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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昨晚回的，看你睡得沉，就没叫醒你。”周成把牛奶递给周依婧，另一只手想搭上周依婧的肩，“先吃早饭，王妈今天做了三明治。”
她本想再赖会儿床，但昨晚没什么胃口早早睡觉，此时肚子已经撑不住地饥肠辘辘。周依婧揉了把肚子，还是从床上起来洗漱，下楼吃早饭。
第二天早晨，阴云笼罩，风敲打着窗户，天气预报说要来台风。
那是林亦扬心里最痛苦淋漓的伤疤，他只敢在黑暗中悄悄朝她袒露分毫，却被周成这样轻而易举地拿到光下，并作出了最坏的揣测和打量。
林亦扬去后面厨房给她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看到她坐得端正，不由得问：“发生什么了？”
“周依婧！”周成也站了起来，那双从见到她开始就温和的眼睛此刻充满怒意，活像是被戳中痛处后的跳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周依婧突然站起身，一双眼没有温度地瞪着周成：“我比你更知道林亦扬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你对我好得多。”
“没睡好，想再睡一觉。”
走到客厅坐下，手放到大腿上，周依婧才发现自己穿着家居睡裤和拖鞋就跑了出来，本来打算吃完早饭再回房间睡个回笼觉的，因此头发也没梳，现在肯定很乱很炸，她不自在地用手梳了下头发，简单拢了拢。
周依婧醒来，看了眼窗外的天，皱着眉又钻回了被窝，她不喜欢阴雨天，只想太阳照进来，强势将整个世界都照得明媚。
周依婧现在脑子还很混沌，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跑到了林亦扬家，又进来坐到了沙发上，各种情绪百感交杂，大脑直接罢工宕了机，胡言乱语地说着最初的想法。
她想敲门，却想不到什么理由，尤其在知道周成背着她调查过林亦扬时，那种羞愧让她难以抬起手敲门。
“爸爸是怕你被人骗了，怕你遇到危险。”周成避开周依婧灼人的视线，语重心长地说，“那个男孩是长得不错，但你们差距太大，你不能保证他接近你是不带任何目的的。”
周依婧恍然回神，本能地点头，跟着林亦扬走了进去。
可等她下了楼梯，看到周成端着牛奶从厨房走出来，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狂风不再吹动玻璃窗，客厅的电视声音逐渐褪去，一切都被按下暂停键，变得苍白而又单薄。
周成看了几眼，还是没选择进去，悄悄地关上了门，回到自己房间睡下。
周依婧沉默下来，所有的剑拔弩张都偃旗息鼓，男人很擅长伪装，这话在她嘴里滚了一遍又一遍，她像是恍然大悟，声音是控制不住的颤抖：“所以，你对妈妈，也是伪装吗？”
周依婧甩开手，没说话，自顾自走去餐厅，无视坐到她对面的周成，垂着头，小口小口吃起三明治。
“在宣淮住得怎么样？”周成笑着问，眼角有很深的岁月痕迹，两鬓的黑发中已经能看到几根白发，周依婧的鼻子和眉毛像他，很挺很浓密，眼睛脸型和嘴巴像他的妻子，他看着沉默不语的周依婧，叹了口气，“是不是生爸爸的气了？爸爸最近，比较忙。”
滋啦——凳子腿和木质地板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周依婧边笑边摇头，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看向周成，说出的话残忍如利剑：“你说我被迷了心窍，妈妈不也被你迷了心窍吗？你还记得妈妈的祭日吗？”
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周依婧的神经，她终于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周成：“如果你觉得这也算......”家，她停顿两秒，还是没说，她不想周成听出她口中的挽留，只承认下来，“嗯，我让他住的。”
周依婧扭着身躲开，抬手时打翻了周成手上的牛奶，哐当——玻璃摔碎地面，牛奶四溅。
“先去吃早饭，我让王妈再倒杯奶。”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周成拉开周依婧，“没有被玻璃溅到吧？”
“别管我！”周依婧拉开门，只留下这一句话，风长驱直入，吹得窗帘鼓动，安宁的早晨此时一片狼藉。
周依婧愣在原地，手不自觉攥紧了睡裤丝滑的布料，周成穿着一身家居服，看到她，也不自在地僵了一瞬，随后便绽出一个笑：“女儿，醒了啊。早饭在餐桌上，爸爸刚给你倒了牛奶。”
正准备抬脚离开，那扇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周成想到昨晚在车上林叔汇报的近况，犹豫了会儿试探着问：“前几天你让一个男生住到咱们家来了？”
他悄无声息地上楼，在周依婧的房门前，轻轻打开一条缝，屋子里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他的女儿正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恬淡安然。
周依婧还是没说话。
周成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去把周依婧找回来，自己上了楼，顷刻换了西装下楼，让林叔送他离开。
丢完走回来，林亦扬看到周依婧还愣愣地站在门口，轻轻咳了一声，说：“老爷子今天炖了银耳莲子，喝不喝？”
这会儿还没下雨，只有呼呼的风吹着，撩起周依婧的长发，她沿着路一直跑，心里替妈妈不值，又乱七八糟地回想和林亦扬的点滴，怎么会呢，他那样一个人，连好意的施舍都不要，骨头很硬身板很正，怎么会觊觎她的钱呢？至于她的人，她就是一个麻烦精，亲爸都躲着她，林亦扬又怎么可能对她有别样的想法？
楼下客厅罕见地传来电视的声响，周依婧有些纳闷，难道林亦扬来了？还是王妈和林叔在看？
“你调查他？！”周依婧浑身都竖起刺，瞪着周成。
两人都愣在原地。
周依婧掩藏起眼底一闪而过的欣喜，冷漠地看向周成：“你怎么回来了？”
周成听着直摇头，只觉得寒心：“依婧，你还小，你不知道他们这种摸爬滚打的人会有多少不堪的心思，你觉得他对你好，很多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男人很擅长伪装，你不要被他迷了心窍。”
周依婧抹了把眼泪，跑出了家。
真好笑，明明是亲父女，却已经有三四个月没见，生疏地像陌生人。
“爸爸没那个意思。”周成下意识答，“但那个男生的爸爸还在坐牢，坐牢的原因嘛......也不大光彩。而且那个男生高中都没读完，他主动退学了，虽然上的学校也不怎么好，是个职高。”
王妈端 着牛奶过来，看到周依婧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不由得喊：“小姐，要来台风了，别去外面！”
周成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周依婧扭头看去，发现林亦扬穿着白衣黑裤，几天没见，五官依然清隽冷厉，头发有些乱，正拎着一袋垃圾出来，见到她，似乎是有些疑惑，小幅度歪头问她：“来了怎么不敲门？”说完，长腿一跨，提着垃圾袋走向路口的大垃圾桶。
周成于某天深夜回到了宣淮。
周依婧收回已经抬起的手，她很对不起林亦扬，哪怕林亦扬并不知道自己的伤痕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前已经无所遁形，哪怕他不知道自己在周成眼中已经成为一个居心叵测不三不四的混子。
没有哪对父女能处成他们这样吧。
风声在耳边呼啸，空气散了前几天的闷热，周依婧不知道要去哪儿，可当她停下脚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林亦扬门前。
“我的女儿可不能被伤到。”周成没有在意周依婧的冷淡，自顾自说着，又喊了王妈来处理。
《大小姐》
周依婧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喝了口桌上的水润了下嗓子，冷声反问：“你说他不三不四？”
·
“你能交到朋友爸爸当然开心。”周成摩挲着掌心，又说，“但你也得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是吧，不能什么人都带回家，不安全，况且你让王妈林叔晚上都回去，你和一个男孩子待在家里，万一他对我的宝贝女儿图谋不轨，爸爸怎么办？”
“那你怎么不伪装得彻底一点？既然伪装爱她然后生下我，为什么后面不能继续伪装成爱她的样子？工作真的那么忙吗？拿不出一点陪妈妈的时间？”
] “爸爸昨晚回的，看你睡得沉，就没叫醒你。”周成把牛奶递给周依婧，另一只手想搭上周依婧的肩，“先吃早饭，王妈今天做了三明治。”
她本想再赖会儿床，但昨晚没什么胃口早早睡觉，此时肚子已经撑不住地饥肠辘辘。周依婧揉了把肚子，还是从床上起来洗漱，下楼吃早饭。
第二天早晨，阴云笼罩，风敲打着窗户，天气预报说要来台风。
那是林亦扬心里最痛苦淋漓的伤疤，他只敢在黑暗中悄悄朝她袒露分毫，却被周成这样轻而易举地拿到光下，并作出了最坏的揣测和打量。
林亦扬去后面厨房给她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看到她坐得端正，不由得问：“发生什么了？”
“周依婧！”周成也站了起来，那双从见到她开始就温和的眼睛此刻充满怒意，活像是被戳中痛处后的跳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周依婧突然站起身，一双眼没有温度地瞪着周成：“我比你更知道林亦扬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你对我好得多。”
“没睡好，想再睡一觉。”
走到客厅坐下，手放到大腿上，周依婧才发现自己穿着家居睡裤和拖鞋就跑了出来，本来打算吃完早饭再回房间睡个回笼觉的，因此头发也没梳，现在肯定很乱很炸，她不自在地用手梳了下头发，简单拢了拢。
周依婧醒来，看了眼窗外的天，皱着眉又钻回了被窝，她不喜欢阴雨天，只想太阳照进来，强势将整个世界都照得明媚。
周依婧现在脑子还很混沌，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跑到了林亦扬家，又进来坐到了沙发上，各种情绪百感交杂，大脑直接罢工宕了机，胡言乱语地说着最初的想法。
她想敲门，却想不到什么理由，尤其在知道周成背着她调查过林亦扬时，那种羞愧让她难以抬起手敲门。
“爸爸是怕你被人骗了，怕你遇到危险。”周成避开周依婧灼人的视线，语重心长地说，“那个男孩是长得不错，但你们差距太大，你不能保证他接近你是不带任何目的的。”
周依婧恍然回神，本能地点头，跟着林亦扬走了进去。
可等她下了楼梯，看到周成端着牛奶从厨房走出来，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狂风不再吹动玻璃窗，客厅的电视声音逐渐褪去，一切都被按下暂停键，变得苍白而又单薄。
周成看了几眼，还是没选择进去，悄悄地关上了门，回到自己房间睡下。
周依婧沉默下来，所有的剑拔弩张都偃旗息鼓，男人很擅长伪装，这话在她嘴里滚了一遍又一遍，她像是恍然大悟，声音是控制不住的颤抖：“所以，你对妈妈，也是伪装吗？”
周依婧甩开手，没说话，自顾自走去餐厅，无视坐到她对面的周成，垂着头，小口小口吃起三明治。
“在宣淮住得怎么样？”周成笑着问，眼角有很深的岁月痕迹，两鬓的黑发中已经能看到几根白发，周依婧的鼻子和眉毛像他，很挺很浓密，眼睛脸型和嘴巴像他的妻子，他看着沉默不语的周依婧，叹了口气，“是不是生爸爸的气了？爸爸最近，比较忙。”
滋啦——凳子腿和木质地板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周依婧边笑边摇头，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看向周成，说出的话残忍如利剑：“你说我被迷了心窍，妈妈不也被你迷了心窍吗？你还记得妈妈的祭日吗？”
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周依婧的神经，她终于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周成：“如果你觉得这也算......”家，她停顿两秒，还是没说，她不想周成听出她口中的挽留，只承认下来，“嗯，我让他住的。”
周依婧扭着身躲开，抬手时打翻了周成手上的牛奶，哐当——玻璃摔碎地面，牛奶四溅。
“先去吃早饭，我让王妈再倒杯奶。”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周成拉开周依婧，“没有被玻璃溅到吧？”
“别管我！”周依婧拉开门，只留下这一句话，风长驱直入，吹得窗帘鼓动，安宁的早晨此时一片狼藉。
周依婧愣在原地，手不自觉攥紧了睡裤丝滑的布料，周成穿着一身家居服，看到她，也不自在地僵了一瞬，随后便绽出一个笑：“女儿，醒了啊。早饭在餐桌上，爸爸刚给你倒了牛奶。”
正准备抬脚离开，那扇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周成想到昨晚在车上林叔汇报的近况，犹豫了会儿试探着问：“前几天你让一个男生住到咱们家来了？”
他悄无声息地上楼，在周依婧的房门前，轻轻打开一条缝，屋子里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他的女儿正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恬淡安然。
周依婧还是没说话。
周成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去把周依婧找回来，自己上了楼，顷刻换了西装下楼，让林叔送他离开。
丢完走回来，林亦扬看到周依婧还愣愣地站在门口，轻轻咳了一声，说：“老爷子今天炖了银耳莲子，喝不喝？”
这会儿还没下雨，只有呼呼的风吹着，撩起周依婧的长发，她沿着路一直跑，心里替妈妈不值，又乱七八糟地回想和林亦扬的点滴，怎么会呢，他那样一个人，连好意的施舍都不要，骨头很硬身板很正，怎么会觊觎她的钱呢？至于她的人，她就是一个麻烦精，亲爸都躲着她，林亦扬又怎么可能对她有别样的想法？
楼下客厅罕见地传来电视的声响，周依婧有些纳闷，难道林亦扬来了？还是王妈和林叔在看？
“你调查他？！”周依婧浑身都竖起刺，瞪着周成。
两人都愣在原地。
周依婧掩藏起眼底一闪而过的欣喜，冷漠地看向周成：“你怎么回来了？”
周成听着直摇头，只觉得寒心：“依婧，你还小，你不知道他们这种摸爬滚打的人会有多少不堪的心思，你觉得他对你好，很多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男人很擅长伪装，你不要被他迷了心窍。”
周依婧抹了把眼泪，跑出了家。
真好笑，明明是亲父女，却已经有三四个月没见，生疏地像陌生人。
“爸爸没那个意思。”周成下意识答，“但那个男生的爸爸还在坐牢，坐牢的原因嘛......也不大光彩。而且那个男生高中都没读完，他主动退学了，虽然上的学校也不怎么好，是个职高。”
王妈端 着牛奶过来，看到周依婧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不由得喊：“小姐，要来台风了，别去外面！”
周成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周依婧扭头看去，发现林亦扬穿着白衣黑裤，几天没见，五官依然清隽冷厉，头发有些乱，正拎着一袋垃圾出来，见到她，似乎是有些疑惑，小幅度歪头问她：“来了怎么不敲门？”说完，长腿一跨，提着垃圾袋走向路口的大垃圾桶。
周成于某天深夜回到了宣淮。
周依婧收回已经抬起的手，她很对不起林亦扬，哪怕林亦扬并不知道自己的伤痕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前已经无所遁形，哪怕他不知道自己在周成眼中已经成为一个居心叵测不三不四的混子。
没有哪对父女能处成他们这样吧。
风声在耳边呼啸，空气散了前几天的闷热，周依婧不知道要去哪儿，可当她停下脚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林亦扬门前。
“我的女儿可不能被伤到。”周成没有在意周依婧的冷淡，自顾自说着，又喊了王妈来处理。
《大小姐》
周依婧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喝了口桌上的水润了下嗓子，冷声反问：“你说他不三不四？”
·
“你能交到朋友爸爸当然开心。”周成摩挲着掌心，又说，“但你也得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是吧，不能什么人都带回家，不安全，况且你让王妈林叔晚上都回去，你和一个男孩子待在家里，万一他对我的宝贝女儿图谋不轨，爸爸怎么办？”
“那你怎么不伪装得彻底一点？既然伪装爱她然后生下我，为什么后面不能继续伪装成爱她的样子？工作真的那么忙吗？拿不出一点陪妈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