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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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离离一向会走在最前，一是她的感官比大多数人灵敏，走在前面能预警危险，二是她不会死，万一有陷阱能替别人探路。

    这一路上所有的门禁都对她们自然敞开，叶离离确信自己没有继续使用能力，所以要么有诈，要么科学院是个很特殊的地方。

    时暮很是吃这一套老师评分的说法。她低下头表示受教，就像任何一个好学生被授课老师夸奖了那样微微不好意思中带着一点炫耀。

    秦教授的视野里则有一条明晃晃的蓝色指示灯。

    在这个时代克隆不是什么麻烦技术，解闻声先前也抽过叶离离的血。如果可以通过克隆解决问题，他回来看望老师的时候就能直接办了。

    这个蘑菇里居然没有电梯，在杆状中心的是一座楼梯，纯白色大理石的双螺旋楼梯。

    秦教授又把话题拉回老师同学生谈天的氛围，又关切时暮几句病情如何，“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去看看你老师？”

    叶离离的眉头随着她远去慢慢皱起来，在秦教授开口称呼她的名字时又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嗯？”

    “解闻声和我说在封锁区遇见了你，还真是让我们吃惊。不过你的想法还算不错，紧急之下也能评个A级了。”

    说着叶离离猛地摇摇头，好像要把残留在耳朵里的警报声甩出去。

    叶离离左看右看，而后往上用力一跳挂在门把手上。把手随即在她的重力作用下缓缓撇开。

    “我想就黑羊和你的能力这件事仔细和你谈谈。不知道……”秦教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没有将话说下去。

    一只猫做出人的表情总是怪异的，但秦教授神情自若，还向旁边一偏头示意叶离离跟她走。

    “行了，你退下吧。”叶离离昂头，确认秦教授离开后松了松身体，对着那道除了一条黑色间隙以外看不出任何痕迹的据说是门的墙面看了半天。

    此时叶离离安静地扮演一个玩偶、一个吉祥物。

    以往跨学科的合作并不少见，难怪时暮一眼认出来这个地点。

    秦教授再简单问了几句在封锁区里的生活，时暮老实答了。而后她又问时暮，叶离离是否就是通告里她非法克隆的古生物。

    时暮低着头，依旧不发言。

    顺着唯一的通路走下去又是一道门。

    “一个学姐。”骆小姐回答。

    世界上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就好像雄性需要通过斗争赢得交、配权，那么                                                能够占据顶尖位子的人类必然是同类中最强的那个。

    你别说，倒是符合这个生命与科学的命名。

    叶离离看了看那孤零零的一张凳子，踩着它就上了桌。

    但仅仅是推门这个动作秦教授都拒绝了。

    “说笑了，女娲只会监视重大危险分子，时暮只不过做了点古生物研究，到时候把罚款一交手续一办就没事了。”秦教授热心为她科普。

    她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只有一道光从身上扫过，随后嘀的一声她身后被同色的墙壁封堵。

    谁料骆小姐的声音下一秒从她屁股后头传来，“你堵这儿干嘛？”

    叶离离看看时暮又看看秦教授。她忽然想起来，时暮把咪咪带回去的时候用了克隆技术。刚才秦教授说她是文院的学生，但克隆一开始就是生物学范畴的定义啊。

    解闻声给她们的地址很清楚。显然在这儿干过的骆小姐带着叶离离拐进一个色彩斑斓的大蘑菇。

    她们要去最高处。

    叶离离接过话头，“简单说，是也不是。”

    熬呗，反正小猫咪不会猝死。

    明明是她叫解闻声把自己忽悠到这儿来，来了有话又不直说还搞这一套。

    她站起身，甚是失礼地转头而去，没有打一声招呼也没有道一声失陪。

    算了，我是做乙方的，叶离离念叨着，不要跟孩子置气。

    秦教授思考了一下她的话，没有纠结，“也对，如果这样就能缓解黑羊解闻声早就动手了。”

    叶离离暂且没动，“我听说这个时代连空气中都有女娲操控的摄像头。哦，您还不知道，我们从封锁区出来的时候那警报真的很刺耳。”

    这就是有载入系统和没有的区别了。

    “哦。”猫猫点头，“我看她很熟练嘛，不是第一次带人了吧。”

    她的尾巴已经因为不耐烦高高翘起，“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中心的双螺旋楼梯向上展开了许多树枝样的走廊，越往远去逐渐舒展成叶片的模样。

    在解闻声那里看到照片的时候，叶离离只是觉得他的老师像个读书人。现在二人一眼看到对方，目光如同解剖刀细致地挑过一遍后分别对对方下了同一个评价。

    科学院是个广泛的名称，其中又因不同研究方向分为几个大部。骆小姐带她走的就是生命与科学的方向。

    最后她们停步在一个没有编号的房间门口。秦教授侧身让开一条通路，“这是I级实验项目，我也只能送到这里，接下来就只能麻烦你一个人走一截。别担心，里头的路不难走。”

    照片、影响、3D投影永远都不可能模拟出真人的气质。

    《一只小猫中介决定去拯救星际》

    骆小姐，或许此刻该叫她的真名，局促地抿了下嘴，“秦教授好。”

    以及，确实像秦教授说的一样，路不难走。

    时暮回答的话在这个问题上卡了壳。

    而后秦教授的视线放在了骆小姐身上，“你就是文院那个被通报的学生吧，是叫时暮我记得没错吧？”

    时暮低下头，“还是不去添堵了。”

    “小解给你看的资料，都是从这个实验室里得出的。如果你想要更进一步了解这种疾病，这扇门后就是答案。”秦教授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

    自从见面以来秦教授表现得非常稳定。她不急迫也不紧张，对叶离离的态度就像见到时暮这个普通学生，只有在说上面那一大段话的时候才显得有些真实的遗憾。

    等距离拉开，叶离离确认四下无人，从骆小姐怀里钻出一个头，“那是谁啊？”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叶离离甩甩尾巴，示意对方帮自己推下们。

    不好对付。

    她最后还是先探头试了一下。

    叶离离的脑袋瓜子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一点，背后的毛一耸。她总是对自己在一个科技爆炸的时代醒来没有实感，下次一定记住不要让陌生人得到自己的血液。

    因为只有一条笔直的通道。

    除了特定名单上的人员和被邀请的人员以外，其他人连碰都不能碰I级实验项目一下。

    神经，叶离离心里对这姓秦的印象又跌一分。

    她踏着步子走过去。银发的老妇人端坐在主位上，直到她走近了才伸手示意自己对面的座位，“请坐。”

    她对这里很熟悉，脚步都没有停过。而且她身上紧张的氛围也消失了。

    “这样啊。”叶离离人性化地点头，“你说的手续是？”

    老妇人向她颔首，“我是生命与科学院的负责人，秦教授。”

    门后的世界几乎和外头没什么区别，淡淡的有一层灰色的半透明走廊，模仿日光的照明。

    叶离离看她坐好了才半蹲下来，将尾巴绕在直立的前脚上，“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叶离离。解闻声说您想见我一面，所以我来了。”

    叶离离还站楼梯转角上来的那个平台。她原本打算多僵持一会儿，谈判的时候气势不能输。

    叶离离其实不喜欢没有明确定下时间的会面，因为很明显并不靠谱。

    秦教授也没像之前那样把话题扯开，就让沉默一直压在空气里，直到时暮撑不住点了点头。

    就算解闻声说对方会一直等着她们，也让她觉得浑身上下像有蚂蚁再爬。

    骆小姐还打算抱着叶离离爬楼梯，小黑猫打了个哈欠从她怀里跳出来。剩下的路她得自己走，毕竟是去会谈的，还是该展现一些专业精神。

    叶离离老实蹲在她怀里。她其实有点疲惫，但精神高度紧张着。做委托是这样的，要么不开张，要么一开张就要连干几天。

    不过用的是叶离离熟悉的那种有把手转轴的防盗门，只是没有锁的部分。

    “当时通报里给你按了好长一串我也背不清楚的罪名，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着急得很。你也知道你们组里的发病率，他一直郁郁，就觉得是自己害了你们。这不回头就病了一场，前两天才销假。”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渊源。

    叶离离更加加重了自己的第一印象，这是个难搞的女人。

    还要我自己推门？

    没办法，猫爪子哪里有人手方便，只能向会开门的同类们学习一下。

    叶离离知道她没说谎。她在来的路上遇袭还是消耗了一些力量，实在不想做多少复杂的事。

    她们拐了很多个弯，期间有许多学生模样的人和她们擦肩，纷纷向秦教授问好。秦教授也一脸温和地问候了他们，没有流露一点不耐烦。

    猫会开门，猫好。

    骆小姐□□了一把猫头没有回答。

    幸好叶离离不是真的猫，不然早就蹦起来挠人了。

    叶离离跳下桌面，跟着这位老妇人往七拐八拐的叶子上走。她对自己的空间能力还算有自信，走着走着也被绕晕。

    高科技、高科技，叶离离艰难地适应着。

    骆小姐傻乎乎的，一屁股坐在她让开的凳子上，也没嫌弃叶离离踩了几个梅花印在上面。

    因而她也一眼看到了自己要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