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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要掏裤兜，说：“诶，我给你钱。”
林最以最快速度来到外婆身边，她发现外婆身上有刮伤，登时吓得浑身发抖，眼睛焦急地在外婆身上找寻是否还有多余的伤口。
因为检查身体需要空腹，早晨家里就没动火，林最拿了一袋面包出门，想了想，转身给了陈寂野。
四月末，周日一个平常的午后，林最洗完澡，拿了本书，躺在竹藤摇椅上晾头发，长发顺着椅子流淌到地上，如泼墨一般。
但她也并不是个热络的人，想再说些什么，却像憋作文一般，短短两行字，打了半个小时：
她说：“擦擦吧。”
她说：“你今天请假陪我，这么帮忙，我肯定要请你吃贵一点的。”
再起身，发现她还在原地看着他，路两旁的梧桐树浅绿清新，她一袭青草绿的薄衫，似乎和这些树的颜色融为一体了。
他的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很久，抬抬下巴说：“车来了。”
林最再接回毛巾时，没有一丝嫌弃，在手里折了折收好。
陈寂野扭头，看了眼东北菜馆的招牌，以及招牌下菜□□人的宣传海报，他没吱声，再抬腿，却是往东北菜馆的方向了。
林最心里也有这个打算，点点头说：“好，明天一早就去。”
先是一张图片，拍的是外婆的背影。
阳光穿过绿色的叶片倾斜而下，落了她满身。
林最稳住自己，问：“你这是掉河里了吗。”
林最温和地说：“没事的，下次我再请回去。”
林最动容一笑。
陈寂野看向林最。
陈寂野想了想说：“再带奶奶去医院查查吧，毕竟落了水。”
公交车仍然是坐七站，林最旁边站了好几个男人，偶尔司机刹车太猛，会有人撞到她身上，然后很快向她道歉。
然而一场雨，又迅速打落了树上的花朵，走在路上，鞋底上都沾满了厚厚的花瓣。
到公交车站之后，外婆下了车，她让外婆站在那别动，自己则推着电动车去找停车的地方。
林最诧异地问外婆：“您想起来了？”
说着，他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电动车，帮她把车停了，锁好。
林最这才记得回答他上一句话，她说：“不用麻烦了，随便喝点吧。”
从昨天到现在，这是外婆第一个清醒的时间。
因为学校离家太远，林最刚搬来时，每天都会因早起赶路而情绪低迷，后来看到这么多人都在披星戴月地生活，内心就平静许多。
他转头睨她。
陈寂野这次出去，比想象的时间要长。
他看她一眼，这一次没有拒绝，他用毛巾无声擦过脸和脖子，又把胳膊带了两把，身上的泥污把洁白的毛巾染得黑黢黢的。
外婆睡觉时，林最到厨房淘米熬粥，她的厨艺仅限于烧点汤，熬点粥，至于菜……被油崩过之后，她再也不敢尝试第二次，但她打算待会再给外婆煮两个鸡蛋。
外婆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空白」了这么久，失笑：“谷雨嘛，好记，忘不了。”
直到晚上她快睡觉的时候，才看到他的消息：【明天早晨几点去医院？】
她看着他的眼睛，对他道了一声：“谢谢。”又把搭在晾衣绳上的毛巾拿下来，一条给外婆，另一条递给他：“我用过，还有点湿，你别介意。”
她点菜的时候，陈寂野去冰柜拿喝的，她说要冰可乐。
林最差点鼻酸。
去医院和去学校一样的麻烦，都要先到镇上坐公交车，再转地铁。
林最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她不敢想，如果没有陈寂野，外婆会遭遇什么。
林最想，陈寂野应该是第一次吃东北菜，所以把招牌的锅包肉猪肉炖粉条什么的都点了遍。
晚上回来，林最遇到骑电动车的人更多，他们大多是到镇上或城里打工的年轻人。
外婆眼睛无神，只盯着一处喃喃：“船开走了，船开走了……”
【你身上如果有伤，记得抹点药，好得快。最好吃点感冒药，本来就换季，你落了水，更容易着凉。】
她的双眸立刻染上迷惘，有几分讶异。
林最笑着喊他：“喂，走错了。”
开学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最都是天不亮就要去上学，月亮挂得老高才回来。
林最说：【六点半吧。】
刚走没两步，一眼看到陈寂野。
林最这次给老师请了一整天的假，她总觉得外婆年龄大了，只做一两个检查不如做全身检查让人放心。
陈寂野却没有打算听她的答案，说完就往外走。
忽然“吱呀”一声门响，林最一看，居然是陈寂野和外婆。
林最给他打微信电话也没有打通，直到外婆急
第三站的时候，陈寂野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一个孕妇，站到了林最旁边。
搬过来之后，林最常常觉得外婆没精神，胃口也不好，刚才洗澡的时候，她发现外婆已是瘦得皮包骨头，皮肤也发黄，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看了几秒，没接，说：“我先走了。”
林最为表感谢，想请陈寂野吃饭。
分明隔壁就有卖水的，但他居然到菜都上齐了还没来。
如今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林最才回复：【谢谢。】
陈寂野说：“行。”
发送这两个字之后，林最觉得自己好苍白，他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她翻来覆去却只有“谢谢”。
白粥文火慢熬，她等待的时候就坐在一旁看手机，本是想找个医院挂号，却看到陈寂野两个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
后跟着一句：【你在哪，你外婆有事。】
林最怕外婆被挤到，让外婆坐在里面，外婆呆呆看向窗外，也不说话，不知道是清醒，还是糊涂。
林花谢了春红，果真太匆匆。
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很是真挚，她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怎样表达她的谢意。
早晨的时候，林最步行去镇上坐车，总会遇见许多骑着三轮车，把满车的蔬菜拉到农贸市场上卖的农民们。
林最还没说话，外婆忽然盯着冰柜上的电子表说：“今天是四月二十，我们森森生日啊。”
医院人太多，不仅做项目需要排队，连乘电梯都要排队，好在陈寂野总是会在这个项目检查结束之前，就帮林最去排下一个项目，所以他们幸运地在医生中午下班之前做完了全部检查，而结果需要三天后拿。
陈寂野一直没给她回。
他走后，林最赶忙帮外婆洗了个热水澡。
外婆看着他的背影，叹道：“这孩子……”
进店之后，菜是林最点的，因为陈寂野说他不知道什么好吃。
林最低头后又点头，顿了顿，才和他一起扶外婆上车。
恰好店里的冰柜坏了，里面的饮料都是常温的，他又折过来，问她：“只有常温的，你喝吗。”
而外婆就颤颤巍巍来拉她的手，哭着喊：“小静，你爸坐船走了，我喊他他不理我，我该怎么办啊。”
原本正惬意的林最，脸瞬间白了。
陈寂野边说：“我有。”边两三步出了门，风风火火的。
三月的时候，天明显亮得早了，某天上学，林最发现桃花杏花油菜花好像一夜之间全部盛开了。四月份时，林最窗前的海棠树也开了花，她走在路上，感到天色越来越白，在公交车上能看到日出。
出了医院就有一家东北菜馆，林最问：“吃这个行吗。”
后来再没有男人撞到她。
外婆可能是受凉了，晚上喝了点粥都吐了，还腹泻得厉害，林最忙里忙外地照顾外婆，便把这件事忘了。
因为是周一，车上人满为患。
陈寂野又说：“我出去买凉的吧。”
外婆身上还有不少磕伤的瘀青和碎石的刮伤，想必陈寂野身上也会有，她叹了声气，先给外婆冲了包感冒灵，又找碘伏小心把这些伤口处理了，药还没抹完，外婆便打起盹儿，看来是累坏了。
陈寂野“嗯”了一声，没有再逗留。
林最知道这种事避不可免，也就没有在意。
林最看着外婆，忍不住心疼。
陈寂野淡淡开口：“我看见奶奶的时候，她一个人往北村走，我问她去哪里，她说去找你姥爷，我让她跟我走，她不肯，我给你发微信，你没回，我只好先跟着她，走到北村那条河的时候，她非说打渔的老伯是你姥爷，人家划船走远，她急着去追，跳河之后我又给捞上来。”
谁知抬脚，他却走向餐馆旁边的沙县小吃。
这个世界的变化总是这么的沉默而迅速，通常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不可回头了。
风把车帘吹出了弯弯的弧度。
他倦倦的，眼底有一小片青灰，似是没睡醒，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见她终于望过来，才淡淡开口：“我妈让我来的。”
林最还以为陈寂野会推辞，没想到他很快接过来，她微愣后冲他淡淡一笑。
陈寂野很少说这么多话，说完之后他舒了口气，只是自己没发觉。
她用来擦头发的米白色毛巾，淡淡濡湿，淡淡馨香，还挂着两根她的长发。
然后他就没有再回复了。
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灰头土脸，他们浑身湿透，从头发到鞋子上都挂满了淤泥、浮萍、和水草，虽然身上不滴水了，但每走一步地上都会多出一个水脚印。
林最不会骑电动三轮车，她实在掌不住车把，走不了直线，只好借邻居家的两轮电动车把外婆带去镇上。
] 外婆要掏裤兜，说：“诶，我给你钱。”
林最以最快速度来到外婆身边，她发现外婆身上有刮伤，登时吓得浑身发抖，眼睛焦急地在外婆身上找寻是否还有多余的伤口。
因为检查身体需要空腹，早晨家里就没动火，林最拿了一袋面包出门，想了想，转身给了陈寂野。
四月末，周日一个平常的午后，林最洗完澡，拿了本书，躺在竹藤摇椅上晾头发，长发顺着椅子流淌到地上，如泼墨一般。
但她也并不是个热络的人，想再说些什么，却像憋作文一般，短短两行字，打了半个小时：
她说：“擦擦吧。”
她说：“你今天请假陪我，这么帮忙，我肯定要请你吃贵一点的。”
再起身，发现她还在原地看着他，路两旁的梧桐树浅绿清新，她一袭青草绿的薄衫，似乎和这些树的颜色融为一体了。
他的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很久，抬抬下巴说：“车来了。”
林最再接回毛巾时，没有一丝嫌弃，在手里折了折收好。
陈寂野扭头，看了眼东北菜馆的招牌，以及招牌下菜□□人的宣传海报，他没吱声，再抬腿，却是往东北菜馆的方向了。
林最心里也有这个打算，点点头说：“好，明天一早就去。”
先是一张图片，拍的是外婆的背影。
阳光穿过绿色的叶片倾斜而下，落了她满身。
林最稳住自己，问：“你这是掉河里了吗。”
林最温和地说：“没事的，下次我再请回去。”
林最动容一笑。
陈寂野看向林最。
陈寂野想了想说：“再带奶奶去医院查查吧，毕竟落了水。”
公交车仍然是坐七站，林最旁边站了好几个男人，偶尔司机刹车太猛，会有人撞到她身上，然后很快向她道歉。
然而一场雨，又迅速打落了树上的花朵，走在路上，鞋底上都沾满了厚厚的花瓣。
到公交车站之后，外婆下了车，她让外婆站在那别动，自己则推着电动车去找停车的地方。
林最诧异地问外婆：“您想起来了？”
说着，他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电动车，帮她把车停了，锁好。
林最这才记得回答他上一句话，她说：“不用麻烦了，随便喝点吧。”
从昨天到现在，这是外婆第一个清醒的时间。
因为学校离家太远，林最刚搬来时，每天都会因早起赶路而情绪低迷，后来看到这么多人都在披星戴月地生活，内心就平静许多。
他转头睨她。
陈寂野这次出去，比想象的时间要长。
他看她一眼，这一次没有拒绝，他用毛巾无声擦过脸和脖子，又把胳膊带了两把，身上的泥污把洁白的毛巾染得黑黢黢的。
外婆睡觉时，林最到厨房淘米熬粥，她的厨艺仅限于烧点汤，熬点粥，至于菜……被油崩过之后，她再也不敢尝试第二次，但她打算待会再给外婆煮两个鸡蛋。
外婆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空白」了这么久，失笑：“谷雨嘛，好记，忘不了。”
直到晚上她快睡觉的时候，才看到他的消息：【明天早晨几点去医院？】
她看着他的眼睛，对他道了一声：“谢谢。”又把搭在晾衣绳上的毛巾拿下来，一条给外婆，另一条递给他：“我用过，还有点湿，你别介意。”
她点菜的时候，陈寂野去冰柜拿喝的，她说要冰可乐。
林最差点鼻酸。
去医院和去学校一样的麻烦，都要先到镇上坐公交车，再转地铁。
林最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她不敢想，如果没有陈寂野，外婆会遭遇什么。
林最想，陈寂野应该是第一次吃东北菜，所以把招牌的锅包肉猪肉炖粉条什么的都点了遍。
晚上回来，林最遇到骑电动车的人更多，他们大多是到镇上或城里打工的年轻人。
外婆眼睛无神，只盯着一处喃喃：“船开走了，船开走了……”
【你身上如果有伤，记得抹点药，好得快。最好吃点感冒药，本来就换季，你落了水，更容易着凉。】
她的双眸立刻染上迷惘，有几分讶异。
林最笑着喊他：“喂，走错了。”
开学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最都是天不亮就要去上学，月亮挂得老高才回来。
林最说：【六点半吧。】
刚走没两步，一眼看到陈寂野。
林最这次给老师请了一整天的假，她总觉得外婆年龄大了，只做一两个检查不如做全身检查让人放心。
陈寂野却没有打算听她的答案，说完就往外走。
忽然“吱呀”一声门响，林最一看，居然是陈寂野和外婆。
林最给他打微信电话也没有打通，直到外婆急
第三站的时候，陈寂野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一个孕妇，站到了林最旁边。
搬过来之后，林最常常觉得外婆没精神，胃口也不好，刚才洗澡的时候，她发现外婆已是瘦得皮包骨头，皮肤也发黄，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看了几秒，没接，说：“我先走了。”
林最为表感谢，想请陈寂野吃饭。
分明隔壁就有卖水的，但他居然到菜都上齐了还没来。
如今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林最才回复：【谢谢。】
陈寂野说：“行。”
发送这两个字之后，林最觉得自己好苍白，他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她翻来覆去却只有“谢谢”。
白粥文火慢熬，她等待的时候就坐在一旁看手机，本是想找个医院挂号，却看到陈寂野两个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
后跟着一句：【你在哪，你外婆有事。】
林最怕外婆被挤到，让外婆坐在里面，外婆呆呆看向窗外，也不说话，不知道是清醒，还是糊涂。
林花谢了春红，果真太匆匆。
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很是真挚，她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怎样表达她的谢意。
早晨的时候，林最步行去镇上坐车，总会遇见许多骑着三轮车，把满车的蔬菜拉到农贸市场上卖的农民们。
林最还没说话，外婆忽然盯着冰柜上的电子表说：“今天是四月二十，我们森森生日啊。”
医院人太多，不仅做项目需要排队，连乘电梯都要排队，好在陈寂野总是会在这个项目检查结束之前，就帮林最去排下一个项目，所以他们幸运地在医生中午下班之前做完了全部检查，而结果需要三天后拿。
陈寂野一直没给她回。
他走后，林最赶忙帮外婆洗了个热水澡。
外婆看着他的背影，叹道：“这孩子……”
进店之后，菜是林最点的，因为陈寂野说他不知道什么好吃。
林最低头后又点头，顿了顿，才和他一起扶外婆上车。
恰好店里的冰柜坏了，里面的饮料都是常温的，他又折过来，问她：“只有常温的，你喝吗。”
而外婆就颤颤巍巍来拉她的手，哭着喊：“小静，你爸坐船走了，我喊他他不理我，我该怎么办啊。”
原本正惬意的林最，脸瞬间白了。
陈寂野边说：“我有。”边两三步出了门，风风火火的。
三月的时候，天明显亮得早了，某天上学，林最发现桃花杏花油菜花好像一夜之间全部盛开了。四月份时，林最窗前的海棠树也开了花，她走在路上，感到天色越来越白，在公交车上能看到日出。
出了医院就有一家东北菜馆，林最问：“吃这个行吗。”
后来再没有男人撞到她。
外婆可能是受凉了，晚上喝了点粥都吐了，还腹泻得厉害，林最忙里忙外地照顾外婆，便把这件事忘了。
因为是周一，车上人满为患。
陈寂野又说：“我出去买凉的吧。”
外婆身上还有不少磕伤的瘀青和碎石的刮伤，想必陈寂野身上也会有，她叹了声气，先给外婆冲了包感冒灵，又找碘伏小心把这些伤口处理了，药还没抹完，外婆便打起盹儿，看来是累坏了。
陈寂野“嗯”了一声，没有再逗留。
林最知道这种事避不可免，也就没有在意。
林最看着外婆，忍不住心疼。
陈寂野淡淡开口：“我看见奶奶的时候，她一个人往北村走，我问她去哪里，她说去找你姥爷，我让她跟我走，她不肯，我给你发微信，你没回，我只好先跟着她，走到北村那条河的时候，她非说打渔的老伯是你姥爷，人家划船走远，她急着去追，跳河之后我又给捞上来。”
谁知抬脚，他却走向餐馆旁边的沙县小吃。
这个世界的变化总是这么的沉默而迅速，通常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不可回头了。
风把车帘吹出了弯弯的弧度。
他倦倦的，眼底有一小片青灰，似是没睡醒，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见她终于望过来，才淡淡开口：“我妈让我来的。”
林最还以为陈寂野会推辞，没想到他很快接过来，她微愣后冲他淡淡一笑。
陈寂野很少说这么多话，说完之后他舒了口气，只是自己没发觉。
她用来擦头发的米白色毛巾，淡淡濡湿，淡淡馨香，还挂着两根她的长发。
然后他就没有再回复了。
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灰头土脸，他们浑身湿透，从头发到鞋子上都挂满了淤泥、浮萍、和水草，虽然身上不滴水了，但每走一步地上都会多出一个水脚印。
林最不会骑电动三轮车，她实在掌不住车把，走不了直线，只好借邻居家的两轮电动车把外婆带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