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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虞神色无辜地点了点头。

    依照他这个精神状态,呆在家里等到主人格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过副人格显然不会任由这种情况发生。

    谢明虞似是看出她的不耐烦,勾唇笑了笑,很快消失在电梯口。

    视线由下至上扫过一身衬衣西裤的程韫双,谢明虞恍然大悟:“原来今天的主讲人是你?”

    程韫双也是某天偶然路过男生身后,无意瞥见了对方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程韫双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记起来今天是周五,同时也是博士生的第二个实践周,陆季珩好像请了校外人士给他们做经验分享讲座。

    里斯虽然先前被主人格摆了一道,但架不住谢闻黎手腕过硬,依然赶在各项要求披露的资料截止前,补上了那个似是而非的潜在漏洞。

    养成一个新的习惯不需要很多很多天,而接受一个人融入自己的生活,大概也不会比养成一个新的习惯更久。

    程韫双按了按眉心:“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他神色坦荡,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近期,程韫双在书房办公的频率直线下降。

    至于为什么不会混淆,那当然是因为副人格作风更为奔放,时时刻刻不忘展示自己优秀的雄性资本,或者说,他本人就是有这种光着上半身穿围裙的特殊癖好。

    她说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心浮气躁,明明蓝湾的隔音做得不错,程韫双却总是能从一点细微的动静里捕捉到谢明虞的动向。

    眼下已经入秋,午后气温升上来还稍暖一些,其他时候,譬如笼着薄雾的早晨,依然透露出几分萧瑟与衰败,连带着空气隐隐洇着少许寒凉。

    “有事我会提前告诉你。”她答应下来。

    他做这些事时很熟练,如同形成了某种肌肉记忆,抛开满口跑火车的不着调特质,副人格骨子里似乎仍然保留着承袭自主人格的情感和细心。

    新闻上说,今晚通海上空有几率观测到流星雨,刚好适合增进对彼此的了解,顺便在除学校以外的地方刷刷存在感。况且观星地点选在鹤北山,四舍五入就是选在息园。

    她所嗤之以鼻的一见钟情,恰恰是扣在他脖子上的枷锁,最纯粹也最深刻的感情会让副人格无师自通如何爱她。

    他高兴的时候和主人格很像,漆黑的眼瞳亮晶晶的,宛若一只摇尾的小狗。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副人格的存在感太强了。

    无论是哪一种人格,谢明虞无疑是聪明且好学的。

    《兄弟战争[破镜重圆]》

    面对程韫双,被驯化是他们的本能。

    选择谁的权利自始至终都握在程韫双手里,太过忌惮谢闻黎,反而令主人格束手束脚。

    比起情人,他们更像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但比起室友,他们又确实更加亲密。

    如果谢明虞和他同时出现在海大,老师那里不可能一点疑惑都没有。

    谢明虞挑眉道:“不是说了二单有课吗?”

    程韫双莫名觉得手痒,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去揉他的头发。

    “还有什么问题吗?”副人格冲她晃了晃手机,亮起的屏幕显示出此刻的时间,距离开始上课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

    “那记得想我。”谢明虞迅速勾过她的指尖,低下头亲了亲。

    男生不声不响,全然不似她在书房时感受到的存在感那般强烈。

    陆季珩期间和她联系过几次,主要是围绕实践周讲座的选题展开,闲聊时顺带提到过几回“谢师弟”,反馈都很正向。

    他伸手拉住正准备弯腰的程韫双,把围巾搭到她脖子上,随后动作自然地在她面前蹲下来,握住那截细瘦的脚踝,为她穿鞋。

    如果是主人格做这一身打扮,估计整个人这会儿已经烧着了。

    程韫双没眼看,抱起电脑挪到了客厅的沙发边。

    现下全须全尾交到老板手里,才将将松了一口气。

    程韫双:“......”倒反天罡!

    副人格和她的关系不远不近,维持在一个有些暧昧却不会过分狎昵的尺度上。

    谢明虞从电脑屏幕后探出半个脑袋,表情有些茫然。

    自从约法三章生效以来,他们之间最亲密的行为,也只是亲吻手背,就连一次约会都没有。

    她皱眉念出来:“怎么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怎么追求喜欢的对象?”

    谢明虞猜,她应该不会拒绝。

    他漫不经心地编出一张网,刻意弱化了自己的攻击性,试图用温柔的表象潜移默化地融进程韫双的世界。

    一会儿端茶倒水,一会儿捧着切好的水果问问她饿不饿,等到月上中天又来催她睡觉,卡在书房门口,琢磨着怎么把她朝客卧拐带。

    楼下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宾利。

    恰如里面装着的东西,看着普通,但实际上暗藏玄机,且价值不菲。

    程老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工作中。

    可副人格演得像模像样,似乎也没有必要拿这件事来诓她,如此,只剩下谢闻黎无法正常到校这一种可能。

    但适当的主权宣示仍然必要,不过不是对着谢闻黎。

    不过,没过几天,谢明虞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也抱着电脑和她一起窝在落地窗前,美其名曰完成老师布置的大作业。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去学校?”

    程韫双的确有一段时间没回息园小住了,而且目前看来,今晚的行程空着。

    这种正常具体表现为生活节奏的规律,程韫双端起茶杯,抬眸望向厨房里忙碌的男生,偶尔还是会幻视另一个人格。

    她用的是陈述语气。

    程韫双瞥了一眼他肩上的背包:“你要出门吗?”

    好像回归到日常的学习和工作以后,副人格陡然变得正常起来。

    条分缕析列了一页文件,大写加粗的一级标题想忽略都很难。

    谢明虞伸长了脖子,好整以暇地望向她的背影,不由失笑,好一会儿才转回去,托着下巴滑动鼠标。

    不对劲,按理来说,谢闻黎人在国内,开学后肯定要照常完成学业任务。

    谢明虞心满意足地笑道:“那我等你信息。”

    “他”指的是主人格,程韫双估计多半和拍卖会脱不了干系。

    等到程韫双意识到自己正在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时,夏天已经悄悄地过去了。

    要不还是打包送走祸害别人去吧,整得这么肉麻,瞧着有几分丈夫上班前和妻子讨离别吻的既视感。

    程韫双不置可否,将笔记本装进包里。

    窗边,唯有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落入程韫双耳中,意外地使人平静。

    程韫双莫名其妙被他管了一个礼拜,后面索性从书房搬了出来,工作效率果然高了很多。

    谢明虞站起身,替她拢了拢松散的围巾,问:“晚上有时间吗?”

    坐上车后,祁樾将一只包装朴素的长方形礼盒递到她面前:“老板,您先前在我朋友那边订做的东西到了,我顺路带了过来。”

    “你真去上课?”程韫双将信将疑。

    “想约你去鹤北山看星星。”

    祁樾一路揣着这件将近七个亿的小玩意儿,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也免不了一番战战兢兢。

    三言两语定下君子协议,程韫双看了看时间,起身朝衣帽间走去。

    因为目的地是学校,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注目礼,在祁樾的授意下,司机特意没开程韫双常坐的那辆迈巴赫。

    谢明虞身形一滞,随即“嗯”了一声,抬起头看她:“是啊,谢闻黎回来了,我不用再在你们的老师面前扮演好学生了。”

    “我走了。”她干巴巴地撂下一句话,匆匆离开。

    网友们并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谢明虞翻了翻那些乌烟瘴气的帖子,忽然灵光一闪,发现模仿主人格不失为一条捷径。

    盒子约莫一掌宽,长度接近三十公分,藏青色的盒身上覆着一层精心雕琢的纹路,离得近了还能闻见若有似无的幽冷木香。

    程韫双垂眼盯着他头顶的发旋,轻声回答道:“谢闻黎回来了。”

    程韫双揭

    “你不去学校么?”她戴上袖口,偏头看向落地窗的方向。

    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模仿,也根本模仿得一点不像。

    先前被她踢出公司的那帮子酒囊饭袋最近有些不安分,蠢蠢欲动,大约在暗地里筹谋计划着什么。

    言下之意,他真的只是个好好学生,按时去学校报道而已。

    他不像主人格那么忌讳谢闻黎的存在,相反,只有接受程韫双会和对方见面这个事实,才能从自欺欺人中挣脱出来,直面现实。

    “这就是你的大作业?”

    她一手提包,同侧胳膊上挂着一件薄薄的风衣外套,朝大门走去。                                                谢明虞注意到什么,捞起她落在沙发边的围巾,追了上去。

    换好衣服出来时,谢明虞也已整装待发。

    而谢明虞再次冒充了弟弟的身份,行走在校园里。

    “不关我事。”谢明虞否认道,“谢闻黎在我出现以前就出国了,至于具体原因,你得问他。”

    “怎么了?”

    程韫双仍旧不大放心,但她的担心显然多余。

    不像副人格惯常散漫浪荡,没脸没皮。

    亲密的源头来自谢明虞,他好像在学习如何追求程韫双。

    谢明虞扭头:“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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