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撒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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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雪目光却是沉静，看着云琅，笑容沉稳，“云琅妹子觉得好就好，人生在世，就是活个舒心。”香雪早就知道，云琅跟楼里的很多姑娘都不一样，跟兰烟不一样，跟柳眉生，尤其不一样。

    兰烟和香雪对视一眼，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越说，兰烟和香雪的脸色就越挂不住，很快地沉了下去。

    “云琅，你能遇到奚大人，是你的幸事。”香雪由衷地笑了。

    “噗。”想起那四个丑字，她竟是突地笑了，嫣红的小脸上露出桃花般的喜色。

    是啊，遇上他，自己何其幸运。

的钱。”她笑容太过明媚，一张秀气的脸清透极了，不施粉黛，也不描眉涂脂，可就是有种张扬的美。

    这上等窑子里姑娘们啊，不少都大手大脚惯了，过不得清贫日子。那些打响了名气的更是不消说，前呼后拥，众星捧月，锦衣华服，婢女如云，你要叫她回去过从前的苦日子，她反倒是不乐意呢。

    云琅：“到底出什么事了？！”

    香雪这话说得轻简，却一下捶在了柳云琅的心上，她霎时怔住了。

    “哎……”香雪吞吐着，叹了口气，“若早知青芙妹子如今会遇上这种事，当初还不如死在牢里头来得痛快呢。”

    她竟然遇到一个男人，肯慷慨地给予她尊严。从云琅身上的轻快她便看出来了，奚恒应当是对她很好的，不是玉春苑的姑娘们所期盼的那种好，却是柳云琅可遇而不可求的那种好。

    云琅听得脸色煞白，心中隐隐有不好的猜测。二位姐妹并不知晓，青芙当初能放出来，是因着云琅同奚恒求情这一典故。

    然而，面对她这昂扬的生机，不是每个人都会赞赏的。

    云琅这才觉出失态，清了清嗓子，又大刺刺笑，转移开话头，“哎，今儿怎么没见青芙来呢？那个丫头，怕不是又去偷着找哪个老相好了吧？呦呦呦，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妹了。”

    “怎么了吗？”云琅渐渐收住了笑，感觉出气氛的怪异。

    她又想起了他那张总是臭着的俊脸，面对她提的各种无理要求很显出不耐烦。可他容忍她在府里自由出入，把后院借给她用，给她投钱支摊子，还会亲手给她写她最想要的字：生意兴隆。

    兰烟的眼里多少带点不理解，“这……”她环视一圈，“站在这街上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又是风吹又是日晒的，一天也赚不了几文钱，何苦来哉呢？给自己找这种罪受。”兰烟是过惯了清闲日子的人，两腿一张就能来钱的事儿，再没有比这更轻松的活法，自己再去辛辛苦苦经营一个利润微薄的小摊子，在她看来就是自讨苦吃。

    但柳云琅不一样，她偏要“自讨这种苦吃”。柳眉生想要名，想要利，可柳云琅，想要尊严。而这对于一个妓/女来说，恰恰才是最昂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