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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总是能打乱我的计划,就好像……”

    “你难道要为了他区区妖族之辈,损害我天界的利益吗?”

    说完看向一旁的灵衫,也对她轻轻颔首,示意她不要担心。

    方一推门而入,寒凉的声音也随之在殿内响起。

    “那个大魔头!”裘霜惊呼,“秋姐姐,你和他走得很近吗?”

    故而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她,还需                                                好好斟酌。

    “亏裘霜还傻傻地觉得你是这世上待她最好之人。你可知道,那日她还与我说,她要回报你对她的好,说待她日后变得更强大,你想要什么她都会替你寻来。”

    就在斩秋思忖的当口,方才去给妖皇通风报信的两名妖侍又折返回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斩秋觉出一丝古怪,不由停下了脚步。她缓缓举起手,感受着微风从掌心划过,宛如细羽来回扫动。

    而百里及春不仅熟悉每一条路径,还能掌握每一道结界的破解之法,斩秋不由得感慨:“你到底是抓住了辰琰多大的把柄?”

    《魔尊他为何这样[重生]》

    许是因为斩秋不习惯这种亲密的举动,身体有一瞬僵直。

    “秋姐姐!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裘霜紧紧抱住斩秋,声泪俱下。

    不知是听不惯这命令的口吻,还是反感她话中的内容,百里及春那双桀骜的眸子里透出一分冷峻:“这么着急?”

    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裘安微愣没有应答。斩秋也无意再与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多待一刻,说完便甩袖而出。

    她拉过裘霜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霜儿,我需要你先回天宫。”

    百里及春闻言没吭声,顾自走在了前面。这回斩秋倒是有所察觉,不禁蹙了蹙眉,心想他的背影怎么莫名散发着一股寒意?

    “你能未卜先知似的。”

    斩秋没听出他话中的不对劲,只道:“本来我没想过今夜就能回来,如今既回了,此事应趁早有个了结。”

    可裘安哪里会知道,他口中所谓的“了解”是她用什么样的代价换来的。

    斩秋见状与灵衫交换了个眼色,示意其看护好裘霜,待她回来再与她们解释。

    他不是她请来的。

    “带我去月幽殿吧。”

    殿内一同感到惊讶的还有灵衫与裘霜,但她们心中更多的是欣喜。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抓到自己任何把柄。

    斩秋从廊柱后走了出来,大步朝月幽殿步去。

    琢磨半晌未果,她便收回了视线。许是百里及春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特别,她并不信他口中之辞,笃定了他此举必有所图。既然他不愿说,想必是他自有方式从中得利。

    “殿下,你是怎么回来的?”灵衫走到门口将门阖上,转身问道。裘霜听闻也从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来,退出了斩秋的怀抱,抹掉眼角的泪水好奇地看向她,“是啊,秋姐姐,是妖皇派人去寻你了吗?”

    “嗯……”斩秋轻轻颔首,在心中组织着说辞,本欲告诉她裘安的真实面目,好让她日后多加提防。

    了解到他都懒得在她面前假装良善,反正也是徒劳无功。

    斩秋并不意外。

    最后一道结界已开,皇宫的面貌呈现出来。斩秋盯着眼前路口,没再往前。

    待站好后,她忽地想起那日在含光殿的屋顶上,她讥百里及春为“梁上君子”,那时他说:“或许曾几何时,你也这么做过。”

    但她很快适应过来,抬手拍了拍裘霜的后背,柔声道:“我没事。”

    只是上回百里及春只告诉她了如何从含光殿到月幽殿的办法,并不知如何从这里到月幽殿去。

    斩秋掀起眼,似笑非笑地对上他审视的视线:“怎么,她来找我也能算得上把柄了?这个把柄有你意图谋害裘霜大吗?”

    斩秋回想起凉亭下百里及春那张戏谑的脸,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个。”

    既然他与有苏惜言之间有来往,想必这件事就是有苏惜言告诉他的。但他肯定不知道辰琰与她谈了些什么,这么说只是在诈她罢了。

    但转念一想,若她知道今夜那群人是冲着她来的,并且背后指使之人就是她珍视的二哥,于她而言无疑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是有苏惜言。

    “斩秋上神,陛下邀您到万象宫一叙。”

    见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裘安说着往前几步,走得离斩秋近了些,好像这样便能将她看得更清楚一般:“你我相识不过数月,可为何我总觉得你对我,十分了解。”

    “无耻。”斩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二字,“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能痛下杀手,裘安,你不觉得自己太可怕了吗?”

    ——月幽殿周围被施了结界。

    灵衫还未走到斩秋身边,一旁已有一道身影更快,“嗖”地一下扑到了斩秋身上。

    “她若真如你所说,什么都愿给我。那我想要她的性命,不可以吗?”

    于是斩秋不再追问,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善心”。

    与此同时,灵衫也问:“殿下,他没对你做什么罢?”

    那人墨发高束,一袭锦衣,黛色的靴筒上还绣着九尾狐的图样。

    莫非除了裘安,还有别人在里面?思及此,斩秋随即折返到离殿门约莫百尺远的距离,躲到廊柱后面掩去身迹。

    若仔细瞧便能发现,两名妖侍的鬓发已有些许湿润,想来走得很急。

    毕竟辰琰可是一族之主,而非没有城府、全然信任自己下属的寻常之辈。尽管她再信任有苏惜言,也不可能把其中具细一一告知。

    不肖想也知道,他们是去禀告妖皇了。

    没过多久,那道朱红的殿门从里面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怎么不说话?”裘安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虽犹在笑,口吻却异常森寒,“莫非你真有先知的本领?”

    斩秋抬首看向百里及春的眼睛,好像在辨别什么。他的眼神明亮,但里面总有一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大抵是没听过这么糙的指桑骂槐,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僵硬。

    “什么本领。”斩秋嗤笑一声,目光似刃,“不过是从前不幸,脚下踩过的粪土多了,从而练就了一双甄别的眼睛罢了。”

    此话说得风轻云淡,可其中刺探的意味犹如灼热的烙铁,烫得斩秋手指微蜷。

    入宫的道路上要通过重重结界,如同障眼法一般,若是没有灵力之人走这一遭,早已迷得晕头转向。

    遂扭头看向一旁的百里及春,心想都已经利用他了,不如用到底罢。

    听出她口吻中的异样,裘霜不由得问:“就我一个人回去吗?那你与二哥呢?还有灵衫姐姐呢?”

    他并未回答,但斩秋已在心中暗下决心。

    瞧她二人如此紧张的神色便知,百里及春这个名字在众人心里,代表了危险。

    但若真要计较分明,那他大抵也不是真的毫无所图。他想要的,大概是……教她多看他一眼。

    “是吗?”他勾了勾唇,眉宇间闪过稀薄的笑意,“相较于我,我倒是觉得你更加令人不安。”



    -

    准确的说,他是不请自来。

    裘安这回没再装作不懂,但他的目光异常平静,且十分冷漠,仿佛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声音淡得像清晨飘散的薄雾。

    之前入宫都是坐在轿舆里,看不见这其中弯弯绕绕。如今亲眼瞧见,难免觉得眼花缭乱。

    从前是否做过她不记得了,但眼下这般窥视的情形倒是与“梁上君子”没什么分别。好在百里及春在送她至通往月幽殿的最后一道结界时便已离去,不必让他亲眼看见自己所言应证。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辰琰与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答应。就算你我之间再不和睦,可我们才是相同立场之人。”

    就像现在这样。

    斩秋的心如同铅块一般沉下去。

    回到含光殿时,殿外的两名妖侍见她归来,俱是神色错愕。二人对视一眼,争先恐后地往外跑了。

    可是此刻月幽殿外也如百里及春所处的宫殿一般,没有侍者在旁,四下安静非常。

    “二殿下何时与有苏惜言搭上线了?”

    辰琰将他们各自分配在不同的殿中,并遣侍者守候在外,的确存了监察之意。唯独百里及春是一个例外。

    裘霜那边有灵衫看护,自是教她放心的。倒是裘安那边,她有一事需要确认。

    裘安听罢默了片刻,语气倏尔缓和许多:“你不必如此与我说话。”

    殿内陷入一阵冗长的沉默。

    难怪,难怪今日在城中遇袭时他是那样的反应。

    这不奇怪,世人提起他的名字,大多都是这副表情。

    “没有。”斩秋道,“百里及春带我回来的。”

    “区区妖族”四字滑入耳际,听得斩秋纤眉一挑:“妖族怎么了?”

    再一抬眼朝月幽殿门外的夜樱树看去,却见那茂密的枝叶一动不动,仿佛泥筑的雕塑。

    “今夜的刺杀之人是你安排的。”斩秋没有理会他的故作无知,单刀直入地将话挑明。

    裘安应声回首,视线不慌不忙地落在她身上,眼底仅有一刹的意外,从容道:“你在说什么?”

    那些弓箭手一看便是妖族中人,能买通妖族之人行刺,着实是令她意外。从前未听说过裘安与妖族有任何联系,可若此事不是裘安安排的,又会是谁?

    半晌才抹开了话题:“我知道辰琰去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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