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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已经安排好了音响师,选好了一支麦克风在等着我了,等我接过服务员手里的麦克风时,音乐恰好响了起来。我已经可以手持麦克风跟着音乐开始寻找感觉了。

    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但愿那海风再起

    不忘嫣语娇态羞温柔,倩倩在我俩又喝完第二瓶干红葡萄酒后,低着头靠近我,羞答答地提出了一个让我内心波澜起伏,而又无法答应的请求。

    我有时候眼前出现这个场景,就会不断地摇着头,端着的酒杯就会不断地晃洒出来酒液。倩倩也许也正喝在兴头上,也没太注意到我的变化。

    “嗯嗯~,海超,我,我了解你的酒量,今天,我也想陪你喝点~”醉酒佳人桃红面,倩倩顾盼流连地盯着我。

    “好的,请随我来吧,我们的舞台在最前边,我帮您先去安排一下。”服务员很礼貌地一躬身,伸出胳膊,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然后先往小舞台方向走去。

    “谢谢,感谢各位的掌声,”我向大家挥了挥手,点头致谢。

    “这,”我没想到倩倩会提出这个问题,坐直了身子,回头看着远处的小舞台,犹豫了一会儿,说,“倩倩,我给你唱首歌吧。”

    倩倩从桌子下边拿出一瓶王裕葡萄酒,她说这是她自己带的,王裕公司的最新产品,是干红葡萄酒,有别于以前我们喝过的味美思,没有那么甜。

    到如今年复一年

    互相聊了聊近况,又不咸不淡地回忆了一些我们共同的往事,尴尬依旧,毕竟有过了一次难以磨灭的伤害,也是绕不过去的一段往事。

    就让一切走远

    今天,倩倩好像有意想多喝点酒,频频举杯,一瓶干红不用多久就被我们俩喝光了。

    但愿那海风再起

    就让一切走远

    “谢谢,”我举起麦克风说了一句,声音好像有些小,我又回头示意音响师把麦克风的声音调高一些。

    让它好好地去

    我赶紧尽量展示出淡定的样子,随意地把目光转向远处的服务员,并且适宜地把胳膊抬起来,挥舞着,一方面以期吸引到服务员的注意,另一方面缓解一下浑身的紧张感和内心的压力。

    “你好~”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体态也是可以称道的,唯一不足的是穿了一双绒面的系带黑布鞋,没有穿高跟鞋,显露不出那种婀娜多姿。

    好些年没感受到倩倩如此温柔的眼神了,虽然现在已没有了往日的关系和情感,但如今突然进入复习状态,还是感觉挺有杀伤力的。

    倩倩喝了酒以后,感觉越来越好了,关心地询问了我现在的情况,让我分享给她听,她很想知道这几年我都怎么过的,还有意识无意识地,开玩笑般地询问我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校方给了她警告,也遭受了同学们的不少冷眼,当然,没条件,也没有心情再留在上海了,于是,在磕磕绊绊地毕业后,加上父亲身体也不好,就一起回到了烟海。

    然后看着舞台一边的小电视屏幕上出现的画面和歌词,一边把麦克风凑近嘴边,吹了吹,感觉一下音响效果,别说,这回调过后的音响效果还真不错。

    我们边聊边喝,好像是越来越融洽了。也好像是找到了一些过去的感觉,但那次在上海宾馆里的那个画面,就像是定时炸弹,又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稍微碰到一下,还是会彻骨铭心地刺痛。

    怀念你,怀念从前

    让它淡淡地来

    我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帮我们把酒打开,倒了两杯。

    我往倩倩坐着的位置看了一眼,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倩倩的脸,但能看到她高举着胳膊,在朝我挥动着。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难以开口道再见

    “海超,几年没见了,那天晚上在国贸地下酒吧遇到你后,这几天心里边一直不平静,回想起了好多往事,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我们都过了做梦的年龄了,不管怎么样,也要感恩当年跟你的遇见,感谢你给了我许多美好的时光。来~,咱们喝一杯吧?”

    看到桌子上又多了几瓶烟海大棒啤酒,应该是倩倩趁着我唱歌的时候,又新要的酒。看来倩倩的酒兴正浓。

    倩倩白皙的脸上已经泛出了红晕,把手伸到桌子下边,居然又拿上来一瓶。

    “海超,我们俩,还能不能跟以前那样?忘掉那些不愉快,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说完,倩倩抬起头来,目光炽热而又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我不能停止怀念

    我们点了四个菜,海杂拌、油炸花生米、辣炒波岛黑蛤、清炒土豆丝。清炒土豆丝是倩倩和我都喜欢吃的。

    到如今年复一年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让它淡淡地来

    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恰似你的温柔

    她说侧面也跟有些朋友打探过我的情况,都说我出国了,具体情况也不太知道。并且说,那天晚上看到我跟两个女孩在一起,问里边是不是有我的女朋友。

    “当然可以,我们这里可以唱歌的呀~”女服务员的声音也极好听。

    怀念你,怀念从前

    接下来的歌声中,更多的是回忆起了那段令我难忘,心酸而又伤心的经历。心如刀绞,越唱心里越难受,那种心里边的哀伤反而让我的歌声更具备了感染力,更契合了歌曲所要表达的内涵。

    “什么歌?好呀~”看到我回应,倩倩像是感觉到希望,微笑起来。

    我们俩都比较默契地没有去触碰到那个伤疤,都装作没有发生过。

    (950)

    来倩倩自己的话说,就是又虚无缥缈之中又回到了现实,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踏踏实实地工作,平平淡淡地生活。不再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就当从前是做了一个噩梦,自己也付出了不少代价,不管从学业上,工作上,还是感情上。

    我不能停止怀念

    只为那浪花的手

    倩倩伸出葱白般的手指,捏住了酒杯的杯柄,轻轻地摇晃着杯体,里边的葡萄酒液在打着转,看起来比较醇厚,挺有感觉,我注意到跟口红搭配的同色玫红指甲。指甲的颜色跟摇晃着的酒液也是相得益彰。

    “海超~,唱得太好了!来~,祝贺你演出成功,咱们再喝一杯吧~”

    恰似你的温柔

    那些温馨的日子让我越唱越动情,一段歌曲唱完,在中间音乐过门的时候,迎来了下面食客和服务员们的热烈掌声。

    那个老师的老婆听到风声后,曾经去学校找过倩倩,当中羞辱了倩倩,这让倩倩也醒了脑子,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本来看着面前的倩倩有些动心,但那个画面就会突然转换到眼前,我的心就会刹那间变得冰凉,不禁打个寒颤。

    我不能停止怀念

    “嗯,很巧,我刚下飞机回来,就看到了你,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来,倩倩,祝福你!”我捏着酒杯,跟倩倩的杯子碰在了一起,杯子里倒的酒不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还有呢?”我有些意外,笑着问。

    只为那浪花的手,

    “可以上去唱歌吗?”我借着酒劲问,这要平时,这么多客人,我也不好意思上去唱。

    那才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无情,那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残酷。一丝不挂,完全曝光,毫不留情。所以,我紧张了。

    一曲歌毕,我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回到了座位。

    一边唱着歌,我的眼前一边出现了好多过去日子的画面。在二十六中走廊第一次与倩倩相遇,一起坐着五路车回家,第一次去倩倩家里,一起看电影、去滑旱冰,一起在去上海的火车上。

    不过从倩倩断断续续,轻描淡写地叙述中,我也大概听出了一些情况。倩倩把那段时期归之为她年少无知,被那个老师所欺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也因此付出了一些代价。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倩倩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手指捏着杯柄摇晃着,说到最后时,才好像是下了决心一样,抬起了头,直视着我的眼睛,我看到里她红红的脸,和有些湿润的眼眶。

    “那你帮我点一首《恰似你的温柔》吧!谢谢,现在上去唱,帮我选个效果好的麦克风。”

    只为那浪花的手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我站起来,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仰头把杯子底剩的一点干红又喝了,看了眼倩倩,把酒杯放回到桌子上,回身也往进门处的小舞台走去。

    恰似你的温柔

    难以开口道再见

    然后开始说了一些自己的情况,尽管避及了那个令我们都难以启齿的日子,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会聊到了那段时期,这让我俩都很尴尬。

    “服务员~”我又转身抬起了手臂示意着。

    搞不懂为什么要紧张,紧张的应该是倩倩才对,也许是内心两个小人的吵闹和争执导致的吧,我也许是在担心自己对自己的嘲笑,自己对自己的鞭挞,自己对自己的剖析。

    我率先干了,然后手持杯子看着倩倩,一如往昔,一如那年第一次跟倩倩喝酒时,倩倩扬起了头来,我又看到了她那白皙的脖颈,不知怎地,心里边又开始难受,一阵地隐痛。

    让倩倩说的,本来还有些恨意,也渐渐地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遗憾了,只有感叹世事弄人,甚至想,如果有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我赶紧解释了一番,说明目前还是单身,暂时没有女朋友。倩倩听到后也是“唉~”地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责,又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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