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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不做到最后。你之前那么辛苦,这次也该放松一次。”

    后来他才明白:这个世界上靠得住的大概只有自己。那些切切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苦难也不过是别人口中的一句闲聊。他们想知道的,不过是你的遭遇与故事,听完之后皱皱眉说上一句“真可怜”,无人真正亲身体会你的感受。

    每段录音都不长但毕竟有五个人,录音听完时间已然接近三点。

    程安:……

    “这是你想要的,当年校园暴力事件的真相……”

    深夜,其他队员陆陆续续回了房间,整个训练师只剩下裕北和程安。

    “那你干嘛躲着我?”

    裕北闭眼的时候还在想,自己就算是栽在小糖罐手上了。

    真相之所以珍贵,在于它的难寻。任何珍贵的东西出现在手里的刹那,我们都不免会怀疑和犹豫。

    “你哥这些年过的也辛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情。他那么聪明,就算我想瞒估计也瞒不了太久。”

    在外人看来,他聪明睿智八面玲珑、口若悬河面面俱到,实则将内心封闭不让人靠近。自己花了那么多气力与心思,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嗯?惊讶什么?”

    回来想帮男朋友上药的裕北再次被拒绝。

    总归是请了一天的假,早一个小时晚一个小时都一样,他索性就去看看程宁。

    “咳,这件事情还能不能翻篇了?!”

    程安:!!!

    “我生日的时候”

    忽然惊觉不对劲,他抬头问道:“裕北你去医院了?”

    “你别瞎说……”

    裕北笑道:“我要求婚这件事被你猜到啦?你同意吗?”

    程安刚想说,莫哥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保证以后不再外面做亲密的举动。

    同样

    程安盯着手里的录音笔,颤抖地按下其中的播放键,里面是裕北和五个人的对话。

    “裕北,来看程宁哈……”

    程安点点头,火速结束一把游戏关了电脑,和裕北朝房间走去。

    回训练室路上,裕北牵着程安的手。

    程安赶紧去捂他的嘴:“闭闭嘴,这还在外面!”

    “怕世俗?怕偏见?我只不过喜欢一个人,而他恰好和我一样。这有什么错?”

    从疗养院出来裕北直接回了战队,坐在训练室开始补训练时长。

    “管你屁事!”裕北面无表情。

    裕北沉默。

    程安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说什么。裕北心里松了口气。

    联系之前发生的全部事情,一些让他觉得奇怪的地方瞬间有了答案。

    裕北立刻转身道:“我去拿药!”

    在裕北看来,程安一直是面无表情,冷静到仿佛耳边讲的是陌生人的故事。

    “你说吧,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

    “唉……”

    裕北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递了过去。

    “事情不太好?你怕我接受不了?”

    西莫奇怪道:“为啥要反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有天赋的选手,我还担心将来你要转会,有了这层关系就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了。”

    “我没想到莫哥居然这么……我还以为他接受不了。毕竟我们……”

    程安:???

    裕北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前一秒他还在抱着程安恳求他别离开自己,下一秒就被程安压在身下。他用唇小心描摹着裕北的嘴唇、脖子、锁骨……

    “还那样呗!我跟她说让她快点醒,这样还能赶上他哥的喜糖。是吧,小糖罐……”

    但他能明显感觉到,程安在离他远去,像是回到他与程安重逢的那次。

    “翻翻翻,当然翻篇。”裕北沉默一下,问道,“程安,说真的,你怕吗?”

    “怎么?骗了我的身子你还想赖账?”裕北挑眉。

    “呃,我今天事办完的早,顺便去疗养院看看小丫头。”

    “看来还在嘴硬!”

    一回房间,程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脸严肃坐在床上。

    乔铮:……

    “哥……”

    “怕什么?”

    “我没……呜呜”

    他一步一步走向你,将你心头的伤痕一一抚平,将你眼前的阴霾吹散,他陪你一同承担这该死的苦痛,你们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小糖罐,你再叫一遍!”

    眼看着画风逐渐跑偏,程安问道:“莫哥你反对我们?”

    裕北开口道:“程安,你不学心理学还真是屈才。”

    “还没缓过来吗,小糖罐?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

    裕北拉着程安出来的时候,门口站着一脸震惊的西莫和迷之微笑的乔铮。

    “我没有!”

    “你的意思是,到房间就可以说了?”

    裕北默默退到后面。一旁的乔铮压低嗓音问道:“这是怎么了?又吵架了?”

    “下次还这样吗?”

    “别这样,你跟我说说,没准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程宁的事情他还是托人继续查下去,尤其弄清那个叫“二哥”的人的来历。

    程安:……

    “要不要买点水军控控评什么?上了热搜再找人花钱压一压。提前让粉丝习惯你们的互动,多吸引些cp粉。要是还有人敢骂你们,我直接开大号怼他!”

    他来到训练室,和往常一样打开电脑。裕北给他端来一杯水,他下意识想要接过来,却在碰到裕北指尖的一瞬猛地缩回。动作之大竟直接撞在电脑桌上。

    疗养院里的医生护士对他的到来已经习以为常。之前程安上学的时候,一个星期还能来几趟。自从进了tid,看望的次数逐渐变少。但他还是会抽时间挤时间来趟疗养院,陪程宁聊上一个下午。裕北有时候也会跟着,久而久之便和院里的医护人员熟络起来。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结婚了?”

    “你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西莫艰难发问。

    “我天天晚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服侍男朋友,到头来男朋友下了床不认人!”

    或许每件事物冥冥之中自有联系。将小杰送到警局后,裕北才发现他所在的便民理发店离程宁的疗养院并不远。

    程安:???

    程安一把将手腕从裕北手中抽出,小声道:“没事,我自己可以……”

    “程安,你别离开我!”他近乎哀求的口吻一下子惊醒程安。

    于是在录音中的小杰说道“人应该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的时候,他冲过去从后面抱住程安。

    程安喘着气:“知知道了……”

    “是不是啊,男朋友?”

    “嗷,丫头怎么样?”

    眼见着时钟指针直逼一点半,裕北实在心疼自家小糖罐。他站起来说道:“程安,我们回去休息吧。”

    手刚刚滑到腰带就被一把捉住,裕北沙哑道:“不行!会受伤的!”

    “裕北你……呜呜呜”

    “裕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裕北懵了:“我去医院干嘛?就冲我这身体再陪你打个三五年没问题。”

    “是啊,我们只是单纯喜欢上一个人、想去谈一场恋爱,又何必在乎世俗的看法?”

    “小丫头啊,我是裕北,偷偷告诉你,今天我背着你哥查了当年的那场校园暴力。你放心,等我查清楚一定会替你和你哥讨回公道。”

    “你把我想得太娇气了,事情过了那么多年,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学校的声明只是为了给社会一个交代,而不是给我这个亲哥哥一个交代。”

    可是忽然有一天,你听到有个声音告诉你:“有的!”有那么一个人听完你的故事,他对你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知道错了吗?”

    正所谓,人有三急,程安总算结束一把游戏去厕所解决一番。出来就看到裕北站在门口,他下意识想绕开却被裕北抓住手抵到墙角。

    程安第二天醒来大抵知道昨天失了态,每每想起脸颊总会有些发烫,于是不自觉躲着裕北走。

    “大可不必!”

    当年那场校园暴力事件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市教育局向学校施压要求尽快查明。校内没有监控,器材室的第一现场也在抢救程宁的过程中被破坏找不到有用的信息。被卷入这件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不是意外,但因为找不到证据,只能以意外匆匆结尾。校方承诺一定会查出真凶,年少的他居然还相信了他们“画大饼”的行为。

    程安坚持道:“我没有……”

    裕北笑道:“你现在也知道怕了,当时你编辑微博想要官宣的时候怎么不怕?”

    程安摇摇头:“不了不了!”

    他遇到了吗?他遇到了!

    “我挺惊讶的。”程安忽然开口。

    过了一会儿,裕北放开他的唇,问道:“还嘴硬吗?”

    裕北:……

    “嘶!”

    一路上裕北将他搂在怀里,他细细感受着身边人的温度,将他心底的异样驱逐。

    西莫先一步问道:“那官宣怎么办?”

    “是是是,有什么话回房间再说!”程安败下阵来。

    “你说呢?”

    “别贫了,没去医院你身上怎么一股消毒水味儿?”

    西莫乐呵呵招呼道:“快去训练吧!”那眼神像极了慈祥的老父亲……

    “不对,肯定不是这件。是不是程宁的事查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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