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961-962)病床上对人生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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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一片簇新的教学楼和宿舍楼，眼前这一片欣欣向荣跟我脑海里那个年代久远的学校已经衔接不起来了，也找不到过去的感觉了。我为现在的孩子开心的同时也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曾经魂牵梦绕的校园，洒满了我青葱岁月足迹的这片土地。

    打电话约请婚宴时，很多朋友就很诧异。甚至有直接了断问我：“你怎么想起结婚了？”我尴尬至极，仓促组织语言应对。

    “海超哥，停车说话吧，绿灯了哥，过了路口跟我走，”小义在电话里迅速说到。

    两年前，我三十九周岁，终于踏进了婚姻的殿堂。我是有底线的人，也给自己定下一个结婚的底线，就是四十岁前一定结婚，而且是放宽至四十周岁。

    保安也年轻化，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看起来比我还要年轻。聊天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那年跟老黑去昌河一中的时候，老黑也有一个比较偏执的情怀，总是想打听人家是哪个村的，他爹是谁。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

    一是顺带考察一下鸢亭周边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县级市场，另一方面，也还有些念想，譬如回河东高中看看，河东高中已经取消了，现在原址改建成了初中，又盖起了很漂亮的新校舍，都是高大整洁，各种教学和生活设施齐全的楼房了。

    小义把车停到了我刚才看到的那家新开的酒店门口，酒店门口停车场够大，空余的车位还挺多。

    我把婚姻考虑得过于简单和理想化了，以为婚姻大多是灿烂阳光，诗和远方。但婚姻事实是茶米油盐占主流，风雨坎坷常陪伴。

    我没有食言，没有践踏自己的底线，我在三十九周岁那年结婚了。记得那天的天气也比较配合我，可能老天知道我快四十了，结次婚也挺不容易的，特别理解与我。

    还好昌河城区车还不算太多，我慢慢开着，等着小义超过了我的车，跟着他的车在下一个路口掉个头。

    “哦，你嫂子呢？”我勉强用目光扫了一圈，没发现妻子，于是问小义。

    教室门也是透风撒气的，一脚就能踹碎。也是前后两个门，后门半掩着，往里透着风，坐在门口的同学紧捂着棉袄，打着哆嗦。墙角堆了几把没了毛的扫帚和破铁锨。

    恰巧在这时，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小义打来的。

    “海超哥，你在昌河吧？怎么回来也不跟兄弟打个招呼啊？”电话里传来了小义开心又有些急切的声音。

    二叔做了一辈子种子生意，为人处世方面口碑很好，为小义攒下了许多福气。小义自己也很争气，在为人处世方面继承了二叔的优秀，把市场越做越大。

    记得当年教室外就是一块操场，有两个篮球场，四个篮球架子也是年久失修。

    我把车停在了小义的车旁边，小义已经下了车，在车旁边笑嘻嘻地等着我了。

    小义这两年来往的比较多，因为有很大一部分业务在东三省，所以也经常路过烟海，我们也会经常见面。

    桌面上刻的乱七八糟，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研究。

    开车往鸢亭市返回的途中，路过了以前的昌河县城，现在的昌河城区。现在的城区道路宽敞，新楼林立，小县城也改变了以往的土气，与时俱进，时尚起来了。

    我在一个周日，学生放假的时候，去参观过，真是天上地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宽敞高大的校门，门口还有了保安值班。

    我对婚姻的态度也相当积极浪漫，结婚当晚还带着新娘去了我这些年经常光顾的酒吧，让她了解并进入我的生活。其实是以前的单身生活。

    “海超哥，回来一趟也不跟兄弟打个招呼，是不是瞧不起小兄弟啊？”小义看到我下了车，赶紧上前一步伸出手来。

    “海超哥，你往后看，”小义在电话里说。

    如今除了篮球场，还有一个标准的草坪足球场，和一个设施齐全的运动场，包括塑胶跑道。现在的孩子们真是享福了。

    “我不光知道，还知道你现在在昌河大道上，嘿嘿~，”小义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原来的平房都没有了，我凭借记忆找到原来宿舍的方位，眼前是一栋三层的校舍，打听了一下，这里是住校同学的宿舍楼，而且不止这一栋，一直到最南边，好几栋楼依次排开，据说有食堂和餐厅，有教学楼，还有实验楼，还有一个会议大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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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底是土地，连红砖也没有铺，感觉潮乎乎的。我坐的位置靠墙，课桌下边已经掉了一大块墙皮，露出砖土，没有水泥。

    结婚那天阳光明媚，不能仅仅说是春色烂漫了，而是已经有了夏日的激情，许多人已经穿起了短袖和裙子。一天下来，特别顺利。老天爷给面，朋友们也给面。许久不见的朋友都赶来了，看看我坚持到快四十，到底娶了个何方神仙。

    虽然我们这两年的磨合期过得疙疙瘩瘩，但现在我感觉是越来越融洽了，我们在争争吵吵中迎来了一个男孩，又在孩子的每天哇哇大哭和吵闹中平静下来。也许有了孩子的每天吵闹，我们忘却了自己也有这个功能。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好奇地问。

    我一边从后视镜看回去，一边就听到了后边传来急促的汽车喇叭声。

    我尝试着往里走，想找到我们原来的宿舍和教室，可惜都已经改变面貌了，应该是早已经拆了，重新改建了。找不到一丝一毫以前的影子了。

    “啊？你在哪儿？哈哈，还真让你说准了，”我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开始左右看了起来。

    我握着小义的手，笑了起来，“哪能啊，龙副会长

    我特别崇拜那些相伴度过了银婚、金婚、甚至钻石婚的老夫妻。他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年，是怀着怎样的诗和远方的心，才熬过了那么多柴米油盐酱醋茶。

    讲台上的黑板，被历代老师同学写完擦，擦完了写，已经快成白板了，如果粉笔字不用力写，会模糊不清。

    因为周末放假。校园里没有多少学生，只有十几个孩子在打篮球，篮球场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都是崭新的篮板，而且一溜八块场地。不像我们当年只有两块场地。

    校园比原来扩大了不少，看起来整体是向北扩建了，学校的大门已经开在了原来的公路边。

    篮板露着几条很大的缝隙，篮筐统统没有篮网，每当篮球打到篮板，我都担心会掉下来一块。

    在一个红灯路口停车等绿灯的时候，不经意中往路旁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家新开业的酒店，看起来规模不小，挺上档次的。

    就像我们婚后第二天的天气，急转直下。头天还是阳光灿烂的日子，第二天陡然开始降雪，四月末的降雪，三十九岁的我都没见过，不可想象。是在预示着神马？

    “好吧，我慢点开，先挂了，”我把电话挂了，轻踩油门，过了路口。

    小义现在接了二叔的班，做蔬菜种子生意，而且做得很不错，在东三省的业务量很大，有许多老客户是二叔那一代的人，他们或者他们的后辈也都继续跟小义做生意。

    “哦，那辛苦你了兄弟，”听了小义的话，我心里涌动出既感动又心酸的感觉，感动于在我病倒的时候，在我人生最至暗、最困难的时候，妻子在我身边，尽心尽力地陪伴着我，照顾着我。心酸的是，我才刚到中年就病倒了，孩子还小，刚一岁多，妻子还年轻，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呵呵，这么巧，你去哪儿？”我在电话里笑了笑。

    也有朋友“好心”劝道：“已经快四十了，还差自己再过个四十？”

    木头窗框，有一两块玻璃已经没了，用塑料布钉的，不知谁的权宜之计。

    不光东三省的市场，现在小义也在积极开拓南方市场和西北市场，这是二叔这些年没有涉足过的。

    妻子是那年去鸢亭市出差认识的，我们公司有意去周边经济比较好，但房价还比较低的城市寻找一下未来的发展机会，唐总和六哥知道我老家是在鸢亭市的昌河县，就让我负责鸢亭市的项目调研和考察。

    记得我当年转学过来时，学校不成个样子，我们那个教室有个年数了，没有顶棚，直接可以看到已经成黑色的房梁和铺在房顶的草，看着就年头久远了。

    我后边是一辆黑色的新款别克君威，正在向我鸣喇叭，看见小义从驾驶座位伸出脑袋来，朝我招了招手。

    我在跟保安聊天过程中，告诉他我曾经在河东高中读过书，想故地重游，进去看看。

    昌河县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县级市了，还是归属鸢亭市代管。因为鸢亭距离昌河县比较近，也就三十多公里，开车半个多小时就过去了。我又有很浓重的故乡情结，加上青葱少年时代在昌河老家的河东高中读过书，所以会经常回昌河看看。

    我和妻子也是一样，这两年经过了很多坎坎坷坷，吵吵闹闹。也有过无数次想用枪干掉对方的心思。

    “海超哥，我嫂子这几天太累了，从你病了，就一直守在你身边，你在重症监护室那几天，她就在门口守着，太辛苦了，今晚我替她，让她回家睡一觉，嫂子又不放心，没办法，我就让她去我车上睡了，我的车大，车上也有被，放心吧海超哥。”

    课桌也都是破旧不堪，四条腿好像怎么也找不准平衡的位置。

    现在，小义尽管年轻，但已经是昌河市蔬菜种子协会的副会长了。会长是官方兼任的。

    现在，躺在病床上，脑子刚刚感觉有些清醒，有些找到思路了，我在回想我比病倒的时候，刚开始能回想起一些，后来进了医院，就迷迷糊糊地记不住了。

    如今的地步，倒在病床上了，我回想我的过往，回想这一路走来的青葱岁月，回想自己的踏上社会后的点点滴滴，开始反省了。

    “喂？兄弟，”我接起了电话。

    第一个让我后悔，值得反省的事就是结婚太晚了，三十九周岁那年，我才下决心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