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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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拉从小就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

    比赛赛道足够宽敞，在场的贵族少年们也不过十多个，能够容纳下所有人。

    齐齐看向马场的主人。

    之前不是说要和赫尔南德斯以及这些贵族少年们打好关系吗？尤其是小赫尔南德斯，怎么刚刚从母亲嘴里听起来，这位矜贵傲慢的小少爷，更像是安娜女士精心挑选的工具人？

    而自从回到家中，莱拉对琼斯夫人的感情很复杂，朦胧中又好像在不断靠近，虽然琼斯夫人总是一副“封建大家长”的模样，但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告诉她，她是爱她的。

    就算她不去，安娜女士也会亲自把她押过去。

    “亲爱的，在看什么呢？”

    而现在他们都在马场，她刚刚就观察发现这些少爷小姐们在骑马的时候都在暗自较量。

    他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红脑袋怪物待在一起，一点也不。

    那些总是骚扰她的坏小子们总是莫名其妙地受伤，然后从那之后见着她就躲。

    莱拉在热情的问候声中，和众人交换了教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在他们嘴里，她就已经不是新来的琼斯，而是像是认识了十多年的老友莱拉了。

    不是吧，她可以不去吗？

    那时候的母亲一病不起，但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到她，她动用了无数的家族力量去寻找她，可惜上天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开玩笑。

    于是她笑着提议，“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不如我们来个马术比赛如何？”

    最后，两个人是被管家给“接”回去的。

    当时对上赫尔南德斯夫人惊恐的目光时，她知道她想多了，即使后面她在小赫尔南德斯阴郁的注视下七嘴八舌地解释了原因，但仍然忘不了对方离开前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些你可以开学的时候带到学校去作为常服，不过魔法学院大多时候还是要穿统一的校服，还有一批改良的校服内搭应该明天就到，你也不用太过操心。”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几乎把她击垮。

    “……不……”莱拉捂脸，她当然没忘记刚才长发少年走的时候，正表情微微扭曲地扶着腰。

    莱拉注意到她的到来，让那群簇拥着伦斯特边笑边聊的贵族小姐少爷们停了下来，纷纷朝她看过去。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或许是他真的小看了莱拉，少女不仅和周围的人融入得很快，甚至几句话那些向来自持矜贵的贵族少年们就被她牵着鼻子走。

    莱拉不仅会骑，而且骑得相当好。

    琼斯夫人让玛丽大妈把那些破烂的布条带走，然后管家就走到她面前，朝她深深鞠了一躬，“夫人，”他又向莱拉的方向，“莱拉小姐，东西都到了。”

    既然是比赛马术，那么自然是大家一起来，血气方刚的贵族少年们维持着自身礼仪，互相谦让了几下，便在比赛开始的枪声中互不相让。

    但莱拉记得很清楚，从那次和琼斯家的人接触后，她的生活似乎轻松了不少，原本拒绝了她无数次的餐馆突然主动找上她让她帮忙。

    “哦对了，”她好奇地询问，“听说你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骑坐在了伦斯特的背上，被围观的人好生羡慕多么浪漫啊，怎么样？伦斯特的腰很有劲吧？”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都是琼斯夫人的授意，她不清楚这些疑似她女儿的人中究竟谁是真的，但在没有确定之前，她会尽自己的可能让她们活得轻松一点。

    被一众热切的眼神盯着的伦斯特：……

    走之前，安娜女士给她的任务就是高调张扬，越张扬越好。让她以及琼斯这个姓氏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比如说现在——

    “打好关系固然要紧，”她朝她安抚地笑了笑，“但也别丢了琼斯家的血性，如果谁敢在你面前大放厥词，别客气，让他们尝尝你的厉害。出了事——”

    直到一道红色的残影从他们身边窜出，众人的表情微变。

    所以在一到隶属赫尔南德斯的马场后，她就拍了拍已经坐在马背上莱拉的小腿，看向不远处聚集的年轻人们，“去吧孩子，那些人就是你今天的目标，也是你未来的同学。”

    工具人当然不知道莱拉在想什么，或者说他一见到莱拉，才缓一点的腰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不过这一次的安娜女士在她的争取下退让了一步，让她可以免去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蛋糕裙，而是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正红骑马装，据说今天赫尔南德斯马场举行了马术比赛。

    “不——”

    莱拉正不舍地盯着玛丽大妈消失的背影，直到被搬进来的一架架衣服惊住。

    琼斯家族的红发虽然足够标志且醒目，但是全天下的红发何其多，家中在她回来之前带回家的红发女孩何其多，可每一个都不是她。

    当初战斗学院还有专门马上格斗术的课程，她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名。

    坐在沙发上的琼斯夫人抬头，手下的剪刀却没有停下来，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布料被剪碎的哀嚎在莱拉胸腔中回荡。

    其实自从来到琼斯庄园后，她度过了目前为止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而且她也知道了当年那场大战不仅带走了父亲的生命，也把当时唯一支撑着她的自己给带丢了。

    作为比赛的提议者红发少女，遥遥领先。

    众人回过神来，咬牙快马加鞭。

    看见莱拉被包围且不得不维持的假笑，伦斯特只觉得心情大好。

    这个提议伦斯特还没来得及出声，围在莱拉身边的大家都纷纷同意了，甚至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不过，”她摆脱怀抱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根手指头点在怀中少女的额头，“下次可不许再那样对伦斯特了，这孩子当初为了找你也废了不少劲。明天你就和我亲自去赫尔南德斯家赔礼道歉。”

    “不知道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伦斯特那孩子的表情，看上去似乎颇有种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呢。”

    她难得俏皮地眨了眨眼，“把锅丢给你那位便宜未婚夫，他会为你兜底。”

    “哦？是吗？”琼斯夫人眉眼弯弯，“那你在圣特瑞特又是怎么对我，对伦斯特的呢？”

    “好了好了——”琼斯夫人，也可以被叫做安娜的女人挣扎着从莱拉窒息的拥抱摆脱，“你让我少操点心我也就安心了。”

    那些无时无刻的小细节总是在提醒着她。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莱拉曾经差点被接回了琼斯家，可兴许是不愿意接受琼斯唯一的继承人在贫民窟长大，又或许是因为当时又找到了一个很符合琼斯小姐的女孩。

    而对于新认识的人，最快拉近距离的方法就是投其所好。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她大声说，“安娜女士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我说的！”

    最后都不了了之。

    莱拉对刚刚自己的旧衣离开的不舍瞬间抛之脑后，她一双眼睛亮晶晶地闪啊闪，然后在琼斯夫人不自在地错开视线时一个猛扑。

    他对他这些“朋友们”非常了解，这是最适合他们的。

    直到她最后动用上了家族独特的祭祀力量，才终于确定了她的所在。

    如果要问贫民窟出来的莱拉会骑马吗？那当然毋庸置疑。

    这件事确实是她的不对，但她并不后悔，可对上琼斯夫人那双柔和下悲戚的目光，她垂下了眼睛。

    这样，就像是帮助和陪伴了那个不知道在何处受苦的孩子。

    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莱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背对着琼斯夫人，不断地调整到最完美的表情回头，结果刚看清楚身后，她的表情面具直接就裂开了。

    赫尔南德斯马场一直是历来马术比赛的主场，是他们的主要产业之一。

    “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琼斯庄园刚找回来的女儿，也是琼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要不是之前赫尔南德斯夫人特别叮嘱过，他绝对不是迎面过去，而是调头就走。

    她不敢置信地捧起地上的破布碎片，看向沙发上仍然保持着嘴角弧度的女人，“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这些东西可以保留下来。”

    伦斯特走的时候，莱拉甚至有一瞬间想要挽留，俗话说有难同当，而不是留她一个人面对看上去笑得格外柔和的琼斯夫人啊——

    是曾经接触过，又没有深入的贫民窟。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琼斯夫人的方向，对方只是撩了撩眼皮，“不是你说的那些蛋糕裙子限制了你的发挥吗？我就让管家去定制了更贴身的衣裳和长裤，免得你每次练完剑过后，后院里都是你那些可怜裙子的碎片。”

    那种赤裸裸打量的目光让莱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这种目光曾经她见过太多。不过很快人群最中心的伦斯特骑着马出来，向众人介绍。

    所以安娜女士并没有过多的在这方面去培训莱拉，她也相信自己的女儿足够优秀。

    “啊？”莱拉瞪大了眼。

    “母亲……”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琼斯夫人，“对不起，我好像把这件事搞砸了。”

    莱拉直到走进那边的社交圈时，仍然还没从方才对安娜女士的震撼发言中回过神来。

    伦斯特没有带他们去国家级的障碍赛道，而是选了一个离他们最近，以一颗槐树作为终点的赛道。

    他瞥见莱拉心情愉悦地对他挑了挑眉，便不再看她，然后招了招手，就找到了比赛的裁判。

    或许是琼斯继承人的字眼足够吸引人，众人收起了打量审视的目光，纷纷戴上了热情的面具，将莱拉团团围了起来。

    不过是一个从贫民窟出来的人，他就等着她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