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

[    【作者上一级叙事层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刘天怡1月1日的记忆也很奇怪，她认为自己等婉婷等睡着了，根本没见过婉婷。

    点开通知，全是微博的转发和评论，刘天怡10天前发了一篇长文，内容是婉婷跳楼事件、赵鸭庄杀人事件和她自己的推论。

    但幻忆师从来不信男人嘴里老婆跑了这种话，她受政府法律援助机构邀约多次去不发达地区参与公益项目。

    她把传单还给男学生:“有一件东西，我不知道，你不知道，没有人能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被放在哪了?”

    婉婷说和大家在一起，有干扰证人的可能；赵建宇说大家全跑了只剩下他们，有篡改证据的可能。

    不如说畏惧夹杂着厌恶才是她对赵建宇的全部感受，所谓的尊敬只是刘天怡用来讨好赵建宇的谎言，不是婉婷亲口承认的。

    仅针对第一点，假设婉婷为真，赵建宇为假。那么婉婷描述的“杀人犯突然冒出来”不具备发生的条件。

    或许对刘天怡来说，自揭伤疤将5年前的事情公之于众，是一种她认知中的好人行为吧。

    况且从婉婷叙述的杀狗事件中，赵建宇对他的母亲似乎怀有恨意。

    【婉婷，我不在乎什么是好人了，我只想成为自己认为的好人。】

    幻忆师捏着粉笔，尝试写下新历94年1月2日，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猜测是建立在赵建宇没有说谎且不认识杀人犯的前提下。

    幻忆师把手账本翻回第一页，抚摸着刘天怡的字迹。

    她曾经用它消除了赵鸭庄杀人案目击者的部分记忆，消除了刘天怡目睹她自杀的记忆。

    她只能把一切归结于痛苦与内疚的折磨，包庇的罪行使婉婷不堪重负跳楼了。

    可怜的男学生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但还是坚持完成任务，把传单塞给她:“我听见声音就进来了，同学，来老礼堂看话剧啊!”

    她一边思考着婉婷如何把“东西”留给刘天怡，一边用手胡乱涂掉数字，把日期改成99年1月1日。

    2.婉婷说自己亲眼看见杀人犯打死人；赵建宇说婉婷胆小如鼠，全程紧闭双眼，连杀人犯的长相都没看到。

    “啊?”男学生傻傻地看着她,“同学你在说什么?不如来了解一下枯败王朝吧，众王之王，枯败共主......”

    婉婷之死就是刘天怡的锈蚀之剑，她用剑把自己雕刻成如今的样子。在微博长文的最后，她疲惫地说自己没能找到婉婷自杀的原因。

    不对。

    小河边龟裂的河床通常出现在干旱时期或河流改道枯竭时，这期间小河水位下降，河里无法藏下一个壮硕的男人。

    有条热评很显眼:婉婷是怎么包庇杀人犯的，难道要让所有人都忘记他的长相?

    从第一点不同可以简单判断，他们中有人在隐瞒事发地的环境。

    幻忆师偏向于前者，而且她笃定，这里的“干扰证人”可不是简单的威胁或收买，村里的小霸王们不会被两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穷小孩胁迫。

    小学四年级，赵建宇在河边觉醒超能力，变成一个他心目中的超级英雄，杀死霸凌者，拯救了自己。

    但据赵建宇所说，警察根据孩子们的口述画出了通缉令，说明小目击者们记得杀人犯长什么样。

    甚至还有把老婆杀了后来报案说她跑了，以此掩盖自己罪行的男人。

    幻忆师的脊背突然有种过电般的凉意，她意识到了，在赵建宇眼里，没有谁配得上被他如此袒护。

    还有他妈妈，堂哥口中“和别的男人跑掉”的妈妈。

    按照时间正序查看，前期的评论和私信大多在说刘天怡小说写得不错，直到有人翻出8年前的坛李县报道，所有人才意识到这是真事。

    看到A4纸传单的那一刻，她应激般把目光固定在男学生脸上，将他的五官仔细描摹了一遍。

    还有如今被伪人李老师投放到学校的枯败王朝，追着刘天怡要东西的伪人王悦。

    一个大胆的猜测可以解释婉婷说谎的原因——她认识杀人犯并且想要包庇他。

    在她死亡5年后，她留下的东西还在保护她的挚友免受模因的伤害。

    或许婉婷那件物品的能力比消除记忆更加可怕，她用它篡改了孩子们的记忆，把杀人犯换成一个世间不存在的替死鬼。

    常年打工不回家的爸爸配不上；愚昧野蛮的爷爷配不上；抛弃他的妈妈配不上；杀狗取乐的堂哥更配不上；懦弱怕事的婉婷还是配不上。

    《用规则怪谈破解超能力案件》

    但她的记忆中清晰地记载着婉婷的死亡现场，而且是从高楼俯视的现场，简直像是站在婉婷身边目睹跳楼自杀一样。

    “砰”地一声响，幻忆师被弹到教室的地板上。

    实在是太不对了，哪里都不对。

    3.婉婷解释案发后她和其他孩子待在一起等大人来；赵建宇说大家全被吓跑了，各自回家。

    很好，眼睛鼻子嘴都在正常的位置与合适的角度上，不是伪人。

    而她是如此热爱真相，如此渴求真相，规则在真相面前似乎都不再重要。

    杀人犯没有藏身之处，不可能突然冒出来。

    她指着传单上像是干尸的红色影子:“这是谁画的?”<                                                /p>

    那么赵建宇为什么不让刘天怡在1月1日当天去学校?只是为了保护刘天怡，不让她亲眼看见挚友自杀?

    依据婉婷对赵建宇的描述，她可能对赵建宇怀有敬畏之心，但话语中的厌恶是藏不住的。

    她得出了与幻忆师一样的结论:婉婷认识杀人犯且用某种方式包庇他，赵建宇知道这件事并包庇婉婷。

    这个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婉婷拥有消除记忆并抵抗模因污染的物品，她把它留在刘天怡身上。

    每个前来诉苦的男人都没说实话，调查后不外乎老婆被打跑了、老婆是被拐卖的找机会逃跑了。

    幻忆师捧着手机陷入沉思，如果真相是这样，还有一个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点:

    赵建宇才是那个谎话连篇的杀人犯，没有什么能藏人的芦苇，杀人时婉婷没闭眼，案发后孩子们也没走。

    不间断地进入不同时间点带来天旋地转的感觉，视野中有个黑点在不停地闪烁，幻忆师扶着讲桌干呕。

    模因污染为什么对刘天怡无效?

    这不对。

    幻忆师捂着耳朵夺门而出，她想起这

    婉婷为什么不把赵建宇的记忆一起消除?

    婉婷确实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她虽然没告诉刘天怡真相，但她讲故事时没有说谎。

    幻忆师划开刘天怡的手机屏保，输入940101，密码正确，手机却被消息栏疯狂弹出的通知信息卡住了。

    给赵建宇那样阴森的人留下妈妈是杀人犯的把柄，可不像婉婷这么聪明的孩子会做的事。

    谎言所提供的信息并不比真话少。婉婷是个好孩子，不代表她不会说谎；赵建宇是个残忍可怕的人，不代表他说的全是谎话。

    谁有这个资格被赵建宇袒护?整个故事里和赵建宇有关的人物只有那几个，爷爷、爸爸、堂哥和婉婷。

    她想用谎言和后续警察给出的结论误导听者，让听者觉得杀人犯是个来历不明的、拥有隐匿或瞬移能力的超能力者，只有这种超能力才可以突然现身杀人并逃脱后续追捕。

    赵建宇可不是这么善良的人，婉婷也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他只会袒护他自己。

    这黑板还有脾气。幻忆师揉了揉后背，从地上爬起来，和拿着传单推门进来的男学生面面相觑。

    那岂不是全校都被污染了?

    假设赵建宇为真，婉婷为假，可以满足二人所说的“杀人犯突然出现”，但无法解释婉婷为什么在此处说谎。

    “新媒体中心做的，他们采访完话剧社立刻回去做了传单，还发了学校公众号。”

    赵婉婷帮助他消除了所有目击者脑中“赵建宇有变身能力”的记忆，通过口供误导警方，让世人以为杀人犯另有其人。

    除非赵建宇也认识这个杀人犯，还必须是他熟悉的、亲近的、想要袒护的人。

    赵婉婷和赵建宇，两个说谎的怪小孩，如果把他们讲述的故事罗列在一起，会发现三个不同点:

    第三点不同更是有趣，其他孩子作为除二人外的目击证人，案发后被两人安排了不同的去处。

    幻忆师熟练地用余光瞄了一眼众王之王，发现祂还是干干红红地站在那里，静静地观察着她，她只能不情不愿地接过传单。

    此处不必分析谁在说谎，只要看穿说谎者的目的:帮助自己的共犯掩饰干扰证人或篡改证据的事实。

    幻忆师无法想象，她突然想起王悦的话，伪人给出的线索或许能帮她找到婉婷留下的“东西”。

    与此同时，庞然的兴奋笼罩着她，让她懒得去抑制呕吐的欲望。幻忆师有种预感，她已经离真相很近了。

    可是在第二点不同中，赵建宇又强调婉婷没有看见杀人犯的长相，他似乎在帮婉婷掩盖什么，他们很可能互为共犯。

    传单上是她向被撞倒的学生描述过的众王之王长相，幻忆师的心沉到谷底。

    1.婉婷提到龟裂的河床，没有鸭子的小河；赵建宇却说河边有湿润泥地、芦苇和鸭子。

    转发区有人根据这点大开脑洞，认为杀人犯是被婉婷一句话带过的妈妈，赵建宇口中养鸭子的村妇。

    龟裂的土地和远离村落的荒野也容不下能遮挡成年人的植物生长。

    在这种情况下，赵建宇会成为婉婷天然的共犯，自然不必消除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