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沙河激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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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众人叫停之后，很多人都翻身下马，让马匹恢复体力，鲁锦这时也掏出一个纸包定装霰弹，给自己的燧发枪重新装填弹药，同时也在注视着战场那边的情况。

    郭子兴也已经看到了过来支援的炮兵，但他不明白鲁锦的意思，以为是想让火炮近距离再打几轮，那就索性再等一会，只是对面的莫伦赤和也先帖木儿可不这么想。

    鲁锦看了眼大阵那边，距离双方接战还有三百多米的距离，再走一百多米，双方就到弓箭射程了。

    另一边，郭子兴这边还在压着大阵的行进速度，此时距离敌阵还有二百多米的距离，双方已经到了步弓的最远射程，敌军的左翼和前军也已经被火炮轰的阵型大乱，然而郭子兴却还未让步兵超越辅兵的輴车，主动上去接战，他还是想让炮兵再打上几轮。

    “叶升，你带两个排，去追击敌骑残部，务必将他们全部歼灭。”

    咚咚咚咚，元军大阵很快响起一阵激烈的鼓声，中军大纛下，各色信幡旗飞舞，指挥着全军主动出击。

    也先帖木儿咬着牙，“骑兵指望不上了，现在敌军的火铳已经离得这么近，再让他们这样打下去，我们就未战先溃了，不能再等了，全军立刻出击，和敌军接战，双方搅在一起，我看他们的火铳还敢不敢打？！”

    右军得到了中军的支援，人数并不弱于缪大亨的方阵，而且刚才也没遭到什么炮击，阵型也算完整，此时收到命令之后，立刻全军鼓噪，举着各式武器朝缪大亨的十二团杀了过去。

    “大帅？”

    都被轰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解决掉那几门火炮，反而还让对方贴到了脸上来？再一看卢显宗的骑兵那边，刚才还有八十多的骑兵，此时只剩下了五十多人了，而且还在被圣武军骑兵的追击中，他们自身都难保，又怎么能帮得上这边呢。

    “到！”俞通渊当即站起身来。

    “大帅？我们接下来如何？可是有哪里不对？”

    “吁~，都停下，不要追了。”

    而在桥头的正面战场那里，两军还未接战，郭子兴见炮击有效果，于是一直在等着敌军大阵率先崩溃，然后再一拥而上捡便宜，所以走的特别慢。

    “能，大帅请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来人啊，立刻转移，快去牵马，套车。”俞通渊执行力超强，二话不说便催着炮兵们动了起来。

    当然这样也有好处，走的慢一些可以保持己方军阵的完整度，也能让士卒保留更多的体力。

    所谓的超越射击法，他之前在庐州上课的时候也学过，弹道是弧形，只要调高仰角，就能让炮弹从己方军阵的头顶飞过去，落到敌阵里，不过这种打法打实心弹用处不大，反而会降低杀伤效果，只有打空心榴弹的时候，效果反而比平射更好，正好他手里这两门都是榴弹炮，所以完成任务也没问题。

    俞通渊率先行动，骡马本来就在后面的树林里时刻准备着，而且他那两门炮每门只有不到七百斤重，跑起来飞快，周围又没敌军干扰，很快就直奔缪大亨的左翼军而去。

    前方的炮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听的也先帖木儿一阵牙疼，原本他还准备让左军的三千人，攻击郭子兴的侧翼，现在倒好，他们还没接战呢，左军和前军的连接处，就连续吃了八九轮炮击，阵型大乱，死伤惨重，左军和前军加起来，已经死伤四百有余了。

    郭子兴完全按照鲁锦之前制定的计划在走，倒也不算有错，可现在战场的敌情出现了变化，这货却不知道变通，让鲁锦看的有些着急。

    州弩军翼千户贾禧在前，领着三百弓弩手，率先朝着缪大亨的方阵放箭，但因前面有輴车遮蔽，因此这波箭雨造成的杀伤极其有限。

    “是，那大帅？”叶升答应一声，又看向鲁锦，他担心鲁锦太冲动，万一有了闪失。

    叶升见鲁锦表情严肃，皱眉不语，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立刻过来询问。

    “现在该如何是好？”莫伦赤慌张道。

    卢显宗和伍予云两个百户的二百骑，现在剩下的加起来也只剩八十多骑，战损了一百一十人左右，当然这里面有将近三十人都是被那两门榴弹炮用霰弹打死的。

    “好，就依此言！”莫伦赤闻言也觉得有道理，关键现在他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听也先安排。

    不过敌军那边的战损比他们更大，原本准备绕到土岗后面，攻击炮阵的关保，这货带的一百骑，一个不剩全部被叶升歼灭。

    见卢显宗跑了，鲁锦也叫住了手下的骑兵不再追击，他们不能离开火炮阵地太远，炮阵地没有防御能力，只有那两门短管榴弹炮，打完就成咸鱼了，所以得留人保护这里。

    鲁锦则是来到了土岗这里，见杨换还在指挥那六门八斤炮不停的射击敌阵，秦景霖单独指挥那两门重型榴弹炮封锁木桥，俞通渊刚刚指挥两门短管榴弹炮打死了三十多个骑兵，此时正兴奋着呢，众人见鲁锦过来，还以为有新的命令，立刻抬眼看向了鲁锦这里。

    鲁锦却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两军马上就要借阵，我又没有旗鼓指挥权，临时插手如何来得及。”

    鲁锦二话不说，当即命令道，“秦景霖继续封锁木桥，俞通渊。”

    炮火密度的突然降低，再加上三辆炮车快速向战场靠近，很快就引起了对阵双方的注意。

    “好，我明白了，一排二排跟我来！”叶升招呼一声，再次催起战马，带着一百骑兵去追击卢显宗去了。

    郭子兴指挥起来比较死板，鲁锦现在也没办法直接抢指挥权，只能用手头上这点炮兵资源，来辅助他们完成既定任务了。

    但是他手下的张德胜和曹良臣可就早就等不及了，张德胜本来就作战勇猛，最喜欢冲锋在前，此时却迟迟得不到郭子兴的命令，不由得有些着急，频频转头去看郭子兴那边有无信号发出，但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所谓的前进射击，就是拿破仑那一套经典的炮兵冲锋，用野战炮逼近到敌阵二百米内，贴脸齐射的战术，俗称大炮上刺刀。

    杨换很快就带着三门炮来到了郭子兴八团大阵的右翼，炮口朝前，在距离元军大阵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朝着元军的左翼平射。

    元军用中军加强了大阵右翼，原本右军只过来了一千多人，现在加上中军的三千人，右翼就有四千多了，和缪大亨的十二团兵力相当。

    鲁锦一看是叶升，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叶升也看向正面战场那边。

    又看了眼在西侧右翼的元军残余骑兵，还有自己身后剩余的162骑，和那十门大小不一的火炮，鲁锦这才下令道。

    杨换这边也分好了组，将后方的骡马队叫来，其中三门炮留在原地保持持续射击，另外三门炮直接挂上弹药车，前进三百米，抵近到距离敌军不到一里的敌方，然后把炮车放下来，开始抵近射击。前方的三门炮响了之后，后面的三门炮再停止射击，挂上弹药车向前转移。

    缪大亨那

    现在的情况是，关保和伍予云战死，卢显宗轻伤，带着仅剩的八十多骑，在沙河木桥西侧的河边游弋，他们人数折损过多，不敢再过来找火炮阵地的麻烦，但他们也没完成任务，所以也不敢回去，只能在战场边缘摸鱼观望，似是要等正面战场出了结果。

    “好。”杨换点了点头，立刻传令六个炮长，让他们执行前进射击战术。

    见俞通渊忙活起来，鲁锦又扫了眼木桥西侧，叶升已经在追杀那些元军骑兵残部了，暂时没空骚扰这边，于是就又看向了杨换。

    “那要不大帅现在过去接手指挥？这里的敌骑只剩八十余骑，我方还有一百六十人，拿出一百人去追击敌军，八十人保护火炮阵地，完全没有问题。”叶升当即建议道。

    “嗯，你们也动一下，三门炮为一组，前进射击法，我带一个排的骑兵给你们做掩护。”鲁锦当即道。

    “那该怎么办？要不派人告诉郭指挥，让他自己调整部署？”

    鲁锦留下一个班的骑兵，在土岗这里保护秦景霖的那两门重榴弹炮，然后自己带着一个排五十骑，开始掩护杨换的加农炮队转移。

    从早上打吕重禄到现在，连续两场战斗，原本一连的200骑兵，此时只剩下162人，牺牲了十几个，还有十来个伤员被抬到了后面，一共战损了38人。

    反倒是元军的前军和左翼，在遭到连续炮击后，出现了骚动，阵型也越来越混乱，成了最佳的突破方向，这个时候就应该灵活调整，更改作战计划，从左翼包抄改成右翼包抄，但郭子兴这个死板的家伙，却不知道变通，把鲁锦气的不行。

    另外刚才骑兵连番作战，也出现了减员和损失，马匹的体力也需要恢复一下。

    现在敌军更是蹬鼻子上脸，都跑到这么近炮击了，再让他们这么打下去，接下来也就不用打了。

    原本鲁锦打算让缪大亨从敌军东侧，也就是右翼打开突破口，然后将敌军溃兵往西面赶，西面没有大型城镇，敌军残部找不到敌方可以补给，和坚固的城池依托，只会在圣武军的追击中全部歼灭。

    刚才跟着鲁锦冲阵的四排，原本的五十人，现在也只剩下42个了。

    还未接战就死伤数百，哪有这样打仗的？！

    鲁锦却说，“我要带着火炮转移，去支援正面战场，你务必缠住敌骑，不能让他们靠近我们。”

    其实就跟火枪轮射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变成了大炮轮射。

    莫伦赤和也先帖木儿很快就看到了那三辆靠近的炮车，只见一根黑黝黝的大火铳架在一辆双轮车上，前面还挂着一个载有木箱的双轮车，两辆车挂在一起，前面由六匹骡马牵引，在战场上跑起来飞快，可他们飞奔的方向，明明是在向自己靠近。

    “你带着那两门轻榴弹炮，立刻挂车去我军左翼支援，从缪大亨部后方开炮，用超越射击法，帮他们破阵，能不能做到？”

    但按照现在敌军的这个部署情况，右翼应该是很难快速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