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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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辛夷抬头一看，像是狠狠松了口气，夸张道：“不用打了，我儿媳妇这不就来了？”

    林颂薇抿了抿唇，抬头看向程辛夷，发现程辛夷正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照。程辛夷笑眯眯道：“我给他发个照片和视频，让他放心。”

    一只薇：【……】

    她现在崩溃得想原地咆哮！

    赵橙橙：【@一只薇，万万没想到会是你跟程渡求婚,他怎么回复的？答应了吗？你彩礼准备怎么给？】

    一分钟后，林颂薇接受现实，套上校服蔫巴巴地走到外婆病房门口。隐约听到程辛夷的哄声：“妈，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等下薇薇就来了。”

    程辛夷翻了翻照片，说：“跟阿姨加个微信吧，我把照片发给你。”

    如果程渡没看到的话,那就完美地毁灭证据了,到时候就说自己手滑不小心把他删了，再把他加回来就可以了。

    马上就五月份了，

    外婆刚拿起手机，林颂薇就推开了门。

    照顾阿尔茨海默症病人很辛苦，也特别需要耐心，程辛夷哄了老人一早上了，林颂薇来了她才得以喘口气。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转身把桌上的联系牌拿起来，塞进包包里。

    用的还是“嫁”这个词。

    外婆坐在轮椅上，说：“马上就是五一假期了，你们这周末不是要补课吗？”

    赵橙橙：【要是你以后真跟程渡结婚了，就是手滑把自己嫁出去的第一人了，这个帖子绝对会火哈哈哈哈哈哈！】

    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提醒：电量少于5%

    林颂薇懵了一下，很快说：“我今天要上美术课，所以没去学校上课，老师都知道的。”

    尤欢：【@一只薇,宝贝，你手机没电了,电池变红了。】

    电梯门打开，林颂薇皱眉走出去，关掉提醒，忽视赵橙橙的调侃，点进程渡对话框，表情纠结地打字：你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

    外婆拉着她的手让她坐，林颂薇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握了握外婆松弛干瘦的手。外婆拿手帕在她额头上细致地擦了擦，温和道：“今天气温高，你穿两件热了吧？看你这一头汗。”

    “林小姐，你没事吧？”

    林颂薇：“……”

    林颂薇：“……”

    一只薇：【…………】

    她窘迫地看看程辛夷。

    外婆听不明白，问：“你们说谁呢？”

    —

    群里安静了几秒,飞快刷过几条消息。

    林颂薇：“……”

    林颂薇：“……”

    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认真帮她想办法，林颂薇灵机一动：【我把他删除拉黑的话,他等会儿是不是就看不见了？】

    想了想，又删掉了，重新打：手滑打错字了，你就当没看见……

    2012年五一前一个周末，他们确实在补课，连着上了八天课。

    “程医生，好巧。”林颂薇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

    她解释道：“我手机没电了，关机了。”

    两人打哑谜似的，用“他”指代程渡。

    “我看你就是怕你爸爸给你介绍男朋友，昨晚都说了不会给你介绍了，你躲什么？”钟娴没好气地说，“没事就早点过来吧，也不用你干什么，来凑个热闹就行。”

    “我知道，等他下庭了就能看了，他总是不放心，几乎每周都往回跑，有时候太忙了，只回来呆两个小时，又得赶回去。”程辛夷叹了口气。

    赵橙橙：【我觉得这件事可以拿去豆瓣社死组发个帖，标题就是——求助！手滑把“交给我就好”打成了“嫁给我就好”，对方是当年追了我两年的暧昧对象，孽缘深重，我该怎么办啊啊啊啊？】

    赵橙橙：【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颂薇昨晚偷偷起来找校服，回房后忘记给手机充电了，出门前电池就变红了。

    最近通讯列表里有个备注是“薇薇”，这个是她的号码？程渡帮外婆存的吗？

    程霏打量她：“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可是昨晚她没接到外婆电话啊……

    以前在微博上看到过手滑的段子,林颂薇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手滑，还滑得如此奇特，如此社死。

    如果是之前，手机没电了她肯定焦虑得四处找充电宝，找插口充电。但是现在，她半点也不着急，甚至逃避现实地想，手机最好永远不要开机了。

    林颂薇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包里有充电器，我先陪外婆聊聊，等下再冲吧。”

    这时，电梯在4楼停下，程霏对她笑笑：“我到了，有机会再见。”

    林颂薇站在住院楼门口,急得原地转悠，然后截图发到跟尤欢和赵橙橙的三人小群里，字里行间都透着欲哭无泪的崩溃【**，紧急求助,呜呜快救救我！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我手滑打错了……】

    尤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她啊！！！

    尤欢接着发来一条语音，林颂薇没忘记自己要去看外婆，焦头烂额地走向电梯。正好电梯门开了，她低头随着人群走进去，同时按了播放，放到耳边听：【另外，你单方面拉黑删除对方是没有用的，只要对方没有删除拉黑你，对方的聊天记录还是在的。所以没用，你认命吧哈哈。】

    通话时间显示的是昨晚21:05分。

    她小声说：“他现在看不到。”

    外婆不高兴道：“她不上课吗？你叫她来做什么？我打电话给薇薇，让她不要过来。”

    “我去看……同学的外婆，在五楼。”林颂薇手机又震了几下。

    把外婆送回去，林颂薇不得不给手机充电，因为她没现金，等会儿打车需要付款。几分钟后，手机自动开机，一连震动了好几下。

    林颂薇：“……”

    程辛夷狐疑地看她几秒，微笑道：“好，你要是不赶时间的话，陪外婆下楼晃晃？”

    她随意瞥了眼，目光突然顿住。

    林颂薇又说了一句没事，转口问：“程医生，你去查房？”好像不对，心外科的病人好像不住在这一栋。

    叮——

    对话框上方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程渡大概已经把手机关掉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

    林颂薇心道这个“薇薇”也许是外婆的学生或家里的亲戚，毕竟叫“薇薇”的人那么多。她没多想，快步走向树荫下，把手机放进外婆口袋里，笑眯眯道：“那我送你回去啦，等有空了我再来看你。”

    林颂薇目送她出去，才拿起手机，看到赵橙橙那缺德玩意儿发的消息，气得直翻白眼。

    “不热，病房里空调开的冷。”林颂薇还是接受不了外婆记忆错乱的样子，心里有点堵。

    “薇薇，推我回去吧，你回去画画吧，别耽误你的课程啦。”外婆朝她喊了声。

    再看时间，才十一点多，应该不会是程渡。

    她绝望地抬头，看看电梯厢顶部，只觉得灯光刺目昏眩。

    林颂薇往旁边走了走，压低声音说：“我有事，等会儿再跟你说。”

    外婆注意力被转移，林颂薇配合地挨着外婆，笑容灿烂地看向镜头。

    程辛夷笑眯眯地转移话题：“来，我给你们拍两张照片吧，你们面向镜头。”

    林颂薇崩溃得想哭,手忙脚乱地想点撤回，慌得手都在抖，但很快发现已经超过2分钟了，撤不回来了。

    好吧，她就是想逃避现实，不开机就不用面对程渡了。

    程霏不动声色地看看她臂弯上挂着的校服，微笑道：“不是，我去看个朋友。你呢？”

    林颂薇麻木地回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程霏。程霏穿着白大褂，带着胸牌，正关切地看着她。

    尤欢：【这是程律师？】

    她出汗是刚才急的。

    这万恶的输入法！

    赵橙橙：【谢邀，已经结婚两年了，宝宝准备一周岁了，一家三口现在很幸福。】

    正想点发送，屏幕突然一黑，自动关机了。

    每震一次，林颂薇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身后有道熟悉的女声突然喊了她一声。

    可是现在没看见又怎么样？等下他还是能看见的啊！

    钟娴说：“我刚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关机了？你在哪儿？”

    林颂薇看着满屏的哈哈，愤愤地打字：【你们能不能先别笑！快帮我想个办法吧,我怎么办啊？】

    尤欢：【有那味儿了。】

    赵橙橙：【是他。刚刚笑太大声,同事以为我犯病了。】

    外婆的手机是老人机，林颂薇挂断的时候，手指不小心戳到按键，屏幕上显示出最近通话记录。

    几分钟后，林颂薇推着外婆到楼下，逛了一会儿后，借外婆的手机给钟娴打了个电话，说：“妈，我晚点再过去店里。”

    赵橙橙：【到时候你还可以去回帖。】

    说好的5%呢？

    外婆凑近她，小声咕哝：“薇薇，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不想在医院里了。我又没什么病，一点扭伤回去养养就好。”

    她只是手滑，跟一个男人求婚了而已。

    为什么外婆记得这么清楚？

    “我这里有充电器，你**我一样吧？”程辛夷说着就要把充电器拿给她，“不一样也没事，我去帮你找一个过来。”

    林颂薇想起昨天程渡也把那块牌子塞进裤兜里，她也没多想，径直走向外婆，“外婆，我来看你啦，今天是周末，你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