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死而复生，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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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看到，他们身处很高很高的平台上。

    莫非他没有死透？

    松开他后，母亲的眼眶通红。

    他看向两个大人，勉强与对方平视了。

    他看着外面这么高的高度，似乎比他当时看的还要高许多。

    天心凤主激动地俯身，想要触碰缓缓睁开的孩童。

    可惜，他的情绪与对方并不相通。

    所以，我是真死过了？

    因为他发现，他的手太可怕了。

    这是怎么回事？

    等待对方发泄完情绪，松开他。

    这让他有些不舒服。

    倒是旁边的父亲，与老头交代了什么。

    女人意识到了他的动作，将他抱得更紧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水晶柜子里，外面蹲着两个有点熟悉的人。

    母亲在诉说什么，洛修筠不知道，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他旁边的宫装女子打扮端庄富贵，容貌大气，眉眼英挺，是那种好看的女生男相的英气，再加上几分贵气，显得她贵不可言。

    母亲大概是要他放轻松，别害怕。

    他回忆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不是金色玄鸟方的首领吗？

    就是那个白衣男人和彩霞般的宫装女子。

    混乱中，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只裹着一层布。

    “魂归来兮！”

    “心儿，等等。”

    他无形中松了一口气，也确认了，这个白衣男人是胎中听到的父亲。

    老头说了什么，得到两个大人同意，上前靠近他。

    只是，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他却下意识缩回了手。

    他的五官长开，皮肤变得有如玉质般细腻，颜色也格外地白。

    老头说完后，母亲就怜爱地低下头，轻抚他的头。

    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们之间还隔着冰凉的水晶棺。

    “轰隆！”

    小说里死无数而活一人的事，落到自己身上，怎么就那么不真实呢？

    老头摸着他的手，沉思了几息，就松开了，还对他们行礼说话。

    “孩子……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她只能看着。

    但是，她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反而眼眶含泪看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

    不过，他没有动，

    好像在搞什么祭坛，弄什么邪法。

    洛修筠身体僵硬，这种亲密灼热的怀抱着实令他难受。

    作为母亲，她如何愿意自己的孩子被怨气沾染？

    她是……母亲？

    她诉说的声音甚至都颤抖起来。

    他想，如果被松开，他会舒服许多。

    这个位置……就是他看到的尸山所在。

    这次，母亲飞快地握住了他的手，像是怕他再缩回。

    他不是在海上飘吗？

    最后，还是父亲温声对母亲说了什么，母亲才松开了他。

    洛修筠则表情木木。

    外面的怨气渐渐稀薄，婴儿的身体也伸展到一个两岁孩童的高度。

    他下意识往地下看了一眼。

    他从对方的神情和手势里，看到了焦急、担忧和紧张。

    还好他身体小，这布裹得住。

    他只是感到无所适从和身体上的不舒服。

    “孩子……”

    直到一只惨白的小手，扒在了水晶棺壁。

    周围的地势地貌，跟飘荡时看到的战场一模一样。

    那是一种阴气森森的白，看一眼便觉不详。

    感觉有人靠近，他警觉地往后一缩，就看到母亲那悲伤无奈的眼睛。

    还是说，这个世界可以死而复生？

    把他CPU给干没了。

    不会是用来复活他吧？

    他甚至长出了一头长发，黑得发亮，好似之前黑沉的怨气都灌注在黑发里了。

    老司命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头想摸他的手，他给缩回去了。

    两道身影忽然出现水晶棺边，蹲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母亲，还是再度把手再度伸了出去。

    他想，这个世界的母亲很爱他，此刻情绪一定很激动很复杂。

    那反复回荡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他的意识感受到了一股吸力。

    天心凤主眼眶一热，颤着声道：

    这材质花纹，倒是挺华丽的。

    他的小短手，也只能拍到这里了。

    洛修筠手足无措，小手也不敢再拍了。

    这是个有本事的老头，竟能做邪法，莫不是什么国师大人？

    之前隔得远看不清，现在他才发现，白衣男人年轻帅气，剑眉星眸，鼻梁高挺，儒雅中藏着锋芒，那双眼睛深沉又似有情。

    祭坛上浓重的血气和怨气发疯了一般，往水晶棺里涌。

    “孩子，别怕，我是娘亲……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脑海里有些乱，没有给出反应。

    ……

    他缓缓地抬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臂。

    只是做一根木头，乖乖不动。

    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他暗暗松了口气，又看了看旁边，有些怔住了。

    最终，他没有逃避，而是缓缓上前，朝她靠近。

    不，他看了看脚下这个长盒子，意识到了这是个水晶棺。

    他盯着老头看，眼睛一眨也不眨。

    一道闪电划过，天上突兀一阵雷鸣。

    他的意识跟着声音飘，速度飞快，他的意识陷入一片混乱。

    父亲交代完，就走到母亲身边。

    老司命仍在呼唤。

    外面，白衣男人说了什么，搂着母亲退开了一些，给了他一点反应的空间。

    水晶棺里，小小的婴儿身体被黑色的怨气浇灌。

    他刚走了两步，就被对方抱住了。

    天心凤主神色紧张，上前一步，被身旁的男人按住了手臂。

    这种目光太滚烫了，让他想偏过头避开。

    孩童看了看想靠近又有所顾忌的宫装女人，又看了看旁边有些关心但很冷静的白衣男人，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

    “魂归来兮！”

    被握住的洛修筠第一感觉就是，对方很烫，与他的体温相差很大。

    这时，白胡子老头朝他们行礼，笑容满面的，似乎是恭贺。

    吸收了无数怨气的死婴，身体开始长大。

    母亲露出惊喜的笑容，想要上前抱他。

    只是，他有些不安。

    也就是说，那一战后，还有无数的修士尸                                                体被运到这里，这才筑成了高台。

    在母亲的肩头，他看到旁边有个白胡子老头。

    肩头有滚烫的液体坠下，洛修筠心中一凛，意识到对方哭了。

    他洛修筠居然又活了。

    可惜洛修筠听不懂，不然他还真有点想知道，老头说的什么。

    她的指甲掐进肉里。掌心溢出血水。

    他像是从飞机上坠落，等他轰然落地，他就睁开了眼睛。

    他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决定把疑惑按下，先处理当下的事。

    洛修筠对这老头声音很熟，召他来的那些呼唤声里就有这个声音。

    就在他沉思之际，他被从水晶棺里抱了出来。

    那样的话，他或许就能搞清楚，他是不是死而复生了。

    两人说

    被握住的手也觉得格外地灼热。

    他没有那种喜极而泣的激动，也不喜也不悲。

    他的目光落到手上，这白得不正常的玉质肌肤，看着就不像个活人吧。

    难怪老头看起来很疲惫，像被吸干了精气似的，也不知道他喊了多久。

    《在娘胎里把自己献祭了》

    洛修筠人都傻了。

    他拢起布缓缓地站起，发现自己还没有这个水晶柜子高。

    母亲努力地对她露出温柔的笑，父亲含蓄又柔和地看着他。

    忽然，他想起，这个老头好像在战后，站在尸山上，弄了个什么阵法。

    还有这声音……

    他眨了眨眼，朝母亲缓缓伸出了手。

    大概是为自己没有这种对等浓度的情感而愧疚。

    大概是几十层楼高。

    孩童偏头一避，飞快缩到水晶棺的角落，警惕地看着两人。

    这个高台，不会真的是为了复活他吧？

    宫装女子又说了什么话，他都听不懂，只是确定了，这是母亲的声音。

    他从母亲的眼神里读出了那种小心翼翼。

    老头看向旁边他的母亲说了什么，母亲又柔声对他说了什么，握着他的手递了过去。

    天心凤主停住，目光一丝不错地看着祭坛上。

    他现在乱得可以。

    没有看到成堆的尸体，而是布满暗红色纹路的地面。

    他这次没动，毕竟老头非要摸手，看来是重要的事了。

    条件反射的洛修筠有些心亏：抱歉，能不能不摸手？实在是有点不习惯。

    洛修筠顿觉不该，只是他要怎么做呢？

    水晶棺的棺盖被吹飞，最后一盏灯应声而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