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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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下的人没有一处不美。无论是他的头发，他被吸吮得水润的红唇，还是那双茫然失神的眼睛。

    白茫茫一片大地，就像面前的人凭空生出两幅纯白的巨翼，就像庄严曾经在教堂天顶之上看到过的低眉垂首的天使画像。

    有人用吻封住他的嘴。一口甘甜的水尽数渡过来，缓解了身体的干渴。身后传来猛烈的撞击，钟情手指深深陷入地毯的绒毛之中。

    楼下没人，只有厨房里传出一点动静，显然是庄严在做早餐……或者午餐。

    他愣住了：【主角受把我睡了？】

    【是的。】

    钟情又休息了会儿，再次下床。

    那这个位面的任务可就真的完了。

    暖气温度太高，空气中残留着一股奇异的味道，钟情闷得有点透不过气，正要伸手去拿遥控器，就看到自己手臂上一连串深深浅浅的痕迹。

    系统心虚地不再开口。

    【呃……】

    他问：【深情积分攒够了吗？】

    任务出了大纰漏，打嘴仗也打不赢。他心里默默颓废了三分钟，开始思考挽救的办法。

    钟情是被系统的声音唤醒的。

    【系统，你说你有没有什么高科技仪器能让世界线回到昨天？】

    钟情依言感受了一下，察觉到某个部位不可名状的异物感，腿稍一动还有撕裂般的疼痛。

    《深情男配身残志坚[快穿]》

    系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你得对林姿寒忠心耿耿啊！】

    他继续回到床上躺尸，冥思苦想今后的对策。

    缠得很紧，那一层纤薄的皮肉也被勒出几分丰腴的弧度。

    他像是被方才舔吻的那枚蚌一口吞下肚子里，四周都是坚硬的壳盖，任凭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他觉得自己在逐渐被这只大蚌同化，他在逐渐变成一团被囚禁在壳里的软肉。

    【哎。】

    依旧没找到鞋——大概昨晚挣扎的时候踢到床底下了，他现在不想冒着站不起来的风险蹲下去看。

    月亮已经不见了，只有窗外雪地还在反射着细小的微光。庄严握住钟情的肩胛，在很缓慢地动作中，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窗外。

    疼痛让钟情心生惧意，但下一秒如同风暴般席卷而来的粒子又让他轻易就丧失反抗的意志。他只是不断地流泪，不明白为什么身上的人明明有这样多温柔可亲的粒子，行为却如此粗鲁恶劣。

    掌心下这具身体极为敏感，只是轻轻摩挲就会牵出一串颤栗。庄严吻去他眼角被逼出的眼泪，在黏腻的水声中轻声问：

    【在庄严心里，从前我可是厉害到能一晚上和六个女孩酒店开房。像我这样身经百战的浪子，这种事情不是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吗？怎么会因为不小心和兄弟睡了一觉就大惊小怪呢？】

    “姿寒……是姿寒……”

    钟情深沉地叹了口气。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那是什么。

    系统无奈：【是庄严。】

    *

    庄严的手渐渐向下。

    系统：【……你要不要再感受一下呢？】

    钟情危险一笑：【过奖过奖，还不都是被麻将逼的。】

    “钟情，我是谁？”

    钟情倚在回廊上，探头偷偷朝下看去。

    “姿寒……啊！”

    【你举报不了，审判者是我上家。】

    【庄严和我……】他难堪得简直不能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口，【我们？】

    大概因为身上流着猎人的血，庄严听觉十分敏锐，简直不像这个充满噪音的钢筋水泥世界里泡大的人。

    必须要让庄严知道他根本不在乎这种事。

    “技术不错啊，没少练过吧？”

    【那你觉得我现在能速成催眠，让庄严忘记昨天的事吗？】

    【够了。你想干嘛？你不会要将错就错和庄严在一起吧？】系统对他上个世界一举拿下两个男主的事心有余悸，【这可不行啊！积分虽然够了，但不代表你可以违背人设。】

    不管系统怎么想，钟情显然已经在喃喃自语中认定这是事实。

    庄严习惯了对他这个多年竹马负责，一定会先把这件事全怪在自己头上。他要是认真起来，说不定会想不开和一夜风流的竹马求婚。

    他来时带着无数让人沉醉的粒子，钟情被这极度幸福和极度痛苦折磨得恍惚，喃喃道：

    钟情在系统沉默中终于把人名和关系对上。他勉强坐起身，看见被子下自己不着一缕的身体，和身体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本事。只有进入位面世界的员工才能插手剧情。】

    【我恨你们。我恨麻将。我要举报你们聚众赌博。】

    “钟情，告诉我，我是谁？”

    “我是谁？”

    月光顺着窗户一格格爬上来，洒在这双手上，让黑与白的对比更加鲜明。黑色丝绸上的暗纹熠熠生辉，却抵不过钟情汗湿的发丝，在月色下蜿蜒成条条深邃的银河。

                                                    【其实这只是一个意外，对吧统子？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喝了那么多酒，又举止亲密，擦枪走火一下很正常，对吧？】

    庄严静静看着他，视线冷淡得像海水下的冰山。那是猎人看着猎物的眼神，看得钟情几乎毛骨悚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看穿了。

    系统一脸震惊：【你好渣啊。】

    大概是命中注定，这条领带就是几个月前庄严在黑暗中挑出来的最后一条，最后和一堆安全套一起，被丢弃在角落。

    他心中默默研究着动线，但无论怎么研究，想从这里离开，厨房是必经之地。

    领带一圈又一圈，缠上钟情的手腕。

    他一瘸一拐回到房间，路过穿衣镜时看见自己被咬破的嘴角，回想起昨晚庄严施展出来的渣技术，觉得这跟被揍了一顿也没什么区别。

    他抱着手臂倚在门边，在庄严回头的时候，露出一个揶揄的微笑。

    他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也不知道庄严昨晚用了多大的力气。方才穿衣服的时候他都没敢细看，依稀扫到一眼大腿内侧满是青紫掐痕，简直惨不忍睹。

    钟情慢慢开口，也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

    必须要先消除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强撑着与庄严对视。

    【对他忠心耿耿，不代表要为他守身如玉吧。】钟情理直气壮，【不过是意外和其他人有一次深入的交流罢了。我完全可以在身体上到处和人保持这种深入交流，但我的心只忠于主角受。】

    终于，庄严唇角一扯，回道：

    他已经在一片黑暗中沉沉睡去。

    被拖回去之前，他看见洁白的地毯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手印。

    不知多了多久，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能伸手向后探去，摸到曾经他亲自挑选的木质窗格和玻璃窗户。

    天使没有说话。

    他嘶嘶吸着气，小步小步挪下楼，在厨房旁停下，胡乱揉捏了把脸，让接下来伪装的表情能更自然。

    有人在毫不留情地拨弄他，寻找层层软肉下的珍珠。他想要呼救，但开口就有咸涩的海水倒灌进来，苦得他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发出带着泣音的喘息。

    【放心，任务是撮合他俩相爱融合，我还没忘。我只是想到——浪子回头，不也还是浪子吗？】

    他盯着天花板，昨晚的回忆渐渐回笼。

    庄严手指插进那些黑如绸缎的发丝里，低头细细地吻着。

    终于有一个间隙，滚烫潮湿的怀抱消失，冷空气扑打在他的皮肤上。钟情翻身想要逃走，指尖刚触碰到毛绒地毯，便被人圈住脚踝。

    【我和庄严……这不是□□吗！】

    他睁开眼，眼前模糊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清晰起来。身体从头到脚每个地方都酸痛无比，像是刚从深海大鱼的肚子中死里逃生。

    真是一报还一报，他之前骗庄严那么多次，庄严每次都轻轻放过，结果一晚上就全给报复回来了。

    钟情湿润的睫毛轻颤，像飞不起来的蝶翼。

    钟情就是健步如飞的时候，也没能在他眼皮底下跑掉过，更别提现在半身不遂。

    等他后来因无力承受反悔想跑，就轮到庄严不肯放手了。

    庄严轻轻吻着天使的唇角，近乎卑微地祈求他给予自己解脱：

    一只手覆住他的喉咙，有人贴身过来，在他耳畔低低问：

    【主角受把庄严睡了？】

    钟情颓然躺回去，满脑子都是完了。

    它最终还是缠上了这双手。

    手腕上的领带已经被取下，蒙上了他的眼睛。

    系统很惭愧：【补丁确实五分钟就下好了……分配者非要拉着我打麻将。这不一打就没收住嘛。】

    钟情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上睡袍，光着脚走出房门。

    【对不起，你应该也没有这个本事。】

    酒精磨损了他的记忆，他不记得他们是如何开始的。零星的画面里，庄严似乎推开过他一次，可他没把握住这走上正道最后的寄回，仍旧缠着庄严不放。

    他大惊失色：【系统！我把主角受睡了？】

    钟情幽幽开口：【统子，你不是说十分钟就回来吗？】

    他走到厨房门前，曲起指骨敲了下门板。

    【啥意思？】

    光脚就光脚吧，他慢慢挪出门，看到转角处的楼梯时脸色一变，暗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装电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