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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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换谢濯接不下话了，“你……简直毫无皇室的样子，龙椅上那位真是看走了眼，居然为你……”谢濯闭了嘴，那模样却像是由于过于失望而懒得继续开口。
《那个皇子他总被推着走》
“堂堂一国皇子，现在还不是被人软禁在这里，还被你堵了路？”可惜这点敌意对齐同晏来说，根本不痛不痒，总归他也不认识谢濯。
“公子不必担忧，王上一早料到如此。”
“不用，别过来，离我稍微远一点，没听过距离产生美吗？”
“算是吧，总之我不喜欢你这个人。”谢濯手上不停，时不时变换角度比对着什么，“天生异象也好，盛宠一时也好，祸乱血脉也好，看着你就讨厌。”
距离拉开后，借着月光他才看清，原来他撞上的是一个木人。不，确切说，这熟悉的感觉……应该是偃甲人才对。
谢濯开口，一字一句道：“因为，这是你欠我的。”他说这句时，神情并没改变多少，依然只是淡淡的嘲讽与冷言冷语的不耐。
齐同晏上到二楼时，看见谢濯正与守在他门外的那两名女子说着话。等到齐同晏走近，他的房门被打开，谢濯就这么先他一步地走了进去。
“……”齐同晏承认，有一瞬间他是真想过要是谢濯的嘴能缝上就好了。
“那是她们的要求。”谢濯回，“你确定还要继续耽误我的时间吗？”
听起来谢濯好像也知道自己的嘴有多么不留情面。“的确没人跟我讲过这些。”齐同晏顿了两秒，问：“你说你父亲被命令革职回乡，那他去了哪里？”他刚刚突然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知道了又如何？事到如今，这也没什么意义，我也只是趁着塔呼托把你关起来的机会，收集点素材。”
“没有，他们不敢，或者说，不舍得动手。毕竟上京只有我一个偃师了，昭国就算还有别人，也不见得他们找得出来。”
“你说什么？”好奇心这种东西，事关自己，齐同晏还是有的，反正他现在被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事可做。“跟我具体讲讲，我就乖乖上楼给你当参考。”
这种回答……不是谢濯，所以是别人？
“你当然没见过我。”
这是担忧不担忧的事吗？他只是觉得很奇异啊！担忧不担忧的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回答得好快。齐同晏在内心想。
“父亲的那些话自然惹得龙颜大怒，直接被命令革职回乡，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此后皇帝就下了禁令，禁止一切知情人士提及这些相关的事情。”
“需要我做什么？”他往桌前走去，看见谢濯打开之前提在手里的画具盒，在桌上摆了一堆东西。
“所以，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吧？”谢濯说着这些的时候，语气淡淡，就好像是在讲别人家的事。
“倒是还挺轻松的，那么直接切入正题吧。你刚刚说，龙椅上那位看走了眼？这是什么意思？”齐同晏看着谢濯捣鼓那一堆东西，提出他的问题。
“是。”
“但，我为什么要同意帮你这个忙？”齐同晏把话题绕了回来。
要不怎么说艺术家终归还是艺术家呢，谢濯一听，当即转身就朝齐同晏房间的方向走去，虽然齐同晏真的很想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房间是哪个的。
“可以，我无所谓。”谢濯背对着齐同晏，说。
谢濯看他一眼，没什么反应，说：“行，那我先上去等着。”
谢濯叹一口气，说：“我就是不想废太多话。意思就是我会在你房间等着你上来，我需要个绘容的参考物。”他指了指齐同晏面前的偃甲人。
“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据说生下你的那位后妃，在当时可说是盛宠一时，在那个节骨眼上说这些，可不就是触霉头。”
……怎么好像他比我把这还当自己家呢！虽说这本来也不是他家吧。
“？我不记得见过你。”齐同晏心想，所以谢濯对他的态度不好，是有原因的，所以他总觉得谢濯对他有种敌意，不是他的错觉。
“公子，你回来了。”门外的年长女子态度还算柔和，看起来也不打算跟他算他偷溜出门的账。但正是因为如此，齐同晏才更觉得奇怪。他问：“我很好奇，按理说你们的任务是监视我，但结果你们居然对我从外面回来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那不是我。”
“堂堂一国皇子，这点小事也要这么多借口推脱？”谢濯的语气中明显有种带着敌意的讽刺。
“……”齐同晏有些接不下去话了，他总觉得谢濯要是和别人聊天，一定也是属于特擅长把天聊死的那一类。“你不认为你应该让我知道一下我到底怎么亏欠你了吗？”
有个问题齐同晏在意很久了，他问：“卑月的圣女，你是不是也拿她当过参考？”
“所以现在我在等你说。”齐同晏说。
“愣着干什么，不回你房间？”谢濯没给齐同晏留太多的思考时间，那语气活像是这别舍是他家的……不会真是他家的吧？
“那天天象什么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当然也有支持父亲说法的人，不过皇帝的两三句就让他们退缩了。毕竟为了自己的前途，没人会愿意遭皇帝记恨，除了那种异常耿直不懂变通的人，比如我父亲。”
“……”齐同晏再一次语塞。说起来，若他没记错的话，最开始，好像是谢濯先找的他吧？“知道你是大忙人了，性子真急。”
“三息后你还不想进来的话，我想我今天可以先回去了。”房内，谢濯的声音冷冷传来。
“很简单，你……”谢濯刚准备一鼓作气解释完，突然想起什么，“我忘了，皇帝好像在那之后下了禁令？所以你应该也还不知道？”
距离齐同晏几步开外，一个人影由远而近缓缓现出，语带嘲讽：“视力真差。”
月光下，齐同晏这次看清了谢濯棱角分明的面容，过于分明的线条使他的气质更加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大宛人都一个样，能不多说话就绝不多说一句废话，齐同晏在心里嘀咕。
齐同晏对谢濯没什么了解，只知道他是个偃师而已。“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卜官的职责包括了看天象预吉凶，父亲又是个耿直的人，所以他就向皇帝进言，直言天象有异，我想他大概说了些不吉利的话吧，听说皇帝很生气，完全不听他的。”谢濯的手上拿着画笔，正在偃甲人的脸部专心致志地绘画，语气没什么大波澜。
“我父亲曾经是昭国的卜官，你出生那天是满月，但是是红色的满月。”
“……”虽然上次没看清他的面容，但齐同晏记得他的声音，“谢大师应该不是来找我的吧？”毕竟他可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谢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齐同晏的心里突然一个咯噔：怎么又扯到了这件事？他还记得第一次接触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千非忌成为国师后、他听从父皇的旨意去清河镇时。
“你的意思是，你们的王上对此早有准备，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齐同晏问。
齐同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的是偃甲人面上的空白一片。“画脸……难道你都是直接照着别人的外貌画的吗？”
“……”哦，真直白。齐同晏耸耸肩，问：“我实在很好奇，有没有人因为你这张嘴打过你。”
他缓缓向后退去，张了张口，好容易才吞下一口空气，声音都有些走音：“阁下……”
谢濯点头：“可以，保持这个距离就行，然后随便你做什么。”
“只是在试技阶段。”谢濯不咸不淡地回答。
齐同晏：“？”等等，哪里不太对吧？“什么叫你先上去等着？”
一步、两步、三步。
“……”那不然呢？难不成还真是来找他的？齐同晏一时语塞。
“揣测人心的能力也很差。”
“清河镇，父亲出生的地方，还带着我兄长。”
“……”想说的点太多了，齐同晏一时不知道先说哪句话好。“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那么对我来说，我就是对你毫无亏欠。既不欠你什么，我就没必要答应你的请求。”
可若是真的无所谓，又怎么对他会是那个态度呢？谢濯的这句话，齐同晏是不信的。他有点预感，也许他问的事会冒犯到谢濯，因此跟着谢濯回房的路上，他也只是一言不发。
“两位姑娘日夜守在门外，着实是辛苦，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为你们向你们王上好好讨个赏。”齐同晏说完这句话，这才走进大开的房间。他站在谢濯能看到的、接近房门口处，问：“这个房门，一定要这么敞开吗？”
齐同晏的确不知道这些，从没跟人与他讲过他出生那天时的事，连他的母亲也没有。“所以，这就是你对我不满的原因？”虽然说不满，虽然说敌意，齐同晏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他总觉得，谢濯的态度还是哪里有点问题，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对他怀有怨恨，为什么从谢濯的身上又感受不出来多少恨意？
] “……”这回换谢濯接不下话了，“你……简直毫无皇室的样子，龙椅上那位真是看走了眼，居然为你……”谢濯闭了嘴，那模样却像是由于过于失望而懒得继续开口。
《那个皇子他总被推着走》
“堂堂一国皇子，现在还不是被人软禁在这里，还被你堵了路？”可惜这点敌意对齐同晏来说，根本不痛不痒，总归他也不认识谢濯。
“公子不必担忧，王上一早料到如此。”
“不用，别过来，离我稍微远一点，没听过距离产生美吗？”
“算是吧，总之我不喜欢你这个人。”谢濯手上不停，时不时变换角度比对着什么，“天生异象也好，盛宠一时也好，祸乱血脉也好，看着你就讨厌。”
距离拉开后，借着月光他才看清，原来他撞上的是一个木人。不，确切说，这熟悉的感觉……应该是偃甲人才对。
谢濯开口，一字一句道：“因为，这是你欠我的。”他说这句时，神情并没改变多少，依然只是淡淡的嘲讽与冷言冷语的不耐。
齐同晏上到二楼时，看见谢濯正与守在他门外的那两名女子说着话。等到齐同晏走近，他的房门被打开，谢濯就这么先他一步地走了进去。
“……”齐同晏承认，有一瞬间他是真想过要是谢濯的嘴能缝上就好了。
“那是她们的要求。”谢濯回，“你确定还要继续耽误我的时间吗？”
听起来谢濯好像也知道自己的嘴有多么不留情面。“的确没人跟我讲过这些。”齐同晏顿了两秒，问：“你说你父亲被命令革职回乡，那他去了哪里？”他刚刚突然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知道了又如何？事到如今，这也没什么意义，我也只是趁着塔呼托把你关起来的机会，收集点素材。”
“没有，他们不敢，或者说，不舍得动手。毕竟上京只有我一个偃师了，昭国就算还有别人，也不见得他们找得出来。”
“你说什么？”好奇心这种东西，事关自己，齐同晏还是有的，反正他现在被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事可做。“跟我具体讲讲，我就乖乖上楼给你当参考。”
这种回答……不是谢濯，所以是别人？
“你当然没见过我。”
这是担忧不担忧的事吗？他只是觉得很奇异啊！担忧不担忧的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回答得好快。齐同晏在内心想。
“父亲的那些话自然惹得龙颜大怒，直接被命令革职回乡，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此后皇帝就下了禁令，禁止一切知情人士提及这些相关的事情。”
“需要我做什么？”他往桌前走去，看见谢濯打开之前提在手里的画具盒，在桌上摆了一堆东西。
“所以，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吧？”谢濯说着这些的时候，语气淡淡，就好像是在讲别人家的事。
“倒是还挺轻松的，那么直接切入正题吧。你刚刚说，龙椅上那位看走了眼？这是什么意思？”齐同晏看着谢濯捣鼓那一堆东西，提出他的问题。
“是。”
“但，我为什么要同意帮你这个忙？”齐同晏把话题绕了回来。
要不怎么说艺术家终归还是艺术家呢，谢濯一听，当即转身就朝齐同晏房间的方向走去，虽然齐同晏真的很想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房间是哪个的。
“可以，我无所谓。”谢濯背对着齐同晏，说。
谢濯看他一眼，没什么反应，说：“行，那我先上去等着。”
谢濯叹一口气，说：“我就是不想废太多话。意思就是我会在你房间等着你上来，我需要个绘容的参考物。”他指了指齐同晏面前的偃甲人。
“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据说生下你的那位后妃，在当时可说是盛宠一时，在那个节骨眼上说这些，可不就是触霉头。”
……怎么好像他比我把这还当自己家呢！虽说这本来也不是他家吧。
“？我不记得见过你。”齐同晏心想，所以谢濯对他的态度不好，是有原因的，所以他总觉得谢濯对他有种敌意，不是他的错觉。
“公子，你回来了。”门外的年长女子态度还算柔和，看起来也不打算跟他算他偷溜出门的账。但正是因为如此，齐同晏才更觉得奇怪。他问：“我很好奇，按理说你们的任务是监视我，但结果你们居然对我从外面回来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那不是我。”
“堂堂一国皇子，这点小事也要这么多借口推脱？”谢濯的语气中明显有种带着敌意的讽刺。
“……”齐同晏有些接不下去话了，他总觉得谢濯要是和别人聊天，一定也是属于特擅长把天聊死的那一类。“你不认为你应该让我知道一下我到底怎么亏欠你了吗？”
有个问题齐同晏在意很久了，他问：“卑月的圣女，你是不是也拿她当过参考？”
“所以现在我在等你说。”齐同晏说。
“愣着干什么，不回你房间？”谢濯没给齐同晏留太多的思考时间，那语气活像是这别舍是他家的……不会真是他家的吧？
“那天天象什么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当然也有支持父亲说法的人，不过皇帝的两三句就让他们退缩了。毕竟为了自己的前途，没人会愿意遭皇帝记恨，除了那种异常耿直不懂变通的人，比如我父亲。”
“……”齐同晏再一次语塞。说起来，若他没记错的话，最开始，好像是谢濯先找的他吧？“知道你是大忙人了，性子真急。”
“三息后你还不想进来的话，我想我今天可以先回去了。”房内，谢濯的声音冷冷传来。
“很简单，你……”谢濯刚准备一鼓作气解释完，突然想起什么，“我忘了，皇帝好像在那之后下了禁令？所以你应该也还不知道？”
距离齐同晏几步开外，一个人影由远而近缓缓现出，语带嘲讽：“视力真差。”
月光下，齐同晏这次看清了谢濯棱角分明的面容，过于分明的线条使他的气质更加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大宛人都一个样，能不多说话就绝不多说一句废话，齐同晏在心里嘀咕。
齐同晏对谢濯没什么了解，只知道他是个偃师而已。“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卜官的职责包括了看天象预吉凶，父亲又是个耿直的人，所以他就向皇帝进言，直言天象有异，我想他大概说了些不吉利的话吧，听说皇帝很生气，完全不听他的。”谢濯的手上拿着画笔，正在偃甲人的脸部专心致志地绘画，语气没什么大波澜。
“我父亲曾经是昭国的卜官，你出生那天是满月，但是是红色的满月。”
“……”虽然上次没看清他的面容，但齐同晏记得他的声音，“谢大师应该不是来找我的吧？”毕竟他可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谢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齐同晏的心里突然一个咯噔：怎么又扯到了这件事？他还记得第一次接触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千非忌成为国师后、他听从父皇的旨意去清河镇时。
“你的意思是，你们的王上对此早有准备，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齐同晏问。
齐同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的是偃甲人面上的空白一片。“画脸……难道你都是直接照着别人的外貌画的吗？”
“……”哦，真直白。齐同晏耸耸肩，问：“我实在很好奇，有没有人因为你这张嘴打过你。”
他缓缓向后退去，张了张口，好容易才吞下一口空气，声音都有些走音：“阁下……”
谢濯点头：“可以，保持这个距离就行，然后随便你做什么。”
“只是在试技阶段。”谢濯不咸不淡地回答。
齐同晏：“？”等等，哪里不太对吧？“什么叫你先上去等着？”
一步、两步、三步。
“……”那不然呢？难不成还真是来找他的？齐同晏一时语塞。
“揣测人心的能力也很差。”
“清河镇，父亲出生的地方，还带着我兄长。”
“……”想说的点太多了，齐同晏一时不知道先说哪句话好。“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那么对我来说，我就是对你毫无亏欠。既不欠你什么，我就没必要答应你的请求。”
可若是真的无所谓，又怎么对他会是那个态度呢？谢濯的这句话，齐同晏是不信的。他有点预感，也许他问的事会冒犯到谢濯，因此跟着谢濯回房的路上，他也只是一言不发。
“两位姑娘日夜守在门外，着实是辛苦，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为你们向你们王上好好讨个赏。”齐同晏说完这句话，这才走进大开的房间。他站在谢濯能看到的、接近房门口处，问：“这个房门，一定要这么敞开吗？”
齐同晏的确不知道这些，从没跟人与他讲过他出生那天时的事，连他的母亲也没有。“所以，这就是你对我不满的原因？”虽然说不满，虽然说敌意，齐同晏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他总觉得，谢濯的态度还是哪里有点问题，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对他怀有怨恨，为什么从谢濯的身上又感受不出来多少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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