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选择与被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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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听到妈妈说，我爱你的时候，她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就像是一个饥饿了好久的孩子突然有了吃的。

    是因为她没有睁眼看这个世界，还是因为自己的懦弱……？

    “……”全身散发出不详气味的他伸出了手。

    “你说得没错。”

    接着她拼命按着按键，“妈妈，你不是一直不关心我吗？你爱我，但是你不关心我，那你就这样，你就这样，一直这样，不要用为我好的理由去死……！”

    椅子撞到了梦魇蝙蝠侠的头部，他却没有鲜血淋漓，这让梦魇蝙蝠侠知道了艾妮的位置，蝙蝠侠的牵制变得不起作用，梦魇蝙蝠侠就算全身的骨头碎裂，也会义无反顾的走向艾妮。

    于是她得到了一大笔钱，之后此生无忧。但她开始恐惧，拥有了极为严重的心理疾病，所以她才会玩“恋爱模拟器”。

    ……

    蝙蝠侠抱着艾妮翻滚，艾妮和他一起滚了好几圈，梦魇蝙蝠侠从天花板的空洞一跃而下。

    “没事的，我们能出去的……”她听见一个声音，她下意识的转头，看见她的身边溢出了像小气泡一样的东西。

    她摸索着地面，两条还能动的腿快速后退，梦魇蝙蝠侠扔出了闪光弹，艾妮看不清前后的路，应该痛的地方完全不痛了，肾上腺素强迫她求生，她努力地用两条腿逃生，一点一点挪动位置。

    奇怪的感觉。

    于是人们这么说着，抚摸着艾妮的脑袋。

    艾妮陷入了冰火两重天，一边是温暖的圈住她手腕的动作，一边是冰冷的、就像是要把她当成自身的肋骨似的紧紧相拥。

    艾妮觉得全身的血液轰的一下涌上了头顶，她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耳鸣声。

    “……？”

    永远都没办法忘记。

    艾妮被迟来的保安拦住——他说自己不想失职，艾妮挣脱了那个人的禁锢，奔向围栏的另一边，她本想纵身一跃，但看见了模糊的血色。

    但是艾妮并不幸福。

    蝙蝠侠钳制着梦魇蝙蝠侠，不让他移动一分一毫，艾妮后退的途中摸到了椅子，在闪光弹散去后，她毫不犹豫的朝梦魇蝙蝠侠的那边扔去！

    布鲁斯·韦恩的眼睛透过面罩注视着艾妮。

    艾妮用手拼尽全力的推开梦魇蝙蝠侠的怀抱，蝙蝠侠捏碎了梦魇蝙蝠侠的手腕，艾妮得以逃脱。

    艾妮期待着那个回答。

    —— 她的想法并不是只有她能接受。

    冰冷的，很紧的拥抱。

    一步、两步、三步。

    梦魇蝙蝠侠与蝙蝠侠同一时间行动，两人对撞的拳头发出了□□碰撞的沉闷声响，艾妮越过大厦内的桌椅，却感觉腹部一重。

    蝙蝠侠站起，另一只手拦住了艾妮面前，“跑。”

    但是——

    是……红头罩……

    绝对不可能忘记。

    虽然知道并不是放松的场合，但是艾妮觉得全身都松懈了下来，那种紧绷起来的、感觉到不舒服的，全部都在这个回答内得到了解脱。

    蝙蝠侠也咬紧了牙关。

    两个艾妮的五官一模一样，瞳孔的颜色也一样。艾妮·库柏的表情却要更加瑟缩，表现更加歇斯底里。

    要是自己跟着一起死掉就好了。

    “……咳、咳……？？”因为是梦，所以没有想象中的疼。

    奇怪。

    ……

    断掉的肋骨没办法保持平衡，在蝙蝠侠争夺她的过程中断掉的小臂更是没办法做出更大的动作，艾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拼命摸索着，而在她的身边，打开了一个传送门。

    明明分不清，但是感觉到了安慰。

    艾妮喘着粗气，被拥抱的肋骨断掉了好几根，刚才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拦腰截断了。

    “我一直爱你，所以我才想这么做。幼年时我没有关注你，对你有诸多亏欠，幸亏你是个好孩子，你从来不让我操心。”

    艾妮记忆中那个敏感但又专制决断的母亲对她说，“艾妮，我爱你。”

    艾妮等待着蝙蝠侠的回答。

    虽然还带着一种全部被打破的焦躁不安，但艾妮仿佛能听见蝙蝠侠的心跳。

    “……只有在梦里，我才能看见，她。”这是她第一次梦见妈妈。

    艾妮被迫往回拉扯，梦魇蝙蝠侠的手应声而断，艾妮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向以两人为正中心的战场。

    那一刻牢牢的烙印在艾妮的眼底，自始至终。

    艾妮的眼角溢出泪水，她咬着牙齿，但并没有哭出来，只剩下愤怒和怨恨的脑子，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被肯定了。

    理性与感性的矛盾在这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艾妮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其他什么的……

    那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一直不幸福。

    “要是有你的话，不管有钱还是没钱都可以，你不要这样！”

    蝙蝠侠只能使他的步履减缓，艾妮摸索着周围，没有任何能用的武器。

    “假如你没有办法在现实之中找到你的位置，那你就试着在这里吧。你要一点一点好起来，一点一点适应这里的生活。这里和现实是别无二致的，你只要在这里幸福就好了。”

    蝙蝠侠如此回答她。

    “你这人怎么不听………！”保安和怒喝传来，然后他看见艾妮一步一步后退。

    虚幻的泡泡之中，艾妮看见一个密闭的场景，一个熟悉的人，还有不认识的女性。

    在瞬间，艾妮意识到。

    艾妮愕然。

    她像个孩童哭得涕泪泗流，在出租车上打着电话。

    她露出了安稳又难过、带着一点被认同的欣喜，还有被认同的无助的、五味杂陈的表情。

    梦魇蝙蝠侠对艾妮要比蝙蝠侠诚实得多，艾妮的手被蝙蝠侠捉住，身体却被梦魇蝙蝠侠所拥抱。

    得到的是和艾妮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回答，但是，真正得到回答的瞬间，她发现并没有那么糟糕。

    ……

    但艾妮已经全力挽留过了，就在电话里，也在天台上——那个围栏站着妈妈的天台。

    ……

    明明同处一个屋檐下的时候，艾妮什么感觉都没有。

    砰！

    妈妈说的话简直漂亮得像是在艺术表演，艾妮更哽咽得话都说不出来，“这样违法……！”

    但那是山珍海味与满是油水的爱，汤汤水水和油腻的污渍溅了艾妮一身，于是艾妮开始惨叫、不受控制的哭喊。

    梦魇蝙蝠侠的双腿被打断，只剩下一只还能抱着艾妮的手。

    所有的血液都聚集到了她的眼角还有脖颈，全身和滚烫的血液一起翻涌。

    蝙蝠侠捉住艾妮的手臂，艾妮被绳索拽着，她仿佛听见了自己骨头错位的声音。

    这里并非是可以放松的场合。

    保险的受益人是艾妮。

    是这样啊。

    她每后退一步，脚底就会变成禁锢蝴蝶的蜘蛛网，她走一步，身后就跟玻璃一样碎裂开来，一切开始崩塌。

    “……”

    “你听听我的意见吧，你不要这样，没有你，我不知道要怎么办……”被亲情过保护、并且被常年校园霸凌的艾妮哭求着母亲，“是我让你讨厌了吗？”

    他的右手贴在地面上，冰冷的大厦地面让他冷静了下来，蝙蝠侠继续说道，“但我没有做梦的权利。”

    但那一定是喜悦占大多数，“不愧是正义联盟的英雄……”

    求你了。

    被裹进去就像是小鸟归巢，令人不由自主的安心。

    艾妮恐高，光是站在边缘就止不住身体发软，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脑袋变得空空荡荡。

    她是现在才知道妈妈想要做什么，知道了她的意愿的。

    “我不能理解，我真的不能理解，我在回来了，妈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就听听我的话好吗？就站在那里。”

    为什么不幸福呢？

    血肉模糊，一切都摔得零碎的声音。

    “你真的不能等我吗？算我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她对着电话那头情绪崩溃的嘶吼，而司机因为堵车焦头烂额，“你不能这样，真的，你不能就这样决定一切，求求你！”

    虽然的确是能感觉到爱的存在，她确定妈妈是爱自己的，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的，所以她觉得困扰，觉得苦恼。

    噗叽。

    这种懦弱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吗？

    艾妮点了点头，迈开步伐远离战场。

    但这次，今天。

    几乎要把艾妮融进骨血似的，艾妮甚至能听见自己腰部的肉、内脏和器官都要被梦魇蝙蝠侠捏成一团，仿佛要把她压成原扁的纸片，方便贴身携带。

    为什么？

    “不能这样，秩序就是用来维护的，妈妈，你别这样……你，那你……”出租车终于到了，艾妮的腿都站不直，她觉得全身都在颤抖，然后她冲上楼梯，跑到了二楼，才意识到走电梯更快。

    艾妮的世界在那后退的步伐中，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就这样崩塌了。

    在艾妮登上天台的那一瞬间，向着门口的妈妈跳了下去。

    “只要在三年后死了就行，这不违法。”艾妮的妈妈非常冷静，“恰恰相反，这是合规操作。”

    “……咳？！”强烈的感觉袭击了她的腹部，绳索套住了艾妮的腰。

    “抬腿！”蝙蝠侠下达命令，艾妮顺从的蹦跶起来。

    ——你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