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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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一禅气喘吁吁地停下，扶着膝盖，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他试图在雪地上辨认出苍云的脚印，可是她踏过的地方，几乎不留痕迹，如同鬼魅。
“但你的内心有恐惧。”苍云紧紧盯着他，“你害怕被伤害，你一直在确定有没有危险，跟动物喝水的时候一样。至于我，我也想告诉你我是谁，但我的记忆有大片的空白，我无法告诉你，那些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你只需要知道，我叫苍云，是我母亲的孩子，我不会伤害无辜者。”
法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无需自责，对他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竺一禅猛然抬头，发现苍云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向自己奔来。
黑熊嗅到了危险，开始躲闪。
“这样吗……”法爱若有所思。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也和正常人不大一样啊！”苍云烦躁地说道。
竺一禅还没来得及解释，下一刻，苍云自己就大惊失色起来。
竺一禅愣在原地。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一言不发，直到旁边的法爱噗嗤一笑。
苍云被他吓了一跳，失声惊叫道：“你干什么？”
竺一禅默不作声，苍云想想还是觉得生气，继续喋喋不休道：“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这么宝贵吗？比你的命重要吗？”
又被抛下了。
“你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才发疯的吗？”苍云从他身后走了过来，“我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不要命的人，居然朝野兽奔去，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差点害死自己，还差点害死我。”
苍云垂下手中的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都没有头发啊。”
他脑海中闪现过，插在带头大哥他们身上的箭束，还有苍云拉弓之时，夹在手指间的几根箭。
被砸中的黑熊更加狂躁了，它直立起身子，张牙舞爪起来。
竺一禅心中微颤。
但苍云跑得飞快，竺一禅眼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是的。”法爱认真起来，“女施主，感谢你救了我们的性命，要不是女施主，恐怕今日，我们就要丧命于野兽嘴下了。”
但那味道一下子从竺一禅鼻尖剥离开，只见苍云翻身而起，面庞紧绷，看上去很生气。
苍云已跑开一大截，留下自己，还有一些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过了好一会儿，竺一禅才反应过来，茫然地追了上去。
竺一禅将经书收拾好，拍掉沾在上面的雪，忽然听到苍云痛心地叫了一声：“啊，我的弓！”
那些箭像流星一样划破上空，可是，它们并没有射中黑熊，只是落在了黑熊脚边。
一时间，竺一禅难以自处，一直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他，居然忍不住翻了脸，向苍云埋怨道：“女施主，你为何说不道明原因，就自己跑开？”
他想都没想，就朝经书奔了过去。
又有几只箭飞了过去，但都与黑熊擦肩而过，仅仅刮伤了一点皮毛。
“好了，咱俩悄悄离开，不要惊扰到它们。”苍云轻声提醒。
确认了大家并无大碍后，竺一禅小心翼翼地检查着经书的情况。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一只正在发狂的黑熊。法爱还有其他人，或爬上树，或蜷缩在隆起的岩石上，惊慌失措地求救着。www.chunchou.me
黑熊听到声响，转头看到竺一禅飞奔的身影，怒吼了一声，朝他冲了过去。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她语气尖锐，“活得不耐烦了吗？”
苍云撇了撇嘴，问法爱：“你就是他那个师兄吗？”
竺一禅闻到一股奇异而陌生的味道，像是才冒出来的嫩芽，清洌中又带有一点生涩;亦像是刚挤出的新鲜牛乳，醇香里夹杂着一丝腥燥。那是生命本源的味道，是让竺一禅无限遐想的味道。
“人怎么会有六根手指？这太奇怪了。”法爱惊叹道。
他摆摆手，虚弱地说道：“抱歉，我只是从来没见过，有人敢骂你这么长时间，你还任由她骂。”
她带起一阵风，吹动了竺一禅心中的经幡。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苍云安慰道。
“今天怎么事事都不顺心？”苍云欲哭无泪，“陪你走一趟，命差点没了，弓也坏了，你这个师兄也没你好看，早知道就不来了。”
竺一禅定睛一看，其中一个是装着佛经的包袱，它落到了黑熊的正前方，散落一地。
竺一禅被人用力往后一拉，仰面摔在了雪地里。
法爱浑身脏兮兮的，额间的汗珠还没干，看上去惊魂未定，但难忍嘴角的笑意。
“你又心慌了。”苍云嗔怪道。
惊魂未定的竺一禅，依旧僵硬地躺着，苍云伏在他身上，整个人的体重也压不住竺一禅那随呼吸剧烈起伏的胸膛。
几只瘦骨嶙峋的狼，被苍云召唤而来，开始啃食牛的尸体。www.nianhua.me
苍云见状，立刻拉开弓，从身后抽出三根箭，夹在弦上，干脆利落地射了出去。
竺一禅心慌意乱看着苍云，想着弥补她的办法，可忽然之间，他察觉到异常之处。
可是，自己是无辜者吗？
在这一刻，惊喜、庆幸、后怕等等强烈的情感全部涌了上来。
黑熊慌不择路地想要逃开，但僧人们误以为黑熊是朝自己冲过来，大叫着将包袱砸了出去，企图喝退黑熊。
竺一禅自知理亏，也有些羞愧，只能默默起身，去捡地上的经书。
“我们？”法爱与竺一禅面面相觑，“我们如何与别人不一样了？”
法爱和其他僧人看到竺一禅，终于松了一口气，精疲力尽地回到了地面，瘫坐了下来。
“什么？”法爱疑惑道。
“是你们先闯入了它的领地。”苍云认真地解释着，“你应该知道的，现在的世道很乱，这里的强盗难民什么的不少，他们缺少食物，又无法与野兽搏斗，只能把主意打到各种动物的幼崽上。这只母熊，刚产下幼崽不久，又曾被夺走过几个孩子，所以现在非常护子，不然，它不会主动攻击你们的。”
它们时不时抬起头，一边咀嚼，一边望向苍云与竺一禅的位置，仿佛知道那边有人。不过，它们并未展现攻击之态，只是安静地进食。
黑熊的惨叫响彻云霄。
“你怎么跑那么慢？”
“原来如此。”法爱温和地笑道，“女施主，我们都是佛门中人，剃掉头发，就斩断了三千烦恼，有利于我们摒除内心的傲慢与妄念，放下俗世中的错习与牵挂，一心一意走在修行的路上。”
法爱将竺一禅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一禅，你怎么认识这位女施主的？似乎有点……异于常人。”
“对、对不住，都是我的错。”竺一禅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结结巴巴地道着歉。
法爱听后，久久没有说话。
竺一禅又看到了那条，从幼时就开始绞缠自己的毒蛇，再度露出了骇人的獠牙。他麻木地垂下脑袋，毫不挣扎地屈服了。
“确实有点古怪，但应该是位心善之人。”竺一禅简单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下，包括老僧的死。
苍云迅速俯身，扑到竺一禅身上，双手紧紧按住他的肩膀，不给他任何动弹的机会。两人纹丝不动地融进雪中。
“是，比我的命还重要。”竺一禅突然抬起头，直视苍云，“我可以不再存活于这个世间，但这些，绝不能。”
“来不及了啊，你那个师兄有麻烦了。”苍云并没有生气，“而且我以为你能追上。”
突然，从背后飞过来一只箭，精准无误地射在了黑熊的右眼上。
巨大的压迫感，促使竺一禅本能地停下脚步，可这个时候，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呆呆地看着黑熊向自己撞了过来。
“我并非此意。”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驴头不对马嘴，竺一禅倍感无奈。
“你是说……”苍云扬起一边的眉毛，“剪掉了头发，就没有烦恼了？”
“不好了！”她惊呼了一声，拔腿就跑。
法爱震惊地看了过来。
“那又怎样？”苍云的目光依然锁定在手中的弓上。
“你……”他犹豫着开口，“你有六根手指？”
退到看不见狼群的地方后，竺一禅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能辨禽语兽言？”
“求你别说了。”竺一禅低声央求道。
“我本来只想赶走它的，要不是……”苍云说到一半，望了望竺一禅，不再继续了。
“你是不是要等什么都问清楚了，才能迈开脚？”苍云催促道，“乖乖跟上我，不行吗？”
他思考
“师兄怎么了？”竺一禅的心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把弓。”苍云刚才还义正严辞地批判竺一禅，现在却一脸快哭的样子。
竺一禅艰难地说道：“其实我一直知道，他家里人全都不在了，他是因为老无所依，才选择出家的，并不是真心信奉佛法。如果、如果我当初没有同意他踏入佛门，他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苍云不说话了，依旧盘弄着弓，试图将弓抢救回来，她似乎还没接受这个现实。
透过苍云的发丝，竺一禅看到黑熊痛苦地晃着脑袋，发出阵阵哀嚎，向别处逃去了。
他紧张地看了过去，只见苍云正反反复复摆弄着手中的弓，那把弓从中间断了开，应该是她扑倒在地时，不小心拗断的。
她被逗笑了，可随即又冷了下来，说了句：“想的美。”
竺一禅诧异地望向法爱：“师兄，你笑什么？”
] 竺一禅气喘吁吁地停下，扶着膝盖，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他试图在雪地上辨认出苍云的脚印，可是她踏过的地方，几乎不留痕迹，如同鬼魅。
“但你的内心有恐惧。”苍云紧紧盯着他，“你害怕被伤害，你一直在确定有没有危险，跟动物喝水的时候一样。至于我，我也想告诉你我是谁，但我的记忆有大片的空白，我无法告诉你，那些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你只需要知道，我叫苍云，是我母亲的孩子，我不会伤害无辜者。”
法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无需自责，对他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竺一禅猛然抬头，发现苍云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向自己奔来。
黑熊嗅到了危险，开始躲闪。
“这样吗……”法爱若有所思。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也和正常人不大一样啊！”苍云烦躁地说道。
竺一禅还没来得及解释，下一刻，苍云自己就大惊失色起来。
竺一禅愣在原地。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一言不发，直到旁边的法爱噗嗤一笑。
苍云被他吓了一跳，失声惊叫道：“你干什么？”
竺一禅默不作声，苍云想想还是觉得生气，继续喋喋不休道：“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这么宝贵吗？比你的命重要吗？”
又被抛下了。
“你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才发疯的吗？”苍云从他身后走了过来，“我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不要命的人，居然朝野兽奔去，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差点害死自己，还差点害死我。”
苍云垂下手中的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都没有头发啊。”
他脑海中闪现过，插在带头大哥他们身上的箭束，还有苍云拉弓之时，夹在手指间的几根箭。
被砸中的黑熊更加狂躁了，它直立起身子，张牙舞爪起来。
竺一禅心中微颤。
但苍云跑得飞快，竺一禅眼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是的。”法爱认真起来，“女施主，感谢你救了我们的性命，要不是女施主，恐怕今日，我们就要丧命于野兽嘴下了。”
但那味道一下子从竺一禅鼻尖剥离开，只见苍云翻身而起，面庞紧绷，看上去很生气。
苍云已跑开一大截，留下自己，还有一些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过了好一会儿，竺一禅才反应过来，茫然地追了上去。
竺一禅将经书收拾好，拍掉沾在上面的雪，忽然听到苍云痛心地叫了一声：“啊，我的弓！”
那些箭像流星一样划破上空，可是，它们并没有射中黑熊，只是落在了黑熊脚边。
一时间，竺一禅难以自处，一直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他，居然忍不住翻了脸，向苍云埋怨道：“女施主，你为何说不道明原因，就自己跑开？”
他想都没想，就朝经书奔了过去。
又有几只箭飞了过去，但都与黑熊擦肩而过，仅仅刮伤了一点皮毛。
“好了，咱俩悄悄离开，不要惊扰到它们。”苍云轻声提醒。
确认了大家并无大碍后，竺一禅小心翼翼地检查着经书的情况。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一只正在发狂的黑熊。法爱还有其他人，或爬上树，或蜷缩在隆起的岩石上，惊慌失措地求救着。www.chunchou.me
黑熊听到声响，转头看到竺一禅飞奔的身影，怒吼了一声，朝他冲了过去。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她语气尖锐，“活得不耐烦了吗？”
苍云撇了撇嘴，问法爱：“你就是他那个师兄吗？”
竺一禅闻到一股奇异而陌生的味道，像是才冒出来的嫩芽，清洌中又带有一点生涩;亦像是刚挤出的新鲜牛乳，醇香里夹杂着一丝腥燥。那是生命本源的味道，是让竺一禅无限遐想的味道。
“人怎么会有六根手指？这太奇怪了。”法爱惊叹道。
他摆摆手，虚弱地说道：“抱歉，我只是从来没见过，有人敢骂你这么长时间，你还任由她骂。”
她带起一阵风，吹动了竺一禅心中的经幡。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苍云安慰道。
“今天怎么事事都不顺心？”苍云欲哭无泪，“陪你走一趟，命差点没了，弓也坏了，你这个师兄也没你好看，早知道就不来了。”
竺一禅定睛一看，其中一个是装着佛经的包袱，它落到了黑熊的正前方，散落一地。
竺一禅被人用力往后一拉，仰面摔在了雪地里。
法爱浑身脏兮兮的，额间的汗珠还没干，看上去惊魂未定，但难忍嘴角的笑意。
“你又心慌了。”苍云嗔怪道。
惊魂未定的竺一禅，依旧僵硬地躺着，苍云伏在他身上，整个人的体重也压不住竺一禅那随呼吸剧烈起伏的胸膛。
几只瘦骨嶙峋的狼，被苍云召唤而来，开始啃食牛的尸体。www.nianhu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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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一禅心慌意乱看着苍云，想着弥补她的办法，可忽然之间，他察觉到异常之处。
可是，自己是无辜者吗？
在这一刻，惊喜、庆幸、后怕等等强烈的情感全部涌了上来。
黑熊慌不择路地想要逃开，但僧人们误以为黑熊是朝自己冲过来，大叫着将包袱砸了出去，企图喝退黑熊。
竺一禅自知理亏，也有些羞愧，只能默默起身，去捡地上的经书。
“我们？”法爱与竺一禅面面相觑，“我们如何与别人不一样了？”
法爱和其他僧人看到竺一禅，终于松了一口气，精疲力尽地回到了地面，瘫坐了下来。
“什么？”法爱疑惑道。
“是你们先闯入了它的领地。”苍云认真地解释着，“你应该知道的，现在的世道很乱，这里的强盗难民什么的不少，他们缺少食物，又无法与野兽搏斗，只能把主意打到各种动物的幼崽上。这只母熊，刚产下幼崽不久，又曾被夺走过几个孩子，所以现在非常护子，不然，它不会主动攻击你们的。”
它们时不时抬起头，一边咀嚼，一边望向苍云与竺一禅的位置，仿佛知道那边有人。不过，它们并未展现攻击之态，只是安静地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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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跑那么慢？”
“原来如此。”法爱温和地笑道，“女施主，我们都是佛门中人，剃掉头发，就斩断了三千烦恼，有利于我们摒除内心的傲慢与妄念，放下俗世中的错习与牵挂，一心一意走在修行的路上。”
法爱将竺一禅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一禅，你怎么认识这位女施主的？似乎有点……异于常人。”
“对、对不住，都是我的错。”竺一禅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结结巴巴地道着歉。
法爱听后，久久没有说话。
竺一禅又看到了那条，从幼时就开始绞缠自己的毒蛇，再度露出了骇人的獠牙。他麻木地垂下脑袋，毫不挣扎地屈服了。
“确实有点古怪，但应该是位心善之人。”竺一禅简单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下，包括老僧的死。
苍云迅速俯身，扑到竺一禅身上，双手紧紧按住他的肩膀，不给他任何动弹的机会。两人纹丝不动地融进雪中。
“是，比我的命还重要。”竺一禅突然抬起头，直视苍云，“我可以不再存活于这个世间，但这些，绝不能。”
“来不及了啊，你那个师兄有麻烦了。”苍云并没有生气，“而且我以为你能追上。”
突然，从背后飞过来一只箭，精准无误地射在了黑熊的右眼上。
巨大的压迫感，促使竺一禅本能地停下脚步，可这个时候，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呆呆地看着黑熊向自己撞了过来。
“我并非此意。”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驴头不对马嘴，竺一禅倍感无奈。
“你是说……”苍云扬起一边的眉毛，“剪掉了头发，就没有烦恼了？”
“不好了！”她惊呼了一声，拔腿就跑。
法爱震惊地看了过来。
“那又怎样？”苍云的目光依然锁定在手中的弓上。
“你……”他犹豫着开口，“你有六根手指？”
退到看不见狼群的地方后，竺一禅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能辨禽语兽言？”
“求你别说了。”竺一禅低声央求道。
“我本来只想赶走它的，要不是……”苍云说到一半，望了望竺一禅，不再继续了。
“你是不是要等什么都问清楚了，才能迈开脚？”苍云催促道，“乖乖跟上我，不行吗？”
他思考
“师兄怎么了？”竺一禅的心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把弓。”苍云刚才还义正严辞地批判竺一禅，现在却一脸快哭的样子。
竺一禅艰难地说道：“其实我一直知道，他家里人全都不在了，他是因为老无所依，才选择出家的，并不是真心信奉佛法。如果、如果我当初没有同意他踏入佛门，他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苍云不说话了，依旧盘弄着弓，试图将弓抢救回来，她似乎还没接受这个现实。
透过苍云的发丝，竺一禅看到黑熊痛苦地晃着脑袋，发出阵阵哀嚎，向别处逃去了。
他紧张地看了过去，只见苍云正反反复复摆弄着手中的弓，那把弓从中间断了开，应该是她扑倒在地时，不小心拗断的。
她被逗笑了，可随即又冷了下来，说了句：“想的美。”
竺一禅诧异地望向法爱：“师兄，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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