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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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走后，小灵松了口气。
纥骨氏停下了手中的事，全都站了起来，不安地向远处眺望。
“我碰到了小灵母亲。”苍云叹了口气，“她带了不少宝石，但六公主挑来挑去，说这个太小，那个成色不好，一直在嫌弃他们商队的货物寒酸，我看小灵母亲站在那儿挺尴尬的，曼多舅舅怎么没陪她去？”
小灵想反驳些什么，但最终垂下了眼眸。
“什么？”苍云疑惑地问道。
竺一禅没有阻拦，果不其然，银针也没有发黑。苍云失望地坐了下来，两眼发直，看上去非常迷茫。竺一禅岔开话题，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怎么会这样？”竺一禅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头牛没有中毒？难道它的发狂只是巧合？与军营里那些人没有关系？”
突然间，周围似乎混乱了起来，尘土飞扬，惊叫声连连，还有马匹激昂的嘶鸣声。
“对，就是她。总之，我们纥骨氏从不夺人所爱，如果小灵母亲不是独身的话，我们得劝曼多舅舅早点儿放弃了。”
“我想起来了，她戴着一串红玛瑙项链，很衬她。”
“我小叔父去世后，婶婶就一直独身，她……她心里只有小灵一个人，恐怕不会接受其他男子……”楼喜遗憾地说道。
有人支持自己，小灵高兴起来，得意洋洋地看着母亲。
竺一禅犹豫了下，稍稍靠近苍云，压低声音，把刚才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
回到营地后，他们立刻检验了疯牛的尸身，出人意料地是，银筷居然没有发黑。
当小灵母亲看到女儿站在高处时，立刻惊叫了起来，紧张地问她在干什么。小灵插好旗子，轻快地跳了下来，解释说，想把马车装饰得醒目一点，把柔然人引过来买东西。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事情告诉你。”竺一禅有点儿后悔，不应该在背后议论别人，但看着苍云重新焕发了神采，他心中的那点顾虑也消散了。
“那没关系，被拒绝是很常见的事情。”苍云豪爽地挥着手，“只要舅舅没有插足到别人的感情里，就行。”
“不行，你一个小孩子，做不来这事。”小灵母亲沉重又疲惫地叮嘱道，“女儿，娘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听娘的话，不要到处折腾了，乖乖地待在车队等娘回来。”
小灵母亲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是反复强调着肯定没用。突然间，她意识了到什么，立马转向曼多责备道：“你不是来帮忙的吗？一个大男人，光看不做事，让小姑娘爬那么高？”
法爱没有说话，望着那光洁明亮的筷子，陷入沉思。
小灵母亲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但又立刻板起脸：“那也不能爬上爬下啊，插什么旗子，你这么做根本没用，只会增添受伤的风险。”
听了小灵的话，曼多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突然收敛起笑意，认真地对小灵说道：“你也和别人不一样。”
竺一禅与苍云来到了隔离伤员的地方，看到楼喜的伤已无大碍，两人都很欣慰。www.jingmo.me楼喜告诉他们，他们的商队有从中原买来的银筷，验毒很准，他们可以找小灵的母亲借，商队的财务、货物的进出，都是由小灵母亲掌管的。
小灵站在马车上面，踮起脚，想把一面鲜艳的旗子插在最高的地方。一不留神，她重心不稳，向后倒了去。曼多一个箭步跨了上去，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小灵。
苍云顺势问道，小灵母亲是不是独身，有没有心上人。楼喜奇怪她为何问这个，她便趴在楼喜耳边嘀咕了几句，楼喜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惊讶地挑起眉毛：“你舅舅？真的假的？”
曼多有丝震惊，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在我们氏族，女子爬上爬下很正常啊，这说明她们很强。小灵也是，能想出那么好的点子，踏踏实实地执行，为什么要干涉她呢？”
“哎呀，你怎么老这样。”苍云把两条腿往前一伸，拉长声音嗔怪道，“现在有那么多想不通的事，你再不把话说清楚，我的脑子都要乱掉了。”
粟特人还没开始做生意，正在做准备工作。www.zhuomo.me曼多站在装载货物的马车旁，看着小灵忙上忙下的身影，他上扬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苍云急忙跑过去，帮着扶起小女孩，问那柔然妇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小灵的母亲走了过来。曼多脸上的腼腆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平常稳重的模样。
“军营里的马……”妇人气喘吁吁地说道，“全都疯了！到处乱跑，已经撞死不少人了，你们也快逃吧！”
目睹了这一切的竺一禅，感叹苍云终究是涉世未深，不知道红尘中的男子，大多都会被年轻的姑娘吸引走目光。
她满意地看着马车上方随风飘动的彩色旗帜，掸了掸手上的泥土，转向曼多，好奇地说道：“你倒是和别人不一样。所有人都说我年纪小，不管我提出什么样的建议，他们都不当回事，总是满脸不耐烦地说，你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你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
“是啊，昨天我和彩香讨论了一夜，我们都这么认为的。”
小灵注意到母亲手上搬着的几个箱匣，急忙问道：“娘，他们又把什么事推给你了？”
“那让我去吧。”小灵急忙说道，“娘你好好休息一下。”
“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竺一禅脱口而出。
一个柔然妇人拉着几个孩子，惊慌失措地跑着，其中一个小女孩不慎摔倒，嚎啕大哭了起来，妇人也顾不得她疼痛，拼命地拽着她，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竺一禅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军营后，直奔粟特商队而去。
苍云原本萎靡不振地坐在篝火旁，然后越听越清醒，越听越精神，等竺一禅讲完，她难以置信地确认着：“你是说……曼多舅舅是对……不是小灵母亲？”
“彩香是……”
小灵母亲却把脸一沉，恼怒地质问曼多：“照你这么说，女人勤快更干，你们男人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丢给女人去做了？女人累死累活，你们就在一旁吃喝玩乐？”
楼喜委托竺一禅告诉亲人们，自己很好，请他们放心，另外，还交代了一些商队里待处理的琐事。竺一禅认真地听着，一一记下，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苍云和楼喜仍然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讨论着曼多与小灵母亲的事情。
“……没什么。”竺一禅又矢口否认道，“我只是在胡言乱语。”
曼多察觉到她心中的委屈，于是问小灵母亲：“为什么没用？都没有试过，怎么就直接说没用呢？”
在对视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曼多轻轻把怀中的小灵放下地，抓了抓头，僵硬地咳嗽了几声。小灵的双颊微微染上红晕，但她倔强地抿着嘴，若无其事地从地上捡起旗子，又往马车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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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苍云回答，旁边的竺一禅打断了两个姑娘的对话，有点儿难堪地说道：“曹施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你有什么口信需要我带给商队吗？”
看到小灵母亲要走了，竺一禅赶紧上前，将楼喜的口信告诉她们，并提出了借验毒银筷的想法。小灵母亲又来来回回地跑了一趟，取了银筷交给竺一禅后，急匆匆地往柔然公主那儿去了。
“柔然一个公主病了，她的婢女们就让我们拿些宝石首饰什么的，给公主看看。她们想讨公主开心，就使唤我们。那个公主眼光特别挑，根本不会买我们的东西，去也是白去一趟，你的叔叔婶婶就让我去，我已经看了大半夜的账本了，都快累死了。”
“要是从马车上摔下来可怎么办？”小灵母亲担忧地说道，“你那些叔叔婶婶又要说我连孩子都照顾不好了，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干嘛管他们怎么说？”小灵不满地嘀咕着，“只要我努力赚钱，就能养活你，你就不用再受他们的气了。”
“我妹妹，就是那个长得很可爱的，之前和我一起去你们商队的。”
旁边的竺一禅觉得要是自己继续站在这里，会更加的尴尬，便急忙带着银筷离开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过了不久，苍云从骄雾公主那儿回来了，听说没有从牛的尸身上验出毒，她也大吃一惊，非要用跟骄雾公主借来的银针，再验一次。
楼喜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那如果婶婶没有拒绝他呢？我们粟特商人需要天南地北地跑，你们会让曼多离开氏族，跟着我们吗？”
] 母亲走后，小灵松了口气。
纥骨氏停下了手中的事，全都站了起来，不安地向远处眺望。
“我碰到了小灵母亲。”苍云叹了口气，“她带了不少宝石，但六公主挑来挑去，说这个太小，那个成色不好，一直在嫌弃他们商队的货物寒酸，我看小灵母亲站在那儿挺尴尬的，曼多舅舅怎么没陪她去？”
小灵想反驳些什么，但最终垂下了眼眸。
“什么？”苍云疑惑地问道。
竺一禅没有阻拦，果不其然，银针也没有发黑。苍云失望地坐了下来，两眼发直，看上去非常迷茫。竺一禅岔开话题，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怎么会这样？”竺一禅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头牛没有中毒？难道它的发狂只是巧合？与军营里那些人没有关系？”
突然间，周围似乎混乱了起来，尘土飞扬，惊叫声连连，还有马匹激昂的嘶鸣声。
“对，就是她。总之，我们纥骨氏从不夺人所爱，如果小灵母亲不是独身的话，我们得劝曼多舅舅早点儿放弃了。”
“我想起来了，她戴着一串红玛瑙项链，很衬她。”
“我小叔父去世后，婶婶就一直独身，她……她心里只有小灵一个人，恐怕不会接受其他男子……”楼喜遗憾地说道。
有人支持自己，小灵高兴起来，得意洋洋地看着母亲。
竺一禅犹豫了下，稍稍靠近苍云，压低声音，把刚才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
回到营地后，他们立刻检验了疯牛的尸身，出人意料地是，银筷居然没有发黑。
当小灵母亲看到女儿站在高处时，立刻惊叫了起来，紧张地问她在干什么。小灵插好旗子，轻快地跳了下来，解释说，想把马车装饰得醒目一点，把柔然人引过来买东西。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事情告诉你。”竺一禅有点儿后悔，不应该在背后议论别人，但看着苍云重新焕发了神采，他心中的那点顾虑也消散了。
“那没关系，被拒绝是很常见的事情。”苍云豪爽地挥着手，“只要舅舅没有插足到别人的感情里，就行。”
“不行，你一个小孩子，做不来这事。”小灵母亲沉重又疲惫地叮嘱道，“女儿，娘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听娘的话，不要到处折腾了，乖乖地待在车队等娘回来。”
小灵母亲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是反复强调着肯定没用。突然间，她意识了到什么，立马转向曼多责备道：“你不是来帮忙的吗？一个大男人，光看不做事，让小姑娘爬那么高？”
法爱没有说话，望着那光洁明亮的筷子，陷入沉思。
小灵母亲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但又立刻板起脸：“那也不能爬上爬下啊，插什么旗子，你这么做根本没用，只会增添受伤的风险。”
听了小灵的话，曼多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突然收敛起笑意，认真地对小灵说道：“你也和别人不一样。”
竺一禅与苍云来到了隔离伤员的地方，看到楼喜的伤已无大碍，两人都很欣慰。www.jingmo.me楼喜告诉他们，他们的商队有从中原买来的银筷，验毒很准，他们可以找小灵的母亲借，商队的财务、货物的进出，都是由小灵母亲掌管的。
小灵站在马车上面，踮起脚，想把一面鲜艳的旗子插在最高的地方。一不留神，她重心不稳，向后倒了去。曼多一个箭步跨了上去，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小灵。
苍云顺势问道，小灵母亲是不是独身，有没有心上人。楼喜奇怪她为何问这个，她便趴在楼喜耳边嘀咕了几句，楼喜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惊讶地挑起眉毛：“你舅舅？真的假的？”
曼多有丝震惊，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在我们氏族，女子爬上爬下很正常啊，这说明她们很强。小灵也是，能想出那么好的点子，踏踏实实地执行，为什么要干涉她呢？”
“哎呀，你怎么老这样。”苍云把两条腿往前一伸，拉长声音嗔怪道，“现在有那么多想不通的事，你再不把话说清楚，我的脑子都要乱掉了。”
粟特人还没开始做生意，正在做准备工作。www.zhuomo.me曼多站在装载货物的马车旁，看着小灵忙上忙下的身影，他上扬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苍云急忙跑过去，帮着扶起小女孩，问那柔然妇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小灵的母亲走了过来。曼多脸上的腼腆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平常稳重的模样。
“军营里的马……”妇人气喘吁吁地说道，“全都疯了！到处乱跑，已经撞死不少人了，你们也快逃吧！”
目睹了这一切的竺一禅，感叹苍云终究是涉世未深，不知道红尘中的男子，大多都会被年轻的姑娘吸引走目光。
她满意地看着马车上方随风飘动的彩色旗帜，掸了掸手上的泥土，转向曼多，好奇地说道：“你倒是和别人不一样。所有人都说我年纪小，不管我提出什么样的建议，他们都不当回事，总是满脸不耐烦地说，你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你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
“是啊，昨天我和彩香讨论了一夜，我们都这么认为的。”
小灵注意到母亲手上搬着的几个箱匣，急忙问道：“娘，他们又把什么事推给你了？”
“那让我去吧。”小灵急忙说道，“娘你好好休息一下。”
“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竺一禅脱口而出。
一个柔然妇人拉着几个孩子，惊慌失措地跑着，其中一个小女孩不慎摔倒，嚎啕大哭了起来，妇人也顾不得她疼痛，拼命地拽着她，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竺一禅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军营后，直奔粟特商队而去。
苍云原本萎靡不振地坐在篝火旁，然后越听越清醒，越听越精神，等竺一禅讲完，她难以置信地确认着：“你是说……曼多舅舅是对……不是小灵母亲？”
“彩香是……”
小灵母亲却把脸一沉，恼怒地质问曼多：“照你这么说，女人勤快更干，你们男人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丢给女人去做了？女人累死累活，你们就在一旁吃喝玩乐？”
楼喜委托竺一禅告诉亲人们，自己很好，请他们放心，另外，还交代了一些商队里待处理的琐事。竺一禅认真地听着，一一记下，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苍云和楼喜仍然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讨论着曼多与小灵母亲的事情。
“……没什么。”竺一禅又矢口否认道，“我只是在胡言乱语。”
曼多察觉到她心中的委屈，于是问小灵母亲：“为什么没用？都没有试过，怎么就直接说没用呢？”
在对视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曼多轻轻把怀中的小灵放下地，抓了抓头，僵硬地咳嗽了几声。小灵的双颊微微染上红晕，但她倔强地抿着嘴，若无其事地从地上捡起旗子，又往马车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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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苍云回答，旁边的竺一禅打断了两个姑娘的对话，有点儿难堪地说道：“曹施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你有什么口信需要我带给商队吗？”
看到小灵母亲要走了，竺一禅赶紧上前，将楼喜的口信告诉她们，并提出了借验毒银筷的想法。小灵母亲又来来回回地跑了一趟，取了银筷交给竺一禅后，急匆匆地往柔然公主那儿去了。
“柔然一个公主病了，她的婢女们就让我们拿些宝石首饰什么的，给公主看看。她们想讨公主开心，就使唤我们。那个公主眼光特别挑，根本不会买我们的东西，去也是白去一趟，你的叔叔婶婶就让我去，我已经看了大半夜的账本了，都快累死了。”
“要是从马车上摔下来可怎么办？”小灵母亲担忧地说道，“你那些叔叔婶婶又要说我连孩子都照顾不好了，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干嘛管他们怎么说？”小灵不满地嘀咕着，“只要我努力赚钱，就能养活你，你就不用再受他们的气了。”
“我妹妹，就是那个长得很可爱的，之前和我一起去你们商队的。”
旁边的竺一禅觉得要是自己继续站在这里，会更加的尴尬，便急忙带着银筷离开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过了不久，苍云从骄雾公主那儿回来了，听说没有从牛的尸身上验出毒，她也大吃一惊，非要用跟骄雾公主借来的银针，再验一次。
楼喜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那如果婶婶没有拒绝他呢？我们粟特商人需要天南地北地跑，你们会让曼多离开氏族，跟着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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