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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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卢端甫竟是仰天大笑，长髯在空中飘荡：“贤侄未免太小瞧他们了，尤其是吕符。”奚恒拧着眉，不解地看过来。

小之徒，惯会媚上讨好，逢迎拍马，对家国大事岂通一窍乎？”奚恒愤愤道。

    “他们之智谋，岂在我之下乎？否则我也不会沦为他人的手下败将，被贬明州。只是他们太明白，何以谋公，何以谋私，然却一心只知谋私矣。”

    卢端甫呵呵笑着，语气无奈，却又暗含几分宠溺。突然，林子里起了动静，似乎有什么野物蹿了过去。奚恒瞬间警觉，双眼一眯，紧紧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卢端甫也起了兴致，驭着马，向那处动静奔去。

    她垂下眼，羽睫微颤：“似扭到脚了……”

    卢端甫僵住了，坐在马上凝视她，半晌，方才反应过来，立刻翻身下马，衣袍一掀蹲到近前：“姑娘，没伤到你吧？”

    “就凭她？”奚恒哼笑出声：“就算再让她半个时辰，也猎不过我。一个丫头片子，非要在这种事情上跟人较劲儿。”

    “世伯不想返京吗？我大宁朝的子民，需要您这样一位宰相。”

    她一双媚眼送着秋波，乌发轻垂，红唇香软，巧笑嫣然，似一只刚化成人型的小狐狸，就要勾了人的魂魄去。

    卢端甫摇摇头，唯有苦笑。他驾着马，寻到箭头掉落的地方，分开草丛，瞬间，呆住了。

    卢端甫望向远处的山岚，眼底的思绪掩在浓眉之下，静默着，像一块无字碑。

    忽然，他笑了笑，吹开嘴边的胡须：“快着点，别光在这儿白话了，棠儿今天来可是一心要和你比试。说不定她早已打了一箩筐，你才拎了只野兔子。”

    两个人并驾而驱，在密林中穿梭，逐渐迫近才发现，那竟是一头黄麂。二人越发兴奋了，竟是你追我赶了起来，誓要在这头黄麂上一较高下。

    灌木丛中，自是没有被射落的黄麂，射空的箭头边，却歪倒着一名女子。她身着一件乳白色小褂，下系一条淡紫色长裙，裙下露出一双秀气的脚。贝齿咬唇，黛眉微蹙，一双眼水波莹莹，含羞带怯地望过来。似一只受惊的小鹿。

    卢端甫没防备，倒在了姑娘身上，她勾住他的熊腰，抱着滚一圈。再对望时，姑娘已经坐在了他身上，两腿张开，紧紧夹在他刚劲的腰侧。

    奚恒望着他，他立在马上，从容安定，宛若泰山。

    姑娘泪盈盈望着他，抿出一个动人的笑，玉手递到他掌心。姑娘的手很软，很温。卢端甫晃了下神，还未及反应，却被她忽地握紧了手，一下子拉到怀里来。

    黄麂蹿入灌木丛中，时隐时现，二人都瞅准了时机，几乎同时开弓搭箭。“咻”“咻”两声，两支箭从不同的方向射来，其中一支直中黄麂后腿，而另一支却射落在了灌木丛中。

    “哈哈哈！”奚恒大笑几声，拱了拱手：“世伯，得罪了。”话毕，挽着弓，追着那一瘸一拐的小黄麂去了。

    卢端甫伸出手，“恕我冒昧，若姑娘行动不便，不如先扶住我，站起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