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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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平复了心情继续聊天。

    对哦，系统已经不在了。

    [房石阳明：不需要那样的入乡随俗。]

    [房石阳明：升上高中后你的脑子就被JK病毒占领了吗？如果是，我倒是很怀念以前的那只幽灵君。]

    [打工幽灵：快从伤心情绪里转移下注意力，靠谱的阳明桑帮我想想，给喜欢吃甜食的新同学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是药妆店里推荐的保健品。”我耐心解释道，“听说你昨天半夜被抓起来加班了，就算是年轻人，也要保重身体。”

    [房石阳明：那我有个建议，算是给你这位目标的一个提醒。]

    “对。”家入硝子的声音听起来沙沙的，我注意到了对方眼眶附近因熬夜留下的青黑，从手提袋里掏出一样物品递了过去，“给你这个，硝子。”

    黑暗之中，我将这一句话收入眼底，手指转移到删除键，重重按下来，就当自己没有看见这条短信。

    [打工幽灵：是呢。所以看我这么辛苦，阳明大人要给我建议吗？]

    “提议很心动。”家入硝子叹气，“但我们还是点配送就好。”

    侦破实情的我很不客气地笑出声，指尖随意在键盘上滚过，行动一致地发出去一连串嘲笑。

    [房石阳明：……是吗，看来我们友谊的小船翻了。]

    [房石阳明：感谢你还是有这根神经的。]

    [打工幽灵：别给我判死刑欸，我是正打算双倍赔偿的。]

    [房石阳明：她终于受不了你了？]

    [房石阳明：……]

    家入硝子：“……嗯，怎么说呢，裕礼。虽然品味很奇怪，但是你的好意我领了。”

    原因无他，反正我想不到给五条悟拿出什么样的赔偿，那就只有场外救助啦。

    人群密度极高的新宿商圈很适合年轻人剁手买买买，可我目标明确，在购物逛街前，就拐身去了网吧，键盘一敲，开始去聊天室冲浪。

    [房石阳明：不过姑且还是出于友人的角度问问你，新学校怎么样？]

    [房石阳明：别感谢我，我很担心哪天你也让我吃点好的。]

    “喜欢，不过比起保健品，我更喜欢酒。”

    我微微拧了下眉头，语气平稳地回答：“不必，是要把人拐卖到海外的诈骗电话。”

    [打工幽灵：感谢你，我唯一的心之友。]

    ……不太懂，这就是成年男人的矜持吗？

    【准备一下，老东西们要有动作了。】

    [打工幽灵：可普通买零食还回去绝对不是好事，就算是我也会觉得太没诚意了。]

    [打工幽灵：可惜我的老师离职了，否则她一定会痛斥这样的学校吧。]

    [打工幽灵：有没有人欢迎一下欢迎一下欢迎一下!]

    于是我很不客气地啪啦啪啦连打了很多句话，直接戳穿了他的假面。

    [打工幽灵：别ww抱歉朋友。]

    [打工幽灵：才没有，一直都在啦，你以为我认识你几年啦。]

    ——打工幽灵进入【友達】聊天室——

    大概是很被我刻意装出来的少女口吻无语到了，对方隔了几分钟才重新发言。

    家入硝子随手把开封的灌装啤酒推开了一些，接过东西逐字逐句念出上面的字来：“……？强身健脑？”

    新学校啊，我觉得我可以给老师和同学们绝赞好评，但是环境必须差评，不推荐任何学生考取加入的那种。

    [房石阳明：？]

    ——房石阳明进入【友達】聊天室——

    [房石阳明：好，我决定了，现在就和你绝交吧。]

    [打工幽灵：讨厌，骗子先生~]

    [打工幽灵：该说是真厉害啊，居然会压榨童工，没有辜负我对成年人社会的刻板印象~]

    与家入硝子闲聊了一阵，很快到了睡觉洗漱的时间。

    [打工幽灵：根本就不欢迎我吧~]

    [房石阳明：还有，为什么一来就要给新同学送礼物啊，你是被霸凌了吗？]

    真实姓名不详，土生土长日本人，自称是一名推理小说作家。

    [打工幽灵：实际是我稍许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把对方拿在手里的零食……嗯，打掉了。]

    认识三年有余，我从来没看过他写的推理小说，但我仍然要坚持宣布他是我在这个国度的心之友。

    [打工幽灵：这样好了，真到被甩后记得通知我，我来给你点首分手情歌。]

    夜蛾正道：“……”

    【友達】聊天室的唯一成员，房石阳明。

    [打工幽灵：我要闹了，我要伤心了~]

    [房石阳明：对不起呢，本国的社会就是这样糟糕，僵化又老旧，辛苦你千里迢迢赶过来体会了。]

    事实上，我认为夜蛾老师很有必要听听孩子（？）的心愿，可惜夜蛾正道并没有收到我真心的呼唤，他选择沉默，然后挥挥手告诉我回宿舍休息去吧。

    [房石阳明：……]

    也许本人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房石阳明一旦打出「诶」这样的语气词时，他通常说的都不是真心话。

    [房石阳明：不过，你的老师离职了？]                                                /p>

    留着棕色短发的少女用纤细的手指夹着香烟，一口又一口地吞云吐雾，她原本是正靠在楼道侧望天发呆，见我走来后“嗯？”了一声，不慌不忙掐灭燃着火星的烟草，招手示意：“回来了？之前出门买东西了吗？”

    很好，不用考虑被咒骸大军包围后逃跑的路线，我彻底放下来心来，随后，从手提包里拿出刚刚就一直在嗡嗡作响的手机，盯着屏幕上的陌生来电不为所动。

    当天夜晚八点，我返回了高专，首先把咒骸还给夜蛾老师。

    [房石阳明：幽灵さん来东京了啊，诶……那，欢迎。]

    我不反驳，一如既往听话地返回宿舍，刚好抓到一只在楼道里抽烟喝酒打哈欠的硝子。

    [打工幽灵：一所几乎远离人烟的乡下学校，从选址而言有一种不顾学生死活的随意。]

    家入硝子：“……”

    我盯着屏幕“啧”了一声，怀疑房石阳明对我有误解，我还有证据。

    “可爱的羊毛毡手工教程书。”我指了指咒骸，表示这件事和我无关，“这孩子一直在看，我就买下来了。”

    我感受到了夜蛾老师的拳拳之心，热泪盈眶地扒拉开咒骸群，径直奔向高专外的花花世界。

    完全没有自己是未成年的认知，家入硝子端起啤酒，仰头喝了一口，她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突然眼眸一动，似乎有了主意，愉快地对我说：“好，想到了，趁着那两个家伙不在，明天吃文字烧吧，我请客。”

    [打工幽灵：哇我信了我信了，你会真情实感的难过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

    特别说明一下。

    参考最近的女子高中生说话风格，我愉快地发出一串文字，大概等了两三分钟，消息气泡出现了更新。

    吃文字烧我是很赞成啦，可考虑到家入硝子的特殊性，我歪了歪头，问：“要瞒着夜蛾老师偷溜出去吗？”

    [打工幽灵：嗨嗨——有人吗有人吗，我在东京啦——]

    [打工幽灵：这是入乡随俗。]

    我后知后觉地想到。

    破案了，原来从最开始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的阴阳怪气是这么来的。

    深夜，九点三十六分零二秒，我拎着背包返回到自己的宿舍房间，没有开灯，而是直接打开自己的翻盖手机。

    [房石阳明：我啊，最近因为和女友在吵架冷战，现在正在伤心寂寞冷当中。]

    有房石阳明这个靠谱的成年人作参谋，需要给五条悟的双倍赔偿搞定了，我退出聊天室，离开网吧左转去了一体式购物街道。

    话到此处，我把这通电话挂掉，而它没有再打过来。

    “是吗？你能喜欢就好了。”

    [房石阳明：很抱歉最近做不到那么高级的功能。:) ]

    一条无名氏的短信正静静躺在里面。

    [房石阳明：等我和女朋友和好，再提原谅你的事。]

    跟我在外浪荡了一个下午的咒骸娃娃频繁在夜蛾正道的身侧转来转去，显然因为回到主人的身边而高兴。夜蛾正道一把抱起咒骸，像是在拥抱自己孩子的老父亲，他接过咒骸递上的礼物，表情略显惊讶，问道：“……这是？”

    我打字的动作停下来，反射性地想要笑，想要回头招呼以前身边的那个红影过来一起看，却很快意识到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了。

    “怎么了，不接电话吗？”家入硝子好奇道。

手掌，宛若大佬做派那样向自己的玩偶们招了招手，结果就是我被很多丑得很有特色的咒骸抬走拉向校外强行退场。

    [打工幽灵：是呢，他刚好是我的任务对象，可以的话我想在确定动手时间前让他多吃点好的。]

    我：“夜蛾老师，偶尔也可以试试可爱款的，真的。”

    [打工幽灵：亏我还把你当我的心之友~]

    [房石阳明：原来如此，霸凌别人的是你啊，土下座后原地切腹谢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