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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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什么可怜的？”曼多嗤之以鼻。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
阿伏至罗愣住了，动也不敢动。
“命数？”阿伏至罗神情恍惚，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那是两根不得不咽下的骨刺。
曼多当着众人的面，数落着阿伏至罗各种罪状。www.jingmiao.me
“孩子，你先起来。”老祖母伸出手想扶阿伏至罗，当她的手触碰到阿伏至罗的后脑勺时，老祖母全身震了一下，仿佛一颗被雷电劈到的枯树。
只见比丘尼倒在地上，苍云正用手紧紧按住她的脖颈，但鲜血依然源源不断地从指缝中涌出。
阿伏氏有一对讨人嫌的兄弟，好吃懒做，成天就知道喝酒闹事。他们独身多年，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
一丝不详的预感掠过心头，竺一禅疾步赶过去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
两条正在流逝的生命，没有给她过多的思考时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唤了一声阿伏至罗的名字。
僧人们得知比丘尼是自己划了脖子，并没有追兵杀来，稍稍松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纥骨氏的人，齐心协力地抬走了比丘尼。
“可是为什么呀？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纥骨氏震惊不已。
“什么？我？”阿伏至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苍云就已经飞奔了过去，扑到在地上，大声喊着其他人来帮忙。
后来，这对兄弟不知从哪里，抢来一个痴傻的姑娘，关在了牛圈里，没过多久，那个姑娘就怀孕了，生下了阿伏至罗，也不知道他们中哪一个是这孩子的父亲。
“他们的名字。”老祖母轻轻吐出几个字。
“不！我才不认什么命！”阿伏至罗悲愤交加，“这个命又不是我们选的！如果我们能选，怎么可能选择做那种人的孩子！要是我弟弟出生在别人家里，怎么可能从小就吃这么多苦？凭什么要认不由自己选的命！”
阿伏至罗从小就偷东西吃，刚开始，阿伏氏的人看他可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是，随着他慢慢长大，他非但不收敛，反而越偷越多，越偷越贵重，人们忍无可忍，上告族长，将他们一家全部赶出了阿伏氏的领地。
阿伏至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意思？”
原来，阿伏至罗也是敕勒族。他来自阿伏氏，敕勒族另一个分支。虽然是同族，但阿伏氏早已背离了祖先，自立门户，与纥骨氏形同陌路。
没有人注意到，比丘尼的面色煞白，双唇微微颤抖。
曼多皱起眉头，有点儿不满地问道：“母亲，他一个被自己氏族逐出去的小偷无赖，自身都难保了，能帮我们什么啊？”
竺一禅仿佛被冻住一般，鲜血都流到他的鞋边了，他也没有动。
被逐出去后，阿伏至罗游荡在各个氏族领地之间，东偷偷、西摸摸，成了人人喊打的无赖。之前曼多新打好的一把铁刀，差点被他偷了，幸好曼多及时发现，要是让兵器落到这种人手里，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比丘尼的右手无力地摊开，掌心里歪着一把沾血的刀，是纥骨氏用来割肉干的工具，平常都随意地放在顺手处。
老祖母深深叹了口气，为难地说道：“那个孩子，命数到了。www.nianxuan.me”
她的脚步轻快有力，嘴里唱着某种悠远神秘的歌谣，声音穿透层层叠叠的阴山，在天空中盘旋，仿佛是母亲在呼唤自己的孩子。
虽然他们不再恐慌了，但神情复杂又沉重。
“祖母，你怎么了？”苍云担心地问道。
“她……她是自尽了……”竺一禅喃喃自语道。
这时，老祖母的帐篷中传来了求饶声，男孩烧糊涂了，似乎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不停地哭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哥哥救救我。
阿伏至罗觉得眼睛被闪了一下，忍不住撇过头去，闭上了眼。
“那种男人的孩子，只会污浊母亲的血脉。”曼多愤愤不平地说道，“看看这个阿伏至罗，还有那个偷羊的男娃娃，和他们父亲一模一样，死不悔改的无赖，贼！”
就在这时，他听到老祖母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若我族人以后遇到危难，希望你也能伸出援手。”
其他僧人也跟着双手合十，虔诚礼佛。
纥骨氏的人都满怀敬畏地望着老祖母，只有苍云深深垂下了脑袋，都快将脸贴到胸前了。
苍云沉默地望着阿伏至罗，极其认真地听着他说的一字一句，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
“是啊，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不可强求。”老祖母哀而不伤，低声劝说道。
彩香跟着附和道：“是啊，如果她不痴傻的话，一定不会选那对兄弟的，谁会喜欢那种人？”
阿伏至罗似乎被震慑住了，长大着嘴没有说话。
“什么？自尽？”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看她的伤口，应该是她自己划破了喉咙。”苍云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冷静多了，但她的呼吸急促，额间也冒出大颗的汗珠。
老祖母没有说话，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再出来时，她换了一顶更高、更华丽的帽子，帽顶装饰着树干一样的东西，仿佛是头上长出的犄角；从帽檐垂下的款款流苏，几乎挡住了半张脸，流苏上缀以小巧的彩色琉璃珠，与祖母沧桑的面庞交相辉映，将衰败与梦幻揉杂在一起，碰撞出一种奇特的美丽。她的衣服上多了一条皮质腰带，上面系满了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叮当作响。
阿伏至罗满脸轻蔑，翻着白眼，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直到曼多提起了他的身世，他的表情松动了一下，整个身体僵住了。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吸气，男孩猛地睁大了眼睛，叫
僧人们始终萦绕在被追杀的阴影下，见此情景，再度恐慌起来，拼命找地方躲藏。
“先别问了，快拿点布来给她止血，带她去祖母那儿。”苍云催促道。
老祖母没有说话，她蹲下身，颤颤巍巍地伸出粗糙的双手，摸着阿伏至罗的五官，一遍又一遍，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被反绑着双手的阿伏至罗，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吓得苍云连忙扶着祖母，退后了两步，以为他来兴师问罪，但阿伏至罗只是痛苦地倒在老祖母脚下，仰起脸乞求着：“救救我弟弟！我知道你可以救他！你是敕勒族唯一一个萨满！你能救他的！”
“我母亲问你弟弟的名字呢！”曼多不满地催促道。
“我答应！只要能救我弟弟，我什么都答应！”阿伏至罗急忙喊道。
“不好好对待孩子，还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简直是罪孽。”一直沉默着的央雪小姨，突然冷笑着冒出了这么一句。
“不可能……这不可能！”
老祖母摇了摇头。
老祖母盘腿坐在两人之间，低着头，佝偻着腰，帽子上的羽饰被风吹得浑身颤抖。
“好可怜。”苍云一声叹息。
老祖母异常的举动，牵动着纥骨氏的心，他们重新打量着阿伏至罗，除了额头上有一块高高隆起的骨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我在。”阿伏至罗急忙应答。
他跪在老祖母面前，重重地刻着头，血迹从他的前额上渗出，但他还是一下又一下地把头砸到地上。
老祖母的击鼓越来越响，舞步也越来越兴奋，日落月升，斗转星移，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只有那逐渐沙哑的唱腔，透露着时间流逝的痕迹。
“是的。”
老祖母叹了口气，说道：“他生来就羸弱，又没能好好养着，小小年纪就一身病骨，如今高烧不退，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纥骨氏的人给比丘尼上了点药粉，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齐刷刷地看向老祖母。
事发突然，大家慌成一团，追问着第一个发现的彩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彩香拼命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的是那个姑娘，他的母亲。”苍云深深地看了一眼阿伏至罗，“不能自己选择过什么样的日子，实在太可怜了。”
老祖母挪动了一下身子，转向阿伏至罗，胸前的铜镜反射出的火光，刚巧照到了他的脸上。
突然，阿月那引颈长啸了一声，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惊得所有人心中一颤。紧接着，彩香尖叫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连连后退着。
另一边，苍云也提醒竺一禅等人，赶紧将比丘尼的名字告之祖母。
竺一禅垂下眼，合掌叹息道：“阿弥陀佛，众生皆苦。”
得知两人的名字后，老祖母举着一张单面鼓，在篝火前跳起了舞。
竺一禅目瞪口呆，眼前的老祖母，不再是那个眼盲的老人，好像变成了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她可以看到大家能看到的，还可以看到大家无法看到的东西。
阿伏至罗依旧在苦苦哀求着：“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只要你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给你们做牛做马，杀了我也行！”
老祖母踉踉跄跄从帐篷里走出来，看上去非常疲惫。苍云急忙上前扶着，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男孩的情况。
听到那可怜的哀嚎，曼多脸上的厌恶消失了，他一言不发地走掉，假装忙着手头上的事情。
寒风凛冽，篝火摇曳，火苗越来越弱，纥骨氏的木柴快耗尽了，老祖母的帐篷前，还躺着一个生病的小孩，和一个受伤的孕妇。
老祖母郑重地说道：“孩子，我们不杀你，也不要你做牛做马。今日我救你弟弟的性命，只求你允诺一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一百件、一万件都可以！”阿伏至罗高声喊道。
] “他有什么可怜的？”曼多嗤之以鼻。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
阿伏至罗愣住了，动也不敢动。
“命数？”阿伏至罗神情恍惚，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那是两根不得不咽下的骨刺。
曼多当着众人的面，数落着阿伏至罗各种罪状。www.jingmiao.me
“孩子，你先起来。”老祖母伸出手想扶阿伏至罗，当她的手触碰到阿伏至罗的后脑勺时，老祖母全身震了一下，仿佛一颗被雷电劈到的枯树。
只见比丘尼倒在地上，苍云正用手紧紧按住她的脖颈，但鲜血依然源源不断地从指缝中涌出。
阿伏氏有一对讨人嫌的兄弟，好吃懒做，成天就知道喝酒闹事。他们独身多年，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
一丝不详的预感掠过心头，竺一禅疾步赶过去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
两条正在流逝的生命，没有给她过多的思考时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唤了一声阿伏至罗的名字。
僧人们得知比丘尼是自己划了脖子，并没有追兵杀来，稍稍松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纥骨氏的人，齐心协力地抬走了比丘尼。
“可是为什么呀？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纥骨氏震惊不已。
“什么？我？”阿伏至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苍云就已经飞奔了过去，扑到在地上，大声喊着其他人来帮忙。
后来，这对兄弟不知从哪里，抢来一个痴傻的姑娘，关在了牛圈里，没过多久，那个姑娘就怀孕了，生下了阿伏至罗，也不知道他们中哪一个是这孩子的父亲。
“他们的名字。”老祖母轻轻吐出几个字。
“不！我才不认什么命！”阿伏至罗悲愤交加，“这个命又不是我们选的！如果我们能选，怎么可能选择做那种人的孩子！要是我弟弟出生在别人家里，怎么可能从小就吃这么多苦？凭什么要认不由自己选的命！”
阿伏至罗从小就偷东西吃，刚开始，阿伏氏的人看他可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是，随着他慢慢长大，他非但不收敛，反而越偷越多，越偷越贵重，人们忍无可忍，上告族长，将他们一家全部赶出了阿伏氏的领地。
阿伏至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意思？”
原来，阿伏至罗也是敕勒族。他来自阿伏氏，敕勒族另一个分支。虽然是同族，但阿伏氏早已背离了祖先，自立门户，与纥骨氏形同陌路。
没有人注意到，比丘尼的面色煞白，双唇微微颤抖。
曼多皱起眉头，有点儿不满地问道：“母亲，他一个被自己氏族逐出去的小偷无赖，自身都难保了，能帮我们什么啊？”
竺一禅仿佛被冻住一般，鲜血都流到他的鞋边了，他也没有动。
被逐出去后，阿伏至罗游荡在各个氏族领地之间，东偷偷、西摸摸，成了人人喊打的无赖。之前曼多新打好的一把铁刀，差点被他偷了，幸好曼多及时发现，要是让兵器落到这种人手里，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比丘尼的右手无力地摊开，掌心里歪着一把沾血的刀，是纥骨氏用来割肉干的工具，平常都随意地放在顺手处。
老祖母深深叹了口气，为难地说道：“那个孩子，命数到了。www.nianxuan.me”
她的脚步轻快有力，嘴里唱着某种悠远神秘的歌谣，声音穿透层层叠叠的阴山，在天空中盘旋，仿佛是母亲在呼唤自己的孩子。
虽然他们不再恐慌了，但神情复杂又沉重。
“祖母，你怎么了？”苍云担心地问道。
“她……她是自尽了……”竺一禅喃喃自语道。
这时，老祖母的帐篷中传来了求饶声，男孩烧糊涂了，似乎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不停地哭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哥哥救救我。
阿伏至罗觉得眼睛被闪了一下，忍不住撇过头去，闭上了眼。
“那种男人的孩子，只会污浊母亲的血脉。”曼多愤愤不平地说道，“看看这个阿伏至罗，还有那个偷羊的男娃娃，和他们父亲一模一样，死不悔改的无赖，贼！”
就在这时，他听到老祖母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若我族人以后遇到危难，希望你也能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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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骨氏的人都满怀敬畏地望着老祖母，只有苍云深深垂下了脑袋，都快将脸贴到胸前了。
苍云沉默地望着阿伏至罗，极其认真地听着他说的一字一句，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
“是啊，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不可强求。”老祖母哀而不伤，低声劝说道。
彩香跟着附和道：“是啊，如果她不痴傻的话，一定不会选那对兄弟的，谁会喜欢那种人？”
阿伏至罗似乎被震慑住了，长大着嘴没有说话。
“什么？自尽？”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看她的伤口，应该是她自己划破了喉咙。”苍云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冷静多了，但她的呼吸急促，额间也冒出大颗的汗珠。
老祖母没有说话，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再出来时，她换了一顶更高、更华丽的帽子，帽顶装饰着树干一样的东西，仿佛是头上长出的犄角；从帽檐垂下的款款流苏，几乎挡住了半张脸，流苏上缀以小巧的彩色琉璃珠，与祖母沧桑的面庞交相辉映，将衰败与梦幻揉杂在一起，碰撞出一种奇特的美丽。她的衣服上多了一条皮质腰带，上面系满了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叮当作响。
阿伏至罗满脸轻蔑，翻着白眼，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直到曼多提起了他的身世，他的表情松动了一下，整个身体僵住了。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吸气，男孩猛地睁大了眼睛，叫
僧人们始终萦绕在被追杀的阴影下，见此情景，再度恐慌起来，拼命找地方躲藏。
“先别问了，快拿点布来给她止血，带她去祖母那儿。”苍云催促道。
老祖母没有说话，她蹲下身，颤颤巍巍地伸出粗糙的双手，摸着阿伏至罗的五官，一遍又一遍，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被反绑着双手的阿伏至罗，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吓得苍云连忙扶着祖母，退后了两步，以为他来兴师问罪，但阿伏至罗只是痛苦地倒在老祖母脚下，仰起脸乞求着：“救救我弟弟！我知道你可以救他！你是敕勒族唯一一个萨满！你能救他的！”
“我母亲问你弟弟的名字呢！”曼多不满地催促道。
“我答应！只要能救我弟弟，我什么都答应！”阿伏至罗急忙喊道。
“不好好对待孩子，还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简直是罪孽。”一直沉默着的央雪小姨，突然冷笑着冒出了这么一句。
“不可能……这不可能！”
老祖母摇了摇头。
老祖母盘腿坐在两人之间，低着头，佝偻着腰，帽子上的羽饰被风吹得浑身颤抖。
“好可怜。”苍云一声叹息。
老祖母异常的举动，牵动着纥骨氏的心，他们重新打量着阿伏至罗，除了额头上有一块高高隆起的骨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我在。”阿伏至罗急忙应答。
他跪在老祖母面前，重重地刻着头，血迹从他的前额上渗出，但他还是一下又一下地把头砸到地上。
老祖母的击鼓越来越响，舞步也越来越兴奋，日落月升，斗转星移，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只有那逐渐沙哑的唱腔，透露着时间流逝的痕迹。
“是的。”
老祖母叹了口气，说道：“他生来就羸弱，又没能好好养着，小小年纪就一身病骨，如今高烧不退，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纥骨氏的人给比丘尼上了点药粉，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齐刷刷地看向老祖母。
事发突然，大家慌成一团，追问着第一个发现的彩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彩香拼命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的是那个姑娘，他的母亲。”苍云深深地看了一眼阿伏至罗，“不能自己选择过什么样的日子，实在太可怜了。”
老祖母挪动了一下身子，转向阿伏至罗，胸前的铜镜反射出的火光，刚巧照到了他的脸上。
突然，阿月那引颈长啸了一声，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惊得所有人心中一颤。紧接着，彩香尖叫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连连后退着。
另一边，苍云也提醒竺一禅等人，赶紧将比丘尼的名字告之祖母。
竺一禅垂下眼，合掌叹息道：“阿弥陀佛，众生皆苦。”
得知两人的名字后，老祖母举着一张单面鼓，在篝火前跳起了舞。
竺一禅目瞪口呆，眼前的老祖母，不再是那个眼盲的老人，好像变成了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她可以看到大家能看到的，还可以看到大家无法看到的东西。
阿伏至罗依旧在苦苦哀求着：“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只要你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给你们做牛做马，杀了我也行！”
老祖母踉踉跄跄从帐篷里走出来，看上去非常疲惫。苍云急忙上前扶着，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男孩的情况。
听到那可怜的哀嚎，曼多脸上的厌恶消失了，他一言不发地走掉，假装忙着手头上的事情。
寒风凛冽，篝火摇曳，火苗越来越弱，纥骨氏的木柴快耗尽了，老祖母的帐篷前，还躺着一个生病的小孩，和一个受伤的孕妇。
老祖母郑重地说道：“孩子，我们不杀你，也不要你做牛做马。今日我救你弟弟的性命，只求你允诺一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一百件、一万件都可以！”阿伏至罗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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