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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海超,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也会永远为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好同学而感到自豪。”班长依旧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又使劲晃了晃。

    于是,我们跟班长,只是在过年时发个信息,互致问候,互致新年祝福。君子之交淡如水。

    “好!”老黑在旁边鼓起掌来。

    我们三个哈哈大笑起来。

    老黑握住了班长伸过来的手,“咱先说好了班长,考上大学,以后当了大官,不准忘了我和海超。别到时去找你,你装着不认识!”

    前几年,老黑跟我商量着要去看看班长,本来想见一面就走。但班长提前给我俩订的酒店,说来了就要住一晚,好好喝喝,好好聊聊。

    (954)

    “行!一言为定!”班长哈哈大笑。

    成年以后,不在一个城市,后来我多次出国。多年未见,交往少了,但不耽误我们一见面还如学生时一样融洽,说起少年时,哈哈大笑,笑得彻底。

    ““来,老黑,帮我们添点酒,我想再跟海超喝一杯。”班长抬起头来跟老黑说。

    “人生的魅力就是不能重来,好在我们还有那么多的未来可以期待。虽然大学离我远去,但我在河东高中收获了很多,也交到了几个好朋友,班长你,还有老黑。也不算白来!”

    回头望去,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般的云朵,前面不远处高高烟囱口上也在冒着青烟,许是老黑已驾鹤西行了。

    黑哥给大家带来的都是欢笑和快乐。但我知道他自己内心并不快乐,他在借酒浇愁。黑哥是很有才的人,书法写得很好,通古博今,出口成章。

    “海超,回去后继续努力,尽管暂时成绩不太好,不过不要紧!对我来说,考大学就是选择命运,而对你来说,可能不是那么至关紧要,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所以在某个阶段松懈了,不要紧,你能行!就算上不了大学,我相信你以后也会是很优秀的!”班长端着添满的酒盅安慰着我。

    后来生意不知怎么样了,但我知道老黑开饭店的主要工作是每天接待南来北往的兄弟和朋友。

    “我也是这个想法,也跟海超说过,千万别受打击,感觉没能考大学,这辈子就是灰暗的了,加油!海超!”老黑也在给我鼓劲。

    黑哥是个开心果,每每都是给别人带来欢乐。有他在的酒桌都是笑声。黑哥比较贪酒,中年以后,从早喝到晚。

    “这顿酒没白喝,这顿鸡吃得好!”老黑大笑着又使劲鼓了两下掌。

    已经有些年没见过班长了,班长在那个山沟里的乡镇工作时,我跟老黑还有团支书去看过他一次。

    在酒店客房里,班长和我们拥抱在一起,聊了片刻,班长说,“你们来了要去我家吃饭!”

    “放心了吧班长?尽情的吃,吃不完带回去,明天中午吃。现在这个天,一晚上坏不了。”老黑安排周到。

    “记住!海超,别放弃自己!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班长一字一句地说。

    从那以后,班长的官越当越大。在一个县级市当市长的时候还跟老黑去见过一面。

    “来!以后这样的机会难找了,班长,再喝几杯!”

    黑哥是曹姓后人,总是笑称也是英雄之后。黑哥没什么钱,也没什么大本事,但他是我一辈子的好哥们儿。

    “谢谢老黑,考虑的这么周到。”班长说着放开我的手,又把手伸向了老黑。

    “你尝尝怎么样,按你的办法做的。”老板跟老黑说。

    聊起当初,看看眼下,班长也是感慨万千。班长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甚至也已经有能力改变别人的命运了。

    那次我们在食堂做的菜,在班长宿舍吃的,老黑掌勺,做的菜跟我们在学校那年聚会时差不多,也算重温了一遍学生时代的生活。

    班长的儿子已经读大学了,是体育大学,看照片虎背熊腰的,跟班长年轻时不一样。老黑跟班长笑称,你是被咸菜疙瘩耽误了。

    老黑的儿子长得跟老黑年轻时差不多,黑黑瘦瘦的,班长抱着老黑儿子的肩膀和哭得跟泪人似的老黑妻子说了几句话,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老黑妻子,说孩子以后有啥困难,就联系他。

    在那个深秋的夜里,班长、我、老黑在那个等于包场的小饭店,喝了个痛快。

    “菜点多了。”班长皱着眉头说。

    班长的车开走了,我看着班长车后喷出的青烟,越来越远。

    又是一年秋高气爽,又是一夜月朗风清。几十年的人间风景,黑哥率先看到了尽头,不再留恋,在那个秋天,拂衣远去。老黑走得很突然,在那个秋夜,心脏出了问题,没来得及给我们写马票。

    那天吃完饭,班长夫人一边收拾,一边说,班长好些年没喝酒了。

    “不怕,班长,吃不了,带回去,明天也不用再吃咸菜了。”看样老黑早有安排。

    “你如果忘了,以后去找你,我就提着一饭盒炒鸡去找你!”老黑故作发狠的样子说。

    回想起跟班长黑哥相处的日子皆是快乐,人总要成长,大了以后就会有很多不快乐。黑哥去BJ当了几年兵,复员回县后,自己开过茶庄,也在镇街上开过饭店。我也曾经去过两次。

    后来听说镇街的饭店入不敷出,关门大吉。回到了就业的事业单位,也混得个轻松闲散,每日主要业务还是迎来送往,有朋友笑称:老黑早上出门就开始举起手打招呼,到晚上回家才放下。

    “谢谢班长,我会好好记得你的话,说实话我很感动,也很后悔在前边没用劲,没能跟你一起在不远的明天迈入大学的校门。”我低着头跟班长诉说着。

    我们三个顾不上说话了,头不抬眼不睁地吃了好半天。眼看一大碗炒鸡吃得快剩底了,才纷纷放下筷子,真是大快朵颐。

    鸡炒的确实不错,肉质鲜嫩,也入了味,酱油色也够,最重要,老板还放了点干辣椒,轻微的辣味,很开胃。

    那天,班长夫人亲自下厨,我们三人在班长家里,回忆着几十年前的那个镇街小饭店的秋夜,也回忆了在班长起步那个乡镇的夜晚,以友情作肴,那个秋夜,我们三个又喝了不少酒。

    又是一年秋风起,又是一年落叶时……

    “来吧,喝个痛快!”我把酒盅往老黑面前推了推。

    “热合菜!热合菜!”老板一边提醒着一边端上桌。

    “班长开始,上油水啦!狠劲吃,多补补。来海超!”老黑招呼班长和我吃鸡。

    再见到班长的时候是去年在老黑的告别仪式上。跟班长一起给躺着的老黑鞠了躬,跟家属握了手,一起送了些钱,表达一下兄弟情义,也给家属致以慰问。

    “你这有饭盒吧老板?”老黑问。

    “海超,真不舍得让你回去。”喝了酒的班长开始有点动情了。

    “我们都快到站了,多保重吧,老黑没来得及给我们写马票啊。”班长叹了口气说,“我想,我们终会那边相见,老黑这边不送,定是先去那边迎接了。”

    “有有有!吃不完都可以给你们装饭盒里。”老板娘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一个钢精饭盒递给老板,“去厨房好好刷一下。”

,让一下,炒鸡好了!”老板娘过来把桌面帮我们收拾了一下,这时老板把满满一大碗炒鸡端了上来。

    此后,班长工作越来越忙,官也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是一个地级城市的常务副市长了。从那次见面后,我和老黑再也没去打扰过他,老黑说,“忙得层次不一样了,心中有个想就行了。”

    “行!我感觉越来越好了,脸好像也不那么烫了。”班长说着摸了摸脸。

    “不会,不会,就算当了什么官,你俩也是我永远的朋友!”

    “谢谢班长!我永远记得今天你说的话!”我俩一口喝尽,放下酒盅,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久久也没分开。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味!”老黑尝了尝,啧啧称赞。

    老黑逗趣地说,“你现在当了这么大的官,是真没忘了我们兄弟们,还是怕我提着一饭盒炒鸡来找你?”

    班长的家在政府边上一个安静的小区,房子很大,班长的夫人就是那年在山沟里见到的那个女孩,从大城市跟他回了小县城,又到了小山沟,陪着班长一直从基层做起。

    几次住院,我去看他,病床旁的床头柜里都必有一小瓶二锅头。黑哥越来越瘦,但烟酒不离,他自己笑称会长命百岁,负责写我和班长等几个弟兄们每一个人的马票。

    我送班长到他的车前,秘书早已把车门打开,班长驻足回首,跟我又紧握了手。左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想说什么,又有些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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