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欺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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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微微一愣，随即笑起来，【都不是，我的话……嗯，你可以称呼我为欺诈系统。】

    “哈？！我才没有！”

    毕竟走了一次鬼门关，哪怕是回到福利院里，我也有很长一段时无法下床。

    嗯，管理地下室的阿姨是个不错的帮手。

    “什么意思？”

    最后我厌烦了这种无趣的连续剧，开始思考有没有报复他们的方式。

    【你需要和不同的人产生联系，取得他们的信任，最后背叛他们。那些人

    “那你有什么功能？”我继续问。

    【那么，把这份束缚看成毒吧，想要解毒，就得以毒攻毒。】

    她看着我。

    我：“……”

    我不想变成那样，但也不想打针吃药见医生，“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吗？”

    我很是怀疑地看了她两眼，不过还是照做了，明明没有伸出手去拿，那本书却还是沉甸甸地落在掌心，像是瞬移一样，我睁大眼，发出“哇”的一声。

    在福利院里工作的老师们，他们的说教最开始还有点用，后期就直接失去了威慑力。他们很忙，要照顾很多人的衣食起居，不可能总是抽时间惩罚他们。

    “……”

    当我醒过来，发现左手边是因为疲惫而趴在床边的奶奶，右手边是一名脚不沾地的女人。

    欺诈系统：【……】

    甜甜的，滑滑的，有牛奶和坚果的香气。

    就像所有的经典恐怖故事里蒙冤的恶鬼那般，身穿红衣的年轻女人察觉到我的视线，站在病房窗边的她扭过头，不偏不倚与我对上了视线，藏匿于黑发后的眼睛还略感意外地眨了眨。

    我还不太了解死这个词的概念，但我想到院长奶奶养在花园的花。

    我当天睡得很香，第二天起来，看见几张因为彻夜鬼哭狼嚎而没人管的脸，感觉就更好了。

    院长奶奶察觉到了我的小手段。

    喜欢。

    我眼神闪闪发亮，看着还余下的两三颗巧克力糖，问：“只要长大了，就可以买上好几个整个房间都装不下的糖果吗？”

    红衣服的阿飘见证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她若有所思摸着下巴，说：【你的处理方式还可以再聪明些，裕礼。】

    【上天为了照顾你，就会给你的身体施加束缚……束缚？束缚的意思，就是等于有人给你无形上了一把锁，需要拿到相应的钥匙才能解开。】

    “好孩子。”院长奶奶点头，表示想要做老板，就要努力读书。

    听说，是院长奶奶熬了点米粥，一口一口把我喂大，就这样过了三年，我开始记事。

    她叹了口气，脸部的线条也跟着放松下来，【你看过武侠电视剧吗？】

    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我乖乖执行着无视她的原则，一直坚持到出院后。

    所以我说这群同龄人都是笨蛋。

    而院长奶奶看了我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说：“你这样不好，撒谎和做坏事，很容易遭报应的。”

    我忍了，但没忍住。

    纵使我没法像过去那样行动，我只要还能开口说话，就能自如地利用自己的立场，一次一次为营造对我更有利的局面。

    我眨眨眼，没有管那些听不懂的名词，不依不饶地追问：“为什么不行？”

    我很喜欢奶奶。

    对方气急败坏地想过来揍过我，拳头还没举起来，就被我特意藏起来的输液管绊倒了。我扯出手背上的留置针，找好角度奋力一扑，通过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将他的脑袋重重撞在柜台上。

    【啊，功能嘛……】自称为欺诈系统的人沉思片刻，最后竖起一根手指，【我能让你觉醒超能力。】

    生病的滋味不好受，想到那些痛痛的针和苦苦的药，我不得已皱起眉来，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那你把解锁的钥匙给我，我现在这么难受都是因为那个讨厌的人给我上锁了吧。”

    于是在一个秋天的夜里，我以地下室有好心人捐赠的整箱零食为由，把这群笨蛋引进去，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告诉管理地下室的阿姨这里的门好像没有锁上。

    《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

    所以这几个讨厌我的孩子们，折腾我的手段变本加厉，从当面嘲笑变为动手扯头发。

    欺诈系统老僧坐定般地坐在空中：【只是将五秒后的某个未来瞬间提现而已。现在的你还不行，身体和咒力都承受不住它带来的特殊视野。】

    秋天了，那些花枯萎了，变得黄黄的，扁扁的，奶奶就说，它们死了。

    回顾我的童年时期，不能说是糟糕到需要开局回档，但也没好到说如有神助的地步。

    【嗯，啊，有的。】欺诈系统不知道为什么迟疑了一下，她摸摸鼻子，【只是对你来说，或许维持现状更好。】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模拟游戏。

    而当大人问起原因时，我只是咳着血，用病弱的身体说了一部分实话。

    我不客气地打开她的手，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鬼吗？还是妖怪？”

    我继续报以友好的笑容，直到一行人离开，才恢复到没表情的状态，垫着脚把剥开的巧克力递到院长奶奶身边。

    曾经就做出过几次差点把同事关在地下室的事，屡教不改，我见过院长奶奶说了她好几次。

    [4岁，吃错东西，住进了ICU。]

    我“哦”了一声，都懒得装哭给他看，只是冷漠看着他，说：“你狗叫完了？”

    【明白了，那就是真的看得到我。】

    “还不够。”院长奶奶笑道，“你得成为老板。”

    可惜对这只阿飘不管用。

    他们经常会笑着，抓上一把很贵很贵的巧克力递过来，借机摸摸我的头。

    我：“你真让人讨厌。”

    【因为我的缘故……咳，不是，因为超能力本身会对你带来极大的负担。】

    所以奶奶说的话，我会去照做，我会好好读书，做个好孩子。

    “欺诈系统？那是什么。”

    【不行。】她摇摇头，【现在解开你就会死。】

    彼此之间沉默了数秒，我吃力地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插上了辅助呼吸的器械，听医生说，情况一度很危险。

    我看着她。

    [0岁，遭到父母遗弃，被不知名的好心人发现，送到福利院。]

    我遭报应了。

    有人特意走到我的床边，得意洋洋朝我大声喊道：“残废，我听说你再也站不起来了！”

    欺诈系统幽幽开口：【你现在也才四岁啊。】

    这些不满的孩子时不时从后面冲上来推我一把，或者双手作喇叭状，拉长腔调，隔着老远对我喊到：“怪胎！”

    我不置可否，把脸扭到一边。

    在欺诈系统的解释下，我大概理解了自己现在下个床都费劲的原因，是有人给我的身体加了一把锁。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拥有特定功能，能辅助人类的工具。】她微笑示意，【详细解释概念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有点太难了，不要把我当人就行。】

    【我倒是很喜欢你。】她笑起来，用惨白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脑袋。

    “看过一点。”

    【简单来说，我倒是无所谓啦，但是你可能会彻底变成奶奶眼里的坏孩子，没关系吗？】

    福利院里能吃甜食的机会不多，而院长奶奶总会把她餐盘里的豆沙包分给我，所以我也要把自己有的东西分给她。

    奶奶也很喜欢我。

    不过我没有理由怕她，是她擅自跑到我面前来的，所以我毫无惧色地看回去，说：“你什么都没说，说了我才能判断会不会变成奶奶眼里的坏孩子吧。”

    【总之，试验一下就好了。】她指了指桌上的物品，【你看到这本书了吗？想象一下，它落在手里的重量。】

    “那我将来要当老板。”我说，“这样不用每次眼巴巴盼着别人给。”

    结果院长奶奶说对了。

    她又说：【但是被奶奶发现了，会让她伤心吧。】

    在她询问我的时候，我抿着嘴唇，选择了撒谎。

    院长奶奶教导孩子们识字，我凭借着脑子转着快和嘴甜这两点，深受她的喜爱，就连经常来院里做慈善投资的大人们也都很喜欢我。

    但福利院里的一些孩子似乎不喜欢奶奶这么喜欢我。

    奶奶笑眯眯地含住我递过去的巧克力，手上也没闲着，也往我嘴里塞了一个。

    黑发红衣的人影跟着弯腰钻进来，好奇地用透明的手指戳我，轻言细语道：【哎呀，醒了？】

    我回头看她，强调道：“除了奶奶以外，没有人会意识到。”

    欺诈系统：【唉，小小年纪，真不好糊弄。】

    没有人会觉得是我的问题。

    因为我自小就能看到些奇怪的东西，这件事在院里已经传开了。

    那些和我关系很差的孩子们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露出鄙夷的表情：“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尽管系统亲口说过让我不要把她当人，可当她面无表情，垂着眼睛看着我时，仍然很像电影里即将作恶的坏人。

    “别和我说话。”我闭上眼，“奶奶不让我和陌生的阿姨说话，我也看不见你。”

    以前看见不存在的那些东西时，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型的。

    依我所愿，这次她也忘记了检查几层地下室是否有人，就直接把门锁上了。

    众所周知，被窝是防御鬼怪的最佳神器。

    “怎么做到的？”我兴致勃勃地向她搭话，“我也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