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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巧了巧了，这小姑娘长这么漂亮肯定很会拍照！”
此风，快哉。
“对对对，往后退一点，太近显脸大的咧。”
够了。睢尔猛闭上眼，轻轻推开眼前的人。
来人正是神色不虞的郇屿。
睢尔落在了后头，看着额尔齐斯河大桥对面的观景栈道早已人影攒动，一条绵延的黑影像是燕子长长的拖尾。她索性没加入长尾大军，转而走上另一边的栈道，往额尔齐斯河的大桥走去。以前她拍过甘肃张掖的七彩丹霞，远远地看着觉得也好似差不多。
此时已近晚上8点，太阳亲吻远处雪山，恋恋不舍西垂。天空原本明亮的湛蓝变成稍显柔和的粉蓝色，云朵的白也不是白得晃眼的那种白，七彩的霞光映衬在上头，欢快地层层堆积在一块儿。
一块黑幕兜头罩了下来。她嗅到了淡淡的烟味，那是郇屿身上的，而后嘴唇一热，郇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不带丝毫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睢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半个脚后跟已经踩到了栈道之外，如果不是郇屿在后头挡着，下一步她可能踩空。
睢尔看他转身就要走，连忙拉住了他。
也许是看她一个人还挂着一个相机，阿姨们热情四溢。
“在新疆，沙漠和荒原占比3/5，车行处几百里戈壁，荒脊得像是永无尽头。那么，绿洲在哪？”
她感受着风，这风刚劲却不柔绵，坦率而又直白。这与大城市里的风不一样，穿过人造空间的风，方向有时会不一致，有时会迟疑着，它也在斟酌。但大自然的风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一个不被人为名词定义的实体存在。
“多数在北疆。”导游举着小旗子指向不远处的雪山线，“地理上的北疆通常指天山以北的区域，位于阿尔泰山与天山之间。北疆集草原、沙漠、湖泊、雪山、冰川、戈壁等景观元素于一体。有人说‘北疆看风景，南疆看风情’。北疆的景观十分多元，虽说没有海洋这一景观元素，但实际上我们之前去过的赛里木湖——”
“郇——”她试图挣扎，但郇屿的手从 她的肩膀挪到了她的脸颊，带着粗糙指纹的指腹轻轻托着她的下巴，是一种下一秒就会撤开又或者给她存留推开他力气的动作。
他吻得很轻，比河岸之下翻涌拂上来的晚风还要轻。
她忘了，这人该是恨她的，连带着睢关山的份一起。
睢尔不在意向他摆了摆手，一边拍照一百米下了栈道走上了那座横跨额尔齐斯河、被摄影师视为‘梦中情桥’的悬索桥。
出息了，噎人都直接不带技巧地噎了。
“要你管。”
似嘲讽，似厌烦。
“就是就是，往下嘛，小姑娘你太高了咧，蹲着身子才拍得好看嘛。”
“诶！小姑娘！”
“肯定晓得呀，年轻人肯定比我们懂呀。小姑娘人美心善喔，将来一定能找个疼你的老公诶~”
忽而一声轻蔑的哼笑声响起，睢尔脸一热，不服的仰头动作却停在半空，因郇屿下一刻的动作猛地瞪圆了眼睛。
“谢谢啊。”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睢尔换了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以前你——”
睢尔偏了头，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最后低声道：“因为你。”
郇屿隔着两个人的距离，跟她探出头吹风。
“往下往下，对对对，扎马步重心下沉。这样显腿长嘛，小姑娘站好了不要动。对对对，嘎灵额。”
睢尔：“……”，喔。
也许是郇屿的目光太过尖锐，又也许是自己的小聪明在郇屿这根本不够看，又或许——郇屿总能看透她的任何层层包装之下的谎言。
睢尔：“……”，说不懂会不会被打。
睢尔呐呐开口，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匆匆交了作业，在阿姨们的加油安慰下，实在应付不过来，连忙拽着郇屿、抱着相机匆匆离开。
郇屿插着兜走在后头，他今天没穿白衬衫，穿的一件灰色的兜帽卫衣。今天好像是刮了胡子，下巴留有淡淡的青，脸色倒比起前天胡子拉渣的样子精神了许多。
“还有啊，不能用原相机，要用美图秀秀的轻颜滤镜，侬晓得伐？
——不远处，山崖下的胡杨林绿涛翻涌、层林尽染，而另一边中国第二大沙漠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却荒芜寂寥、沙浪层叠，这种割裂的冲击感就这样毫无保留呈现在眼前。
“小妹妹没事吧？”
“不要不要，相机没有美图秀秀，用手机啊。”
映照在河床底部的夕阳反射出亮光，带着水汽的暖光似乎给两人的身影镀了层金光。
郇屿看她险些又撞上护栏时，终于没忍住，一把托起她的胳膊给拽回了主干道。
睢尔顺着栈道往下。
郇屿直身，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凉薄目光，不带一点儿温度。
睢尔走路习惯性有些摇摇晃晃，这不是说路有多难走，而是她走路喜欢东看看看看，一不注意就容易碰到路障。以前也是，所以俩人在路上走路很少并排着走，而是一前一后，后边的人踩着前头人的影子走。
睢尔放下相机，继续往前走。
她脑海里那条提前布防的警戒线突如过度绷紧的绳从中扯断，睢尔下意识往后退，但她忘了他们在铁索桥之上，她的脊背几乎与铁索相贴，凉意渗进肌理，而郇屿的唇、呼吸却是滚烫的。
“……抱歉。”
睢尔的在桥面之上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又被一个颀长的身影覆扫过来盖住、湮没。
“啊，对”，她慌忙抬头，“——不起。”
《山海尔尔》
“哎呦，侬这个角度不行的呀。”
也许是这几天和缓的氛围让她忘记了横亘在他俩之间的鸿沟天堑，让她误以为就算俩人不在一起了，依旧可以云淡风轻地忘记那些人那些事，像个老朋友一样闲聊。
睢尔忽而记起第一次从北京搭乘航班飞到乌鲁木齐时，从飞机小窗往下看时，尽是成片的土丘荒原。原来远离城市喧嚣之外，不光光有远方和诗，还有荒芜，还有不为人所窥见的挣扎和与大自然的抗衡。
阿姨们上来就是一顿七色彩虹屁输出，睢尔盛情难却，没说自己虽然是个摄影师，但拍人的水平，实在有辱这个职业。
风卷来郇屿的回答，睢尔讶异回眸，见这人只是神情静默地盯着河岸，仿佛那噎人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
五彩滩地理上位处中国额尔齐斯河北岸的一、二级阶梯上，比较闻名的是对岸五彩斑斓的雅丹地貌，五彩说的正是河岸边裸露的颜色鲜艳的岩石断层。
一阵不辨方向的风拂了过来，吹乱了睢尔盘得松散的发。此刻天地一览无余，她这颗芥子在里头颤微地摇晃了下。莫名地，她忽而想起了小时候在外公书房里看过的一幅画，画上空荡荡的，只用粗细交织的线条勾勒出风的样子，而上头提着一句诗，写着‘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以前刚学潜水的时候，外教是个四十多的女性，心态却是活泼得不得了，活得像个小姑娘似的，天天总是捡些新鲜的玩意儿讲给她听，永远热情饱满。她对她常说的一句话是“ER，Fleeaswindtoyouruntain.”（尔，像风一样飞跃阻碍你的山。）
睢尔回头侧看郇屿，刚好见他神色不明地瞅着两人的影子发愣。
“师哥。”
他们一行人不赶时间，车行慢慢悠悠，到达五彩滩时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多小时，但据说全国各地来这里拍日落的摄影发烧友还挺多，一般都要提前一两个小时抢占拍摄高地。
站着安静等她们摆完姿势，睢尔无奈接过她选好滤镜的手机，直着身子刚要摁下拍摄键，阿姨们纷纷喊了起来，
“你来这真是为了工作？”
“你不是说进景区浪费门票钱吗？”睢尔语气有些慵懒，她手扒在铁索上，头探出桥索去吹河面的风，乌黑的发丝一下子如曼妙的水草涟漪开来，“怎么还进来了？”
后来睢尔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在《圣经·诗篇》，原句是：“Fleeasabirdtoyouruntain”（像鸟飞过你的山）。
睢尔听话往后退了几步，刚要喊“茄子”时，脚后跟突然踩到了个凸起的异物。她连忙往后看，见自己居然不小心踩到了来人的鞋子上。
当然睢尔已无法去考究这位敬重的老师究竟是记错了，把wind当成了bird，还是她对人生有高一层的感悟，认为鸟终归没比风来得自由。但睢尔认为是后者，风无影无形，就像老师一样，生前风来风去，死后又追随深海而去，谁也不知道她来自何处，又最终归于何处。
但睢尔却觉得自己像是河岸之下随风起伏荡漾开来的水纹，不由自主地颤栗着。
骆舟深等人进了景区后，扛着三脚架和广角镜头加入长/枪/短/炮拍摄大军，何风落在后头，记录这些拍摄的人，华仔自来熟地跟人家攀谈拍摄角度。郇屿等三个人对买门票逛景区不感兴趣，在景区外等他们。
小姑娘？这词新鲜，睢尔莞尔转头，见是一群披着七彩丝巾的“七仙女”喊住了她。
“五彩滩的漂亮就在于一河两风景。”路过的夕阳旅行团导游在科普，睢尔站着听了一嘴，有些溜神，提起单反看镜头里的景色。
“灵额灵额，美女脖子挂着相机咧。”
“睢尔”，郇屿转头侧目看向她，一字一顿道，讽刺道：“我说，要你管？”
“小姑娘你小心点啊！都快摔下去了！”
这样很不对，睢尔恍惚而又悲凉地想着。
] “哎呦，巧了巧了，这小姑娘长这么漂亮肯定很会拍照！”
此风，快哉。
“对对对，往后退一点，太近显脸大的咧。”
够了。睢尔猛闭上眼，轻轻推开眼前的人。
来人正是神色不虞的郇屿。
睢尔落在了后头，看着额尔齐斯河大桥对面的观景栈道早已人影攒动，一条绵延的黑影像是燕子长长的拖尾。她索性没加入长尾大军，转而走上另一边的栈道，往额尔齐斯河的大桥走去。以前她拍过甘肃张掖的七彩丹霞，远远地看着觉得也好似差不多。
此时已近晚上8点，太阳亲吻远处雪山，恋恋不舍西垂。天空原本明亮的湛蓝变成稍显柔和的粉蓝色，云朵的白也不是白得晃眼的那种白，七彩的霞光映衬在上头，欢快地层层堆积在一块儿。
一块黑幕兜头罩了下来。她嗅到了淡淡的烟味，那是郇屿身上的，而后嘴唇一热，郇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不带丝毫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睢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半个脚后跟已经踩到了栈道之外，如果不是郇屿在后头挡着，下一步她可能踩空。
睢尔看他转身就要走，连忙拉住了他。
也许是看她一个人还挂着一个相机，阿姨们热情四溢。
“在新疆，沙漠和荒原占比3/5，车行处几百里戈壁，荒脊得像是永无尽头。那么，绿洲在哪？”
她感受着风，这风刚劲却不柔绵，坦率而又直白。这与大城市里的风不一样，穿过人造空间的风，方向有时会不一致，有时会迟疑着，它也在斟酌。但大自然的风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一个不被人为名词定义的实体存在。
“多数在北疆。”导游举着小旗子指向不远处的雪山线，“地理上的北疆通常指天山以北的区域，位于阿尔泰山与天山之间。北疆集草原、沙漠、湖泊、雪山、冰川、戈壁等景观元素于一体。有人说‘北疆看风景，南疆看风情’。北疆的景观十分多元，虽说没有海洋这一景观元素，但实际上我们之前去过的赛里木湖——”
“郇——”她试图挣扎，但郇屿的手从 她的肩膀挪到了她的脸颊，带着粗糙指纹的指腹轻轻托着她的下巴，是一种下一秒就会撤开又或者给她存留推开他力气的动作。
他吻得很轻，比河岸之下翻涌拂上来的晚风还要轻。
她忘了，这人该是恨她的，连带着睢关山的份一起。
睢尔不在意向他摆了摆手，一边拍照一百米下了栈道走上了那座横跨额尔齐斯河、被摄影师视为‘梦中情桥’的悬索桥。
出息了，噎人都直接不带技巧地噎了。
“要你管。”
似嘲讽，似厌烦。
“就是就是，往下嘛，小姑娘你太高了咧，蹲着身子才拍得好看嘛。”
“诶！小姑娘！”
“肯定晓得呀，年轻人肯定比我们懂呀。小姑娘人美心善喔，将来一定能找个疼你的老公诶~”
忽而一声轻蔑的哼笑声响起，睢尔脸一热，不服的仰头动作却停在半空，因郇屿下一刻的动作猛地瞪圆了眼睛。
“谢谢啊。”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睢尔换了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以前你——”
睢尔偏了头，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最后低声道：“因为你。”
郇屿隔着两个人的距离，跟她探出头吹风。
“往下往下，对对对，扎马步重心下沉。这样显腿长嘛，小姑娘站好了不要动。对对对，嘎灵额。”
睢尔：“……”，喔。
也许是郇屿的目光太过尖锐，又也许是自己的小聪明在郇屿这根本不够看，又或许——郇屿总能看透她的任何层层包装之下的谎言。
睢尔：“……”，说不懂会不会被打。
睢尔呐呐开口，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匆匆交了作业，在阿姨们的加油安慰下，实在应付不过来，连忙拽着郇屿、抱着相机匆匆离开。
郇屿插着兜走在后头，他今天没穿白衬衫，穿的一件灰色的兜帽卫衣。今天好像是刮了胡子，下巴留有淡淡的青，脸色倒比起前天胡子拉渣的样子精神了许多。
“还有啊，不能用原相机，要用美图秀秀的轻颜滤镜，侬晓得伐？
——不远处，山崖下的胡杨林绿涛翻涌、层林尽染，而另一边中国第二大沙漠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却荒芜寂寥、沙浪层叠，这种割裂的冲击感就这样毫无保留呈现在眼前。
“小妹妹没事吧？”
“不要不要，相机没有美图秀秀，用手机啊。”
映照在河床底部的夕阳反射出亮光，带着水汽的暖光似乎给两人的身影镀了层金光。
郇屿看她险些又撞上护栏时，终于没忍住，一把托起她的胳膊给拽回了主干道。
睢尔顺着栈道往下。
郇屿直身，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凉薄目光，不带一点儿温度。
睢尔走路习惯性有些摇摇晃晃，这不是说路有多难走，而是她走路喜欢东看看看看，一不注意就容易碰到路障。以前也是，所以俩人在路上走路很少并排着走，而是一前一后，后边的人踩着前头人的影子走。
睢尔放下相机，继续往前走。
她脑海里那条提前布防的警戒线突如过度绷紧的绳从中扯断，睢尔下意识往后退，但她忘了他们在铁索桥之上，她的脊背几乎与铁索相贴，凉意渗进肌理，而郇屿的唇、呼吸却是滚烫的。
“……抱歉。”
睢尔的在桥面之上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又被一个颀长的身影覆扫过来盖住、湮没。
“啊，对”，她慌忙抬头，“——不起。”
《山海尔尔》
“哎呦，侬这个角度不行的呀。”
也许是这几天和缓的氛围让她忘记了横亘在他俩之间的鸿沟天堑，让她误以为就算俩人不在一起了，依旧可以云淡风轻地忘记那些人那些事，像个老朋友一样闲聊。
睢尔忽而记起第一次从北京搭乘航班飞到乌鲁木齐时，从飞机小窗往下看时，尽是成片的土丘荒原。原来远离城市喧嚣之外，不光光有远方和诗，还有荒芜，还有不为人所窥见的挣扎和与大自然的抗衡。
阿姨们上来就是一顿七色彩虹屁输出，睢尔盛情难却，没说自己虽然是个摄影师，但拍人的水平，实在有辱这个职业。
风卷来郇屿的回答，睢尔讶异回眸，见这人只是神情静默地盯着河岸，仿佛那噎人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
五彩滩地理上位处中国额尔齐斯河北岸的一、二级阶梯上，比较闻名的是对岸五彩斑斓的雅丹地貌，五彩说的正是河岸边裸露的颜色鲜艳的岩石断层。
一阵不辨方向的风拂了过来，吹乱了睢尔盘得松散的发。此刻天地一览无余，她这颗芥子在里头颤微地摇晃了下。莫名地，她忽而想起了小时候在外公书房里看过的一幅画，画上空荡荡的，只用粗细交织的线条勾勒出风的样子，而上头提着一句诗，写着‘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以前刚学潜水的时候，外教是个四十多的女性，心态却是活泼得不得了，活得像个小姑娘似的，天天总是捡些新鲜的玩意儿讲给她听，永远热情饱满。她对她常说的一句话是“ER，Fleeaswindtoyouruntain.”（尔，像风一样飞跃阻碍你的山。）
睢尔回头侧看郇屿，刚好见他神色不明地瞅着两人的影子发愣。
“师哥。”
他们一行人不赶时间，车行慢慢悠悠，到达五彩滩时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多小时，但据说全国各地来这里拍日落的摄影发烧友还挺多，一般都要提前一两个小时抢占拍摄高地。
站着安静等她们摆完姿势，睢尔无奈接过她选好滤镜的手机，直着身子刚要摁下拍摄键，阿姨们纷纷喊了起来，
“你来这真是为了工作？”
“你不是说进景区浪费门票钱吗？”睢尔语气有些慵懒，她手扒在铁索上，头探出桥索去吹河面的风，乌黑的发丝一下子如曼妙的水草涟漪开来，“怎么还进来了？”
后来睢尔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在《圣经·诗篇》，原句是：“Fleeasabirdtoyouruntain”（像鸟飞过你的山）。
睢尔听话往后退了几步，刚要喊“茄子”时，脚后跟突然踩到了个凸起的异物。她连忙往后看，见自己居然不小心踩到了来人的鞋子上。
当然睢尔已无法去考究这位敬重的老师究竟是记错了，把wind当成了bird，还是她对人生有高一层的感悟，认为鸟终归没比风来得自由。但睢尔认为是后者，风无影无形，就像老师一样，生前风来风去，死后又追随深海而去，谁也不知道她来自何处，又最终归于何处。
但睢尔却觉得自己像是河岸之下随风起伏荡漾开来的水纹，不由自主地颤栗着。
骆舟深等人进了景区后，扛着三脚架和广角镜头加入长/枪/短/炮拍摄大军，何风落在后头，记录这些拍摄的人，华仔自来熟地跟人家攀谈拍摄角度。郇屿等三个人对买门票逛景区不感兴趣，在景区外等他们。
小姑娘？这词新鲜，睢尔莞尔转头，见是一群披着七彩丝巾的“七仙女”喊住了她。
“五彩滩的漂亮就在于一河两风景。”路过的夕阳旅行团导游在科普，睢尔站着听了一嘴，有些溜神，提起单反看镜头里的景色。
“灵额灵额，美女脖子挂着相机咧。”
“睢尔”，郇屿转头侧目看向她，一字一顿道，讽刺道：“我说，要你管？”
“小姑娘你小心点啊！都快摔下去了！”
这样很不对，睢尔恍惚而又悲凉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