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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门前脚一合上,下一秒季禾就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往旁边的垃圾桶扔过去,掌心被捁得泛红。

    剩下的人也都陆续离开了,这儿并没有其他人。

    金属外壳折射冷光,余光里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

    她可真是好心。

    ——伸出的那双手白皙细腻,褐黄色的创可贴和纸巾就放在掌心,在他的面前触手可及。

    李向洋接过季禾手里的文件,不免温声关切道:“这段时间在这儿待得怎么样?”

    向另一台电梯走过去,又返回来把手里的创可贴一股脑全扔进垃圾桶。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意思,以为季禾被吓到了都纷纷和她解释。

    左侧有一台自动贩卖机,季禾拿手机扫了瓶水,凉意顺着瓶身传至手心,她拿着没喝,也不知道自己还在这儿待着干嘛。

    “没事,你别害怕,这是几年前的一个旧案。亏得还是亲母子呢,这么多年了隔三差五地来闹……”

    《不止是心动【救赎】》

    陆时延个子高,身形看起来单薄却很有力量,轻而易举地就把腿软的男人拎了起来,周围的几个人一起上手都没能牵制住他。

    陆时延无意识收紧了拳头,倏地转回了头,仿佛被刺了眼没再看她的表情。

    季禾抬头看了镜子的自己,说:“我喜欢这个颜色,不想换。”

    “我告诉你,那些钱是我们的,你一毛钱也别想碰,没爹没妈的东西就活该……”

    直到站在电梯口,季禾才忽然想起遗忘了东西在包厢,让两人先下去。

    乔遇手上翻动着杂志,瞟了眼她的头发:“反正都染了,怎么不试试其他的颜色。”

    “这儿很好,这段时间大家很帮我,让我学到了很多。”或许是有苏识的缘故,但季禾的确获益良多。

    不知道其中的哪些字眼刺激到了陆时延,他猛地冲过去,没对两个女人动手,拎起面前的男人就一拳头砸了下去。

    他的下颚顺着脖颈处几道血痕很明显,隐隐沁着血珠,手背上的指甲印挠破了皮,已经泛青色,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褶皱……

    “这怎么回事?”有同事问。

    ——砰!

    而另一台电梯里的陆时延,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靠在墙上像是卸了浑身的力,后知后觉的,浑身的痛都一股脑涌上来。

    她没兴趣留这儿看热闹,准备绕道离开。

    “这个时间正好,不是吗?”有的话不知道怎么告诉季禾,但对其他人就无所谓:“当初我爸妈让我回B市的时候,我想过办法……可后来突然发现,离开一段时间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还有点事没做完,过来交接。”

    染发伤发质暂且不提,季禾时常需要出席各种宴会,而这种发色并不适合这种场合。

    季禾抬头看着她没接话,心里没什么情绪,却想起了先前办公室里看见的那个老人。

    今天过来也是因为先前的工作没处理完,过来做个交接,恐怕以后也不会过来了。

    见状,两个女人也被他这架势给吓住了,怕他再动手,神色愤恨瞪着他,却消了声不敢再骂。

    弓着身子,伸手自己想要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往上扯衣领想要遮住浑身的伤。

    “季小姐,还是补成蓝灰色吗?”

    季禾唇线抿直,却没再多看,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刚才老人家低着头,她并没有看见脸……

    那两个女人叫骂得很难听,老太太就坐在沙发的角落,不断下弯的脊背显得十分无助。

    两人就对立站着,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掉两人的视线。

    “怦!”的开门声打断李向洋的话,来人径直推开门,嘴里一边嚷嚷着:“李律师,我们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管了啊……”

    “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那家人又闹起来了!”说话的人撂下这么句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所以当年在发现季禾高考后私自去染了发,苏瑜音很是发了一通火。

    “——叮!”

    保养完头发后,二人驱车来到汇晖律所。

    “你没事吧?”季禾的声音很轻柔,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

    “那我送你。”

    为首大声叫嚣的是两个中年妇女,穿着带着一种刻意的富贵,生怕别人瞧不出她们是有钱人。

    李向洋看见来人后,停下看文件的手,声音温和:“怎么过来了?”

    陆时延视线转向四周,看见了他们跟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以及不加掩饰的同情。

    陆时延这样想。

    两个女人扯着脖子骂的脸红脖子粗,也不装了,一切的恶意都对准眼前的少年和老人。

    几日后,云边会所,为徐知妄特意准备的欢迎仪式结束后,大家准备转场继续。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跃,季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一打开,他又重新直起身,神色

    对于来人,李向洋面色沉了下来,摇了摇头,看向季禾,语气里颇有些头疼和无奈:“你办好手续就可以离开了。”

    季禾目光收紧,一时不敢再看下去,伸手在包里好一番翻翻找着,摸出里面的东西。

    “这就好,我还担心”

    律所的负责人和保安很快都赶了过来,把人群疏散,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今天和往常不大一样,似乎遇上了什么棘手的案子,律所会客厅里的人很多,声音熙熙攘攘地传了出来。

    “进来。”是一道沉稳的男声。

    轻“啧”了一声,乔遇抱着胳膊,微侧着身看着他,不太理解:“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挑这个时间回来?”

    季禾弯身捡起掉落的手袋,细高跟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直到站在电梯前,季禾看着镜面里的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事。

    徐知妄看了眼旁边的乔遇,她立马挽上季禾的胳膊,示意二人要一起离开。

    拐角恰好遮住了她,有人过来了,正讨论着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其实几人的声音压的低,可很敏锐的,季禾感受到了那种看热闹的恶意。

    她很是矮小,低着头让人看不见脸。

    这律所是季禾的小舅和朋友创立的,也是S市知名的律所。往年季禾放假便在这儿做实习生的工作,与其说是实习,可更多的是被带着学习。

    乔遇低头拨弄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十分漫不经心:“你怎么回来了?”

    动静愈闹愈大,传过来时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伴随着文件被扫落在地的声音,逐渐地便不大受控制了……

    “你们再说一句试试?!”

    季禾脚步却是猛地一停,狐疑又惊讶地转过身去打量那个老太太。

    因着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季禾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和同事告别后正要离开时,脚步被一阵骚乱打断。

    同事们的言语之间,除了无奈更多的还是瞧不上。

    光线把陆时延的脸庞折射得有些变形,季禾翁动嘴唇,想开口,略微侧过身去看他,两人正好视线对上,季禾才发现他的脸上带了伤。

    她微张着唇,面上惊讶。

    季禾拿手机看了眼时间,皱眉,心                                                里很是烦躁。

    冷冷地扯了扯唇,正要开口,下一秒目光撞进了那双黑眸里。

    走近缩短了和她的距离,转开头不去看她,笑着说:“有没有事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两人的身形交错的瞬间,季禾下意识瞧了一眼。

    她忍不住地皱眉。

    真是可笑,她们不晓内情不知就里,偏偏在这儿讨论批驳着别人。

    季禾深吸了口气,不明白他的意思。

    徐知妄走过来,提议季禾和乔遇可以坐他的车。

    紧跟在后面进来了两个男人,大概是她们的丈夫,只是缩头缩脑的,倒是没那两人趾高气昂。

    陆时延还是没看她,脖子挺直,声线也是没有过的冷淡:“没什么意思,想知道别问我,她们没告诉你吗。”

    季禾听见了传出来的骂闹声,不由皱眉,却也没多好奇去看热闹。

    “对。”

    陆时延终于转过身,低垂着脑袋,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动也不动地盯着她。

    徐知妄盯着不断跳跃的数字:“明知故问?”

    灌了口凉水压下心中的莫名气恼,季禾慢悠悠地走出去,忽然响起的动静吓了几人一跳,说人小话还被看见,对上季禾的目光,几人几乎是狼狈地跑开。

    电梯门打开,陆时延走进去,再也没看她一眼就径直离开了。

    季禾朝着那边的人群抬头示意:“不用了,今天的主角可是你。”

    季禾看了眼时间,拒绝道:“我就不去了,下午还有点事。”

    “你什么意思?”

    “你太自信了。”

    “好。”

    扯动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谢谢,说出口的话刺耳又难听:“能有什么事?”

    刚拉开门,在她正想离开的时候,恰好跟着进来了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太。

    电梯门打开,季禾却往后退了几步,没进去。

    车上,乔遇看着她,说:“那我先走了。”

    季禾很快收回视线,神情冷淡,并不好奇是什么案件。

    闻言季禾点了点头,转身时抬眼不动声色地看向刚才说话的女人的身上。

    将文件整理好后,来到李律师的办公室门前,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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