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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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你们把我弟弟怎么样了!”阿伏至罗透过人群的间隙,看到弟弟晕倒在地,紧张地喊道。
竺一禅欲言又止。www.huayun.me
竺一禅张开嘴巴,望了人群一眼,纥骨氏仍然陷在对阿伏至罗的愤怒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阿伏至罗在后面拼命挣扎,想要靠过来,但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无法看清弟弟的情况,只能撕心裂肺地喊道:“混蛋!混蛋!有什么事冲我来好了!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
阿伏至罗被群殴在地,蜷缩着身体无法反抗,吐出一口血,哈哈大笑着:“就这点儿本事吗?再来啊!”
“你是在
可是周围闹哄哄的,没有一个人能感受到他的焦急。竺一禅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着小孩受罪,纥骨氏的人都不怎么好受,大家的脸色都有点凝重。
竺一禅望向人群,没有找到那个说话的人。他似乎出现了幻觉,看到每个人的嘴都在一张一合,指责着他的不近人情。
刚才还一片宁静的营地,顿时吵杂得就像锅中沸腾的水一样。
“又是你,阿伏至罗。”曼多舅舅气愤地说道,“绳子呢?快把这个无赖绑起来!”
阿伏至罗被五花大绑,从地上拖了起来。他被迫跪着,绳子勒住他精壮的身体,使得他看起来就像一块嶙峋的怪石。
人们很快就知道,这个孩子,原本就受了严重的风寒,长期食不果腹,再加上刚才急火攻心,所以才晕死过去的。老祖母说他病得很重,怕是很难活下来了。
“放开我!秃头!”男孩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
竺一禅压抑得几乎抬不起头,他望着自己的双手,不停地问自己,在碰到男孩的那一刻,他明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为什么还死死抓住他不放?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真的只是为青阳抱不平吗?
苍云急忙赶了过去,只见一个高瘦黝黑的男人被按在地上,正奋力挣扎着。www.yanran.me
阿伏至罗感受到苍云掌心的温度,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他呆呆地望着苍云,仿佛一匹被驯服的野马。
“他的哥哥一直刻意弄出各种动静,想必早就打算好了,用自己吸引你们的注意,掩护弟弟,从没有还击之力的人那里下手。”
“这算什么名字?”苍云皱起了眉头。
竺一禅攥住男孩的手腕,气愤地问道:“小小年纪,怎么能抢别人东西呢?赶紧物归原主!”
苍云冲到了他跟前,捂住了他的嘴巴,严肃地命令道:“嘘!别喊了!我祖母是要救你弟弟!你希望他没事的话,就别再喊了!”
男孩的脸红得可怕,他的胸膛窄小、薄弱,隐隐微微能看到骨头,那一根根骨头,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
阿伏至罗丝毫不惧,他一脸轻蔑地说道:“就你们几个娘们一样的东西,我还怕你们?”
竺一禅冷静的推断,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的、我的……”青阳趴在地上蠕动,望着男孩的背影,他无助地拍打地面,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
“放开我放开我!”男孩像是疯了一样,扭动着身子,用力踢着竺一禅的小腿。
“名字……”阿伏至罗双目失神,“没有名字,所有人都叫他羊屎球……”
不过,这也是阿伏至罗先挑起的,是他犯错在先,还数次激怒纥骨氏。这世上的确存在着很多恶人,可以劝恶人放下屠刀,但怎么能劝受害者原谅恶人呢?
男孩喘着粗气,挣脱的力量越来越小。
竺一禅默默地远离了人群。
男孩根本听不进去,嘴里不停骂着竺一禅。竺一禅用力拽着他,想把他拖回营地。
彩香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细胳膊细腿的,能帮上什么?离远点不要添乱就行了。”
老祖母的帐篷里,传来了不小的动静,男孩因高热而惊厥,口吐白沫,面色紫青,全身抽搐不已。
竺一禅又回想起,扶着比丘尼逃出寺庙的那瞬间,也是被这样的凝视包围,无处遁逃。自己明明只想帮人,只是想帮人……
竺一禅扭头一看,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和青阳拉扯在一起。
“好一个无赖,怪不得你的族人要把你逐出去。”曼多冷笑着说道,“苍云,你来看看,他是不是你梦中的人?”
法爱只断断续续听清了“细腿”、“离远点”几个字,他木讷地点点头,站在原地没动。
老祖母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着竺一禅的方向,沉稳地说道:“把那个小孩,带到我的帐篷去,其他事等会儿再说。”
“你竟敢侮辱我母亲?”他的话彻底激怒了曼多。
不明所以的阿伏至罗愣了一下,看着站在面前的美丽少女,再联想到那暧昧不清的“梦中人”,他忘记了挣扎,直勾勾地盯着苍云。
伴随着彩香话语的,是阿伏至罗狂怒的嚎叫。
竺一禅吃痛,但依旧没有松手,他一边紧紧拽着男孩的胳膊,一边高声呼喊着纥骨氏的人。
“够了,你真的不要再喊了。”苍云不耐烦地说道,“你弟弟什么身体状况、多久没吃饱了,你心里没数吗?怎么能全怪到别人头上?”
苍云看上去很困扰,她咬着嘴唇,双手不住地揉搓衣角,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不确定,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竺一禅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朝着男孩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们还从青阳那里得知,在他们教训阿伏至罗的时候,这个小孩突然冒出,直奔青阳怀中的羊崽而去。青阳和羊崽的呼救,被喧闹声掩盖,要不是竺一禅看到,羊崽就被偷走了。
阿伏至罗看到弟弟被抱走了,第一次出现了无措的表情,他失控地喊着:“你们、你们要把我弟弟带去哪?所有事都算在我头上好了,快放开他!”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纥骨氏亲切平和,乐于助人,导致竺一禅暂时忘却了,他们也是一群野蛮的胡族。眼前这场闹剧,让他看到了纥骨氏另外一面,凶悍,粗鄙,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阿伏至罗也听到了这话,他重新愤怒起来,对着竺一禅大喊:“你对我弟弟干什么了?我弟弟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当他转向自己的同僚,僧人们立刻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
几个男人都按不住阿伏至罗,阿伏至罗大声怒吼着,对他们拳打脚踢,仿佛一头发狂的野兽。
苍云敏锐地察觉了异响,向这边望来。
“那个……”法爱向彩香问道,“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突然间,他的双臂垂了下去,羊崽从他怀中跌落。在竺一禅震惊的眼神中,他的脑袋歪向一侧,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别管是不是了,反正不能放过他!”站岗的男子愤怒地控诉着,“我看到他直接拖拽我们的羊,不是打我们羊的主意,难道说是来帮我们放羊吗?”
老祖母摆平他的身子,将他的头转向一侧,然后撒了一些植物的种子在帐篷中,嘴里念念叨叨的,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
“我……他自己突然就……”竺一禅惊慌失措,男孩滚烫的身体,仿佛一触即碎的枯叶,让他感到恐惧和担忧,一时间不知从何解释。
僧人们进退两难,当作没看到不好,参与进去也不好,只能站在人群后观望。
白雪覆盖着阴山,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草原上的柔然帝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如果不能得到柔然的庇护,导致数代大师舍身求取、抄录、翻译的佛经,毁在了自己手里,竺一禅绝不会原谅自己。
也许是因为抱着羊的缘故,男孩跑的并不快,竺一禅很快便追上了他。在触摸到他肩膀的那一刻,竺一禅感到一丝滚热,渗透进自己的手心。
青阳的身残,并没有激发男孩的怜悯之心,男孩狠狠踩踏青阳的手,夺走了羊崽,然后转身跑走了。
忽然,耳边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响。
曼多和两个兄弟一拥而上,狠狠殴打着阿伏至罗,其他人也跟着怒骂,叫嚣着让曼多他们打死这个猖狂的贼人。
众人的眼神落在竺一禅身上,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他望向法爱,还有其他僧人,但得到的,也是同样质疑的目光。
两人都抓住那只羊崽不放,青阳明明比对方年长很多,但连孩童都抗衡不了,很快被就拖拽在地。
阿伏至罗撇了撇嘴,轻笑了一声:“哼,要你们的羊,是看得起你们,你们这群被女人踩在脚下的东西,成天就知道围着一个老瞎子转。”
纥骨氏的老祖母,穿过人群走到竺一禅面前。阿月那跟在她身后,环视着四周,朝着阿伏至罗的方向龇牙,发出震慑的低吼声。
曼多高声呼喊着其他帮手,营地中的人几乎都赶了过来,递绳子的递绳子,拿武器的拿武器,把阿伏至罗团团围住,生怕让他跑了。
气氛很微妙。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旁边的人把阿伏至罗的头按了下去,“放尊重点!再看就挖掉你的眼睛!”
其他人也附和,表示一定要狠狠惩罚阿伏至罗,让他知道厉害。
“竟敢直接闯过来抢东西,是当我们氏族没人了吗?”站岗的男子拿着铁刀,架在阿伏至罗的脖颈旁。
苍云等人赶了过来,正好看到,男孩倒在竺一禅的臂弯里,双眼紧闭,满头大汗,看上去非常痛苦。被救下的羊崽,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想要回到青阳身旁。
有人小声地嘀咕道:“即便这个孩子是贼,毕竟也是孩子,还是个生病的孩子,做大人的,也应该轻手轻脚一点……”
人群突然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她顿了顿,又问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 “你们!你们把我弟弟怎么样了!”阿伏至罗透过人群的间隙,看到弟弟晕倒在地,紧张地喊道。
竺一禅欲言又止。www.huayun.me
竺一禅张开嘴巴,望了人群一眼,纥骨氏仍然陷在对阿伏至罗的愤怒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阿伏至罗在后面拼命挣扎,想要靠过来,但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无法看清弟弟的情况,只能撕心裂肺地喊道:“混蛋!混蛋!有什么事冲我来好了!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
阿伏至罗被群殴在地,蜷缩着身体无法反抗,吐出一口血,哈哈大笑着:“就这点儿本事吗?再来啊!”
“你是在
可是周围闹哄哄的,没有一个人能感受到他的焦急。竺一禅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着小孩受罪,纥骨氏的人都不怎么好受,大家的脸色都有点凝重。
竺一禅望向人群,没有找到那个说话的人。他似乎出现了幻觉,看到每个人的嘴都在一张一合,指责着他的不近人情。
刚才还一片宁静的营地,顿时吵杂得就像锅中沸腾的水一样。
“又是你,阿伏至罗。”曼多舅舅气愤地说道,“绳子呢?快把这个无赖绑起来!”
阿伏至罗被五花大绑,从地上拖了起来。他被迫跪着,绳子勒住他精壮的身体,使得他看起来就像一块嶙峋的怪石。
人们很快就知道,这个孩子,原本就受了严重的风寒,长期食不果腹,再加上刚才急火攻心,所以才晕死过去的。老祖母说他病得很重,怕是很难活下来了。
“放开我!秃头!”男孩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
竺一禅压抑得几乎抬不起头,他望着自己的双手,不停地问自己,在碰到男孩的那一刻,他明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为什么还死死抓住他不放?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真的只是为青阳抱不平吗?
苍云急忙赶了过去,只见一个高瘦黝黑的男人被按在地上,正奋力挣扎着。www.yanran.me
阿伏至罗感受到苍云掌心的温度,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他呆呆地望着苍云,仿佛一匹被驯服的野马。
“他的哥哥一直刻意弄出各种动静,想必早就打算好了,用自己吸引你们的注意,掩护弟弟,从没有还击之力的人那里下手。”
“这算什么名字?”苍云皱起了眉头。
竺一禅攥住男孩的手腕,气愤地问道:“小小年纪,怎么能抢别人东西呢?赶紧物归原主!”
苍云冲到了他跟前,捂住了他的嘴巴,严肃地命令道:“嘘!别喊了!我祖母是要救你弟弟!你希望他没事的话,就别再喊了!”
男孩的脸红得可怕,他的胸膛窄小、薄弱,隐隐微微能看到骨头,那一根根骨头,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
阿伏至罗丝毫不惧,他一脸轻蔑地说道:“就你们几个娘们一样的东西,我还怕你们?”
竺一禅冷静的推断,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的、我的……”青阳趴在地上蠕动,望着男孩的背影,他无助地拍打地面,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
“放开我放开我!”男孩像是疯了一样,扭动着身子,用力踢着竺一禅的小腿。
“名字……”阿伏至罗双目失神,“没有名字,所有人都叫他羊屎球……”
不过,这也是阿伏至罗先挑起的,是他犯错在先,还数次激怒纥骨氏。这世上的确存在着很多恶人,可以劝恶人放下屠刀,但怎么能劝受害者原谅恶人呢?
男孩喘着粗气,挣脱的力量越来越小。
竺一禅默默地远离了人群。
男孩根本听不进去,嘴里不停骂着竺一禅。竺一禅用力拽着他,想把他拖回营地。
彩香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细胳膊细腿的,能帮上什么?离远点不要添乱就行了。”
老祖母的帐篷里,传来了不小的动静,男孩因高热而惊厥,口吐白沫,面色紫青,全身抽搐不已。
竺一禅又回想起,扶着比丘尼逃出寺庙的那瞬间,也是被这样的凝视包围,无处遁逃。自己明明只想帮人,只是想帮人……
竺一禅扭头一看,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和青阳拉扯在一起。
“好一个无赖,怪不得你的族人要把你逐出去。”曼多冷笑着说道,“苍云,你来看看,他是不是你梦中的人?”
法爱只断断续续听清了“细腿”、“离远点”几个字,他木讷地点点头,站在原地没动。
老祖母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着竺一禅的方向,沉稳地说道:“把那个小孩,带到我的帐篷去,其他事等会儿再说。”
“你竟敢侮辱我母亲?”他的话彻底激怒了曼多。
不明所以的阿伏至罗愣了一下,看着站在面前的美丽少女,再联想到那暧昧不清的“梦中人”,他忘记了挣扎,直勾勾地盯着苍云。
伴随着彩香话语的,是阿伏至罗狂怒的嚎叫。
竺一禅吃痛,但依旧没有松手,他一边紧紧拽着男孩的胳膊,一边高声呼喊着纥骨氏的人。
“够了,你真的不要再喊了。”苍云不耐烦地说道,“你弟弟什么身体状况、多久没吃饱了,你心里没数吗?怎么能全怪到别人头上?”
苍云看上去很困扰,她咬着嘴唇,双手不住地揉搓衣角,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不确定,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竺一禅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朝着男孩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们还从青阳那里得知,在他们教训阿伏至罗的时候,这个小孩突然冒出,直奔青阳怀中的羊崽而去。青阳和羊崽的呼救,被喧闹声掩盖,要不是竺一禅看到,羊崽就被偷走了。
阿伏至罗看到弟弟被抱走了,第一次出现了无措的表情,他失控地喊着:“你们、你们要把我弟弟带去哪?所有事都算在我头上好了,快放开他!”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纥骨氏亲切平和,乐于助人,导致竺一禅暂时忘却了,他们也是一群野蛮的胡族。眼前这场闹剧,让他看到了纥骨氏另外一面,凶悍,粗鄙,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阿伏至罗也听到了这话,他重新愤怒起来,对着竺一禅大喊:“你对我弟弟干什么了?我弟弟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当他转向自己的同僚,僧人们立刻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
几个男人都按不住阿伏至罗,阿伏至罗大声怒吼着,对他们拳打脚踢,仿佛一头发狂的野兽。
苍云敏锐地察觉了异响,向这边望来。
“那个……”法爱向彩香问道,“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突然间,他的双臂垂了下去,羊崽从他怀中跌落。在竺一禅震惊的眼神中,他的脑袋歪向一侧,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别管是不是了,反正不能放过他!”站岗的男子愤怒地控诉着,“我看到他直接拖拽我们的羊,不是打我们羊的主意,难道说是来帮我们放羊吗?”
老祖母摆平他的身子,将他的头转向一侧,然后撒了一些植物的种子在帐篷中,嘴里念念叨叨的,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
“我……他自己突然就……”竺一禅惊慌失措,男孩滚烫的身体,仿佛一触即碎的枯叶,让他感到恐惧和担忧,一时间不知从何解释。
僧人们进退两难,当作没看到不好,参与进去也不好,只能站在人群后观望。
白雪覆盖着阴山,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草原上的柔然帝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如果不能得到柔然的庇护,导致数代大师舍身求取、抄录、翻译的佛经,毁在了自己手里,竺一禅绝不会原谅自己。
也许是因为抱着羊的缘故,男孩跑的并不快,竺一禅很快便追上了他。在触摸到他肩膀的那一刻,竺一禅感到一丝滚热,渗透进自己的手心。
青阳的身残,并没有激发男孩的怜悯之心,男孩狠狠踩踏青阳的手,夺走了羊崽,然后转身跑走了。
忽然,耳边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响。
曼多和两个兄弟一拥而上,狠狠殴打着阿伏至罗,其他人也跟着怒骂,叫嚣着让曼多他们打死这个猖狂的贼人。
众人的眼神落在竺一禅身上,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他望向法爱,还有其他僧人,但得到的,也是同样质疑的目光。
两人都抓住那只羊崽不放,青阳明明比对方年长很多,但连孩童都抗衡不了,很快被就拖拽在地。
阿伏至罗撇了撇嘴,轻笑了一声:“哼,要你们的羊,是看得起你们,你们这群被女人踩在脚下的东西,成天就知道围着一个老瞎子转。”
纥骨氏的老祖母,穿过人群走到竺一禅面前。阿月那跟在她身后,环视着四周,朝着阿伏至罗的方向龇牙,发出震慑的低吼声。
曼多高声呼喊着其他帮手,营地中的人几乎都赶了过来,递绳子的递绳子,拿武器的拿武器,把阿伏至罗团团围住,生怕让他跑了。
气氛很微妙。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旁边的人把阿伏至罗的头按了下去,“放尊重点!再看就挖掉你的眼睛!”
其他人也附和,表示一定要狠狠惩罚阿伏至罗,让他知道厉害。
“竟敢直接闯过来抢东西,是当我们氏族没人了吗?”站岗的男子拿着铁刀,架在阿伏至罗的脖颈旁。
苍云等人赶了过来,正好看到,男孩倒在竺一禅的臂弯里,双眼紧闭,满头大汗,看上去非常痛苦。被救下的羊崽,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想要回到青阳身旁。
有人小声地嘀咕道:“即便这个孩子是贼,毕竟也是孩子,还是个生病的孩子,做大人的,也应该轻手轻脚一点……”
人群突然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她顿了顿,又问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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