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人格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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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牵着手沿着梧桐大道散步，还是肩抵着肩当三个小时的同桌。

    “程程。”谢明虞嗓音沉哑，扣着她小臂的手逐渐下滑，卡进指缝，改为与她十指交握。

    他正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如果她是谢明虞，大概会把去学校作为私人活动的遮掩，利用这段时间干点别的，比方说，见见老熟人，筹划接下来的行动之类。

    第二天，程韫双在一片潮热中被迫醒来，迷迷糊糊间，她反应过来，热源似乎来自喷洒在颈后、断断续续的喘息。

    闻言，谢明虞收起手机，一本正经地发出邀请：“那等学姐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去找一找。”

    啪嗒——

    这其实是一项非常冒险的决定，最好的结果是程韫双拒绝他的请求，但谢明虞私心渴求与她共享一段大学校园的经历。

    她本能地抬手推拒，下一秒却被另一只手钳制住，按在了枕头上。

    强烈的危机意识令程韫双在浮沉的欲望中保持了一丝清醒。

    因为对象是副人格，所以她手下用了十足的力道。

    不过，谢明虞居然真的去了学校么？

    等到谢明虞不得不回到孤身一人的现实中，至少还能守着回忆度日。

    但如果是副人格的话，她的睡衣这会儿应该已经被撕碎了。

    他拘谨地在程韫双身旁躺下，摸不准她问这话的意思。

    与此同时，肌肉牵动使身体里的某种触感更加清晰，真正的热源轮廓分明，正存在感极强地大肆进犯，顶部甚至肆无忌惮地闯入了最深处，在门前徘徊。

    她和谢明虞从没用过这个姿势。

    谢明虞亲得很用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拆吞入腹，以极尽血腥的方式永远地拥有她。

    他什么都看不清，但却固执地盯着程韫双的方向，目光灼灼，如有实质，似乎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消失了。

    程韫双不由攥紧了床单，身体随之绞紧，引得谢明虞太阳跳了几跳，汗珠从鬓角滴落，在深色的床单上洇开一抹水痕。

    久居上位使程韫双骨子里带着掌控欲，即使身位暂落下风，主动权也依然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程韫双随他摆弄，合上眼睛：“嗯？”

    现在的“学姐”和初见时又尤为不同。

    伏在她颈窝边                                                的人身形一滞，报复性地磨着她的锁骨重重吮了几下，似有不甘。

    谢明虞正穿着睡衣站在1504的油画边。

    然而，程韫双没有拒绝：“可以，刚好我也很久没有回过母校了。”

    反正，过去和现在的这些时光，本就是他偷来的。

    谢明虞循着她的目光，呆愣楞地低下头，夹在胳膊下的软枕套着雾蓝的纯棉枕套，与主卧里藏青色的真丝床品有些格格不入。

    程韫双“唔”了一声：“怎么说？”

    她并未错过谢明虞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同样也未曾忽略他对自己的称呼变换，好像总是在涉及学校或者说他们的学生时代时，会从“程程”转变为“学姐”。

    更何况，皮肉相贴，她能够清楚感知到对方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做。

    但眼下显然不是发散思维的最佳时机，程韫双侧眸瞥了他一眼，笑道：“运气不错，我在二教上了一学期的计量都没有找到过一片四叶草。”

    “开着吧。”每次来回都要重启通道的话，画框可能容易损坏。

    程韫双制止了他关上暗门的动作，视线扫过他怀里的枕头，莞尔道，“我这里缺你一个枕头？”

    谢明虞小幅转动脑袋，微偏过头。

    失控只在刹那。

    更怕同居只是他的臆想，一眨眼便如同日出之后的泡沫，碎裂在光下。

    呼吸缓慢交错，黑暗中，不知谁先靠近了谁，滚烫炽热的亲吻落在了唇上。

    于是，他抱着枕头，眉眼弯弯，温声感叹道：“那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程韫双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

    程韫双颤声呵出一口热气，反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滚下去。”

    没大没小的语气，没轻没重的动作，主导这场情事的人并非是谢明虞，而是住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

    程韫双熄了灯。

    只要能像大部分普通的大学情侣那样，就很好。

    简单粗暴却也大费周章，总之不太符合谢明虞目前单纯无辜的乖巧人设。

    大抵是因为有过深度交流之后，正经的称谓反而蒙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色彩。

    不知道从哪一拍起乱了节奏，连带着大脑也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他洗脑似的不断咀嚼着这句话，像忘性大的人要通过机械的重复来加深记忆一般。

    程韫双的嗓音透露出几分困倦，放在平时，她可能会一脚把谢明虞踹回隔壁，但眼下显然反应迟钝了很多，人也变得异常好沟通。

    犬齿叼着下唇反复厮磨，覆着一层薄茧的手在她叫停之前探了进来，肆无忌惮地揉捏着腰侧的软肉，并隐隐有更进一步的趋势。

    尤其谢明虞并不是她真正的师弟，如此便更像是某种暧昧的角色扮演。

    可是如果太早找到门的位置，恐怕会引起程韫双的怀疑，毕竟他用了一点点作弊手段，直接派钟宣调出了蓝湾动土前的终版设计稿。

    她迅速抬起未被束缚的那只手，曲肘猛地撞向身后。

    “那么，怎么样才能让你安心一些呢？”

    背对着谢明虞使她产生了一种被掌控的错觉，因为此时，最脆弱的后颈和背脊正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对方的视野里。

    谢闻黎没有做到的事，竟然被他抢先一步实现了。

    谢明虞或许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所以在打开暗门前违背医嘱加大了阿立哌唑的剂量。

    虽然程韫双一直把这一小块地方叫做“门”，但受限于墙体宽度，“门”的背后实际上是一条纵深约莫两米的、类似于玄关布局的走廊。

    这种行为方式非常不谢明虞，或者说，非常不主人格。

    掌心下，心脏扑通狂跳。

    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建立在一片虚无之上的危楼，他也甘之如饴。

    “阿执。”程韫双喘了一口气，“我困了。”

    掩盖暗门位置的油画完全打开，连接两户的通道随之暴露。

    话音落下，空气短暂的安静了几秒。

    谢明虞牵住她的手腕，拉到唇边吻了一下，没有否认：“有点，感觉像做梦一样。”

    “下午坐地铁不用排队，上车不用罚站......”谢明虞煞有其事地掰着手指细数他今天的幸运经历，“对了，我还在二教楼下的三叶草丛里找到了一片四叶草。”

    说着，他用胳膊夹住枕头，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进了相册。

    呼吸声渐渐放大，谢明虞搭在腹部的手慢慢挪到了胸口。

    只要稍加甄别，便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两间公寓共有的部分。

    《兄弟战争[破镜重圆]》

    “你看。”谢明虞弯腰凑近，身上未散的水汽湿漉漉地糅杂着柠檬海盐沐浴露的香气飘过来，丝丝缕缕织成一团薄纱笼罩住彼此。

    话虽如此，程韫双回到床边后，还是将另一侧空置的枕头扔到了床尾的小沙发上。

    而这种兴奋的表达也异常直观，各种

    也就是十点才开始上课。

    “你发消息的时间还挺赶巧。”程韫双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晚一秒你今天都过不来。”

    “谢师弟。”程韫双打了个哈欠，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看他，“学校的事可以晚点再说，你确定要继续在这里站岗吗？”

    “明天有课吗？”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程韫双以为，学校只是借口，毕竟博士生的身份属于谢闻黎。

    但程韫双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谢明虞于是迈过了画框的边界，完全进入了程韫双的家。

    得到程韫双的首肯，他才推开了那扇油画框制成的木门。

    他弯下腰，贴着她的耳朵难耐道：“咬这么紧做什么？”

    室内陷入纯然的黑暗，遮光帘拦住了外部每一道光线，视觉失灵的瞬间，听觉不知怎地，变得异常灵敏。

    “有的。”谢明虞回神，走过去放下枕头，补充道，“上午二单，陆老师的经济思想史讲座。”

    兴奋、激动、紧张，夹杂着少许不真实感，一丁点克制，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混作一团左右着他的思维。

    然而，副作用已经显而易见。

    但程韫双早在方才的拉扯中卸了劲，因此副人格只是感到些许细微的窒息感，不痛不痒，反而刺激着大脑神经，使人更加兴奋。

    不曾想，谢明虞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拳，随后扶住她的腰带向自己，对向而行的力将那一下突然的冲撞放大了数倍。

    谢明虞没再说话，只是在心里小声地又默念了一遍“程程”，并在句末擅自加了两个字——“我的”。

    谢明虞无奈，他也不想磨蹭到现在才来。

    良久，温热的手指摸索着抵上他的前额。

    他第一次和人同居，不知道带点什么，这会儿揣着枕头登门，又莫名有几分自荐枕席的暗示意味。

    程韫双轻声问：“睡不着吗？”

    程韫双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照片中豁了一道口子的大理石花坛，的确是二教前的那个，实在是后面的歪脖子树太过抢眼，令她印象深刻。

    程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