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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離忧的神情变得默然悠远，他垂眸掩去细微的情绪变化，缓缓道：
这就难怪了，双生子几乎都有些先天不足。
侍女苑秋见她面色有些发红，眉头紧锁，便小心地探了下她的额头，明显有些烫手，惊吓之下急匆匆地去禀告公子。
她闷得难受，费力地去扯开被子，却被人稳稳地握住了手腕。
“我就是在那个竹林里醒过来的，然后……”苏绾说到这里，忽然就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她不自觉地笑了：“然后就看见了先生。”
待他一一答过，赵衡鹰视狼顾地盯着那世外仙人似的医者，目光几番变化，最后归于一片晦涩的深暗。
应離忧看着她没说话，眼神微微波动了下。
“我……”那一瞬间，那些快要淡忘了的记忆一齐涌上脑海，苏绾慢慢地放下手里的蜜饯，目光闪烁了下。
如此一来朝中各派势力便蠢蠢欲动起来，还掀起了一阵争论立嫡立长的风波。
他问道：“家中可有同母所出的兄弟姊妹？”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眉眼自然地舒展开来，睡得正酣，底下还垫着一本书，一看便能料到是等他等到困了。
他忽然便想起她以前说过的话，道：“你说过你不是这里的人，竟如此，又是如何到这来的？”
赵衡正坐在檀木矮桌前，久病初愈，他的脸上还有些苍白，眉目间透着淡淡的疲惫。
应離忧坐在这里，而自己就靠着他，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她一侧脸便能看见他衣襟下一点清瘦的锁骨，这个场景简直不可思议。
“公子恕罪，奴方才过来时姑娘还是在看书的，出去拿盏茶的功夫便睡着了，不然奴也不敢让姑娘睡在桌上。”
侍女把准备好的药端上来，应離忧接过来用勺子搅动了下，舀了一勺凑近她唇边：“先喝药。”
进了起云居，他径直到了书房去。
应離忧坐在马车上，用手支颐闭目养神，一直到起云居门口，他都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应離忧把药碗搁在一旁的托盘上，见她脸上有了精神气，脸色温和下来，“尝尝吧，或许能去些苦味。”
他问道：“那你喜欢这里吗？”
赵衡示意他在对面坐下，照例让他诊了脉，又问起了太子功课的相关事宜。
应離忧也笑了下，这样说来，他与苏绾当真是有些缘分。
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之下，他执着象牙笏缓步走入，神色介于平静与肃然之间，背脊笔直。
苏绾正趴在桌边睡觉，袖子堆在一起作枕头，外层的云雾绡在冬日苍白的日光下折射出温柔的光芒。
“人生区区几十载，实在太过短暂，若能躲过轮回的苦厄，赖以永年而长生不老，朕便可一统千秋万载，万古长青。”
那侍女惊慌失措地跪下，为了不吵醒苏绾极力压低声音。
人活到接近半百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死亡，畏惧那无尽的虚无与轮回。
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像是无意中发生，到后面看看，又会感叹是冥冥中注定好了的。
唯独逃不过生老病死，在这几年患病久不得治之后便总是从心底生出对死亡的忧虑，即使如今差不多痊愈，每每夜半无人时还是会被恐惧缠身，不得安睡。
应離忧等着侍女做完这些，轻轻地将苏绾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苏绾看上去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实际上内里虚寒，气血不足，而且更像是自小便如此。
“依先生所言，这世上可有长生道？”
应離忧道：“我已经差人与你大哥说了，你在这里休养两天，他是明理之人，你不必忧心。”
登基后也是每隔二三载就要亲征开拓疆土，虽然有太医院尽心尽力地调养，未及知天命身体就垮了下去，昨年开春他的病情开始加重，春末便罢了早朝。
“喜欢，我的哥哥姐姐们都对我很好，”苏绾说到这里顿了下。
她的眼睛亮起来，转头去看他。
如此道骨风姿，连年过六旬的中书令都不由得赞叹一声“玉面医仙”。
书房离主卧最近，他便抱着她进去，有机灵的侍女上来为她摘去头上的钗环簪子，又替她脱去鞋子。
或许是昏暗
这么一折腾苏绾也慢慢地醒来，她觉得脑袋像是有千斤石头那般重，被子里也跟塞了几个火炉那样热。
“好极，”赵衡拿起四角羽杯，慢慢地将其中的太岁养荣液喝完，脸上的细纹松弛下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浑身浓重的病气消散了些。
那位医者自此得到了得天独厚的宠信，被授予太师一职，上朝时居贵左之首，宫里人都要尊称一声“先生”。
终究是不再年轻了，早晨便开始困乏。
四皇子却在这时站出来，说是已经寻到能够医治皇上的医者，半年过去，陛下的病情竟然真的渐渐好转，于霜降重新上朝。
她这副样子着实有些可爱，应離忧极轻地笑了下，问她：“你要一直对着我发呆吗？”
却看见她回头呆呆地盯着自己看，好像思绪还没拐过弯来，过了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脸反而慢慢地红起来。
应離忧沉思良久，道：“先师曾钻研此道，逝世前留下一本相关医典，望陛下容臣回去细读验证。”
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靠在一个人怀里。
这些话她还没有跟别的人说过，但是应離忧身上偏偏就有一股能让人安心的感觉，这些天近距离的相处也让她慢慢地放下心里的防备。
苏绾迟钝地点点头，又慢慢扭头看着周围。
苏绾昨夜睡得不好，此刻困乏得很，眼睛也睁不开。
苏绾这一觉睡得有些反常，天色渐暗，临近酉时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应離忧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女。
“太医院那边你若用得着便随意吩咐，需要哪些奇珍之物便告诉李承弼，他自会替你寻来。朕乏了，先生回去吧。”
她嗅到了那熟悉的雪松竹叶香，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蹭了一下。
苏绾点点头，一口气吃了好多个，又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惊道：“完了，我得回去……”
应離忧的语气里并无责备之意，他上前看了一会儿，把书轻轻地抽出来放在一旁，一只手带着她慢慢后仰，另一只穿过她的腿弯下，动作轻柔地把她抱了起来。
低头喝了一口深褐色的药，毫无防备地苦麻了舌头，下意识地想吐出来，刹那间又想到先生还在，几乎是认命般咽了下去。
应離忧坐在床沿上替她看了脉，他的手一向是温暖干燥的，但触到她的手腕时还是因这反常的温度蹙起眉。
这里的陈设简洁内敛，红木雕成的碧纱橱上绘着水墨山水，随着烛光跳跃忽明忽暗。
赵衡定定地看着他，“先生不必自谦，昨年朕病入膏肓先生不也将朕治好了，先生有何妙法尽管说出来。”
“有个孪生哥哥。”
想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屋里列烛如昼，烛光轻轻摇曳，映得室内一片模模糊糊的暗金色。
说起这一位新晋的太师，宫里可谓无人不知。www.jingchuan.me
应離忧接过侍女手中沾了酒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苏绾的额头，“你病了，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他是万人之上的天子，前半生拥有过别人求之不得的一切，名声地位，钱财权势，江山美人，皆唾手可得。
最终还是如实说：“我在那里原本是已经死了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死了，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
依本朝惯例，正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面见皇帝可免去跪拜礼，应離忧微微垂眼，拱手道：“微臣见过陛下。”
赵衡拍拍他的手，轻轻颔首，慢慢地走回内殿里去。他的背影竟有些蹒跚，隐隐透出一股迟暮的死气沉沉。
早在先帝在世时，赵衡便是少年将军，在沙场上度过了十余年光景，吃尽了北疆恶劣气候的苦。
她赶紧移开目光，默念了几遍镇定。
李无承却明显地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一路上言行更加谨慎。
苏绾终于反应过来，红着脸笑了一下。心里却还是觉得此情此景很不真实。
“月寒日暖，来煎人寿，万事万物自有时，人何以逃脱。www.qingye.me只是陛下真龙天子，福泽深厚，阳气盛极，能否破此定律，臣医术浅薄，不敢妄下断语。”
她松了口气，放心地往后靠着他，先生的怀里温暖，现下是抓紧生病的时机多赖一会儿。
目光掠过窗下忽然顿住。
应離忧的眼神动了一下，像是微风乍吹过的幽静湖水，“陛下欲修长生道？”
她掀开一点儿眼皮看过去，对上他漆黑沉静的眼睛，一时间脑子混沌如浆糊，竟分不清是何时何地。
苏绾不明所以地拿过来，扭开上面的金属环扣，里面是散发着丝丝清甜的蜜饯果脯。
一碗药喝下去，侍女又呈上一个外层雕花的精巧盒子。
身上的被褥散发着熟悉的淡香，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是先生的卧室。
一旁侍奉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应離忧也起身行礼：“臣必不负陛下嘱托。”
今日她在书房中看书时，房中是放置了几个暖炉的，竟也还是病了。
“下去吧。”
赵衡说到此处，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下，浓黑而略显浑浊的眼珠子闪过诡谲的微光。
应離忧轻轻环抱着她，心中却多了几分道不明的忧虑。
盖至腰间时顿了下，而后把她腰上的碧玉笛子解了下来，拿在手里静静地看着，眼神软和下来，良久才将其放在枕头边。
] 应離忧的神情变得默然悠远，他垂眸掩去细微的情绪变化，缓缓道：
这就难怪了，双生子几乎都有些先天不足。
侍女苑秋见她面色有些发红，眉头紧锁，便小心地探了下她的额头，明显有些烫手，惊吓之下急匆匆地去禀告公子。
她闷得难受，费力地去扯开被子，却被人稳稳地握住了手腕。
“我就是在那个竹林里醒过来的，然后……”苏绾说到这里，忽然就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她不自觉地笑了：“然后就看见了先生。”
待他一一答过，赵衡鹰视狼顾地盯着那世外仙人似的医者，目光几番变化，最后归于一片晦涩的深暗。
应離忧看着她没说话，眼神微微波动了下。
“我……”那一瞬间，那些快要淡忘了的记忆一齐涌上脑海，苏绾慢慢地放下手里的蜜饯，目光闪烁了下。
如此一来朝中各派势力便蠢蠢欲动起来，还掀起了一阵争论立嫡立长的风波。
他问道：“家中可有同母所出的兄弟姊妹？”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眉眼自然地舒展开来，睡得正酣，底下还垫着一本书，一看便能料到是等他等到困了。
他忽然便想起她以前说过的话，道：“你说过你不是这里的人，竟如此，又是如何到这来的？”
赵衡正坐在檀木矮桌前，久病初愈，他的脸上还有些苍白，眉目间透着淡淡的疲惫。
应離忧坐在这里，而自己就靠着他，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她一侧脸便能看见他衣襟下一点清瘦的锁骨，这个场景简直不可思议。
“公子恕罪，奴方才过来时姑娘还是在看书的，出去拿盏茶的功夫便睡着了，不然奴也不敢让姑娘睡在桌上。”
侍女把准备好的药端上来，应離忧接过来用勺子搅动了下，舀了一勺凑近她唇边：“先喝药。”
进了起云居，他径直到了书房去。
应離忧坐在马车上，用手支颐闭目养神，一直到起云居门口，他都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应離忧把药碗搁在一旁的托盘上，见她脸上有了精神气，脸色温和下来，“尝尝吧，或许能去些苦味。”
他问道：“那你喜欢这里吗？”
赵衡示意他在对面坐下，照例让他诊了脉，又问起了太子功课的相关事宜。
应離忧也笑了下，这样说来，他与苏绾当真是有些缘分。
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之下，他执着象牙笏缓步走入，神色介于平静与肃然之间，背脊笔直。
苏绾正趴在桌边睡觉，袖子堆在一起作枕头，外层的云雾绡在冬日苍白的日光下折射出温柔的光芒。
“人生区区几十载，实在太过短暂，若能躲过轮回的苦厄，赖以永年而长生不老，朕便可一统千秋万载，万古长青。”
那侍女惊慌失措地跪下，为了不吵醒苏绾极力压低声音。
人活到接近半百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死亡，畏惧那无尽的虚无与轮回。
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像是无意中发生，到后面看看，又会感叹是冥冥中注定好了的。
唯独逃不过生老病死，在这几年患病久不得治之后便总是从心底生出对死亡的忧虑，即使如今差不多痊愈，每每夜半无人时还是会被恐惧缠身，不得安睡。
应離忧等着侍女做完这些，轻轻地将苏绾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苏绾看上去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实际上内里虚寒，气血不足，而且更像是自小便如此。
“依先生所言，这世上可有长生道？”
应離忧道：“我已经差人与你大哥说了，你在这里休养两天，他是明理之人，你不必忧心。”
登基后也是每隔二三载就要亲征开拓疆土，虽然有太医院尽心尽力地调养，未及知天命身体就垮了下去，昨年开春他的病情开始加重，春末便罢了早朝。
“喜欢，我的哥哥姐姐们都对我很好，”苏绾说到这里顿了下。
她的眼睛亮起来，转头去看他。
如此道骨风姿，连年过六旬的中书令都不由得赞叹一声“玉面医仙”。
书房离主卧最近，他便抱着她进去，有机灵的侍女上来为她摘去头上的钗环簪子，又替她脱去鞋子。
或许是昏暗
这么一折腾苏绾也慢慢地醒来，她觉得脑袋像是有千斤石头那般重，被子里也跟塞了几个火炉那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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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医者自此得到了得天独厚的宠信，被授予太师一职，上朝时居贵左之首，宫里人都要尊称一声“先生”。
终究是不再年轻了，早晨便开始困乏。
四皇子却在这时站出来，说是已经寻到能够医治皇上的医者，半年过去，陛下的病情竟然真的渐渐好转，于霜降重新上朝。
她这副样子着实有些可爱，应離忧极轻地笑了下，问她：“你要一直对着我发呆吗？”
却看见她回头呆呆地盯着自己看，好像思绪还没拐过弯来，过了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脸反而慢慢地红起来。
应離忧沉思良久，道：“先师曾钻研此道，逝世前留下一本相关医典，望陛下容臣回去细读验证。”
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靠在一个人怀里。
这些话她还没有跟别的人说过，但是应離忧身上偏偏就有一股能让人安心的感觉，这些天近距离的相处也让她慢慢地放下心里的防备。
苏绾迟钝地点点头，又慢慢扭头看着周围。
苏绾昨夜睡得不好，此刻困乏得很，眼睛也睁不开。
苏绾这一觉睡得有些反常，天色渐暗，临近酉时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应離忧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女。
“太医院那边你若用得着便随意吩咐，需要哪些奇珍之物便告诉李承弼，他自会替你寻来。朕乏了，先生回去吧。”
她嗅到了那熟悉的雪松竹叶香，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蹭了一下。
苏绾点点头，一口气吃了好多个，又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惊道：“完了，我得回去……”
应離忧的语气里并无责备之意，他上前看了一会儿，把书轻轻地抽出来放在一旁，一只手带着她慢慢后仰，另一只穿过她的腿弯下，动作轻柔地把她抱了起来。
低头喝了一口深褐色的药，毫无防备地苦麻了舌头，下意识地想吐出来，刹那间又想到先生还在，几乎是认命般咽了下去。
应離忧坐在床沿上替她看了脉，他的手一向是温暖干燥的，但触到她的手腕时还是因这反常的温度蹙起眉。
这里的陈设简洁内敛，红木雕成的碧纱橱上绘着水墨山水，随着烛光跳跃忽明忽暗。
赵衡定定地看着他，“先生不必自谦，昨年朕病入膏肓先生不也将朕治好了，先生有何妙法尽管说出来。”
“有个孪生哥哥。”
想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屋里列烛如昼，烛光轻轻摇曳，映得室内一片模模糊糊的暗金色。
说起这一位新晋的太师，宫里可谓无人不知。www.jingchuan.me
应離忧接过侍女手中沾了酒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苏绾的额头，“你病了，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他是万人之上的天子，前半生拥有过别人求之不得的一切，名声地位，钱财权势，江山美人，皆唾手可得。
最终还是如实说：“我在那里原本是已经死了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死了，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
依本朝惯例，正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面见皇帝可免去跪拜礼，应離忧微微垂眼，拱手道：“微臣见过陛下。”
赵衡拍拍他的手，轻轻颔首，慢慢地走回内殿里去。他的背影竟有些蹒跚，隐隐透出一股迟暮的死气沉沉。
早在先帝在世时，赵衡便是少年将军，在沙场上度过了十余年光景，吃尽了北疆恶劣气候的苦。
她赶紧移开目光，默念了几遍镇定。
李无承却明显地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一路上言行更加谨慎。
苏绾终于反应过来，红着脸笑了一下。心里却还是觉得此情此景很不真实。
“月寒日暖，来煎人寿，万事万物自有时，人何以逃脱。www.qingye.me只是陛下真龙天子，福泽深厚，阳气盛极，能否破此定律，臣医术浅薄，不敢妄下断语。”
她松了口气，放心地往后靠着他，先生的怀里温暖，现下是抓紧生病的时机多赖一会儿。
目光掠过窗下忽然顿住。
应離忧的眼神动了一下，像是微风乍吹过的幽静湖水，“陛下欲修长生道？”
她掀开一点儿眼皮看过去，对上他漆黑沉静的眼睛，一时间脑子混沌如浆糊，竟分不清是何时何地。
苏绾不明所以地拿过来，扭开上面的金属环扣，里面是散发着丝丝清甜的蜜饯果脯。
一碗药喝下去，侍女又呈上一个外层雕花的精巧盒子。
身上的被褥散发着熟悉的淡香，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是先生的卧室。
一旁侍奉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应離忧也起身行礼：“臣必不负陛下嘱托。”
今日她在书房中看书时，房中是放置了几个暖炉的，竟也还是病了。
“下去吧。”
赵衡说到此处，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下，浓黑而略显浑浊的眼珠子闪过诡谲的微光。
应離忧轻轻环抱着她，心中却多了几分道不明的忧虑。
盖至腰间时顿了下，而后把她腰上的碧玉笛子解了下来，拿在手里静静地看着，眼神软和下来，良久才将其放在枕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