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铃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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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木香帆没有否认这点，她定了定神，向我道歉：“……对不起。”
“我欠了一笔钱。”铃木香帆苦笑，“是上大学时欠下的，那会太天真了，以为奖学金是专门给贫苦家庭的补贴。结果就是现在你所看到的那样。”
“上级不会这么轻易地开除辅助监督的，咒术界本来就很缺人了。”铃木香帆的声音很轻，连我听起来都觉得有点吃力，想必也更难说服她自己了。
“父母早就去世了……目前也没遇到能结婚的人。”
“合法却不合规，这世界上的大人物多得是这样的操作，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做得，所以没有问题，你未来也一定能成为那样的大人物。”我把银行卡放在自己的掌心，邀请状地张开手掌，肯定道：“高兴点，接受你自己应得的奖品。”
铃木香帆：“……”
“那有件事我还挺好奇的，按着咒术界的平均工资——”我的目光落在便当上，又落在对方的衣摆上，“您不应该过得这么拮据。”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遮蔽耳目。”
所谓奖学金，这个名字在日本的含义并不是用来奖励或资助学生的奖励，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日本学生支援机构提供的欺诈，用贷款二字来形容，可能更为恰当。
“真的吗？做好准备了？”我掏出手机，直接开始翻找起通讯录，“会丢掉工作也不在乎？”
对方也许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乖乖地跟着我的引导轻轻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十、九、八。”我置之不理，装作听不见。
很多家境贫寒的孩子会因此背上利息极高的负债，显而易见，铃木香帆正是其中之一。
“嗯？”
“这种事有什么——”
“我的才能？”她不敢置信地复述了一遍。
铃木香帆抿唇以对，她没有对我的话语照盘接受，面色仍然出现了抗拒：“这不对，那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实在觉得与我聊天紧张，不如接下来我们就说些你比较熟悉的话题吧。”我放下手里的咖啡目录，善解人意地给出建议，“比如，从自我评价开始，铃木小姐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哎呀，被你猜中了。”我颔首，“对铃木小姐来说其实很简单。”
“我？”缓过来的铃木香帆微微一愣，“……我没什么特别的，就很普通的一个人。”
“铃木小姐，仔细想想，你没压根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我循循善诱，“不管是在咒术师的世界还是普通人的世界，你的行为都没有犯罪，身为当事人的我都是这么觉得的哦。”
“咦？”铃木香帆发出困惑的声音。
一番你我问答下来，她的情绪明显变得安定了不少，我判断出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也就把话题开展到更深的地步。
铃木香帆：“……是的。我承认，你给的方案，真的很有诱
“十九、十八、十七——”
“是啊，束缚的效力是绝对的。”她着魔一般地叨念，五指拢紧，牢牢握住了那张卡。
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在老天爷的见证下起誓，非常有效力。
我自然而然地坐下来，翻开咖啡厅的点餐录，问：“咖啡您喜欢哪一种？摩卡？拿铁？想不想来块黑森林蛋糕？”
而我没有理会她的愕然，只是不慌不忙补充了一句：“卡里有一个亿，出咖啡厅左拐就是银行，现在就可以确认。”
她沉默半响，突然很直白地问：“如果我接受了这笔钱，你会要我做什么？”
而我在心里念着最后的倒计时，当念到一的那秒，她慢慢的，抬起了头。
眼前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闻言，我注意到铃木香帆的呼吸频率变了，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上，终于产生了一点点的松动。
或者说，拮据这个词能与咒术界的工作者划上等号，本身很异常了。
像是被击中了什么要害，她摇摇晃晃，失魂落魄，苍白着脸色坐回了座位上。
铃木香帆的视线落在我的掌心处，她比谁都清楚，这是一种她足以摆脱目前生活的捷径，可仍然迟迟没有动的意思。见此，我也不急不躁，握住她的一只手，将卡放进她掌中，随后撤离，“好好考虑一下吧。”
迫于焦虑的驱使，铃木香帆的语气稍微急促了一些：“不，我在意的不是那个，我只是想问，为什么要帮我。”
“有什么可褒奖的？你太谦虚了，还被困在世俗的眼光中。”
我扳着手指，一点点认真地向她阐述她乐意遇见的未来，尽可能用上温和的腔调，让自己的说法不要太不近人情。
拥有咒力的人之间通过言语与咒力立下的约定，两者放上天平的筹码基本相等方可生效，而维护着其公平性的人是天。
“现在有家人吗？”
“要知道，总监会有派来了代表人，也算是对我这位受害人进行了安抚，说会尽量满足我请求——铃木小姐，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急躁地扶着桌面站起来：“我只是还没有——”
“这是简单的数学问题吧？按着铃木小姐现在的薪资水平，扣掉东京高水准的房租水电及生活花销，还有债务，长寿点现有岗位干到死，也许有可能积攒下到一个亿。”
《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
便当是最便宜的那种半价便当，衣服明显有被一次次洗旧的痕迹，就算东京是一座消费水平很高的城市，也还不至于到这地步。
“没关系，反正也没让铃木小姐做坏事，甚至你只是装成一个好心人，做做收尾工作，这很划算的吧？只要我们不互相出卖，就谁也不知道。如果你还是很担忧——”我停顿了一下，对她笑了，“就和我立下束缚如何？”
我摆出一副“原来你指这个”的脸，“一半确实是出自好心，另一半，是因为看中铃木小姐的才能？”
“我不用你去伤害他，你只需要事后装作发现的好心路人把他送到医院里，就可以了，这很简单吧？”
“都一样。”
铃木香帆脱口而出：“不是，谁会不喜欢那些半价便当。”
气氛骤然凝滞，原本一直犹豫不决的年轻女人抬起脸，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慌乱，她惊惶出声，企图阻止我：“不，等等，这未免也太快了。”
我歪歪脑袋：“你敢拿自己的职位和我打赌吗？”
“那么，铃木小 姐。”
“所以铃木小姐很需要辅助监督这个工作啊。”我若有所思，“几个月的情况最多刚结束试用期，脚跟完全不稳的情况下，一旦辞职就会很辛苦。”
“很棒，下一个问题。铃木小姐在咒术界工作多久了？”
“有个叫房石阳明的人欺骗了我的感情，所以我想找人揍他一顿。”
“也不用这么苦着脸，我又不是来找您麻烦的。”我眨眨眼，以平稳且轻松的口吻说道：“来，深呼吸，先把情绪缓解一下，您要是紧张过度，变成过度呼吸那就麻烦了。”
“喔。”我平静以对，“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的要求和你上级的要求，是有差别的吗？”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铃木香帆很紧张地开口：“蛋糕……不必了。我选一杯拿铁就好。”
“刚巧有……四个月。”
与他人定下的束缚，就算是再狡猾多变的骗子，也不可违背，迄今为止，也没人敢去试着违背，因为那一定会招来比死更可怕的结果。
“……我不答应。”年轻的女人闭上眼，声音颤抖，“已经不想答应了。”
铃木香帆得出答案，语调加重了一些，犹如在喃喃自语：“没错，不管是向他们低头，还是对你低头，这本质都是一回事。”
“我现在已经没有耐心了，嗯，所以就在二十秒内，你做个决定吧，快点，过时不候哦？”
我出声打断她，报以看待不懂事的孩子那样的视线，这一刻，成年人与未成年的身份犹如调换了一般，我才是大人，她才是孩子。
“一样。”
趁此机会，我趁热打铁，手指搭在桌面敲了敲：“铃木小姐心里也该有判断了吧。”
“对哦。”我仿佛又回到之前需要引导对方放松下来的状态，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温和地给予赞美与肯定，“铃木小姐不觉得吗？踏进社会最重要的，就是扔掉不必要的同情心，放弃不必要的思考，而你已经做到了这两点，不是吗？”
铃木小姐，全名铃木香帆，是负责与东京校工作范畴的辅助监督，和歌姬一起工作的时间很多，嗯，大概很快就见不到这种光景了。
“——！”
“有什么要犹豫的吗？还是铃木小姐更喜欢这样时不时吃半价便当的过日子？”我漠然回答，继续数道：“十四、十三、十二。”
还没有想好？这可不足以说服我啊。
我眼眸一转，停止数数，开口加上最后一把火。
“请不要道歉，我说过的，我不是来找您麻烦的。”维持着基本的礼貌，我强调了一下曾经说过的话，冷静而理性地发声：“不如说恰恰相反，我想向您提供一些帮助。”说着，我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把它推向桌对面的人，同时，也改掉了对她的尊称，“我可以给你一笔钱直接把贷款还上。”
“跨不出那一步的人比比皆是，所以我才要夸奖你。”我说。
束缚，这在咒术界是十分有效的一种手段。
她放在桌上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像是关节处生锈的人偶那样动作生硬，声音也同样晦涩：“裕礼同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 铃木香帆没有否认这点，她定了定神，向我道歉：“……对不起。”
“我欠了一笔钱。”铃木香帆苦笑，“是上大学时欠下的，那会太天真了，以为奖学金是专门给贫苦家庭的补贴。结果就是现在你所看到的那样。”
“上级不会这么轻易地开除辅助监督的，咒术界本来就很缺人了。”铃木香帆的声音很轻，连我听起来都觉得有点吃力，想必也更难说服她自己了。
“父母早就去世了……目前也没遇到能结婚的人。”
“合法却不合规，这世界上的大人物多得是这样的操作，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做得，所以没有问题，你未来也一定能成为那样的大人物。”我把银行卡放在自己的掌心，邀请状地张开手掌，肯定道：“高兴点，接受你自己应得的奖品。”
铃木香帆：“……”
“那有件事我还挺好奇的，按着咒术界的平均工资——”我的目光落在便当上，又落在对方的衣摆上，“您不应该过得这么拮据。”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遮蔽耳目。”
所谓奖学金，这个名字在日本的含义并不是用来奖励或资助学生的奖励，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日本学生支援机构提供的欺诈，用贷款二字来形容，可能更为恰当。
“真的吗？做好准备了？”我掏出手机，直接开始翻找起通讯录，“会丢掉工作也不在乎？”
对方也许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乖乖地跟着我的引导轻轻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十、九、八。”我置之不理，装作听不见。
很多家境贫寒的孩子会因此背上利息极高的负债，显而易见，铃木香帆正是其中之一。
“嗯？”
“这种事有什么——”
“我的才能？”她不敢置信地复述了一遍。
铃木香帆抿唇以对，她没有对我的话语照盘接受，面色仍然出现了抗拒：“这不对，那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实在觉得与我聊天紧张，不如接下来我们就说些你比较熟悉的话题吧。”我放下手里的咖啡目录，善解人意地给出建议，“比如，从自我评价开始，铃木小姐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哎呀，被你猜中了。”我颔首，“对铃木小姐来说其实很简单。”
“我？”缓过来的铃木香帆微微一愣，“……我没什么特别的，就很普通的一个人。”
“铃木小姐，仔细想想，你没压根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我循循善诱，“不管是在咒术师的世界还是普通人的世界，你的行为都没有犯罪，身为当事人的我都是这么觉得的哦。”
“咦？”铃木香帆发出困惑的声音。
一番你我问答下来，她的情绪明显变得安定了不少，我判断出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也就把话题开展到更深的地步。
铃木香帆：“……是的。我承认，你给的方案，真的很有诱
“十九、十八、十七——”
“是啊，束缚的效力是绝对的。”她着魔一般地叨念，五指拢紧，牢牢握住了那张卡。
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在老天爷的见证下起誓，非常有效力。
我自然而然地坐下来，翻开咖啡厅的点餐录，问：“咖啡您喜欢哪一种？摩卡？拿铁？想不想来块黑森林蛋糕？”
而我没有理会她的愕然，只是不慌不忙补充了一句：“卡里有一个亿，出咖啡厅左拐就是银行，现在就可以确认。”
她沉默半响，突然很直白地问：“如果我接受了这笔钱，你会要我做什么？”
而我在心里念着最后的倒计时，当念到一的那秒，她慢慢的，抬起了头。
眼前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闻言，我注意到铃木香帆的呼吸频率变了，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上，终于产生了一点点的松动。
或者说，拮据这个词能与咒术界的工作者划上等号，本身很异常了。
像是被击中了什么要害，她摇摇晃晃，失魂落魄，苍白着脸色坐回了座位上。
铃木香帆的视线落在我的掌心处，她比谁都清楚，这是一种她足以摆脱目前生活的捷径，可仍然迟迟没有动的意思。见此，我也不急不躁，握住她的一只手，将卡放进她掌中，随后撤离，“好好考虑一下吧。”
迫于焦虑的驱使，铃木香帆的语气稍微急促了一些：“不，我在意的不是那个，我只是想问，为什么要帮我。”
“有什么可褒奖的？你太谦虚了，还被困在世俗的眼光中。”
我扳着手指，一点点认真地向她阐述她乐意遇见的未来，尽可能用上温和的腔调，让自己的说法不要太不近人情。
拥有咒力的人之间通过言语与咒力立下的约定，两者放上天平的筹码基本相等方可生效，而维护着其公平性的人是天。
“现在有家人吗？”
“要知道，总监会有派来了代表人，也算是对我这位受害人进行了安抚，说会尽量满足我请求——铃木小姐，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急躁地扶着桌面站起来：“我只是还没有——”
“这是简单的数学问题吧？按着铃木小姐现在的薪资水平，扣掉东京高水准的房租水电及生活花销，还有债务，长寿点现有岗位干到死，也许有可能积攒下到一个亿。”
《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
便当是最便宜的那种半价便当，衣服明显有被一次次洗旧的痕迹，就算东京是一座消费水平很高的城市，也还不至于到这地步。
“没关系，反正也没让铃木小姐做坏事，甚至你只是装成一个好心人，做做收尾工作，这很划算的吧？只要我们不互相出卖，就谁也不知道。如果你还是很担忧——”我停顿了一下，对她笑了，“就和我立下束缚如何？”
我摆出一副“原来你指这个”的脸，“一半确实是出自好心，另一半，是因为看中铃木小姐的才能？”
“我不用你去伤害他，你只需要事后装作发现的好心路人把他送到医院里，就可以了，这很简单吧？”
“都一样。”
铃木香帆脱口而出：“不是，谁会不喜欢那些半价便当。”
气氛骤然凝滞，原本一直犹豫不决的年轻女人抬起脸，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慌乱，她惊惶出声，企图阻止我：“不，等等，这未免也太快了。”
我歪歪脑袋：“你敢拿自己的职位和我打赌吗？”
“那么，铃木小 姐。”
“所以铃木小姐很需要辅助监督这个工作啊。”我若有所思，“几个月的情况最多刚结束试用期，脚跟完全不稳的情况下，一旦辞职就会很辛苦。”
“很棒，下一个问题。铃木小姐在咒术界工作多久了？”
“有个叫房石阳明的人欺骗了我的感情，所以我想找人揍他一顿。”
“也不用这么苦着脸，我又不是来找您麻烦的。”我眨眨眼，以平稳且轻松的口吻说道：“来，深呼吸，先把情绪缓解一下，您要是紧张过度，变成过度呼吸那就麻烦了。”
“喔。”我平静以对，“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的要求和你上级的要求，是有差别的吗？”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铃木香帆很紧张地开口：“蛋糕……不必了。我选一杯拿铁就好。”
“刚巧有……四个月。”
与他人定下的束缚，就算是再狡猾多变的骗子，也不可违背，迄今为止，也没人敢去试着违背，因为那一定会招来比死更可怕的结果。
“……我不答应。”年轻的女人闭上眼，声音颤抖，“已经不想答应了。”
铃木香帆得出答案，语调加重了一些，犹如在喃喃自语：“没错，不管是向他们低头，还是对你低头，这本质都是一回事。”
“我现在已经没有耐心了，嗯，所以就在二十秒内，你做个决定吧，快点，过时不候哦？”
我出声打断她，报以看待不懂事的孩子那样的视线，这一刻，成年人与未成年的身份犹如调换了一般，我才是大人，她才是孩子。
“一样。”
趁此机会，我趁热打铁，手指搭在桌面敲了敲：“铃木小姐心里也该有判断了吧。”
“对哦。”我仿佛又回到之前需要引导对方放松下来的状态，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温和地给予赞美与肯定，“铃木小姐不觉得吗？踏进社会最重要的，就是扔掉不必要的同情心，放弃不必要的思考，而你已经做到了这两点，不是吗？”
铃木小姐，全名铃木香帆，是负责与东京校工作范畴的辅助监督，和歌姬一起工作的时间很多，嗯，大概很快就见不到这种光景了。
“——！”
“有什么要犹豫的吗？还是铃木小姐更喜欢这样时不时吃半价便当的过日子？”我漠然回答，继续数道：“十四、十三、十二。”
还没有想好？这可不足以说服我啊。
我眼眸一转，停止数数，开口加上最后一把火。
“请不要道歉，我说过的，我不是来找您麻烦的。”维持着基本的礼貌，我强调了一下曾经说过的话，冷静而理性地发声：“不如说恰恰相反，我想向您提供一些帮助。”说着，我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把它推向桌对面的人，同时，也改掉了对她的尊称，“我可以给你一笔钱直接把贷款还上。”
“跨不出那一步的人比比皆是，所以我才要夸奖你。”我说。
束缚，这在咒术界是十分有效的一种手段。
她放在桌上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像是关节处生锈的人偶那样动作生硬，声音也同样晦涩：“裕礼同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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