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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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无极愣愣地看了掉在地上的胳膊，后知后觉地惨叫出声，“啊————”

    这时，花筠芷在侍从的搀扶下来到门口，嘴唇毫无血色，弓腰捂着肚子，被空气中的凉意激地一阵咳嗽。

    但前几日，狐族族长即将身陨，临死之际想要见一见这位素未谋面的儿子，月乔松从未见过父亲，嘴上说不去，但心里到底是对父亲有几分好奇的，阿姐一眼瞧出了他的心思，劝说他去见一见，以免日后心生悔意。

    花筠芷闭眼不语，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想到这些，泽音自嘲一笑，说道：“好了，过去的事不去想了，人要向前看。梅卿~转生灵泉都找到了，多留无异，出去吧。”

    泽音轻轻挑眉一笑，“和我斗，还嫩了点，我是有执念不错，但死过一次，早就释然了，这些记忆困不住我。”

    “子不教，父之过，月家主，我总算是知道这狗东西因何是这副德行了，原来根源在你这儿。”

    梅卿闻言也笑了，嘴上却道：“梦境之中逞一时之快有何用，从前那狗玩意不也是死在你剑下，不过是迟了几日罢了。”

    泽音返回宣源城便看到方才侍女端着血水往出走的画面，好在月无极是个没脑子的，若月氏家主先泽音一步知晓此事，怕是会选择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口，栽赃到狐族身上。

    “师兄，是他们先欺负阿姐。”

    泽音声泪俱下，“我会杀光所有害你的人，月乔松就是个废物，他连你和孩子都护不住，要他何用，不用告诉他，我自己就能为你报仇。”

    泽音将头埋在被子里，不敢抬头看她，“没了。”是我没照顾好你，明明早就猜到月氏有人居心叵测，为何没好好守在你身边。

    她手指微动，非白在空中旋转，幻化出无数飞身，朝着在场所有月氏族人飞去。

    月氏现任家主的废物儿子月无极收了三尾狐妖的灵石宝器，允诺她会帮忙除掉阿姐腹中孩儿，便由狐妖设计引开她和月乔松，那废物则在阿姐的吃食中下药，但阿姐是灵丹阁最优秀的弟子，一眼便看出食物有问题，月无极眼看计划不成，便用灵力朝阿姐腹部重重打了一掌，阿姐潜心钻研丹道，灵力修为并不出众，晕厥前强撑着一口气向泽音求助。

    纳兰祈挡在这些人身前，用灵力化遁，青蓝色的光芒让泽音恢复了一丝理智。

    声音落下，魇魔瞬间被灵力撕裂，化为灰烬，还得多谢它，现下在梦境之中她是化神境，撕碎一个小小魇魔当然不在话下。

    泽音夺门而入，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阿姐，手微微发抖，替她拂去黏在额间的碎发。

    是了，泽音前世性子急、脾气暴，又有点牙呲必报在身上，伤害阿姐的                                                人最后都死得很惨。

    可这一去终究是造成了毕生憾事，他前脚离开，泽音后脚收到剑宗来信。说是师父闭关修炼时走火入魔了，师父有一心魔百年未散，长老们曾说过，终有一日，他会被反噬。故此泽音心急如焚，未来得及细究事情真伪便着急上路了，谁知她还在路上，阿姐便用传音灵珠告知她被人暗算了。

    梅

    过了许久，花筠芷悠悠转醒，“我的孩子呢？”

    泽音没多言，只是点了点头，梅卿也难得没对他冷嘲热讽，他们三人达成共识，变强才能保护重要的人。

    阿姐与他观念不合，劝不住便任由他去了，只留下一句话：“不要同剑宗为敌，否则我将与你提剑相向。”

    泽音打了他一拳，笑着说道：“狗眼看人低，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

    梅卿看到泽音，起身向她走来，说道：“不错嘛，居然自己出来了，本以为按照你的德行，能拿梦魇当家呢。”

    一开始有阿姐拦着，她只是偶尔去揍月无极一顿，解解愤，但月乔松从狐族回来得知阿姐的遭遇后，气急攻心，喷了口老血出来，原来他那位便宜狐妖老爹根本就没事，活得比谁都好，他是被三尾狐妖骗了，就算是傻子此刻也该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叛出师门后成了早死的白月光》

    泽音闻言仿佛得了圣旨，非白剑凭空而起，纳兰祈没再继续阻拦，静静站在一旁看着。

    阿姐似是心有感应，月乔松死后她身体瞬间垮了，不久后便与世长辞，泽音、梅卿寻遍天下奇珍异草也没能留下她。

    花筠芷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别告诉乔松。”

    魇魔消散，四周一切景象也逐渐慢慢褪去，她直接回到秘境，梅卿此刻早已等候多时，正靠在树干上把玩树叶，其余试炼者早已被他拉出梦魇，四散而去，继续完成任务去了。而泽音灵魂太过强悍，她的梦境旁人轻易进不去，梅卿也没辙。

    见泽音并未收敛杀意，月家主来不及为儿子悲伤，咬牙吞下满腔恨意，替自己据理力争，“玄霜剑仙息怒，您今日若大开杀戒，等月乔松回来看到月氏血流成河，日后定然会与令姐心生芥蒂，还请您细细思量。”

    她故意装作被梦魇迷惑，就是为找出魇魔，出其不意拿下它。

    他冲到宣源城想杀月无极报仇，却打不过月家主，回来后痛定思痛，潜心修炼，却因身负妖族血统，人族的修炼功法于他而言效用不大，他为了变强，自愿回到狐族当了那劳什子少主。

    梅卿问道：“什么梦魇？竟困你如此久。”

    “泽音，冷静些，杀一人足矣，休要伤及无辜。”

    没了阿姐，泽音像是失了缰绳的野马，谁也管不住，一人一剑去往宣源城杀红了眼，整个月氏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早知如此，她就该在阿姐小产那日开杀戒，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起码阿姐能好好的。

    花筠芷面目扭曲，少顷，身体皱缩，变成一团黑气向半空飞去，意欲逃走，但它方才被泽音重伤，跑不快，泽音一个闪身追上它，双手结印，凭空出现一道灵力化成的鲜红色锁链，牢牢束缚住魇魔。

    但没能等到那天，月氏怕月乔松成长起来后回去报仇，在月乔松回剑宗看望阿姐的必经之路埋伏数月，终于杀了他。

    泽音侧过脸，轻笑出声，“哟~敢冒充我阿姐，当我眼瞎啊！”阿姐永远不会说出引导她杀人的话，前世她也气急砍了月无极胳膊，但在她杀人时就被阿姐拦下了。

    泽音释放威压，在场无一人能与之抗衡，可为了儿子能活命，月家主颤颤巍巍道：“剑仙息怒，不是包庇，有事好商量，我愿散尽家财，赔偿给您。”

    心有所感，必有所念，月氏众人得到消息，蜂拥在院外，正被阿姐从剑宗带来的几个侍从挡在屋外。

    泽音喜笑开颜，说道：“是阿姐小产，这次我做了从前想做但没做到的事，直接将月无极那王八蛋炸了个四面开花，那一瞬间，可爽了。”

    纳兰祈沉声道：“方才你杀月无极时我并未阻拦，他本就该死，一命抵一命无可厚非，但祸不及家人，你今日若屠月氏满族，有背人道，恐为天下唾弃。”

    月乔松在这世上从来都是孤身一人，遇到阿姐后才有了家，他从前一向对修炼不甚重视，觉得顺其自然就好，但经此一事，他深深意识到实力的重要性，一个连妻儿都护不住的人就是彻彻底底的废物。

    泽音素来是倒霉鬼，好事甚少主动发生在她身上，而与之相反，她和梅卿前几日救下的散修应飞尘运气简直好到爆，白日里他许诺帮他们找灵泉，夜间便知会他们过去。

    临行前，月乔松找到泽音，嘱咐道：“筠芷就交给你了，我回来前，烦请好生照看她。”

    泽音怒极反笑，“所以月家主这是执意包庇他了？”

    泽音笑了笑，“我从来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师兄，你让开。”

    他母亲忙上去抱住儿子，恶狠狠地瞪着泽音，却不敢多言，月家主好歹有点脑子，没出言维护儿子，而是俯身道歉道：“此事是我儿的错，玄霜剑仙教训的是。”他微微抬头瞥了眼泽音的表情，试探道：“令姐腹中孩儿不过四个月，还未成型，不能算作人，若要一命抵一命，岂非不公平，我儿如今也被剑仙您断了右臂，他右手执剑，此生算是废了，回头我会另行家法伺候，不知剑仙可还满意？”

    在心魔的侵蚀下，她偶尔神志不清，后来失手杀了几个嚼阿姐舌根的宗门弟子，被坊间传闻堕入邪道，在众多宗门的声讨下她彻底被心魔吞噬，入了邪道，再后来……就死了。

    泽音闻声拔剑冲了出去，却见月无极这王八蛋居然也在，只听一声剑鸣掠过，月无极的右臂从肩膀处掉落。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嘴角噙笑，“破~”

    月氏软磨硬泡了大半年，月乔松终于同意带着阿姐来宣源城小住几日，此时阿姐已身怀六甲，泽音不放心，寸步不离地跟着，月乔松自阿姐怀孕以来，也未曾离过半步。

    泽音大笑，“多虑了，若当真如你所言，到时我会连他一并解决，送你们一家去鬼界团聚。”

    泽音顿时心脏揪起，忙闪身过去抱着她，却听阿姐带着哭腔道：“阿音，阿姐的孩儿没了，帮阿姐报仇好不好？”

    却不料非白剑在即将接触月家主时忽地转了个方向，直直朝着花筠芷飞去，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一剑穿透心脏，“阿音~你……”

    阴沉一词现下已不足以形容泽音此刻脸色，月氏众人见她冷笑一声，还以为有的谈，暗自长舒一口气，却不知山雨欲来风满楼，泽音打了个响指，月无极便原地爆炸，血沫纷飞，溅了他母亲一脸。

    她原没报什么希望，还以为应飞尘只是见到了个普通泉眼，毕竟他瞧着憨憨傻傻的，不像是认识转生灵泉的人，但去了后她和梅卿同时瞪大双眼，居然真被他找到了转生灵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

    可天下没有后悔药，如今不仅阿姐没了，她也生了心魔，隐隐觉得是自己当日的优柔寡断留下了祸患，这才害了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