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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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饭店有什么关系？”老板不耐烦道，“出去。”

    有的人进化成异能者；有的人进化出抗体，维持身体不变；还有大批倒霉蛋变异成可怕模样。

    “老板，虽然我是垃圾场出身，但是知道不少知识，而且性格活泼，脾气好，能吃苦，抗压能力强，您可以先免费试用，觉得不好通知一声，我就会走的。”

    蔓草白了他一眼，脱下身上破烂的棉絮，小心翼翼穿上那件灰扑扑的旧棉袄。

    路上，爸爸不论踩到什么东西，都会拾起来，有用的揣进怀里，没用的皱眉扔掉。

    走了有两个多小时，两人才走到最近的饭店门口。



    蔓草既来之则安之，只能认命留下。

    服务员看了一眼，说：

    门内站满平头正脸、手脚俱全的年轻男女。

    透过雪屋的冰玻璃，蔓草看了看天色，对父亲说：

    在场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在安静聆听办公室里的面试情况。

    平宵2145年，极寒雪城，逐日区贫民窟。

    她看辐射怪人看久了，难得看见这么多正常人，瞬间生出身处仙境、飘飘欲仙之感。

    比如饭店服务员。

    因为服务员能吃饱，幸运的话，还能带些残羹剩饭回家，养活家里人。

    “我会炒菜、写字，擦桌子特别干净，做事也很利落。”

    “你是哪儿的人？”

    “别骗我了，成色这么新的棉袄？怎么可能是捡的。”

    蔓草见状，跟着凑上去，仔细听。

    爸爸兴高采烈地接过去，连声说好。

    她在现代不说是家财万贯，至少也是衣食无忧。以前看见这种丑衣服，余光都不带瞟的。

    她挂起明媚的笑容，用电信客服的语气回答：

    “谢谢老板。”

    “要不你送我过去？”

    “你有什么特长？”

    爸爸揉了揉后脑勺，憨笑说：

    全家人齐齐望着她，半边身子腐烂的妹妹激动坐起来，拍手笑道：

    蔓草点了点头，忐忑得像大学刚毕业找工作一样。

    老板打眼一看，皱起眉头，在形象上先放弃了她。

    “好，你明天来报道。”

    蔓草爸爸，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缺了半条腿的中年汉子，将手中棉袄往女儿手里塞。

    爸爸坚持让她吃，她坚持推拒，几次三番后，蔓草松了一口气，看爸爸失望地揣进棉袄里。

    可蔓草不觉得害怕，她转头温声道：

    “看上去家境贫寒。”

    “爸，你看，瓶子！”

    爸爸起身，裹住破烂衣服，两人向留在家里的妈妈姐姐妹妹挥手，便搬开雪砖门，踏进雪里。

    又走了一会儿，蔓草眼尖，看见一个玻璃瓶子，连忙抓住爸爸衣袖，喊：

    “我，我能堆雪屋，做，做冰雕。”

    看着看着，她不由得心酸。

    老板给出肯定的回答。

    这里是垃圾场，大家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所有人一出生就靠捡垃圾活着。他们没上过学，没识过字，没有任何组织为他们兜底，也没有任何人发善心帮助过他们。

    可心里，却总萦绕一股不舍。

    年轻男女们尽皆回头，看见又一个竞争者，心生警惕，但见到蔓草灰扑扑的样子，又放松下来。

    他本想挥手让蔓草出去，可不知为何，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神，又鬼使神差停住了。

    “我家住在垃圾场。”

    通过和家人交谈，她得知：

    蔓草看他高高兴兴将香蕉皮递到自己嘴边，连忙摆手道：

    她悲伤想：这场酣畅淋漓的穿越，直接改变了自己的阶级。

    可在这座极寒城，棉袄已经是极珍贵的物资了。

    特长需和岗位相关，说话时不要结巴！

    “很普通。”

    等看习惯后，她壮起胆子问邻居，有个见多识广的邻居磕磕绊绊告诉她：

    连着轮了五十三个应聘者，才轮到蔓草。

    不，这比毕业找工作重要，面不上服务员的话，她可能会被饿死。

    这个姑娘有讨人喜欢的天赋！

    爸爸站在巷子里，死活不愿意向前，而是催促蔓草：

    蔓草看爸爸这么紧张，挑眉道：

    她望着老板，真诚道：

    他的心情越发雀跃，甚至生出想和蔓草亲近的念头来。

    老板神色一顿，忽然意识到：

    这里是万俟家族统治的下城邦，最穷的极寒雪城。

    看着她的眼睛，自己精神里的烦躁似乎被压制下去，人也自在许多。

    蔓草面上微笑，心里紧张到爆炸。

    所以爸爸掏出这些年辛辛苦苦攒的钱，给她买了件新棉袄，希望能为她增加一分胜算。

    他抬眼问身边做记录的服务生：

    她的五官挤在一起，歪七扭八，像融化的蜡像一般可怖。

    “没，没买，捡，捡的。”

    蔓草斥责妹妹一句，对着冰镜继续照起来。

    巨大的垃圾场中，住着五十多户以捡垃圾为生的贫苦人，其中就有蔓草和她的家人。

    正因为有个人形，她不用像爸妈姐妹一样守着垃圾场忍饥挨饿，而是可以应聘一份正式工作。

    比如垃圾场里缺胳膊少腿、奇形怪状的所有人。

    妹妹使劲摆动双手，说：

    “等姐姐面试完，这件棉袄给你穿。”

    老板听到这里，下定决心：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起身看见长相抽象的妹妹，直接吓到尖叫。然后全家缺胳膊断腿围上来，她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不，不，我不配。”

    进门后，蔓草眼睛陡然一亮。

    他向后一靠，问：

    蔓草几乎维持不住笑容，她不明白，这个老板对自己满意还是不满意？为什么一直问别人这个问题？他是在纠结要不要录取吗？？？

    蔓草心中一紧，没想到开场就被问到死穴。

    “你有什么特长？”

    她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又猝死过去。

    《万人迷今天也在艰难求生》

    “你从哪买的衣服？花了多少钱？”

    女孩子结结巴巴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踏进前世看都不看一眼，今世高攀不起的火绒饭店。

    “快，去！去！”

    “我不吃，我不饿，你自己吃。”

    一百年前，天外陨石撞击世界，携带的辐射改变人类基因。

    家里人说话断断续续，没有逻辑，蔓草出门想问问旁人，结果一出门，就看见一个从嘴巴到左侧脸颊都是空洞的男人。

    蔓草是穿越过来的，996猝死后，她睁开眼睛，变成这家的二女儿。

    蔓草默默记下笔记。

    她已经绝望了，这                                                么多人应聘，其中不乏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她一个从垃圾场里出来的女生，拿什么跟人家比？

    “好看！好看！”

    在极寒世界，一个饭店服务员的工作，比现代的公务员岗还珍贵。

    服务生纳闷抬头，瞟了一眼道：

    将瓶子握在手里，蔓草突然一呆。

    爸爸没了半条腿，蹦不快，她便一马当先跑过去，拾起瓶子。

    但他又想到，女儿今天穿了新衣服，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便点头说“好，好”。

    “爸，咱们现在走吧，别错过时间。”

    他说：“穿，穿，穿衣服！”

    “胡说，你怎么不配？”

    今天家里迎来一件大事，所有人都支起身子，看着蔓草。

    “这几个特长好。”

    蔓草又记下笔记。

    有一个女孩子进去了，老板问：

    除了蔓草。

    “你觉得这个女孩怎么样？”

    路上行人见了，有些露出鄙夷的神色，有些则遗憾自己没先看见，错失良瓶。

    “你觉得这个女孩怎么样？”

    老板奇了，恰好另一个服务员进来给他添咖啡，他顺势问：

    她似乎中了基因彩票，能幸运维持出正常人的模样，虽然比正常姑娘瘦小许多。

    以前她连几百块的红包都懒得收，现在看见一个瓶子就忍不住去捡。

    听完上一个人流畅自信的表述，蔓草给自己加油打气，提胸抬头走进办公室。

    老板似乎是个青年男子，声音清润干净；面试者是个大男孩，正处在换声期，公鸭嗓有些难听，老板听了两句就叫他出去了。

    老板眉头更是紧皱，今天这么多面试者，面前这个女孩是家境最差的。垃圾场里都是一些垃圾人，他应该毫不留情赶她出去。

    最幸运的是，靠近富裕街区，他竟然捡到一片香蕉皮！

    再次睁眼，家里人以为她被冻死了，正朝她身上盖雪呢。

    蔓草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爸爸先是摆手，说“不，不”，他害怕自己的丑相被老板看见，给女儿丢脸。

    记住：声音不能难听！

    蔓草望着崭新的棉袄，轻轻拍了他一把，嗔怒问：

    这正是一个服务员应该拥有的天赋。

    他放下手，不自觉柔和语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