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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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血，封条。

    但她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骆小姐刚看到前面有一道封条，下一秒叶离离已经带着她一跃而过。

    “狡辩！我知道向你们这样的人，都是这样的。”对方冷哼一声，听动静是又把手里那金属长条舞起来了。

    “咪——叶离离！你怎么样！”出于恐惧和下意识，骆小姐扶着墙角往前探头，下半截身体还有一只脚踩在转角外。

    很重，很冷，让她抬不起头，连带着肩膀都在往下掉。

    据说毛的反应速度是人类的三到七倍。骆小姐不知道叶离离算猫里面哪个级别的，反正她作为一个能下地工作的文职人员身体，完全不能适配叶离离的速度。

    要不是缺乏力量来源，小小人类能耐她何。

    叶离离可比咪咪凶多了，嚎叫声也能听出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气势。就是整个环境太黑了，她那一身天然的保护色让骆小姐只闻其声不闻其猫。

    撞到骆小姐的正是叶离离。她正因为心情焦躁和体力下降而不住地朝黑暗里哈气。

    叶离离喵的一声骂起了人。她纵跃起一个人类很难达到的高度，在空中迎风长大。等落到对面人身前，已经像在骆小姐的记忆里一样变成了黑色的大猫。

    她在一开始还能嚎一声“好冰”，后面就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和生理反应。如果有人能够看见，就会发现她的瞳孔都有点散大。

    那就更麻烦了，要是等会儿骆小姐身上背的警报又响起了，说不定对方会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我谢谢你！

    问题是这直线上全是障碍物，所以她能翻就翻能爬就爬。

    外头的天空是一种类似于白炽灯颜色的均匀光幕，温和不刺眼，但看起来也没有温度。整个城市，暂且称之为城市吧，看上去像被一个巨大的车间天花板扣起来了。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连弯折阴暗的小道都阻挡不住的那栋通天的楼、或许那不该叫楼阁？

    对面的拿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儿，还很长，只要是有实体的东西都大概要挨上一下。幸好叶离离体型小，勉强能躲过大多攻势。

    骆小姐也在这时才知道，原来黑色也有色差。

    那种冰冷的感觉更加凝重，骆小姐的视野已经开始发昏。

    这一次她变得比在记忆里还庞大，看着像一座小山。毛发并非同原本那样一根根的毛绒手感，而是像一团晃动的黑色火焰萦绕在身周。

    她示意骆小姐跟紧自己，率先往深的看不见路的巷子里迈了一步。

    也许更像塔，一层层密密麻麻的楼房沿着一条旋转着向上，组成一道建筑的盘山公路。

    叶离离使用的方法只能让这个监控系统稍微混乱一段时间。她猜测在女娲接到报告加入追查后警报应该会重新响起。

    而且那种冰冷在以一种不能理解的速度迅速蔓延，像是把骆小姐塞进去速冻了似的。

    骆小姐把视线投向眼前这个黑洞洞的拐角巷子。

    “有人死了，或着受了很重的伤。”她的鼻子好像在仔细嗅闻，“好浓的血腥味。”

    叶离离这会儿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就脱离了她熟悉的风格，变得说不出来的古怪。

    越往里去，腥味越来越重，骆小姐率先捂上了鼻子。可叶离离连皱眉的表情都没有，她一步一步迈着，频率、步幅一点都没改动过，只有重心越压越低。

    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按她套路走。

    叶离离本想警告TA大家都是背了事在身上的人，等会儿我们警报一响把条子招来了你也得跟着下水，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不定日后好相逢。

    骆小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女娲之下无所留影，怎么偏偏这里黑得看不清路，必然有鬼。

    这是个近乎九十度的直角弯，从她们这一侧本来就看不到转弯后的情况，更别说巷子被阴影遮挡得黑黢黢。

    她能糊弄一下人工智障，但绝对糊弄不过去能操控一整个社会的真正的人工智能。

    骆小姐的回应变得非常微弱。叶离离想了想从她身体里把自己拔了出来。

    噌，有什么很薄的东西从她身边划过了。

    叶离离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口牙还是白色，于是便十分突兀地支棱在这深深浅浅的黑里。

    她在这边脑袋瓜转得冒烟，对面抛过来的话一时没人接茬落在地上很是尴尬。

    她张口说话，“等等！你也不想惹来执行者吧？”

    叶离离不是人，所以她会。

    叶离离身上的黑最深，看一眼就会把所有东西都吸进去。毛发部分则显出一点透明的亮黑。这又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像叶离离了。

    叶离离扬扬脖子，示意她仔细听。

    思及此处叶离离也顾不上暴露自己，或者说一只普通小猫咪能跟这样的凶徒打的有来有回就已经很奇怪了。

    是，她偷偷克隆古生物并且带离实验室了，但这应该不是什么至于在阴暗小巷被人追着砍的罪吧？

    只是，叶离离不无可惜地想，我明明从TA身上闻到了仇恨的味道，本来也许可以帮TA一把。

    咔的一声，金属与利齿撞击的时候发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随即就是东西被一口咬碎时的脆响。

    这下不需要猫的敏锐嗅觉，连骆小姐都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腥味。

    骆小姐听见一声猫咪的咆哮。她家咪咪几乎从未发出过类似的声响。只有一次，只有那次执行者听了邻居的投诉过来敲门的那次，它扑上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嚎叫的。

    骆小姐新下一急，直接跟着她身后冲过去，“咪咪！”

    一团浓郁的黑色小炮弹似的冲到她腰腹，痛得骆小姐往后跌坐在地。借着一点微弱的光，她才看清差点划到她的是一条细长的金属片。

    但随即叶离离的脚步停下来了。

    嗯？这话不太对。叶离离一听就发现对方的立场居然是正义的，即TA并不担忧被现下的司法体系判罚，或者不在乎被执行者逮捕后的结局。

    讨厌这个时代，她再一次在心里骂人。

    《一只小猫中介决定去拯救星际》

    她的吻部抵在对方的脖子上，非常克制地发出气声，“不想血溅三尺就别动。

    骆小姐明显缓过劲来了，一直在催促她赶紧离开。

    叶离离的声音拉住了她，“你来指路！我来跑！”

    “不好。”骆小姐吐出硬邦邦两个字，“你停下干什么？这里很危险，而且警报很快——”

    因此对方哪怕不能伤她，就是拖时间也够她们受的。

    为什么这里这样安静？

    叶离离从骆小姐颈后跳下来。被寄生的人类慢慢恢复过来，只觉得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痛。她的肌肉运动过度，已经迅速地起了反应。

    奇怪，警报声呢？

    就算科技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还是手里拿东西的人占上风，甭管拿的是冷兵器还是啥高科技。

    也是，谁说回到犯罪现场的一定是罪犯呢，万一是受害家属和正义路人也说不定。

    况且她家猫都没了啊！她还算受害者呢！

    第一个感觉就是喘不上气。叶离离跑动的姿势往前倾得厉害，几乎是用四脚贴地的味道。她还完全不走人行道，冲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就去了。

    一只黑色的猫从一个人类的后颈上慢慢脱离。幸好周边没有目击者，不然怕是能立刻吓晕两个。

    人的脖子对温度很敏感。这种冷还不是普通的风吹过或天气降温的冷法，而是像从冰箱里搬了一坨不会化的冰块压在这里。

    叶离离其实也有消耗，但她要脸得很，硬要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你还好吗？”

    她身下的人显然不会束手就擒，长条状的东西在叶离离胸脯毛上一闪而过。

    她还没想明白，自己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叶离离的肌肉紧绷起来，如有必要她将使用剩下的力量，就算代价是暂且变成一只无害的小猫咪，她们也得先突破这个人才行。

    的确，没普通人会停留在这种打了封条的地方。

    幸好现在不用她说出声，叶离离可以直接读到她脑子里的活动。她立刻明白过来，“因为事故所以警方拉起了封条？”

    而且眼下还有更麻烦的局面，就是骆小姐身上背着的类似通缉令的东西。

    不管哪种，按眼下的状态都和她们是对立方。

    骆小姐刚要骂人，心说叶离离这什么破办法一点用都没，她忽然感觉后颈一冷。

    这是什么意思？

    骆小姐的脑子只能勉强跟着叶离离的话语转动。

    养过猫的骆小姐从这个捕猎前的准备动作里感觉到了不妙。她忍住胃里泛起的恶心，再往叶离离身边贴了点。

    她刚要出声阻止叶离离，对方已经噌的一下弹射出去，嗖的一下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叶离离还是不习惯管他们叫执行者。

                                                    有这种心态的人要么就是自认为行为正义，要么就是苦大仇深整天想要毁灭世界的那种中二病。

    坐在地上喘气的骆小姐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试着张嘴，“我、我们啥也没做啊？”

    对方的攻势缓了一下，阴恻恻地笑起来，“喔，原来你们杀了人之后也会害怕执行者啊。”

    系统读到她的ID活跃应该随着她的活动范围一直拉响警报让普通民众避险或者协助抓捕才对。

    整片区域浓郁不散的黑色竟在她的动作中被晃动，骆小姐隐约看到了叶离离压在对面身上用体重与前肢将人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