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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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得在心底惊叹出声，以前光是听传闻就感觉这个时代的六眼是会成为究极大魔王那样的存在了，现在亲身接触对方恐怖的判断力，就更感觉震撼了。

    “连无下限都不需要开。”像是完全不知委婉为何物，五条悟露出略感无聊的神情，他随手把咒具向我丢过来

    《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

    “悟真是乱来啊。”夏油杰恰有其词地评价着，笑容不减，像是根本不记得他自己揍得也不轻这件事，等我狼狈从咒力的洗礼中退开时，他随即飞身逼近，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前，还很好心地说了句：“如果坚持不住，就说出来吧。”

    术式发动。

    “不是要用术式试探我嘛，结果你光关注杰去了。”远处，重新吸引了我注意力的五条悟眨眨眼，他仍然只用了一只手，食指与手指摆出枪击的形式，精准地瞄准我如今的位置，“老子要加量了，你的术式也该用出来了吧。”

    手指按住袖管，我在心里默默算着数量，作势要躲，在他这次旋身踢来的那一刹，脚跟定住，双手接住对方向肩头攻击的那只腿。

    “没关系，现在还可以。”

    【因果术式·不定性原理】

    五条悟时不时打冷枪的动作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要解释的话有点复杂呢。”我思考了一下，“电视剧里，主角在上一个镜头刚出刀，下一个镜头刀就已经插在对手身上的那种场面有见过吧？”

    “我和悟会留手的。”他说。

    “夏油同学的视角里，也是一样。”我说，“我的术式能预测未来，每次的预测极限为五秒。在这个基础上，我能通过锁定注入过自身咒力的非生物物体，将预测到的「结果」提炼出来，让其瞬间变现。”

    “用不出来也没关系。”夏油杰双手抱袖，看起来暂且没有攻击的意思，他唇角扬着，语气虽温和，但那层表皮下我窥见了与五条悟相似的傲气。

    早就发现了这点的五条悟将墨镜顺着鼻梁往下拉了一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挚友，然后拿出手机一顿连拍，再不客气地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杰你太逊了，退场吧。”

    “没那么便利。”我摇摇头，“我的术式能力会受到客观事实的制约和影响，也就是说——”

    远超之前的速度，亦如落雨般密集，稍有不慎就是一道血痕划过。在这种几乎没有喘息空间的时刻，夏油杰却与他配合得刚刚好——踢弹、横打、侧踹——只要我有慢下来的意思，他就定会盯准破绽露出的一瞬间，攻击过来。

    “是有学过。”我调整姿势，苦恼地盯着巧笑退出我攻击范围的夏油杰，“但我的武术突击班——”

    说中了。

    “是嘛。”五条悟用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晃晃悠悠在手里拿着转了一圈，停住的瞬间，咒力发动。

    夏油杰：“？”

    因为足有成人手指粗细的菱形铁锥是凭空现身的。

    我刚在心底做出判断，随后感觉侧方一道劲风劈来，滞空状态下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本能地抬起手护了一下关键位置，就被打中了。

    五条悟：“没关系没关系，你这个造型本来就…噗——哈哈哈哈——适合啊，很适合——”

    “喂，回答呢？”像是失去了耐心，五条悟催促了一句。

    一秒，不，怕是一秒都不到，难怪根本寻不到破绽。

    这还不到一招，左手被夏油杰出手捏住了，关节被绞，身体也被向反方向压制，而出手的那人恐怖连一成的实力都没拿出来，还在不紧不慢评价道：“你多余的动作很多，但有系统训练过的痕迹。”

    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毕竟也是要面子的少年人，能看得出来他对被好伙伴不留情嘲笑时有些火大，他摸着后脑，企图把锥子取下来，又因为缠住了头发不好处理，最后无奈朝观众席上的唯一看客求助道：“硝子，搭把手。”

    察觉到咒力波动的人看表情察觉到了什么，反射性地拉开一段距离，却没有凑效。

    “哇，别害羞啊杰，这不是摆在眼前里的事实吗？”五条悟不为所动地稳住身体，压根没有要听话的意思，夸张地放大音量：“毕竟是我的话——”

    五条悟：“啊。”

    “我会用的。”我揉了下发痛的手腕，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现在的站位，“只是需要酝酿一下。”

    非术式，是纯粹的咒力放出。

    语毕，只是眨眼的瞬间，我根本没能看清他的动作，人就已经出现在身前。

    前后搭配，恰到好处。

    “嗯？”家入硝子取下铁锥，惊讶了一下，“这岂不是谁都没法躲过你的攻击？”

    四、五、六、七……大概用七根就可以了吧。

    一级咒具，承影刺，拥有自我复制特性的武器，咒具的母体能诞生八根复制品，只要母体存在，其他的复制品就算毁坏了，也可以通过时间恢复。

    夏油杰：“……”

    一发、两发、三发……更多。

    “那不要哭哦~”白发少年笑嘻嘻地说道，“虽然大概你哭了我也不会停手。”

    护在身前的手臂传来闷痛，沉重的攻击让我怀疑自己接的是石头而不是他人的腿踢，尽管卸掉了一部分力道，但身体仍然被击退了十几米，鞋底磨蹭着地表刹住的那一刻，我条件反射性担心了一下新买的运动鞋质量。

    “不要只看一个地方，视野会变狭窄的。”穿着宽袍大袖的黑发少年笑眯眯保持着右腿抬起的动作，身形不动如松，“顺便一问，裕礼同学练过体术吗？”

    三秒的停顿后，他看起来终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藏在宽袖下的左手抬起来，搭在了自己的脑后。

    重心偏移，我活用还能动的每块骨骼，右手撑地，绷直的腿踢向对方，理所当然，唉呀……落空了。

    六眼真是远比传闻中还要逆天——只要是施展出来的术式都无处遁形，那双眼睛轻轻一撇就理解了。

    我暂时不答他的话，左手外甩，屈臂回收，以扭伤的代价，强行挣脱了这种被压制的状态。

    没能来得及把话说完，我若有所觉就地翻滚了一圈，刚才所站的地方被几道放出的咒力打得冒烟了。

    只上了三个月。

    “所以就和影视剧的剪辑效果一样，上一秒刚刚看见刀出鞘，下一秒就已经中招了。武器所在的方位，造成的影响，已经被未来的结果「覆盖」了。”

    白发蓝眼的少年取出含在嘴里的棒棒糖，盯着我看的同时，确信开口道：“虽然很难察觉到什么时候出的手，但击伤对手和击败对手是两码事——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退求其次，选择了更容易达成的结果吧。”

    我迎着他的目光，连连点头：“没错，所以我才选择退求其次，给夏油同学的头发插簪。”

    这两人的确有自傲的本钱，而我能调用的咒力不多，在面对二者玩闹式的攻击，落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的确见过。”家入硝子点头。

    话音刚落，站在面前的人被勾住了肩膀，一脸和善的夏油杰凑过来，笑容无比灿烂。

    当然，这不足以击败对方，他很快卸掉力道，改变了原本的轨迹。

    在夏油杰略显惊讶的注视中，我无视浑身的钝痛，侧身一扭，将他的腿向外甩开，如此一来，使他的攻击偏移。

    出声打断我的五条悟是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他把手机揣回原位，记不清是第几次凑近，那双流光溢彩的苍蓝色眼瞳印出我模糊的身影，那种从里到外都被看透的微妙感觉也再次上线了。

    “也就是说她比杰弱太多了，术式可不能无中生有，让她做到原本做不到的事。”

    光是咒力放出就有这样的威力，真可怕。

    夏油杰：“……悟，闭嘴。”

    “OK，但你别乱动哦。”

    像是一开始就存在那里，星星点点的寒光规律地出现在他肩周，亦如近距离出膛的子弹那样，我心神一动，控制它们骤然发射。

    我轻轻“啊”了一声，想起来自己的确还没对他试过。

    这个距离正常来说应该避无可避了，但梳着发髻的黑发少年右手一抬捏出手决，紧接着我感受到一道冷冽又强劲的力道，沉重施压在咒具上，我定睛一看，咝咝吐着芯子的咒灵不知何时用蛇身缠住了铁锥，“劈啪”一声，我被冲击力逼得往后连退几步，刚停下来，就见我那可怜的咒具已经化成的金属碎块撒了一地。

    夏油杰看了看地上零零散散的不可回收物，表情一瞬间有点看起来尴尬，他大抵是想出声安慰我的，但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愉快地握拳欢呼了声：“NICCCE——！一分到手！”

    “挺有意思的术式。”五条悟用食指抚摩着下巴，一边舔着没能吃完的棒棒糖，一边扳手指细数：“不过你自己真的很弱欸~咒力少，体力也虚，自身的实力最大程度影响了上限，还有——”他拖长尾音，应该是想到什么，嘚瑟地笑起来：“因为我比杰强，你                                                才去专心针对杰吧。”

    家入硝子倒是没像五条悟那样笑得如此夸张，但嘴角的弧度就没有下去过，她走到夏油杰的身后，一边解开缠住的头发，一边好奇朝我问道：“夏油都没有发现，你怎么做到？”

    五条家的天之骄子语调稍顿，又长又卷的纯白睫毛好似蝴蝶展翅那般抖了一下，无谓地朝我分来部分视线，我压根没能捕捉到咒力调动的时机与发力的动作，从家入硝子手里消失再出现的承影刺就被他以两指拦截，夹在其中。

    一根铁锥插在他发髻的位置，如同一根簪子。

    “悟。”夏油杰朝另一边指了指，“走，上那说。”

    而我盯的就是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