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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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娇顿了一下，声音陡然小了下来，“本来，我最开始知道我的心思的时候，其实我也清楚自己是痴心妄想，我们差太多，但是我总是忍不住，我想多看看他，哪怕只站在原地，看看他也好，只要看着他，我就感到心满意足，可是他却因为发现我在暗处看他，而厌恶我………”

    “我吗？”周则景也行那一堆布被中探出头，“我只是觉得，自己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的事情，突然间，被你点破了。”

    “无论发生什么，云娇还是云娇。”

    “可是他不喜欢我………呜呜………”云娇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呜呜………阿景………呜呜………你听见了吗……是不是我在做梦…………”

    她的姿势还保持着呐喊时候样子，一时间，四周一片寂静。

    “啊啊啊啊啊啊！他凭什么厌恶我啊啊啊啊啊！”

    她一抽一抽地抓着周则景，不断地呜咽着。

    云娇愣了一下，她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只是下一秒，那笑声更明显了。

    但是她看到云娇现在哭成这样，周则景的心也不好受。

    周则景的手轻轻摸着她的背，“我听见了。

    没办法，毕竟此时，她怀中有一个少女悄悄的失恋了。

    随即，她对着周则景道：“不就是厌恶我吗？那又怎样？！我不在乎！！！从今天起我也不会再喜欢你了！！我要当昭华宫的管事，帮助皓月姐姐打理昭华宫，我要将昭华宫管理得更好，不喜欢你，我照样活得更好！我照样是云娇！”

    “方才忍得很辛苦吧，没事，现在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额……”

    云娇抬起头来，她猛然对上周则景含着笑意的笑意，周则景丹唇轻启，眉眼轻弯，那笑意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和快意。

    等到喊完，她转过了身，对上了一脸“我捡到鬼了”的周则景。

    周则景刚想喊她，却发现，她似乎真得很伤心。她的身子在不住地颤抖，将头埋在周则景的胸口，桎梏住周则景，像是一个绝望的孩子紧紧抓住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的手将周则景的衣服抓皱，几乎是瞬间，周则景就感受到自己的胸口处内眼泪浸湿。

    周则景又重复一遍。

    《为什么我每天都在作死》

    云娇有些不可置信。

    云娇失去了裴凌燕，但仍然可以成为昭华宫的管事，不……准确来说，云娇无论失去谁，云娇还是云娇。

    云娇身材娇小，周则景没想到一把撞在自己身上这么疼。

    原本，周则景笑得声音很小，但是渐渐的，放肆起来，她笑得肩膀颤抖，笑得腹部疼，忍不住弯下了腰。

    周则景那么聪明，居然还有想不通的事情，而居然是自己让她想通的？

    是了，她不应该追究太多了，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她失去了太多人，错了太多事，但只要周则景还是周则景，这就够了。

    周则景尝试给自己胸口挣脱出一点空隙给自己缓口气，可是云娇将她搂得很紧很紧。

    分贝之高，准确来说，周则景这辈子都没见过哪个人发出过响度这样大音调这样高的声音，她完全愣住了。

    云娇的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方才哭得还是因为刚才喊叫的，她大口的喘着气。

    “云娇，你其实比我聪明许多许多，从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活得自在，活得纯粹，我当时只是以为你未经人事，所以活得天真烂漫，但其实现在我明白，是因为你有无论什么什么都不会动摇的精神内核。”

    周则景的身子差，从前几天便开始喝药，云娇担心她的身子，从那天起，便自告奋勇揽了为周则景熬药送药的活计，然后便一直准时准点为周则景送药，往常晌午时分，周则景便一定能看到守着她床边，对她含笑的云娇。

    周则景看着云娇抚掌而笑，“不错，是你，是你让我想明白了。”

    “………什么是初恋……呜呜……”云娇在哭泣

    周则景放下了自己不断想要挣脱的手，最终勉勉强强抽出一只手，缓缓搭上了云娇的脊背。

    “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云娇原本刚才刚刚留干了泪水，现在又有涌出来的趋势，“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我偷偷看他……不……是因为意识到我心悦他才不喜欢我！”云娇用力拽了一下手下的被褥。

    云娇呜呜咽咽的哭着，眼泪汩汩而流。

    “阿景……你为什么这么开心？”云娇趴在一团被褥间，气喘吁吁地说。

    云娇哭得更大声了。

    她谴责了自己的行为几秒钟。

    云娇冲着周则景说完，才缓缓意识到方才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方才是真的被气得上头了，对着周则景唾沫横飞的，云娇后知后觉的，有些尴尬。

    周则景无奈，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云娇的脊背，全当安慰着她。

    鼠从她发现，到了自己喝药的时间，云娇却迟迟不来的时候。

    周则景轻轻拍了拍她，“好点了吗？”

    云娇眨眨眼，周则景说得她半懂半不懂的，但她不想打断，因为周则景的神情极为认真。

    只是她的手刚刚触碰到云娇，却突然被猛然打开！

    云娇猛然叫了两声。

    云娇愣住了，自从在那日淑妃娘娘来见周则景，周则景离开昭华宫后云娇从来没有见她再露出过这样的笑意，这样的放肆，这样轻松。

    云娇喊完这句话后，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是周则景在笑。

    也罢……周则景想着，p就当着云娇的面试探裴凌燕对云娇到底是如何的态度。

    云娇的头低了下去，仿佛又陷入刚才的无尽的难过中。

    周则景只见云娇一把将手臂重重砸在床榻上，原本就年久失修的床榻发出一身闷响。

    云娇闻言将周则景搂的更近了，周则景被一下子又按回了胸口。

    “那说明、是他、不会、说话。”周则景快要喘不上气来，只能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没关系，初恋、大多都、是瞎了眼、的，我也、一样。”

    周则景愣了一下，不对，不是自己的手被拍开了，而是云娇突然间摆动起了手臂。

    这时，她听到她的对面，发出一声轻笑。

    她搂着云娇，云娇搂着她。周则景只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任由云娇哭着。

    声                                                音很大，也很有力。她虽然是冲着周则景说的，但是周则景知道，她在向着谁说。

    哭了好一会儿，周则景看着那屋子内的影子从屋子这头移到那头，云娇搂着周则景的气力才算是松了些。

    云娇抬起头，周则景赫然云娇那哭得红肿的眼睛，宛若不像眼睛，倒像是个肿起的大桃子，周则景惊了一下。

    云娇像是要把所有委屈喊尽一般，她大叫着。

    “呜呜……呜呜……他说得好直接………为什么说得那么直接……”

    “初恋，就是，第一，个喜，欢的人。”周则景喘不上气来了。

    周则景缓缓露出笑意。

    “对！你说得对！”周则景几乎是笑出了眼泪，她一搂住云娇的肩，将她往自己身上带，两个人失了重心，在床上滚成一团们，。

    她的眉眼一下子就舒展了，仿佛是郁结了多年的心头病突然被驱散，周则景一瞬间只觉得畅快。

    但是今日却不像被裴凌燕打扰了，她给裴凌燕聊了许久，也时时关注着门外，等了许久也不曾见门外有云娇的身影，她便知道，云娇有可能早就躲着屋内了。

    周则景下意识抓住她的肩膀，她见过那种暗恋被拒的人，她们在这个时候，有时候会陷入一种自我厌弃，她们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是不是自己不好，才让对方不喜欢自己。

    她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云娇的呢。

    周则景对于安慰失恋的妹子还算是颇有心得，前世有的时候基友深夜失恋了给她打视频哭，那声音之嚎啕，周则景怕吵到舍友，半夜爬起来躲进厕所安慰她俩小时，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有三两次，故而周则景抱着云娇，也还算熟练。

    “我，我吗？”云娇愣了愣。

    云娇没意识到收着气力，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周则景的身上，周则景本身没咋用膳，方才同裴凌燕说话已是在强撑，现在又一下子被云娇砸的眼冒金星，差点直接一下子过去了。

    她羞恼般地垂下了头。

    周则景不像让云娇陷入到那样的思维中，她想搂住云娇。

    云娇有些开心，又有些疑惑，还保留着失恋的些许惆怅，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像是打翻了染缸，她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个什么颜色。但是她下意识地搂着周则景，陪她在床上，滚在被褥里面。

    虽然有些残忍，但是等着云娇有个决断，不知道要等多久。她没有资格代替云娇做决定，但是他看可以帮助云娇问问，问问那个人的心。

    “…………我……我其实，是想到他对我无意了。”云娇还岔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