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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烛光晚宴,如何?”

    明明是在大厅,可安室透又再次闻到了之前在接待室里那股苦涩的药味。

    彻底把获救期望寄托在宗教的人,安室透以前也接触不少。

    从那个接待员小姑娘的嘴里,他也零零碎碎拼凑出盘星教的部分业务,由代行者接受信徒的请求,并用驱魔仪式或者幸福仪式解决他们的问题。

    在轿厢开始移动时,确认过电梯里没有监控和监听设备,贝尔摩德问。

    “啊,您是之前那位。”

    安室透注视着他,同样,也没有回答。

    下垂眼男人也看向他,唯唯诺诺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为什么要连我一起赶出来,连面都没见到,我可没有做任何冒犯代行者的事啊……”

    “那还真是灾难啊。”安室透用关怀的眼神看向她,“你还是学生吧,这种时候还是让大人出面更好。”

    “没关系,我的车正好停在外面,能送你们一起回去。”安室透适时提出建议,“而且我和代行者有私交,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吧,或许能帮你们劝劝她。”

    安室透在大厅里巡视了一圈,注意到最开始看见的那些学生模样的工作人员都不见了。

    “这——”

    这次佐佐木为了给妻子请求,已经是第三次申请幸福仪式了,前几次都没能选上,这次排到了名额,却被代行者拒之门外,就连进去劝解的接待员也被迁怒,被泼了一身的药水。

    接待员睁大眼,随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称呼很失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连连道歉。

    贝尔摩德合拢盖子轻笑一声,“偏偏和异能力者结仇,对方又没能死掉,的确是呢。”

    “红酒我要最贵的那种。”她说。

    涉及到宗教,又同时牵扯到异能力者的事情,后续可能还要请示文化厅和异能特务科进行协助。

    “代行者大人,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今天只是心情不好。”

    佐佐木也欣然接受了,他用期许的眼光看着安室透,显然想要代行者的熟人帮自己去说两句好话。

    没打什么暗号,这对临时的搭档就各自散伙了。

    接待员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跟着在她身侧的另一人,也是安室透之前在大厅里见过的下垂眼男人,他反反复复叨叨着这句话。

    接待员露出为难的表情,也就是这个时期,安室透走上前,微笑地询问道:“两位,需要帮助吗?”

    安室透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你给她停药了?你知不知道擅自停药会带来什么结果?”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有野心啊。”贝尔摩德给了对方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不过依照朗姆的性格,可能会把你的功劳全部拿走哦。”

    意识到这件事的安室透攥紧瓶身,刹那间,一股冰冷的怒焰在心底无声地燃起。

    他垂下眼,从地板上的垃圾拾起一瓶过期的、用来治疗慢病的药。

    她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红,将其慢慢拧出来,对着观光电梯里的玻璃倒映,将其涂在有些褪色的嘴唇上,轻轻抿了抿,咬出好看的形状。

    然而,这些都是听上去很悦耳,握着方盘向的金发青年心底平静无波。

    接待员耐心地安抚他,“您看这样如何,我先去换身衣服,再送您回家。”

    “真的非常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让佐佐木先生你受累了。”

    而另一名信徒,也很有价值。

    既然是发生在自己能干涉的范围,他自然希望佐佐木这位普通市民能不再被蒙蔽,于是提出了到他的家里看看情况。

    “呃……抱歉,自她生病后一直是这样。”

    接待员似乎与加茂的关系很亲近,有值得挖掘并接近的价值。

    短短的二三十分钟里,就已经到了换班的时间了?

    安室透很难想象那个戴着狐面的少女会做出如此情绪化的事情,不过,或许对方就是会对下位者露出充满暴戾的一面也说不定。

    “所以就这方面就拜托你了。”安室透收敛起浑身的危险气息,换上笑眯眯的表情,“只要你在Boss那里提点一二,朗姆便会派我去调查的。”

    死亡时间,因为是夏季的缘故,腐烂的速度会很快,应该就是近两周的事。

    男人一边为妻子的无礼道歉,一边走上前坐在她的身侧,温柔地呼喊她。

    身穿睡裙的散发女人坐在床头,一声不吭。

    她悠哉悠哉地把口红揣回包里,“嘛,Boss那边,我会负责去报告,和朗姆解释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可不想见他。”

    “她也痛苦,我也痛苦,我们都不想变得如此痛苦。”佐佐木喃喃道,“人生在世,为什么不能追求幸福呢。”

    他太了解这些宗教骗人的手段了。

    佐佐木无可奈何,扭头对金发青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那个……您看,她现在的情况,真的还需要代行者大人再看看。”

    而无论丈夫如何呼唤,女人依旧不回应。

    “我知道啊。”拥抱着尸体的佐佐木站起身,困惑地看向眼前的金发青年,一副完全不懂对方因何这么问的态度,“这是通往幸

    “先生?”一直得不到回应的男人不解地喊了他一声,同时动作熟稔地开始清理那些蠕动的蛆虫。被他这么一动,更是有血水滴滴答答顺着那女人口鼻的位置流淌下来。

    嗡嗡振翅的苍蝇在房间里反复徘徊,而在它们的翅膀后,一张又一张贴满墙面的符纸占据着雪白墙壁的所有空间,甚至贴满了床铺。

    “朗姆不是说过,是FBI的手笔了吗?”被询问的女人一边随意答着,一边将自己散开的长发扎起来,“还是说,你在怀疑朗姆作伪。”

    暗红色的卧室门打开,随着灯光打开,安室透的目光越过房间里那些杂乱的物品,落在房间的主人身上。

    一大一小互相看了眼,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就是这里了。”

    安室透回过头,看见一早领着他上楼的那位接待员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

    大部分信仰这些的人,似乎都是这样。

    安室透没有立即回答,他抱臂靠在有电梯按钮的一侧,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轮椅上的影子——无论是那张面具,抑或是变声器——他心底都有些猜测,却并不打算向贝尔摩德分享,只是闭目,以耐人寻味的口吻回答道:“琴酒似乎是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大麻烦。”

    “明天……明天她真的在吗?”

    “唉……美奈,我的妻子。”下垂眼男人发愁着抱住脑袋,“好不容易排到队伍了,怎么就撞上这个时候。”

    房间里有大量喷过除味剂的痕迹,但走进来的味道仍然非常难以形容。

    药瓶的重量告诉他,里面的胶囊还没被动过几次。

    接待员小心地把自己打湿的头发挽至耳后,“是的……她看着心情很不好的,停止了今天的一切业务。”

    离开贵宾接待室后,安室透和贝尔摩德走进电梯。

    《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

    “可以哦,但波本,你能开出什么价格?”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

    男人拥抱的女人同样被符纸贴满,腐烂的皮肤连                                                同上面的墨迹也一同侵染。

    “你们是一起被代行者赶出来了吗?”安室透问。

    他装作随意问了问前台的接待员,得到一个他们换班去了的答案。

    她瞧着很是狼狈,上身的白衬衫与浅色的西装套裙上有被绿色液体从头浇下来的痕迹,以颜色和气味来辨认,应该是药剂。

    电梯还在向下,金发青年侧过头,看向玻璃外的城市景色,脸上的笑容还在,却因为那沉淀的紫色眼眸越发显得危险。

    贝尔摩德回去汇报,而安室透则选择调查盘星教,既是作为波本,也是作为公安行动。

    “可是……”对方欲言又止,“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能力者的能力看着是很方便,但施展起来必然也有限制,我并不相信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只要有人,就不存在不透风的墙。”

    “只是一种莫名的直觉而已,如果异能力者在这其中插上一脚,不调用组织那些特殊人才,朗姆的确很难查到对方的存在。”

    金发青年思索片刻,决定先离开这里,换一身装束再来打探,至少要改变自己现在给人的印象……嗯?

    至于其中错综复杂的利益和官场问题,都是要等收集到情报后,准备收网前才会考虑的问题。

    “明天我来替您再联系一下代行者,只要她愿意,我就请她来执行幸福仪式如何?”

    “美奈,美奈?”

    “没问题。”安室透重新抬起眼,笑道,“话说回来,桑布加那事你有想法吗?”

    最好的情况,是能借着盘星教的尾巴,连根拽出组织的隐秘。

    年少的接待员苦哈哈地这样回答,明显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说出口的话都很苍白,“倒是很抱歉,牵连您给家人看病的机会了。”

    白色雅阁车再次迎来了两位新的客人,安室透也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佐佐木这样散尽家财,就是为了让盘星教的代行者为自己家施展幸福仪式,据他所说,家里的妻子重病缠身,他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电梯正好停到一楼,贝尔摩德看了一眼这个狡猾的男人,哼笑着先一步从打开的电梯门走出去。

    “你怎么看吗?那位喜怒无常的小表演家?”

    “身为情报人员,如果连盘星教的人怎么明确得到内部情报的都不知道,就太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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