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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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云的阻拦，更加激发出法爱的防备心，法爱以关心之名，继续追问着，但苍云三缄其口，始终不愿道出实情。
竺一禅稍稍松了口气。
“我已经跟母亲商量过了，等天气好一点，我们就收拾东西赶路。”曼多笑眯眯地说道。
这百年来，政权迭送，战争频发，导致连年饥馑，人相食啖。有些胡人部族，一直保留着吃人的习惯，就比如后赵的建立者——羯族。
所以，这河里的水不干净，流淌着很多人的恐惧和怨气，喝下去的话会生病的。
苍云和彩香朝着竺一禅身后的方向，唤了一声曼多舅舅。
这时，彩香走了过来，看到魂不守舍的竺一禅，问道：“你在找谁？姐姐吗？”
彩香严肃地对竺一禅说道：“以后别把她的头发剪了。”
苍云等人听闻，各个大惊失色，面色发红。
“是啊。”苍云靠着彩香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旁边的彩香编好头发，伸了个懒腰，望着天空，向往地说道：“我也好想到柔然啊，希望祖母早点同意我们迁过去。”
“好好好。”彩香继续编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没有特别担心。
“姐姐昨晚又发病了。”彩香一边编辫子，一边说道。
“病？”法爱闻声赶来，“苍云施主患了什么病？”
“苍云施主，昨夜没有休息好吗？”竺一禅问道。
曼多告诉他们，雪是天降之物，纯净无比。但这周围的河流，躺着许多人的尸体。
比丘尼缩在小帐篷里，背对着外面，只露出一点点的背影。
苍云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意若现若隐。
不仅仅是他，其他僧人也听见了，他们无法分辨，那个声音是出自于人还是动物，但都一致觉得，发声者极其的痛苦。
法爱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用手挡住嘴，跟竺一禅讲道，昨天夜里，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一些诡异又凄凉的声音，像是在哭泣，或者哀嚎。
彩香吐了吐舌头，撒娇似的笑了笑。
“你……”竺一禅瞠目结舌。
曼多在一旁直摇头，把话题岔开了，指着那口正在融雪的大铁锅，问僧人们要不要喝点水。
一个手持弓箭的男子走了过来，脸上站着煤灰，也遮盖不住他的俊朗。他在苍云身旁蹲下，告诉苍云，这张弓修不好了，只能再做一张新的。
“什么？”竺一禅困惑地问道。
想到比丘尼，竺一禅紧张起来，慌忙起身，寻找比丘尼的踪影。
“哦，那个姑娘啊，她在那边。”彩香指了个方向，“她还在睡，不愿意醒。”
“你是那个姑娘的情郎吗？”苍云有点担心地问道。
吴提可汗所在地，是柔然最好的地方，地势平坦，水草肥沃，特别适合畜牧养殖。得到这样的机会，他们氏族会好过很多。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苍云悄悄潜到了竺一禅的身边。
“我就没有秘密。”法爱目光躲闪，“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曼多投来了奇怪的眼神，看得法爱心里毛毛的。
竺一禅知道法爱在怕什么。
彩香席地而坐，将一头蓬松的长发散开，自顾自地打理起来，仿佛竺一禅不存在。
曼多用严厉又慈爱的眼神瞪了她一眼，整理好表情，对竺一禅他们说道：“你们很走运，遇到了苍云，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柔然。”
“你们也要去吗？”法爱惊讶极了，他以为同行的只有苍云一人。
“也有可能是看姐姐美，想让姐姐做王妃呢。”彩香冷不丁地开口说道，语气中透露着隐隐的羡慕。
“哎，我问你个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法爱见他醒了，偷偷摸摸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他，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更奇怪的是，他们问了敕勒族的人，可是，那些人都一言不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这让他们更加心慌了。
“不接受她？出了什么事，她家人会不接受她？”曼多有点惊讶地问道。
世道越来越艰难，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从草原逃到中原的，从中原逃到草原的，比比皆是。很多人坚持不下去，便投河自尽了。
“那个……”法爱有点怯懦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早点到柔然？”
他认为，苍云的一言一行有点古怪，常人难以理解;敕勒族的人也没问清他们的底细，就收留了他们，这让法爱怀疑起他们的目的，有点后悔跟着苍云来到这里了。
相比起其他属部，纥骨氏温顺平和，得到了吴提可汗的特许，可以迁到他的身边，直接效力于他，也不用交贡了。
竺一禅是饿醒的。www.xingsha.me
听说他们不备粮草，掳掠汉人充作军粮。后赵的皇室石遂，荒淫残暴，见到有姿色的比丘尼，便抢来与之交亵，然后再与牛羊一起烹煮。
“啊，我的头更疼了。”苍云揉搓着脑袋，痛苦地说道。
看着单纯的苍云，法爱干脆实话实说：“贫僧只是担心现下的处境，不知道能不能早点到达柔然。”
她面色发紫，目光呆滞，仿佛失了魂一般。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头发也凌乱不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萎靡不振的气息。
竺一禅有些困窘，准备回到法爱师兄的身旁。可他刚转过身，就看到苍云迎面而来。
部族里的人将扛来的雪丢进大铁锅里，架在火上加热，融化成水。锅里慢慢发出咕嘟咕嘟的冒泡声，一切都井然有序，但竺一禅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曙光微明，大雪纷乱，这个冬天漫长得让人绝望。
好在，他随即咧开嘴笑了，爽朗地说道：“因为这个雪啊，不然还能为什么？”
“私奔呀，我们俩。”苍云直白又坦然，好像只是在邀请
“不要让她和你们一样，变成个秃子，她可是个姑娘，这样不好看。”彩香强调道，“你看她都不怎么说话了，一定很难过。”
竺一禅敷衍地点点头。
竺一禅心中一惊，仅仅过了一夜，苍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www.zhier.me
竺一禅的脑海中，闪现过昨天听老祖母说过的话：“如果他不想说，你也不要逼迫他。”
曼多愣了半天，恍然大悟：“你说身孕吗？那是好事啊，为什么她家里人不高兴？”
苍云满脸遗憾，忍不住唉声叹气。男子向她保证，一定做一把更好的给她。
曼多解释道，柔然拥有众多属部，散落在大漠南北。他们纥骨氏，是敕勒族里最古老的一支，多年前就臣服于柔然帝国，年年都要进贡牛羊还有武器。
雪落个不停，羊群身上盖满厚厚的雪，睫毛上都沾满了白霜，和冰天雪地融为了一体。
“那……”法爱试探地问道，“没有什么条件吗？”
“不要说啦。”苍云轻轻踢了一下彩香的脚。
言辞恳切的竺一禅，倒映在苍云迷蒙的眼中，就像一道奋力穿透阴霾的晨光。
得到竺一禅的默许后，法爱又看了一眼比丘尼的方向，确认她听不到后，法爱把比丘尼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下，并且请求他们以后不要再多问了。
“苍云施主，但说无妨。”
“多亏了曼多舅舅。”苍云说道，“阿舅能打造各种各样的东西，是草原上最好的铁匠，可汗重用阿舅，才允许我们迁徙过去。”
竺一禅摇摇头。
“不过……”曼多又压低声音说道，“母亲跟我说了那个姑娘的情况，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带着她走，应该把她送回家去，她应该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曼多立刻制止了彩香，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氏族的女子，怎么可能到别人家去？要是让你祖母听到这种话，一定会很生气。”
法爱望着那口正在融雪的大锅，面露恐惧。
“什么？”竺一禅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不是。”竺一禅绷起涨红的脸责备道，“苍云施主，请你慎言。”
法爱也很尴尬，努力维持着从容的模样。
看到竺一禅后，苍云的眼睛稍微亮了一点，她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轻飘飘地说道：“你在这儿呀，我还以为昨天是一场梦呢。”
彩香瞪大了双眼，用手捂住嘴巴，话都说不清了：“强、强迫吗……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竺一禅否认，向她询问比丘尼的下落。
“师兄，她不想说的话，就别问了。”竺一禅开口劝道，“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法爱想了半天的措辞，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她这个情况……即便回去了，她家人应该也不会接受她了。”
但是，随着气候寒冷，常有天灾，草木越来越少，牛羊无法生息繁衍，大批大批地死亡。别说交贡，连活着都很难。
“师兄看上去很紧张。”苍云关心地问道，“昨晚也没有休息好吗？”
突然冒出了一个雄浑的声音。
他环视了一圈营地，没有发现苍云的身影。他想问问彩香，但又觉得不妥，把话咽了下去。
“就是、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情况啊！”
他假装感兴趣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用河里的水，而是要那么废那么大劲去把雪融化。
“不是就好。”苍云喜不自胜，“那你跟我好吧？等把你师兄送到柔然后，我们就私奔吧！”
“条件？”曼多似乎不大懂法爱的意思，“你们需要帮助，我们刚好能提供帮助，仅此而已。”
他发现僧人们正相互交换着眼神，表情都非常复杂。
“当然不能。”
] 苍云的阻拦，更加激发出法爱的防备心，法爱以关心之名，继续追问着，但苍云三缄其口，始终不愿道出实情。
竺一禅稍稍松了口气。
“我已经跟母亲商量过了，等天气好一点，我们就收拾东西赶路。”曼多笑眯眯地说道。
这百年来，政权迭送，战争频发，导致连年饥馑，人相食啖。有些胡人部族，一直保留着吃人的习惯，就比如后赵的建立者——羯族。
所以，这河里的水不干净，流淌着很多人的恐惧和怨气，喝下去的话会生病的。
苍云和彩香朝着竺一禅身后的方向，唤了一声曼多舅舅。
这时，彩香走了过来，看到魂不守舍的竺一禅，问道：“你在找谁？姐姐吗？”
彩香严肃地对竺一禅说道：“以后别把她的头发剪了。”
苍云等人听闻，各个大惊失色，面色发红。
“是啊。”苍云靠着彩香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旁边的彩香编好头发，伸了个懒腰，望着天空，向往地说道：“我也好想到柔然啊，希望祖母早点同意我们迁过去。”
“好好好。”彩香继续编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没有特别担心。
“姐姐昨晚又发病了。”彩香一边编辫子，一边说道。
“病？”法爱闻声赶来，“苍云施主患了什么病？”
“苍云施主，昨夜没有休息好吗？”竺一禅问道。
曼多告诉他们，雪是天降之物，纯净无比。但这周围的河流，躺着许多人的尸体。
比丘尼缩在小帐篷里，背对着外面，只露出一点点的背影。
苍云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意若现若隐。
不仅仅是他，其他僧人也听见了，他们无法分辨，那个声音是出自于人还是动物，但都一致觉得，发声者极其的痛苦。
法爱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用手挡住嘴，跟竺一禅讲道，昨天夜里，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一些诡异又凄凉的声音，像是在哭泣，或者哀嚎。
彩香吐了吐舌头，撒娇似的笑了笑。
“你……”竺一禅瞠目结舌。
曼多在一旁直摇头，把话题岔开了，指着那口正在融雪的大铁锅，问僧人们要不要喝点水。
一个手持弓箭的男子走了过来，脸上站着煤灰，也遮盖不住他的俊朗。他在苍云身旁蹲下，告诉苍云，这张弓修不好了，只能再做一张新的。
“什么？”竺一禅困惑地问道。
想到比丘尼，竺一禅紧张起来，慌忙起身，寻找比丘尼的踪影。
“哦，那个姑娘啊，她在那边。”彩香指了个方向，“她还在睡，不愿意醒。”
“你是那个姑娘的情郎吗？”苍云有点担心地问道。
吴提可汗所在地，是柔然最好的地方，地势平坦，水草肥沃，特别适合畜牧养殖。得到这样的机会，他们氏族会好过很多。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苍云悄悄潜到了竺一禅的身边。
“我就没有秘密。”法爱目光躲闪，“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曼多投来了奇怪的眼神，看得法爱心里毛毛的。
竺一禅知道法爱在怕什么。
彩香席地而坐，将一头蓬松的长发散开，自顾自地打理起来，仿佛竺一禅不存在。
曼多用严厉又慈爱的眼神瞪了她一眼，整理好表情，对竺一禅他们说道：“你们很走运，遇到了苍云，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柔然。”
“你们也要去吗？”法爱惊讶极了，他以为同行的只有苍云一人。
“也有可能是看姐姐美，想让姐姐做王妃呢。”彩香冷不丁地开口说道，语气中透露着隐隐的羡慕。
“哎，我问你个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法爱见他醒了，偷偷摸摸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他，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更奇怪的是，他们问了敕勒族的人，可是，那些人都一言不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这让他们更加心慌了。
“不接受她？出了什么事，她家人会不接受她？”曼多有点惊讶地问道。
世道越来越艰难，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从草原逃到中原的，从中原逃到草原的，比比皆是。很多人坚持不下去，便投河自尽了。
“那个……”法爱有点怯懦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早点到柔然？”
他认为，苍云的一言一行有点古怪，常人难以理解;敕勒族的人也没问清他们的底细，就收留了他们，这让法爱怀疑起他们的目的，有点后悔跟着苍云来到这里了。
相比起其他属部，纥骨氏温顺平和，得到了吴提可汗的特许，可以迁到他的身边，直接效力于他，也不用交贡了。
竺一禅是饿醒的。www.xingsha.me
听说他们不备粮草，掳掠汉人充作军粮。后赵的皇室石遂，荒淫残暴，见到有姿色的比丘尼，便抢来与之交亵，然后再与牛羊一起烹煮。
“啊，我的头更疼了。”苍云揉搓着脑袋，痛苦地说道。
看着单纯的苍云，法爱干脆实话实说：“贫僧只是担心现下的处境，不知道能不能早点到达柔然。”
她面色发紫，目光呆滞，仿佛失了魂一般。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头发也凌乱不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萎靡不振的气息。
竺一禅有些困窘，准备回到法爱师兄的身旁。可他刚转过身，就看到苍云迎面而来。
部族里的人将扛来的雪丢进大铁锅里，架在火上加热，融化成水。锅里慢慢发出咕嘟咕嘟的冒泡声，一切都井然有序，但竺一禅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曙光微明，大雪纷乱，这个冬天漫长得让人绝望。
好在，他随即咧开嘴笑了，爽朗地说道：“因为这个雪啊，不然还能为什么？”
“私奔呀，我们俩。”苍云直白又坦然，好像只是在邀请
“不要让她和你们一样，变成个秃子，她可是个姑娘，这样不好看。”彩香强调道，“你看她都不怎么说话了，一定很难过。”
竺一禅敷衍地点点头。
竺一禅心中一惊，仅仅过了一夜，苍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www.zhier.me
竺一禅的脑海中，闪现过昨天听老祖母说过的话：“如果他不想说，你也不要逼迫他。”
曼多愣了半天，恍然大悟：“你说身孕吗？那是好事啊，为什么她家里人不高兴？”
苍云满脸遗憾，忍不住唉声叹气。男子向她保证，一定做一把更好的给她。
曼多解释道，柔然拥有众多属部，散落在大漠南北。他们纥骨氏，是敕勒族里最古老的一支，多年前就臣服于柔然帝国，年年都要进贡牛羊还有武器。
雪落个不停，羊群身上盖满厚厚的雪，睫毛上都沾满了白霜，和冰天雪地融为了一体。
“那……”法爱试探地问道，“没有什么条件吗？”
“不要说啦。”苍云轻轻踢了一下彩香的脚。
言辞恳切的竺一禅，倒映在苍云迷蒙的眼中，就像一道奋力穿透阴霾的晨光。
得到竺一禅的默许后，法爱又看了一眼比丘尼的方向，确认她听不到后，法爱把比丘尼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下，并且请求他们以后不要再多问了。
“苍云施主，但说无妨。”
“多亏了曼多舅舅。”苍云说道，“阿舅能打造各种各样的东西，是草原上最好的铁匠，可汗重用阿舅，才允许我们迁徙过去。”
竺一禅摇摇头。
“不过……”曼多又压低声音说道，“母亲跟我说了那个姑娘的情况，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带着她走，应该把她送回家去，她应该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曼多立刻制止了彩香，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氏族的女子，怎么可能到别人家去？要是让你祖母听到这种话，一定会很生气。”
法爱望着那口正在融雪的大锅，面露恐惧。
“什么？”竺一禅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不是。”竺一禅绷起涨红的脸责备道，“苍云施主，请你慎言。”
法爱也很尴尬，努力维持着从容的模样。
看到竺一禅后，苍云的眼睛稍微亮了一点，她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轻飘飘地说道：“你在这儿呀，我还以为昨天是一场梦呢。”
彩香瞪大了双眼，用手捂住嘴巴，话都说不清了：“强、强迫吗……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竺一禅否认，向她询问比丘尼的下落。
“师兄，她不想说的话，就别问了。”竺一禅开口劝道，“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法爱想了半天的措辞，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她这个情况……即便回去了，她家人应该也不会接受她了。”
但是，随着气候寒冷，常有天灾，草木越来越少，牛羊无法生息繁衍，大批大批地死亡。别说交贡，连活着都很难。
“师兄看上去很紧张。”苍云关心地问道，“昨晚也没有休息好吗？”
突然冒出了一个雄浑的声音。
他环视了一圈营地，没有发现苍云的身影。他想问问彩香，但又觉得不妥，把话咽了下去。
“就是、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情况啊！”
他假装感兴趣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用河里的水，而是要那么废那么大劲去把雪融化。
“不是就好。”苍云喜不自胜，“那你跟我好吧？等把你师兄送到柔然后，我们就私奔吧！”
“条件？”曼多似乎不大懂法爱的意思，“你们需要帮助，我们刚好能提供帮助，仅此而已。”
他发现僧人们正相互交换着眼神，表情都非常复杂。
“当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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