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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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沙哑：“星星。”

    出锅以后，商今阙吃了一口说：“苦的。”

    沈朦星把家里的大门锁好，她骑着老旧的自行车，朝沿东海去了。

    来接她的司机到了，沈朦星说了不好意思，退单了不去了，另外给司机付了空跑来回的车费。

    商今阙回头，看到一个低头认真收拾碗盘子的沈朦星：“嗯。”

    在她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以后，真的有人影从水中钻了出来。如同在水库那天一样，商今阙立在水中。

    姥姥说，不让她跟商今阙在一起，是怕她受到更多的伤害。

    他为什么回到大海了，是回了他的家吗？

    她真的太过分了。

    也许不会，因为，姥姥说那是她的解脱。

    王婶子：“你姥姥说要是见到你的时候，在你身边的还是小商，就把这封信给你。”

    她蹲了下来，回忆着敲击水面的节奏，一下又一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她欠他的太多。

    他模糊地“嗯”了一声，没有挣开。

    商今阙看着她红红的眼角，怕是委屈都包了进去，说：“逗你的。”

    这鱼尾闪烁着引人注目的光芒，充满了力量流线型线条从腰间蔓延至尾尖，整条鱼尾覆满错落有致的鳞片，片片都是瑰宝，而最尾端，银色流光线条组成的鱼尾呈半透明粉蓝状。

    还伤害了商今阙。

    水流涌动的声音越发大了，商今阙的嗓音也不对劲。

    但其实他也没有错，那些事情原本也会发生的。

    沈朦星的头伸出了海面，缺氧的她大口呼吸，然后商今阙又带着她朝岸边游。

    沈朦星很想问：那你呢？你是要回去大海吗？你还会回来吗？

    商今阙：“没有关系，明天就好了。星星，你快回去吧。”

    两个人有两盘饺子就够，做的不很多。

    沈朦星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猜测，据姥姥所说，她小时候在这里救了商今阙的话，那……沿东的海是商今阙的地盘。

    刚才沈朦星在海面上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当她全部看到时，已然忘了呼吸。

    这字是她的字，画应该是她小时候画的，但她完全不记得了。

    姥姥把过往的所有的事情都写在了信里：

    在这似真似幻的场景中，非人类的商今阙出现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包饺子了，沈朦星没有正经包过饺子，现在跟着网上教程一步一步做，意外地包得还不错。

    本地的海胆饺子、小白菜海螺，都很有名。沈朦星买了海胆，商今阙挖海胆、和馅，沈朦星和面擀皮。

    海边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但是商今阙会在哪里呢？沈朦星找最熟悉的地方，她绕了一圈，找到了一片儿熟悉的岩石滩，她记得这里，她小时候常来这片海玩。

    《商医生，您的人鱼尾巴缠得太紧啦》

    她会努力的，她什么都会做的。

    沈朦星高兴地往前走，商今阙又说：“别过来，回去吧。”

    商今阙从那一眼里看出了委屈。

    沈朦星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她没做对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沈朦星问：“你在哪？”

    而没能救你妈妈的人是姥姥，坐在轮椅上的你告诉了姥姥，你的爸爸出轨，妈妈要自杀，姥姥却没有相信。

    是无与伦比的、奇迹的存在。

    司机大哥也是爽快人，收了钱走了。

    大海朝外拓展自己的领地，一种奇妙的感觉从沈朦星的心底生出来，她感觉到了，海底有东西在呼唤她。

    沈朦星颤抖着接过了信。

    你妈妈就这样离开了我们。

    沈朦星不信，尝了一口，明明很鲜灵。

    他的脸潮红，眼睛也……迷离。

    叮咚，手机响了，是商今阙回了她的消息：“星星，什么事？”他发的是语音消息，周围似乎有水流动的声音。

    一波又一波的潮水袭来，在她的脚边流连，又退却，海水涨潮了。

    以后都要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星星。”

    吃完了饺子，商今阙起身赶晚上的高铁，朝门外走去，沈朦星说：“路上慢点。”

    原来姥姥，并不是真的反对他们在一起。

    都是姥姥不好，姥姥跟你说对不起。

    这些话姥姥没办法当着面跟你说，所以写在了信里。

    不过，星星，你已经做出了要跟他在一起的选择，可以的，小商人是好的。

    话音刚落，他转身沉入海底，巨大的蓝紫色鱼尾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了海面，而后又沉入水面。

    也许是看了姥姥写的信的缘故，沈朦星隐隐约约想起来了小时候她在海边玩，只要用特定的节奏敲击海水，就会有一个人从海底游出来跟她玩耍。

    她还要跟他认错，她要弥补他很多。

    姥姥又说，祝福他们。

    反而你好好长大跟他分不开关系，他也照顾了姥姥这么多年。

    商今阙被沈朦星触碰的地方，感觉到了舒服，他想要更多。

    沈朦星跟商今阙面对面站着，她微微仰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她只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

    还有另一件事情姥姥告诉你，小的时候，救小商的不是你的妈妈，是你，所以你才不能走路了。

    商今阙的回复是水声，像潮水扑过来的动静。

    商今阙：“明天吧，今天不适合。”

    沈朦星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她打开软件打车，开始找愿意来这里接她的车。

    姥姥不想让不好的事情再发生在你的身上。

    姥姥解脱了，别伤心，为姥姥开心吧。

    但他的星星是世界上最好的星星，除了喜欢别人这件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商今阙：“都好。”

    喜欢的人表白，是最好的催情剂。

    商今阙他不对劲，他很奇怪。

    果然有车，沈朦星等着车来，现在已经很晚了，村子里静悄悄。

    但没关系……以前是他宠她默默付出，以后由她来做这件事情。

    沈朦星猛吸一口气，扎进了海里往下游，往前游。

    她从来没有怪过姥姥，即便是知道那天是姥姥主动拥抱了命运，沈朦星也会想，如果那天晚上，她跟姥姥彻夜呆在一起，情况也许会改变。

    商今阙是不是要走？沈朦星反身拉住了商今阙的手，喊了一声：“哥。”

    沈朦星问：“哥，你怎么了？”

    姥姥祝福你们。

    是不是她这次真的伤了商今阙的心了？他千里迢迢过来帮她的忙，结果她做了顿饺子让他回去。

    这次，她想改正。

    他出了门，随手带上门，沈朦星坐回椅子上，她的心里长出一片荒野，无从整理。

    商今阙说：“没关系星星，怎么样都可以，一切都以你的心来运行。”

    他把她往岸上轻轻一推，沈朦星坐在了岩石上。

    沈朦星捏住信纸。

    是她没有坚持。

    他会不会，就此永远跟她不再见面？

    他上半身是沈朦星今天见过的白衬衫，下半身是巨大的绮丽的蓝紫色鱼尾。

    那是怎样的一幕啊，月                                                光照在粼粼的海面上，美丽的鱼尾扬起激荡的水花，折射出闪闪的细碎光芒。

    信纸后面还有一张，是一张泛黄的图，图里是一个小女孩在水边跟一个少年人鱼握着手，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右下角有她歪歪扭扭的名字。

    这次……

    “星星，别因为姥姥的离开伤心。

    再往里走，一个浪打过来，她就会卷到海里去。

    当她潜入水底，她莫名一点也不害怕，只觉得亲切，海洋像是她的第二故乡。

    她无法对商今阙的付出无动于衷，她又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沈朦星避而不答，说：“我还欠你一顿饺子，你想吃什么馅的？”

    你不能走路是因为小商，事实证明，当你跟他牵扯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沈朦星给商今阙打了电话，电话没有拨通，发消息也没有回复。

    是言语是形容不出的震撼，是十年后二十年后五十年后还能清楚回忆起来的心跳惊荡。

    沈朦星她脱掉了鞋子，把手机跟鞋子放在一起，往水里走。

    姥姥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而你将这一切忘记了，姥姥更是将怒火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是姥姥偏心、自私，总想让你更圆满。

    在家里呆到了晚上12点还睡不着，沈朦星想着该给大门锁好了，锁门的时候碰到了王婶子，她隔着院子再一次问了王婶子关于过去的事情，王婶子没说什么，但是这次她拿出来了一封信，说是沈姥姥留给她的。

    她说：“商今阙，我喜欢你，我想永远呆在你的身边。”

    她回到房间里，将信打开看了。

    沈朦星不听商今阙的，她往里面越走越深，直到水没过了腹部。

    沈朦星甚至开始怀疑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在你小的时候，姥姥被你告诉了生命会在某一天结束。一开始姥姥害怕，而后来，姥姥不再害怕，而是期待。这一天，姥姥等待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它到来的那一刻都有些不敢置信。

    沈朦星立刻回复：“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商今阙轻甩着鱼尾，过来揽住了她，带着她朝海平面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