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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来客流速度更快了。

    这时已经十点了,他们还要赶在晚上九点前回到工厂,剩下的时间十分宝贵。

    “你都开口了,行吧!”

    宋改凤自己留下支开桌子,叫小妹去叫大姐他们过来。

    宋招娣观察了一会儿,把大喇叭里喊的广告词加上几句“送给喜欢的女孩当礼物”之类的,过了一阵竟然也吸引来了不少年轻男人。

    这个地方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舒适圈,但在宋招娣眼里,这地方比起蔬菜批发市场有秩序多了!

    等她忙完这一阵,人群里那还有林娇的影子。

    两个女大学生结伴而来,“这鹿角发夹怎么卖啊?”

    她用广东话和普通话各说了一遍,录了音让喇叭自动循环播放。

    她在人行道边的绿化带找个的空档放下包,“我和二姐去找林老师,你们俩在这儿等着。”

    宋改凤笑,“嗨,她都来两个多月了,只要多张嘴,几句话有什么难的?”

    姐妹俩连忙问好,林老师说:“小朋友们想搭个摊子,就今天一天,管理费照交,好不好?”

    帮人画得多了,又有那么多美妆博主线上指导,宋招娣的化妆技术自然比没有名师传授的二姐好得多。

    眼看摊子前面挤得人越来越多,徐山平灵机一动,去市场棚子扔杂物的地方捡了几个大纸箱回来,像砖头似的摞一起,捆上绳子扎紧,再蒙上一块红金丝绒布,这不就多匹出来了一块柜台么?

    说实话,三姐妹浓眉大眼白皮肤,又正值青春,哪会像粗树皮?大姐脑子是容易进水但只看相貌的话她是三姐妹里长得最好的。

    宋招娣客客气气收下,送人家一个礼盒。礼尚往来。

    这下摊子分成了两半,一边是三姐妹招呼人数多要求多的女生顾客,另一边是徐山平招呼男客人,他广东话讲的远不如未婚妻好,服务对话简单粗暴,要哪个?要几个?也够用了。

    从厕所回来,宋招娣恍惚在人群中看到了林娇,还没来得及再细看,二姐塞给她一把钱,“找人家五十!我得去上厕所!”

    她嫌大姐形象村气会影响产品销路,不顾她的反对把两条麻花辫打开,头发分层,先在头顶梳两个可爱的丸子,剩下的头发披开,因为扎过辫子,这时看来倒有些像是用卷发棒弄的卷,再在俩丸子上一边夹一个专门为圣诞节做的小鹿耳朵发夹,嗯,现在好多了。

    宋改凤收拾完大姐,也给自己化了个妆,她的化妆术很粗糙,口红是这年代流行的油滋滋的大玫瑰红,但年轻女孩没有丑的,红唇趁着白皮肤,立即就亮眼了很多。

    旁边被“借地”的那家摊主本来还不太乐意,宋招娣他们的摊子吸引了大量人流后他的生意自然也被惠及,脸色就变了,还送来一些他们卖的坚果和糖。

    赚钱会让人忘记疲劳和时间。

    “一对十五元。”宋招娣赶紧推销,“靓女,我们还有圣诞礼盒,五个发夹三十,都很适合圣诞和新年戴!礼盒有两款,这款更适合平时戴,一盒也是五个,二十元。”

    宋招娣握着一个大铜铃铛叮叮当当摇,又拿起二姐借来的扩音喇叭大声喊,“精美发饰,手工制作!式样新颖,独此一家!”

    宋招娣接过热乎乎的汽水看都没看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她还以为是豆奶呢!这是什么味!热橙汁?

    她直皱眉,可也领了姐夫一片好心。

    一种礼盒是小鹿角、小雪人和圣诞树发夹,另一种是祖母绿、红宝石丝绒和苏格兰格子缎带发饰,全都做的精致可爱。

    接着把礼盒放在柜台上摆成小圣诞树的形状,再在盒子上点缀些小雪花、小雪人、拖着雪橇的驯鹿、背着口袋的圣诞老人等小装饰,这些小东西不贵,可是摊子立刻洋气亮眼了许多,虽然他们头顶连棚子都没,但他们的摊子和其他摊子比可一点不寒酸。

    秋凤愣怔怔的,在心里算账,他们从早上快10点摆摊,现在就快卖完了?那不等于每小时卖掉400个?

    货摊摆得亮眼,又是铃铛响又有喇叭宣传,还站着三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很快顾客就被吸引来了。

    在这摆摊的谁不知道陈阿姨是谁?一看这情形,明白了,这临时加摊的是陈阿姨的关系户!

    走在路上,林老师有点抱歉,“明天市电视台要来拍新闻……”

    宋改凤皱眉,这还没结婚呢,连涂个口红也要徐山平说好看才敢涂,自己的脑子呢?

    第一单生意成了!

    宋招娣一看,干脆让他挨着桌子辟出了一个“男性专区”,放上高中低档三个展示礼盒,再用几个压坏的纸盒剪成大星星贴在礼盒边上,标上价钱:奢华款五十,高档款四十,圣诞款三十。

    给大姐梳好头发,宋改凤又给她画了个妆。

    G市的冬天要是下了雨能看到有人穿羽绒,可太阳一出来,好多人穿短袖。今天一直阴天,还刮着风,他觉着女孩子们得喝点热的。

    “要是送给朋友的话我们还送包装纸哦!”宋改凤加一句。

    所有人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宋秋凤也早把羞怯扔到九霄云外了,熟练地跟客人报价,她广东话最多只有五分熟,但能交流就成了!忙起来那还顾得上担心别人会不会笑话她的口音。

    拥挤的人流,各种气味,店铺招揽顾客播放的音乐和广告声……剧烈地冲向宋秋凤和徐山平。

    宋秋凤对着镜子一看,怪叫:“这么浓!”又一看头发,“啊?你——你怎么给我梳成哪吒呢?”说着想抹掉口红,宋招娣赶紧阻止她,叫徐山平看,“徐大哥,我大姐好看么?”

    管理费一天一百块,陈阿姨没开收据,只叫姐妹俩搬上一张折叠桌跟着她,三个人到了棚子边上,陈阿姨对隔壁摊子的人招招手,“来帮我撑个桌子!

    生意好起来几个人忙得去厕所都得一溜小跑,宋招娣上完厕所,又把空着的隔间挨个狠狠放水冲。

    下午三点多时,人群依旧络绎不绝,四个人眼看着几个大包完全瘪了,都有点不敢相信,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发夹发饰就卖完了!

    四人中午没正经吃饭,可谁也不觉得饿;不停和客人

    徐山平抽空跑去买了几个热狗面包,还提回来几瓶在热水里泡得温温的汽水。

    宋招娣自己不化妆,可媛媛是个爱美的姑娘,她手不方便,就让宋招娣陪她一起看美妆博主的视频,再学着给她画。

    最开始的几桩生意全靠宋改凤和宋招娣张罗,宋秋凤就只负责取货,要是有人要礼盒就再包一下盒子,徐山平专管收钱找钱,四个人各尽其职,倒也井井有条。

    她们可是准备了两千多个呀!

    林老师见到姐妹俩,微笑看二姐,对宋招娣说,“姐姐更靓啊!”

    秋凤打她一掌,“你才粗树皮!”

    宋招娣赶快知趣地说,“阿姨,今天一天就很好啦!”

    客人们中大多是学生,也有二十出头的情侣,还有妈妈领着女儿来的。

    她气道,“红花也得绿叶衬,人家来买发夹,你糙得跟个粗树皮一样,这不影响生意么?这发型才不是哪吒呢,好多韩国歌星都梳的!”

    宋改凤哪知道这是抖音流行的“奶醉妆”啊。

    “多谢。人就交给你了,我那边还忙。”

    大姐他们一来,几人先拿出一块大红色尼龙丝绒布,盖在桌子上这就是展示台和柜台了,再从包里取出两架简易衣架,撑好了用绳子捆在一起,再绷上一块墨绿丝绒布,这就是背景布了,发夹固定在上面展示,再点缀些白色呢绒雪花,红白绿配色齐了,圣诞节的气氛就有了!

    林老师敲了敲窗户,一个老阿姨打开门,林老师跟两姐妹介绍,“这是陈阿姨。”

    市场角落有个塑钢板临时房,挂着市场管理处的牌子。

    他们的摊位离厕所就不到十米,但也有好处,市场只有这一个厕所,想去的人必会经过他们的摊子。

    宋招娣也涂了点口红,想了想,蘸一点口红涂在眼下晕开,再戴上小鹿角发夹。

    宋改凤没想到小妹这么胡乱一涂还挺好看的,“你帮我也这么涂个眼影!”小妹脑子真灵活!别人眼影都涂在眼皮上面她偏涂在眼下,就跟她在喇叭里录的广告语一样,式样新颖,独此一家!

    再一想可不就是,光是徐山平的“男性专区”一小时就卖掉几十个礼盒呢。

    “这不就开张了!”宋改凤收了钱,对还有点不安的大姐笑,“你等着瞧吧,咱们的生意,好着呢!”

    宋招娣宣布,收摊吧。剩下的几盒留着做样品。

    宋秋凤惊讶极了,“小妹,你学会说广东话了?”

    两个女生一人买了两盒发夹,一盒自己用,一盒当圣诞礼物送给人。

    才九点多,圣诞市场就已经有不少顾客了,广场四周围起一圈墨绿色的棚子,棚子分成一个个小摊位,大多用酒红和深绿两色装饰,有些摊位店员戴上红色缀白毛球的圣诞老人帽子揽客。

    早上开始摆摊时她还在厕所角落点了几盘蚊香,希望厕所的气味能小点。蚊香盘都换了一次,气味倒越来越大了。

    “要是平时戴,选择更多,还有发箍、发圈。大的八元,小的五元,买一盒的话也有优惠。”

    宋秋凤和徐山平这时已经成了木偶,只会呆呆点头。

    女孩子们买发饰时挑来挑去,拿起这个又觉得那个也好看,有时还要戴上照照镜子才能做决定,男生们可利索多了,反正他们也拿不准哪种配色更好看,哪些款式更特别,基本上两姐妹推荐什么他们就拿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顾客渐渐多了,宋秋凤和徐山平也忘了最初的尴尬不适,时不时帮着回答客人的问题。

    到了中午,人流更多了。

    徐山平笑眯眯连说“好看”,秋凤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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