了闭眼。

    那一幕人间炼狱一样的场景现在还环绕在沈意的脑海里，尤其是刚开始的那几日，几乎是夜夜被噩梦惊醒。

    向时安忍不住有些头疼。

    小蛇还是对今天这一幕有点不理解，他只是感觉到了沉重，至于为什么沉重——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好，已经不适合继续和向时安一行人聊下去了。

    向时安直起身子，走过去。

    符伊和温月也跟着离开。

    向时安支着脑袋想着什么，手上漫不经心逗弄着小蛇。

    但作为局外人，沈意心里想法如何，她也不能强行干涉。

    这个他是谁，显而易见。

    曾经一个个鲜活的面孔，现在都躺在地上，没有半分生机。

    小蛇扬起小脑袋：“那个望阳楼的符修不是和那个剑修是道侣吗，为什么不见他啊？”

    场地里浓郁的魔气让她呼吸都有点不顺畅，忽的，她看到有个师妹还有点生机。

    向时安走过她，回眸轻声道：“回去好好休息吧。”

    表面平滑，实际上内里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借助日复一日积累下来的人脉，以及曾经南阳楼帮助过的酒楼对她提供的回报，沈意在地下还延伸出专门调查魔道踪迹的链条。

    此时，向时安房间里。

    沈意扯了扯嘴角，勉强维持着笑意：“有什么好见的？说不定不见还最好——嗯。”她又压低声音说了一遍，这好像是对她自己说的，“不见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仰头，对着沈意道：“他一直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