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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哧。”她蔑笑一声，像是在对自己妄想的嗤笑，又像是对命运的嘲讽。
*
绿漪接过他递来的锦旗，摊开一看，也是笑得乐不可支，“爷，这谁送你的好东西？”
奚恒刚一回府，管家周全就递来了一个长木匣子，说是今日一早，一位年貌二八的小姑娘送来的。
“奚恒奚大人敬启：青芙一事，已相闻知。大人未言，云琅心中自明。恩深情重，无以为报。云琅一贱籍女子，蒲柳之质，浮萍之身，家产微薄，身无长物，唯此贱命一条耳。虽大人所难，非云琅之力能解。但云琅唯有在此厚颜承诺，日后若大人有用云琅处，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君恩。小女子柳云琅顿首。”
上次奚恒便给她撑了场面，今次又巴巴地叫她的条子，柳云琅别真是要时来运转，攀上贵人了。
他看向奚恒，郑重道：“这句话，务必帮我带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欢喜有人怒。
《我的刺客王妃》
奚恒摆摆手，还收敛不住眼底的笑意，“无事，无事。”他又抄起桌上的锦旗，卷起又摊开，拿起又放下，哭笑不得，不知将它如何处置是好。
“吱呀”，门一推，柳三姨满脸堆笑地进来了，“哎呦，我的云琅乖乖呀，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招妈妈稀罕呢？”
“正是正是，之前他不还在你这儿住过局嘛？看来你上次，是给人伺候舒服咯。”柳三姨拍拍她的脸，满面春风。
奚恒站起身，朝卢端甫深深一个鞠躬：“世伯高义，小侄替二位姑娘谢过世伯。”
“姚匡正？”云琅蹙眉。“他怎会叫我的条子？他不是同眉生姐姐……”
绿漪正好端着热茶从房里出来，惹得她也笑眼盈盈，“爷，今日何事？竟叫您这般痛快？”
“世伯……”
“姑娘。”小玉儿脆生生开口：“这次见着面，您可真得当面再好好谢谢奚大人。”
卢端甫摆一摆手，继续道：“贤侄放心，这件事千难万难，我也会一力顶上。”
他望着绿漪如花的笑靥，慢慢敛了笑容，眸色里染上几丝悄怆，“一个苦主。”他声音清淡，被风一卷，便消失无踪了。
他将信纸叠好，放入衣中，随手撕开那捆油纸，里头竟是一卷红布。他疑惑地将“红布”抖落开，却见一副朱红锦旗随风飘扬，黄色的穗子垂在两边，上绣六个金灿灿的大字：好人一生平安。
一会儿马上又要登台表演了，慕名前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她心下烦腻，可又不得不强打精应付。就怕再这样下去，柳三姨真要把自己当下一个柳眉生培养了。毕竟自己比柳眉生年轻个两岁，正好可以补上眉生花期一过，楼里空出来的那个青黄不接的时期。
卢端甫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面色端凝：“这件事坏就坏在，案子我已经勾决，若再反悔改判，只恐郑御史一家不会善罢甘休。朝令夕改，本也非好事。”
奚恒登时愣住，随后拍腿大笑，俯仰不止，笑声响彻天际。
奚恒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胡思乱想什么！她什么人也不是，就是一个点头之交的姑娘罢了。”
云琅听到这不可思议的改判，呆愣了半晌，随后捂着嘴，喜极而泣。
“这次的改判，可是没有那么简单，卢知府都因为这个声名受了牵连。你想想，若真是奚大人求的这个事儿，怕是他日后在上司面前都难做呢。”这么大个恩情，姑娘当然要再一谢再谢了。
“小侄虽一介武将，可也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世伯说的，小侄自然明白。只是……”他顿了顿，望向远处：“只是我总还是觉得，世俗之理，不及我心中之理。即使我的脑子告诉我，如此为之是最安全的，可我的心却在不停地告诉我，如此为之，是错。”
小玉儿睃她一眼，笑了，“姑 娘，又要去见那个奚大人了，可给你乐坏了吧？”
自己又要再一次，将那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从此最好不相见，他对自己的印象或可还停留在那句：义薄云天，胆识过人。
“自打我跟了爷，那往府上送的什么珍奇异宝没见过？您别说，就这锦旗还真是没见过，哎呦……”她笑得娇唤起来，眼角渗出了泪花，拿出绣帕揩一揩，“这可真是个有趣的人物，谁送您的来着？”
他抬头，直视着卢端甫：“三年前在凌河河畔如此，如今，依旧如此。”
“我哪是什么活菩萨？我现在就是个泥菩萨，自身还难保。”他深深叹了口气：“只是人家姑娘求到我面前来了，我看她字字恳切、所言在理，不得已就拿这事儿来麻烦您了。”
云琅对坐铜镜，往头发上别着珠钗。
奚恒坐回椅子里，倾身问道：“那姚匡正之约，我这次去是不去？他请柬上的意思，话里话外我也瞧明白了，这次显见的想邀您一同赴约。”
她没有抱太大的奢望青芙最终能够死里逃生，但他却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可她却知道，这石破天惊的改判，一定是因为他。
“我看姚匡正如此殷勤，这明州的盐务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我啊……”她执起毛笔，坐在桌前，笔杆敲着下巴，歪头一笑：“我要写一封道谢信。”
云琅和小玉儿对视一眼，默默翻个白眼，很快又赔上一副挑不出错儿的笑，对着柳三姨，“妈妈，可是又有什么喜事？”
云琅秀眉紧蹙，“这是怎么话说？卢知府秉公断案，怎么会因为这个名声受损呢？”
“这郑御史的大儿子现在朝中任承节郎，他们一家在明州当地也是颇有势力的官绅。给柳青芙判个‘以色惑人’，也是百姓心声，人所认为之当然。”说完握了握拳头，看向他：“我所说之‘理’，你可认为可有理否？”
云琅身体一震，不可思议望着她：“你是说，奚恒奚大人？”
“嗯？”云琅从窗边转过点身来，报以疑惑的眼神。小玉儿很少会在这种事上多嘴的。
*
柳三姨走了，云琅又望着铜镜里自己画了一半妆的脸，呆愣了。他竟然叫了自己的条子？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啊。
“刚刚姚匡正差了人来，明儿他在姚宅宴客，叫了你的条子呢。”说笑着，拍了拍她肩。
高兴吗？又要去见他了，不能说是不高兴的。可真的高兴吗？又要以侑酒女的身份去见他，这叫人怎么高兴得起来？
“我与你爹相交数载，你也算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这么些年，贤侄从未求过我一件事。头一次开口，不为己、不为私，却只为‘公道’二字。想来倒令我老人家惭愧……”
“是是是，瞧我，一下子忘了说清楚。”柳三姨连连甩着帕子：“姚匡正是替上次来的那个……奚大人，是了，他是替奚大人叫的条子。”
上一次，姚匡正通过郑远山与奚恒搭上桥，正也是卢端甫授意奚恒应约。这些盐商存的什么心思，不消说他便知。盐商同他示好，他不想接招，却又不得不接，奚恒便是个最好的中间人。
“好了，我先走了，你赶紧着点，别让客人们等太急了。”
奚恒放下信纸，眼前又浮现起那双灵动、坚韧的眼睛，不由得摇摇头，轻笑一声。
卢端甫看着他，他的眼底澄澈清明，那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没有胡子灰白、面色苍老之态，反是英姿勃发、少年意气。那是二十五岁的，卢端甫。
“哎，哎哎！”小玉儿连忙应着，去给她找来花笺，“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盘根错节，积重难返。”他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半晌，开口道：“这次的宴会你替我回了，就同姚匡正说，眼下西北方战乱频仍，我朝大军与柯目人鏖战不下，我正为筹措军饷一事疲于奔走，无暇赴宴。”
“你快去，把我的薛涛笺寻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敛袖磨墨，嘴角的笑意按都按不住。
奚恒敛眉低眼，自嘲一笑：“瞧我，自己一头莽撞便算了，还要来为难世伯……”
奚恒定定望着墙上的锦旗：“一生平安”。过往戎马生涯，这是他对自己最大的祝祷。可现在，恐怕自己真的只能，“一生平安”了。
奚恒沉重地点点头：“我明白。”
锦旗挂上了卧室的墙。
云琅心惶惶，心不在焉地打扮着，心里只是盘算如何摆脱这事儿。
他一听便知是谁，打开木匣子，里头用油纸包着一卷不知什么的东西，一封信正正好好躺在上面。他拿起信封，启开阅览。
窗子开着，屋内又飘来河边的喧哗声，忽远忽近。她的心情也像荡在河上的小舟，忽忽悠悠的。
云琅稳了稳情绪，揩掉眼泪，欢快地唤道：“小玉儿。”小玉儿从耳房打起帘子出来：“怎么了姑娘？呦！这又是什么事儿？惹得你又哭又笑的？”
云琅扯动唇角，勾出一个凄艳的笑。
“不敢当不敢当，快快坐下。”
“一个点头之交，你就替人求这么大的情？那这世上你的点头之交多了去了，个个都这么费心费力替他们伸冤，你不得累死？真当自己活菩萨呢？”
小玉儿
青芙被判死刑后第三日，正是行刑之日，官府却突然宣告：柳青芙无蓄意杀人一举，罪不至死，着拘押三月，刑满释放。
*
“绿漪，你将这个拿去，替我挂在卧室的墙上。”
“嗯……”卢端甫凝眉点头，捋着他那把漂亮的长须，陷入沉思。“这个案子，是我亲手勾决的，本也不是什么大案，按理一般就是这么判了。只是这个‘理’，不是你那点头之交的姑娘认为的‘理’。”
奚恒点点头：“小侄明白。”
] “哧。”她蔑笑一声，像是在对自己妄想的嗤笑，又像是对命运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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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漪接过他递来的锦旗，摊开一看，也是笑得乐不可支，“爷，这谁送你的好东西？”
奚恒刚一回府，管家周全就递来了一个长木匣子，说是今日一早，一位年貌二八的小姑娘送来的。
“奚恒奚大人敬启：青芙一事，已相闻知。大人未言，云琅心中自明。恩深情重，无以为报。云琅一贱籍女子，蒲柳之质，浮萍之身，家产微薄，身无长物，唯此贱命一条耳。虽大人所难，非云琅之力能解。但云琅唯有在此厚颜承诺，日后若大人有用云琅处，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君恩。小女子柳云琅顿首。”
上次奚恒便给她撑了场面，今次又巴巴地叫她的条子，柳云琅别真是要时来运转，攀上贵人了。
他看向奚恒，郑重道：“这句话，务必帮我带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欢喜有人怒。
《我的刺客王妃》
奚恒摆摆手，还收敛不住眼底的笑意，“无事，无事。”他又抄起桌上的锦旗，卷起又摊开，拿起又放下，哭笑不得，不知将它如何处置是好。
“吱呀”，门一推，柳三姨满脸堆笑地进来了，“哎呦，我的云琅乖乖呀，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招妈妈稀罕呢？”
“正是正是，之前他不还在你这儿住过局嘛？看来你上次，是给人伺候舒服咯。”柳三姨拍拍她的脸，满面春风。
奚恒站起身，朝卢端甫深深一个鞠躬：“世伯高义，小侄替二位姑娘谢过世伯。”
“姚匡正？”云琅蹙眉。“他怎会叫我的条子？他不是同眉生姐姐……”
绿漪正好端着热茶从房里出来，惹得她也笑眼盈盈，“爷，今日何事？竟叫您这般痛快？”
“世伯……”
“姑娘。”小玉儿脆生生开口：“这次见着面，您可真得当面再好好谢谢奚大人。”
卢端甫摆一摆手，继续道：“贤侄放心，这件事千难万难，我也会一力顶上。”
他望着绿漪如花的笑靥，慢慢敛了笑容，眸色里染上几丝悄怆，“一个苦主。”他声音清淡，被风一卷，便消失无踪了。
他将信纸叠好，放入衣中，随手撕开那捆油纸，里头竟是一卷红布。他疑惑地将“红布”抖落开，却见一副朱红锦旗随风飘扬，黄色的穗子垂在两边，上绣六个金灿灿的大字：好人一生平安。
一会儿马上又要登台表演了，慕名前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她心下烦腻，可又不得不强打精应付。就怕再这样下去，柳三姨真要把自己当下一个柳眉生培养了。毕竟自己比柳眉生年轻个两岁，正好可以补上眉生花期一过，楼里空出来的那个青黄不接的时期。
卢端甫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面色端凝：“这件事坏就坏在，案子我已经勾决，若再反悔改判，只恐郑御史一家不会善罢甘休。朝令夕改，本也非好事。”
奚恒登时愣住，随后拍腿大笑，俯仰不止，笑声响彻天际。
奚恒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胡思乱想什么！她什么人也不是，就是一个点头之交的姑娘罢了。”
云琅听到这不可思议的改判，呆愣了半晌，随后捂着嘴，喜极而泣。
“这次的改判，可是没有那么简单，卢知府都因为这个声名受了牵连。你想想，若真是奚大人求的这个事儿，怕是他日后在上司面前都难做呢。”这么大个恩情，姑娘当然要再一谢再谢了。
“小侄虽一介武将，可也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世伯说的，小侄自然明白。只是……”他顿了顿，望向远处：“只是我总还是觉得，世俗之理，不及我心中之理。即使我的脑子告诉我，如此为之是最安全的，可我的心却在不停地告诉我，如此为之，是错。”
小玉儿睃她一眼，笑了，“姑 娘，又要去见那个奚大人了，可给你乐坏了吧？”
自己又要再一次，将那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从此最好不相见，他对自己的印象或可还停留在那句：义薄云天，胆识过人。
“自打我跟了爷，那往府上送的什么珍奇异宝没见过？您别说，就这锦旗还真是没见过，哎呦……”她笑得娇唤起来，眼角渗出了泪花，拿出绣帕揩一揩，“这可真是个有趣的人物，谁送您的来着？”
他抬头，直视着卢端甫：“三年前在凌河河畔如此，如今，依旧如此。”
“我哪是什么活菩萨？我现在就是个泥菩萨，自身还难保。”他深深叹了口气：“只是人家姑娘求到我面前来了，我看她字字恳切、所言在理，不得已就拿这事儿来麻烦您了。”
云琅对坐铜镜，往头发上别着珠钗。
奚恒坐回椅子里，倾身问道：“那姚匡正之约，我这次去是不去？他请柬上的意思，话里话外我也瞧明白了，这次显见的想邀您一同赴约。”
她没有抱太大的奢望青芙最终能够死里逃生，但他却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可她却知道，这石破天惊的改判，一定是因为他。
“我看姚匡正如此殷勤，这明州的盐务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我啊……”她执起毛笔，坐在桌前，笔杆敲着下巴，歪头一笑：“我要写一封道谢信。”
云琅和小玉儿对视一眼，默默翻个白眼，很快又赔上一副挑不出错儿的笑，对着柳三姨，“妈妈，可是又有什么喜事？”
云琅秀眉紧蹙，“这是怎么话说？卢知府秉公断案，怎么会因为这个名声受损呢？”
“这郑御史的大儿子现在朝中任承节郎，他们一家在明州当地也是颇有势力的官绅。给柳青芙判个‘以色惑人’，也是百姓心声，人所认为之当然。”说完握了握拳头，看向他：“我所说之‘理’，你可认为可有理否？”
云琅身体一震，不可思议望着她：“你是说，奚恒奚大人？”
“嗯？”云琅从窗边转过点身来，报以疑惑的眼神。小玉儿很少会在这种事上多嘴的。
*
柳三姨走了，云琅又望着铜镜里自己画了一半妆的脸，呆愣了。他竟然叫了自己的条子？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啊。
“刚刚姚匡正差了人来，明儿他在姚宅宴客，叫了你的条子呢。”说笑着，拍了拍她肩。
高兴吗？又要去见他了，不能说是不高兴的。可真的高兴吗？又要以侑酒女的身份去见他，这叫人怎么高兴得起来？
“我与你爹相交数载，你也算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这么些年，贤侄从未求过我一件事。头一次开口，不为己、不为私，却只为‘公道’二字。想来倒令我老人家惭愧……”
“是是是，瞧我，一下子忘了说清楚。”柳三姨连连甩着帕子：“姚匡正是替上次来的那个……奚大人，是了，他是替奚大人叫的条子。”
上一次，姚匡正通过郑远山与奚恒搭上桥，正也是卢端甫授意奚恒应约。这些盐商存的什么心思，不消说他便知。盐商同他示好，他不想接招，却又不得不接，奚恒便是个最好的中间人。
“好了，我先走了，你赶紧着点，别让客人们等太急了。”
奚恒放下信纸，眼前又浮现起那双灵动、坚韧的眼睛，不由得摇摇头，轻笑一声。
卢端甫看着他，他的眼底澄澈清明，那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没有胡子灰白、面色苍老之态，反是英姿勃发、少年意气。那是二十五岁的，卢端甫。
“哎，哎哎！”小玉儿连忙应着，去给她找来花笺，“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盘根错节，积重难返。”他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半晌，开口道：“这次的宴会你替我回了，就同姚匡正说，眼下西北方战乱频仍，我朝大军与柯目人鏖战不下，我正为筹措军饷一事疲于奔走，无暇赴宴。”
“你快去，把我的薛涛笺寻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敛袖磨墨，嘴角的笑意按都按不住。
奚恒敛眉低眼，自嘲一笑：“瞧我，自己一头莽撞便算了，还要来为难世伯……”
奚恒定定望着墙上的锦旗：“一生平安”。过往戎马生涯，这是他对自己最大的祝祷。可现在，恐怕自己真的只能，“一生平安”了。
奚恒沉重地点点头：“我明白。”
锦旗挂上了卧室的墙。
云琅心惶惶，心不在焉地打扮着，心里只是盘算如何摆脱这事儿。
他一听便知是谁，打开木匣子，里头用油纸包着一卷不知什么的东西，一封信正正好好躺在上面。他拿起信封，启开阅览。
窗子开着，屋内又飘来河边的喧哗声，忽远忽近。她的心情也像荡在河上的小舟，忽忽悠悠的。
云琅稳了稳情绪，揩掉眼泪，欢快地唤道：“小玉儿。”小玉儿从耳房打起帘子出来：“怎么了姑娘？呦！这又是什么事儿？惹得你又哭又笑的？”
云琅扯动唇角，勾出一个凄艳的笑。
“不敢当不敢当，快快坐下。”
“一个点头之交，你就替人求这么大的情？那这世上你的点头之交多了去了，个个都这么费心费力替他们伸冤，你不得累死？真当自己活菩萨呢？”
小玉儿
青芙被判死刑后第三日，正是行刑之日，官府却突然宣告：柳青芙无蓄意杀人一举，罪不至死，着拘押三月，刑满释放。
*
“绿漪，你将这个拿去，替我挂在卧室的墙上。”
“嗯……”卢端甫凝眉点头，捋着他那把漂亮的长须，陷入沉思。“这个案子，是我亲手勾决的，本也不是什么大案，按理一般就是这么判了。只是这个‘理’，不是你那点头之交的姑娘认为的‘理’。”
奚恒点点头：“小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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