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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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只有通道门和墙壁做阻隔，可过道和外面的泥土状态却截然不同。

    她的脚步声会不会吸引来什么东西？

    开晴绕着公寓走一圈。

    小白又上下摆动钩爪。

    她没有即刻往想去的地方走，反而走到公寓外，她拉开外套拉链，随时做好脱壳的准备。

    开晴连忙加快脚步回到楼梯旁，楼梯的灯光让她心安，心安定下来她才有心思想别的、干别的。

    小白圆圆的眼睛变成蚊香形状，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它说：“现在是你那边时间的晚上十一点。”

    怪物公寓外的安全区域七米内什么也没有，别提花草树木了，连蚊子都找不出来。

    在细思这句话前，开晴首先想到的是小黑小白的分工还挺明确。

    门板后没有一丁点动静。

    连水泥地都不是。

    “怎么了吗？”白熊婶问。

    小黑小白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开晴开始行动。

    好安静。

    虽然当时很害怕，但她确信复眼怪物分了一半眼睛看向小黑小白。

    《温馨怪物公寓》

    她行走的脚步声在这片死寂中无限放大。

    开晴对她是人类的自信心增强了几分。

    开晴不死心地又敲了一次，还是没动静。

    一直聊到颜料干得七七八八，开晴重新穿上外套，和白熊婶告别，继续她的收租兼探险之旅。

    开晴决定将这作为耳旁风，规律的生活是让心情保持稳定的良效药。

    刚开始时，实验对象还能根据生物钟来判断时间、规划要做的事，可随着待在房间的时间变长，生物钟混乱，没得精准确定时间，让她的时间一下变得很长、一下又变得很短，头脑逐渐混沌。

    假如这是游戏，小黑就是沉默寡言，偶尔发布任务才说话的npc，小白则是一直陪在主控身边的宠物，嗯……又或者是页面上总是跳出红点的各种任务和奖励提示，总之特别能抓住人的注意力。

    小黑：“说明册的‘每日’按照你所在地方的算法来判定。”

    是眼泪吗？

    “暂时不会。”小黑回

    开晴伸出一只摊开五指的手说：“算上我，公寓只住了五个人。”

    明明刚才还很害怕，这时却说要自己逛逛，多么容易起疑的事，可小黑小白却没有丝毫怀疑，也没过问太多，它们操控着滚轮绕着她转一圈，像在道别。

    白熊婶很快从屋里出来，脸上还沾着未褪|去的喜意。

    “这里会出太阳吗?”开晴又问。

    时间是人类定义的，用来适应地球的帮手。

    可土这么干，能种什么？

    “这里没有时间的说法。                                                ”小黑说。

    小白负责撒娇卖萌，陪她聊天说话，小黑负责将公寓的事情告诉她。

    人需要明确的时间来规划生活。

    许是白雾带来湿气的影响，公寓外的泥土湿漉漉的，像一直被细细密密的春雨浇灌着。

    “小黑是害羞了，开晴别在意！”小白乐呵呵道。

    “咦，开晴，怎么这么快来啦？已经到新的一天了吗？”白熊婶很自觉地摸摸身子准备掏钱。

    如果这里没有时间的定义，白熊婶怎么会有今天、明天的概念呢。

    白熊婶点头，奇怪道：“多，都住满了，怎么问起这个？现在公寓没有住满吗？”

    开晴抿嘴笑笑，疲惫感散去了些。

    一楼过道没有黑灰、没有一整排带着白纱的窗，也没有跟别的楼层一样的瓷砖地面。

    “如果这里没有时间，说明册怎么会让我每天收租？要是没有明确的时间划分，只要我想，一天可以意味着一百次呼吸，我每呼吸一百次就能去收一次租。”开晴提出质疑。

    “那找602收租也算完成了吧？”

    102房亮着黄灯，101房亮着绿灯。

    -

    她也意识到，白熊婶误以为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原因。

    一楼过道是一条泥路。

    小黑不说，它两只圆圈眼就盯着开晴看。

    饶是没有种植的经验，她也知道过干过湿都不适合种植。

    开晴摇摇头说：“白熊婶，我还有个一个问题。”

    走完这一圈，她对公寓有了新的认知。

    开晴嘴唇翕动，想关心白熊婶又因这眼泪来得突然而不知怎么开口。

    开晴想起什么，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到公寓外的空地转转。”

    太好了，起码今天不用面对复眼怪物了，她有一天的时间来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是不是说明，白熊婶不是原住民。

    白熊婶收敛起情绪，跟开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好像这块地方的生命体只有她和租户们。

    开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按说明册上说的，就当我完成收租了哦？”

    开晴为难，“可它不开门啊。”

    小黑小白说话前，小气球也没发现它们。

    没有小黑小白陪着聊天，开晴发现公寓一片死寂。

    白熊婶不假思索说：“机器人？没有啊，刚刚敲门找我要房租的只有你啊。”

    太潮湿了，种子放进泥土里说不定会发霉。

    开晴连连摇手，“不是不是，没到新的一天，我返回来是有事情想问你。”

    要是它有尾巴，估计能摇出残影。

    “欢迎回家！”小白大喊，兴冲冲地从客厅迎过去，像小狗一样绕着她转了好几圈。

    难不成是出去了？

    泥地泥土干巴，仔细瞧还能看到缺水干裂的纹路。

    开晴皱起眉。

    推开通道门，她就意识到一楼有租户。

    “总觉得人变少是一件伤心的事。”白熊婶头顶的小黄花缩了回去。

    小白钩爪上下摆动，像在点头，“嗯嗯！可以的！”

    小白停下转圈的步伐，身子一扭，让小黑对着开晴，“小黑，你也要说。”

    小白临走前还关心她怕不怕，可她却因为怀疑，刻意支走它们。

    要是太阳照常东升西落，她不需要小黑小白的帮助也能大致判断时间。

    二楼也没有租户。

    对上了，开晴想。

    开晴小鸡啄米点头，看着小黑小白的滚轮弹起又落下，一蹦一跳地上楼梯，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抱歉。

    开晴瞬间松口气。

    这里会出太阳吗？

    种地的事，急不得，收完租再说。

    房间里没有时钟，她判断不出时间。

    她果然不是这的原住民！

    开晴问：“白熊婶，你刚刚有看到跟在我身边的机器人吗？”

    她敲敲101房房门，“你好，有人吗？我是开晴，这里的新房东，我是来收租的。”

    她终于来到一楼。

    她问：“那你知道按照人类的算法，现在几点了吗？”

    “困了睡，饿了吃。”小黑言简意赅。

    要从这里开始种地吗？

    “你刚才说你出过屋子，那当时公寓里住着的怪、人多吗？”开晴觉得当面叫怪物为“怪物”不太礼貌，及时刹车改口。

    刚才绕着公寓走时因为害怕，她没发现泥土间的不同，可现在她立马看出来泥土的差别。

    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些怪物能看见它们，一些又看不见？

    她支开小黑小白是有原因的，她想找白熊婶求证一件事。

    等等……

    小黑沉默，好像有点不高兴。

    她控制不住脑补。

    等这里出太阳了应该会好点吧?

    她翻开说明册，每日收租的规则后出现括号，括号内写着“今日收租完成”。

    但没有全部对上，开晴又想。

    小白肯定道：“亮着绿灯都有租户的。”

    说不定小黑小白真的不坏，多疑的她才比较坏。

    即便说明册和白熊婶都说她不会碰到危险，她仍还是会被自己吓自己的想法弄得浑身竖起鸡皮疙瘩。

    曾经有这样的实验——将实验对象关在无法判断时间的房间里。

    开晴蹲下，很有专家范地捻起一撮泥土在指尖揉搓几下。

    白熊婶“哦”一声，将钱放好，耐心地看着开晴，“什么事情？”

    公寓的空置率好高，开晴想。

    “现在几点了？”她问。

    赶紧回去才行。

    开晴疲惫地回到家里，合上门。

    开晴拍拍手，将残留的颗粒拍走，起身往102房走。

    “没有时间，那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睡觉和吃饭？”开晴问。

    细小的颗粒在她揉搓的指尖飘落。

    开晴愁容满面回到三楼。

    白熊婶愣住，表情恍惚，“我印象里复眼好像跟我说过这方面的事，可我记不清了。”

    “里面真的有住人、不对，住怪物吗？”开晴问小黑小白。

    小白说：“你不害怕了吗？不害怕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咯！”

    “咦？”

    难道商城有能让泥土重归肥沃湿润的商品？

    开晴忧心忡忡。

    像是某种潜藏的规则。没有租户的二、四、五楼楼层过道装修一致，都是普通的瓷砖地面、两扇窗和几盏照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