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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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十七趴在二楼缠着丝绸花缎的木雕栏杆上，蠢蠢欲动。

    翩翩起舞的曼妙身姿在薄纱中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如同水蛇般灵活。

    人影攒动，见那群人似乎围了个人，举起拳头恶狠狠就要砸下去。瞧见被围住的贺卿尘，她瞬间花容失色，声音险些都破了：“手下留情！”

    “堂哥需要照顾。”

    直到走进书房，门砰的一声被贺卿尘关上。

    他看着虞十七用手环着她堂哥的身子，挨得极尽，动作亲昵。

    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直挺的鼻梁，淡粉色的薄唇，俊逸的侧脸，他紧绷着脸，面色如铁，一副山雨欲来的大阵仗。

    虞十七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她关上门，香火的味道渐渐淡了，望着这满院的莺花翠柳，她忽地有了片刻失落。

    “十七！”

    老妇人缓缓站起身子，身旁的花嬷嬷连忙扶着，皱着眉对她严声喝道：“怎么和老夫人讲话的！”

    万籁俱寂，轻柔的风缓和地吹着桌面的佛经，发出簌簌的声响。

    “我不。”

    对！我也行！

    “公子你怎么来这处了？”

    虞十七抬起脑袋，讪讪回道：“公子您看我堂哥醉成这样了......”

    一字一句如泣血般落在贺卿尘的耳中，他的脑子嗡的一声。

    “但是府上容不下不清白的女子，你拿上这些银钱走吧。”

    “十七啊，我就知道你心疼堂哥，婚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贺卿尘一言不发，扭过她的手按在紧闭的门上，喷薄的热气洒在她最敏感的耳垂后，虞十七不大舒服，略微偏了偏脑袋。

    她瞪大眼睛回视他，只想借着那烂醉的堂哥早点离开。

    《攻略朝堂大人的艰难之旅》

    虞十七愣了愣，不疾不徐道：“是。”

    虞十七挺起胸膛，义正言辞地拒绝。

    咔嚓。

    枯枝被碾为碎渣。

    一枚金子落在老鸨手中，贺卿尘几近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拉着虞十七的皓腕，头也不回。

    两人之间是前所未有的沉默，仿佛周遭的空气都是静止的。

    虞十七被那声音吸引了去，方想探一探，没曾想门忽地被踹开，她眼见着一群彪形大汉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冲了出来。

    虞十七随意扯了个借口，虽然也不知道贺卿尘为什么突然生气。

    不是他让她走吗，现在她是遂了他的意，他应该高兴才对。

    现在她终于理解了电视剧里被人把钱甩在脸上的滋味，十分不爽，尽管现实就是如此，可这是游戏。

    “啊？”

    老夫人坐在窗口附近的木椅上，取来一杯茶小口地抿着，龙井的清香溢了满屋。

    “毕竟是堂哥，自小长大的，不好不管。”

    刘二狗跌跌撞撞扶着栏杆走下来，满脸通红，喝得烂醉。

    定是特意去寻她堂哥。

    她茫然地将视线落在那群人的身上，拼命地踮起脚往下看，可惜被挂着的一排大红灯笼彻彻底底地挡住了视线。

    气氛沉重，贺卿尘没说话，花嬷嬷还在催促着。

    虞十七正在为贺卿尘扇着风，一不留

    “我没做过，我不走。”

    【姓名：花嬷嬷】

    贺卿尘的视线透过攒动的人影，径直投向她，她脚步一顿，平定心神，强扯了个笑往老鸨手中默默塞了些银钱：”都是误会。“

    说完她不顾贺卿尘意愿，打算带着刘二狗独自离开。

    “安顿好他。”

    这时候提这个干嘛，难不成是要嘉奖她？可她听说这老太太一向不喜贺卿尘，作为他的侍女就更不会喜欢她了。

    “哎呀，那件事再说。”

    视线扫过来来往往的人群，远方熙熙攘攘，不时传来争执的声音。

    怎么一个二个都是不由分说啊！

    自小长大……情谊就这般深厚吗？

    贺卿尘不言，只冷冰冰地看着她。

    二人皆被一声热情的呼唤吸引住，齐齐看向声源。

    虞十七的视线与贺卿尘灼热的视线凭空撞上，见退无可避，只能强迎上目光鼓起勇气。

    光柱倾洒，灰粉飞舞。

    “你就是二小子身边的侍女？”

    声音戛然而止，老妇人睁开眼，眼角已而皱纹重重，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印记，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美人的模样。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再说。

    呼吸交缠，凭空暧昧。

    而这边虞十七好不容易扶住摊成一团的刘二狗，便瞧见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像一座山。

    话说她从来没见过贺府的老太太，就连贺卿尘的父母亲也没见过，唯一见过几面的贺云还在外地谈生意，但也是很少才能见到他。

    婚事？

    “听闻侍女十七泡茶手艺不错，老夫人指名要见你，跟我走吧。”

    “敢问您经过贺二公子的同意了么？”

    老鸨颠了颠钱袋，退至五步之遥，招了招手后面的彪形大汉便一哄而散，可戒备的眼神还落在他们的身上，也不知道贺卿尘干了什么事。

    果然，要发作了。

    贺卿尘本就不受那老太太待见，她也在贺卿尘心目中说不上什么亲昵之人，或许真的如老夫人所言，明日她真的得收拾包袱走人了。

    闻言，虞十七险些呼吸不上来。

    楼梯口只一会儿便聚集了一群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各个有八块腹肌，不过面色可怖，让她想起了绑她的山匪，心中顿时有了阴影。

    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得虞十七有些懵。

    为了看热闹，虞十七提着衣裙小跑到了对面的楼梯上。

    只见穿着鹅黄衣裳的少女如一丛迎春花般热烈拥上前。

    正巧撞上贺卿尘的眼睛，那双一向平淡如水的眼睛仿佛燃烧着两团烈火，蔓延连天，她旋即噤若寒蝉。

    不知为何，虞十七觉得贺卿尘的视线更灼人了。

    贺卿尘停在那处，不退也不进，虞十七只觉得难受极了，无声地挣了挣。

    自始至终，贺卿尘没有对她说半个字。

    虞十七小心翼翼地看着虔诚的背影，心中不解。

    葱白的指尖松了松，她险些要被唬住。

    见有了上门的借口，虞十七连忙迎上前：“说了别喝这么多，你看，不听我的吧。”

    只不过老夫人知道，此事不经贺卿尘之手，有失偏颇，容易落人话柄。

    "花嬷嬷，叫库房再拨些银两......"

    她推开门，一座金色的佛像前跪拜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雍容华贵，她跪得笔直，口中喃喃着佛经，手中的白玉佛                                                珠发出相互碰撞的声音，就连头发丝都透着对佛像的敬重。

    不就是逛了逛窑子吗……男人都可以逛，为啥她，她就不行？

    虞十七倒吸一口气。

    【年龄：53】

    想到这儿，虞十七默默挺直腰板。

    刘二狗笑得憨傻，却眼放精光，像是看见了香饽饽，略显激动。

    “对不起，公子我马上收拾好。”

    果真如话本子所说，这里的确有趣。

    贺府里的老太太向来信佛，一向住在贺府最僻静的西北角不问府中事务。

    “我早上已经拒绝他了。”

    空气中弥散着泥土的芳香，小径里杂草丛生，但不荒芜。绕过各种小屋，花嬷嬷停在一处简陋的木屋门口，示意虞十七进去。

    “听说平定匪乱一事，你们主仆二人皆有功。”

    路过她的身边，虞十七猛然被贺卿尘拉住手腕，温热的掌心烫得她浑身一哆嗦，拼命扯开，却纹丝不动。

    一枝残枝应声落下。

    她垂头丧气地回了院子，今日发生的事都堆在一起，扰得她心烦意乱。贺卿尘还是一如往常唤她来书房服侍，似乎还不知晓她被老夫人叫去是因何原因。

    本想放松一下，哪知道半路杀了个程咬金。

    虞十七惴惴不安，被拖着走，连一口气也不敢喘。

    “若你要听贺老二亲口说不要你，我倒是可以给个机会，你先回去吧。”

    “那你为何去那种地方？”

    “夫人您找我。”

    步儿缓红绳缠，一寸一铃响，震得人心一荡。

    她硬气道，背脊挺得直了些。

    “何时成婚？”

    院外的一声通报打破了此时的寂静，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侍女走了进来。

    虞十七一头雾水。

    “对不起，我错了。”

    发生什么事了？

    “放下他，和我走。”

    “不是钱的问题。”

    她这回真算玩完了。

    对峙良久，贺卿尘首先松开手，退后半步。

    “松开。”

    虞十七堪堪支住身子，故作热情，接着道：“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身份：贺府老太太贴身侍女】

    他的背脊直挺挺的，碎碎的乌发盖了下来，掩住眉目，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气质巍峨如玉山，与周遭的花花绿绿格格不入。

    贺卿尘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他只冷冷地看着她，刹那间，她觉得自己要被冻住了。

    不解转为愤怒。

    虞十七看了一眼沉默的贺卿尘，便跟着嬷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