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自愿给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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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愣了愣。

    你：“那我要吃清炒虾仁。”

    荻花洲的花丛中，岩晶蝶慢悠悠地飞向天空，派蒙挥舞着小手，喊另外两人过来。

    眼前是往生堂。

    一听晚上吃东西，你瞬间脱口而出：“金丝虾球。”

    钟离家中那棵海棠树开花了。

    他蹲下来，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手帕。

    他居然要看你饿死。

    他察觉到你很疲惫，似乎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觉了，“最近没有休息好？”

    琉璃亭与新月轩的招待站在各自的店外，楼上和裕茶馆隐隐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唱的是岩神投下岩枪、在海上创造出孤云阁那一折戏。

    他答应给你做饭吃。

    男人的动作很快，你没有反应过来。

    派蒙听到空的声音直接凌乱，明明受伤的是她，被咬的也是她，为什么空和钟离都在安慰你呢？她要闹了！<                                                /p>

    但派蒙猜错了。

    派蒙也不需要理解。

    你只是脑子缺根筋，不是真的蠢。

    *

    *

    自请仙典仪上发生的重大事故已经过去了两天，钟离如他所说的那般忙碌了起来，你依旧无所事事。

    空满脸黑线地表示他无能为力。

    钟离停下了脚步。

    你后来从顾客的口中得知，自己摆摊卖的那些石头花之所以有销路，是因为蹭了岩王爷的热度。

    你吸吸鼻子，努力让眼里的泪水不流出去，“黄金蟹。”

    因此才会在你被当作可疑人员抓去没过多久，他就来领你。

    璃月有许多古老的传说，其中有一则传说，讲的是岩神曾令枯石中生出纯金之花。

    他眯起眸子打量你许久，最后长叹一口气。

    正常的食物对你而言无法果腹，最近偷吃的那些供品也有这个趋势。

    自从摩拉克斯“吧嗒”一声死掉，你已经两天没有吃到过一顿好饭了。

    好难受。

    你甚至能确定，他很在乎你。

    任务简单轻松，给的原石还多，这种任务对象谁会不喜欢呢？

    岩神的逝去成了璃月人不愿承认的一件事。

    路上行人步履匆匆，商铺始终半掩着门，气氛消沉而低迷，没人愿意停下讨论刚刚请仙典仪发生的变故。

    钟离面上神色认真，你却拽住他衣袖的一角，笃定地说：“你认识我……在很久很久以前。”

    “好好好。”你连道三声好。

    他站在往生堂门前，交代你最近不要乱跑。

    云翰社的戏停了。

    树上的团雀成双成对地栖身树下躲雨，空和派蒙在雨中漫步，准备去挑战云来海附近的强敌。

    “但你方才的问题，我可以先给你答复，”钟离注视着你，说道，“我等了你许久。”

    胡桃堂主去了无妄坡，仪倌小妹今日告假。

    他不仅知道你忘记的名字，还知道许多关于你的事情。

    泥土味，星空味和讨厌的其他魔神的味道。

    空在躲避千岩军的途中被至冬愚人众执行官公子救下，为了洗清谋害神明的嫌疑，旅行者踏上了绝云间的寻仙路。

    你跟在他身后，盯着他偶尔被风拂起的发梢，忽然生出一股熟悉感。

    说服自己继续在树上躺尸后，你开始思考今天旅行者对你说的话。

    见到钟离答应你，你立即停下了流泪。

    你只想好好吃一顿饭。

    派蒙的惊呼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半秒，你的头被一只手推开了。

    “呜哇！空！！她欺负我！！！”

    这不是什么秘密。

    黑色的手套，触感凉滑。

    派蒙难以理解自己的旅伴为何如此在乎你，你明明性格那么奇怪，还无缘无故地抛下过他们。

    金发少年捡起地上的供品水果，低声问：“你确定你是饿了吗？”

    你拿着这些天来卖石头花赚到的摩拉请他们两个大餐了一顿，说好要用来包养钟离的钱被你花了个精光。

    每日偷吃一些摩拉克斯的贡品，睡在钟离家院子里面的树上……他会叫你去屋里睡。

    觉察到你大概真的很难受，钟离声音柔和了一点，好脾气地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这是暴殄天物。你想到。

    《摩拉克斯今天也在头痛[原神]》

    听了你的话，他提议道：“给你也带一些，怎么样？”

    显然，钟离的嘱托你并没有听进去，否则你这会儿也不会睡在野外。

    派蒙的胳膊又被你咬了，这次咬得更痛。

    你很讨厌这些味道。

    往生堂接下了筹办送仙典仪的工作，旅行者想要接近摩拉克斯的尸体，经过达达利亚的举荐，两人将一起为古老的神明送行。

    拒绝的话在耳边回荡，你的眼眶里霎时蓄满泪水，开始胡言乱语：“我知道，你讨厌我，你还凶我。”

    短短两个字。

    这道菜使钟离想起了一些令他不舒服的东西，他开口说：“……换一道。”

    他的那只手按在你的额头上，另一只手轻轻拉开了你与派蒙，语气里满是告诫：“别乱吃东西。”

    粉嫩中透着淡淡的胭脂色，你躺在树干上，压坏了许多花。

    “呜哇——”眼里的泪水再也收不住，你的哭声比刚刚派蒙的声音还大。

    他说起自己的猜测：“我觉得你像是难过。”

    日光倾泻而下，细腻地勾勒着眼前的人，将他的身影拉长，你在恍惚中被他牵着手走了很久。

    一场的大雨汹涌了璃月港护城河的河水。

    他摇摇头，疑问着抬头看了眼钟离，最终没有多说。

    声音很小，但你听清了，他说话时语气略显失落。

    白色飘浮小精灵在美食的道歉下原谅了你，她专心地啃着鸡腿，空倒是发现了你不在状态。

    旅行者的绝云间之行还算顺利，他回来找你时，天空灰蒙蒙的，将要下雨。

    玉京台的琉璃百合也枯了大半。

    “木曦。”空见状喊了你的名字，他神色满是担忧。

    你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好饿。”

    悲痛、哀伤、不舍、思念，这些感情太苦了，你不喜欢吃，也吃不下。

    这一次是无声的拒绝。

    这座千年港城中，除了异乡人，没有受到“岩神已逝”这一消息影响的大概只有钟离。

    钟离闻言，一时百口莫辩：“……我何时说过？”不可二字，又哪里凶你？

    远处的千岩军在追逐逃跑的金发旅行者，现场一阵鸡飞狗跳，钟离带你离开了玉京台。

    空倒是告诉了派蒙答案：“她给的原石很多。”

    ——“还是没有记起来么？”

    饿到快要昏厥的难受。

    你没注意到，于是就毫无准备地撞上他的背。

    “……”青年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继续说，“换道别的？”

    派蒙率先发现了睡在传送锚点旁边的你。

    盯着走近的空和钟离，你脑子晕乎乎地眨眼，本能地抱住了派蒙的胳膊，然后……张开了嘴——梅开二度。

    空听到你点的菜，疑惑了一瞬：怎么全是海鲜？

    手边是一些往日里璃月人上供给摩拉克斯的贡品，果子的表皮皱巴巴的，不新鲜。

    他腰后挂着的那块神之眼硌人。

    他一点也不在乎你。

    空的话让你一头雾水，“我饿得难过，快要饿死了。”

    钟离无奈地“唉”了一声。

    但你也不是头一回暴殄天物了，树是钟离的，他应该不会追究你。

    硌在你胸腹的位置，很不舒服。你拽着那枚神之眼，话里满是嫌弃：“你身上衣服的小饰品也太多了吧。”

    最后，你双手握住他的手腕，不顾自己的话是不是会引起他人误解，“你给我吃。”

    璃月港近来的供品味道都是苦的。

    而你并不关心这些。

    你正在收拾自己捏出来的石头花。

    街头摆摊的生意受到岩神逝去风波的影响，收益并不好。

    钟离头痛地捏了捏鼻梁，认栽地哄你道：“好好，给你做明月蛋。”

    青年拒绝了你：“不可。”

    被派蒙的声音吵醒，你迷迷糊糊地靠着锚点坐起来。

    “你明明知道供品的味道其实寄托了人们的思念，”说不上来是饿的还是哭的，总之你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声音里都充斥了疲惫与饥饿，“我快饿死了。”

    你不明所以地追问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说，可是他摇摇头，“木曦，余下的时间我会很忙。”

    吃虎岩的小孩大声说起玉京台听见的传闻，然后被自家大人请着吃了竹笋炒肉。

    派蒙不理解。

    胃仿佛在吞食体内的其他器官，肝脾、肠道、心脏……

    “钟离先生！空！这边这边！”

    如此无情、冷心又充满绝望的两个字。

    糕点则是风吹日晒许久，干硬的一捏就碎。

    等你意识到是他推开你时，你试图拉下钟离那只点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但失败了。

    柔软的手帕地躺在他掌心，你没接。

    直到半分钟过去，钟离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