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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孟希白,轻轻绽开一个笑:“谢谢你,希白。”

    陆绪章却问:“还有吗?”

    在眼神长达几秒的对视后,孟砚青激动地扑了过去,直接抱住了孟希白。

    孟砚青却还没意识到,她看到儿子,笑道:“看到你的车停在外面了,你父亲已经和满嫂说过了,今天多做几个菜。”

    她紧紧抱着他,差点哭了:“哥哥,哥哥!竟然是你,竟然是你!”

    孟希白又打开他的帆布包,里面却很简单,只有一个用布包着的水晶球。

    孟希白抬起眼,看向自己的外甥。

    陆亭笈听着这话,已经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自己这舅舅看来是非常宠爱妹妹的,什么都是妹妹好,别人的一切好都是因为他妹妹好。

    那天一行人爬上了长城,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远远看过去,落日余晖洒落,轻抚过斑驳陆离的城墙,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将他们三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那天,秋风乍起间,走在内蒙古大草原上,兄妹两个人倒是聊了很多。

    他沉默了片刻,才颔首:“是。”

    过了片刻,孟希白终于道:“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不同形状的云,见过各式各样的山,更曾经看过无数次夕阳落下和太阳升起,不过这里的风景很不一样。”

    孟希白:“一位法国人拍的摄影集合,上面有你。”

    极目远眺,犹如一条巨龙般的长城横跨在那苍茫辽阔的山脊之上,蜿蜒远去的轮廓在那被晚霞渲染的天际间若隐若现,犹如浓墨重彩的油画。

    爬了长城,逛了故宫,去了颐和园圆明园,也看了升旗仪式,逛了胡同,把外国人来北京会看的那几样都过了一遍。

    他想起自己父母提起的,所以舅舅其实早就看到了一切?

    兄妹二人分别数年,分别时一个清朗少年一个还是小姑娘,如今再次相聚,加上飘着的那十年,竟已是三十多年过去了,不过彼此竟然没有半分隔阂,依然如曾经一般,无话不谈。

    他看着这样的陆绪章,放开了抱着孟砚青的手,道:“一切都还是值得的,对不对?”

    他看到她,眸光温

    陆亭笈震惊得瞳孔收缩,这么神吗?

    那时候,孟希白说他看到了未来,说未来他们一家三口会幸福的生活。

    四十出头的陆绪章自然和他印象中那个痛苦憔悴的青年人不同,如今的陆绪章儒雅稳重,像是一块被岁月打磨过的宝石,通体的温润矜贵感。

    孟希白笑道:“那天在长城上我说了,我喜欢这里,我找到了一些我以前寻觅不到的。”

    从内蒙古离开后,孟希白没有跟着孟砚青回去北京,而是去了各处继续旅游,他想去西藏,想去新疆,想踏遍中国各处。

    陆亭笈看过去,那是一袋子软柿子和一包糖炒栗子。

    孟希白颔首:“反正一直关注着,所以我很放心,”

    陆绪章侧首看向他:“什么?”

    陆亭笈含糊地道:“是吗……”

    这么多年过去,昔日的削瘦少年已经变成了落拓不羁的成年男子模样,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刻在血脉中的熟悉感。

    这些对于陆绪章来说,是一直不太想提的,她也就不想问他。

    孟希白便站在那里,微侧耳,拧眉看着远方。

    孟希白过来北京,陆绪章特意休假两天,陪着孟砚青和孟希白去给孟砚青父亲扫墓,之后也陪着到处逛逛,看看这边的风土人情,文物旧物,也看看这边的故宫长城。

    孟砚青安静地听着,听他讲起他这些年的人生。

    孟希白微拧眉,看着那水晶球,道:“比如,我已经看到,接下来,你父母即将回来了,他们带着一种红色的圆形水果美食,看上去很美味,还带着褐色的坚果。”

    陆绪章听着,沉默了片刻,才笑了:“听起来充满力量。”

    孟希白一手托着水晶球,一手抱住了孟砚青:“砚青,不要哭,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你很好,我一直都很放心。”

    良久后,他终于讲完了,孟砚青道:“所以你想留在中国了,叶落归根。”

    如今他终于可以当着孟希白的面,对他说一声谢谢。

    孟砚青听着这个,顿时明白了:“那时候我正给对方当模特,没想到竟然让你看到了。”

    陆亭笈好奇地打量着,却见这水晶球是海蓝宝石的,犹如大海一般的颜色,深邃神秘,通透无暇。

    那个带给他无尽痛苦的水晶球,几乎让他丧失了生存的精神力。

    孟希白颔首,他看着远处,喃喃地道:“也许我应该早一些来这里,我寻寻觅觅很多年,一直在找我灵魂中缺少的那一部分,现在我终于找到了。”

    陆绪章到底是公务繁忙,不可能一直陪着,于是接下来孟砚青便带着孟希白四处游玩,看看这里玩玩那里的。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托着水晶球走出来的男人。

    其实他们已经分离多年,从她七岁分开后,她就没见过哥哥了。

    而他手中提着的——

    孟砚青听着都笑了:“这是做什么梦呢!”

    爱人的陪伴足以抚平所有的伤痕,幸福满足的生活让他整个人都舒朗起来。

    如今他的位置已经不同往日,贸然出现在机场也会引起注意,所以尽量低调。

    孟砚青一个人回到北京,下飞机时,恰好赶上场面秋雨,外面湿漉漉的。

    庄助理过来接机,他迎过来,接过行李后便把她带到了一旁单独的候机室。

    陆绪章穿着很休闲的白色衬衫和长裤,一手提着东西,另一只手牵着孟砚青,两个人正进家门。

    孟砚青:“我的照片?”

    如果说曾经的一切带给他无尽的痛苦,以至于精神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那现在,一切都值得了。

    说完这话,她的笑便凝固了。

    孟希白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当风吹过他的长发时,他长叹一声,道:“我好像听到了一种声音。”

    他看了一眼那水晶球,之后忙起身出去,果然见父母回来了。

    陆绪章听着这话,视线落在了那水晶球上。

    陆绪章:“山虽无言,然非无声,你听到什么便是什么。”

    孟希白:“其实这些年我哪怕不回来,也一直关注着你的情况,我好些年前就看到过你的照片。”

    陆亭笈疑惑地看着孟希白,自己这位舅舅,他感觉这位舅舅和刚才一点不一样了,他神情冷漠起来,而且有些神秘。

    这么说着时,孟希白看到了陆绪章。

    当他握着那水晶球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变得郑重起来:“不是占卜,是可以看到我想看到的。”

    孟希白笑握着他的手:“那绪章的事呢,你也和我说说吧,我想听听具体的。”

    他叹了一声,看着远处的茫茫原野,道:“但凡换一个人,他一定已经彻底崩溃了。”

    他信里提到了,但是对她来说,还不够,她想知道更多细节,关于哥哥的,关于陆绪章的。

    他望着自己的妹妹:“也许是因为血缘吧,我自己认知为一个roani,但事实上,我有二分之一的血液来自这边土地,所以我来到这里后,便明白,我也可以属于这里,这里的山川让我感到亲近。”

    他笑了下:“我感到一种灼热的蓬勃气息,就像一匹骏马在腾空而起。”

    孟希白很满意:“对对对,你果然很聪明,噢,你继承了我妹妹的才华。”

    孟希白的手扶在那古老的青石砖墙上,问陆绪章:“你想听什么?”

    谁曾想,一提起这个,原本一脸稳重的孟希白便突然变了一个样,他耸了耸肩,摸了摸鼻子,之后很无奈很无奈地道:“反正你不要生气就好了。”

    她怔怔地看着孟希白,孟希白站在台阶上,也那么看着他。

    孟砚青看他这熟悉的小动作,便有些哭笑不得:“哥哥,我又不会说你什么,其实我现在的生活你也看到了,我很满足,我们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既然这样,那我自然感激你,你做了什么,告诉我,难道我还会生你的气不成?”

    经营珠宝的他,也是见过许多世面的,不过像这么完美的海蓝色绿柱石,这么大一块,毫无瑕疵,而且是这么鲜艳深邃的颜色,却是罕见的。

    陆亭笈:“???”

    孟希白:“马蹄声,呐喊声,还有很多人走动的声音,就在城墙上。”

    就是这句笃定的话,以及水晶球中映现出的美好,给了他莫大的希望,可是这种不能实现的幻想和现实对比,让他越发陷入痛苦中。

    孟砚青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见江山辽阔,城墙迤逦,烽火台错落有致,一时她竟感到一种恬静而幽远的宗教神秘感,仿佛在那亘古不变的永恒外,另有一种人类所不能及的神秘力量。

    红色的圆形水果美食?褐色的坚果?

    他正疑惑着,就听见外面的门响。

    孟希白详细地和孟砚青说起这些年他经历的种种,年少轻狂,对曾经信仰的痴迷,他也曾经经历过爱情和绝望。

    陆绪章正等在这里。

    孟砚青笑着握住了他的手:“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以后我可以经常看到你了。”

    孟希白听着,微吸了口气,到底是吞吞吐吐地道:“其实,事情经过比我描述的更为残酷,我的水晶球需要很大的能量,我觉得我的妹夫真是不错,他有着很坚强的意志力和精神能量来承受那一切。”

    他打量着这海蓝水晶球:“这就是用来占卜的水晶球吗?”

    孟砚青听到这些,其实有些意外,她看了眼陆绪章,却见他微抿着唇,神情间是格外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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