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小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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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布鲁斯·韦恩似乎对他没什么兴趣，随便问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或许是为了排解仿佛采集黑暗铸成那般令人胆寒的蝙蝠战甲的阴森压抑，蝙蝠侠的面罩上方有一对疑似猫耳的小小凸起。

    “你知道你的头发变成了绿色吗？”

    【当你为了活下去选择和我交易点击‘确定（sure）’时，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灵魂、你的自由意志就已经都是我的。】

    米勒不禁对黑暗骑士有了几分好感。

    翻遍西慈善医院附属图书馆内有关眼睛和光的藏书，米勒依然没有找到答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他的眼睛在识别只有他能看到的环绕在人体表面的奇特色彩时，可分辨色彩数量是正常人类的数百倍，像极了一只拥有至少十六种视锥细胞、十二种不同的微型感受器（这一数值是正常人类眼内色彩感受器的三倍）的螳螂虾（Mantis Shrimp）。

    比传闻中一样，他很强壮，却不会给人以肉山的累赘感，黑色战甲下，精心锻炼获得的线条优美又如岩石般坚硬饱满的肌肉若隐若现。

    蝙蝠侠骤然加重声音，身体微微前倾。

    被巨响弄得睡意全无的米勒睁开眼，将病房一圈打量，确定此时是凌晨四点五十三分、圣玛丽慈善医院内几乎所有人都处于沉睡中，这才将注意力落在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并且很可能只有他能看到的诡异红月上。

    你这不是……

    蝙蝠侠严厉地注视着米勒，眼神警惕的同时绕开所有可能和米勒四目相对的角度：“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或者我可以换个说法——你是小丑吗？”

    【我可以让你找到你是谁。】

    【你已和我签订契约，即使后悔也没资格反悔。我能赋予你能力、让你逃脱死亡命运，自然也有无数种办法让你无法拒绝我。】

    无机的冰冷声音给予米勒非常肯定的回答。

    说完，神秘声音离去，连同笼罩米勒全身的无机冰冷，只有米勒能看到的诡异红月也消失了。

    你……

    在西慈善医院接受治疗期间，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的所有人——包括镜子里的自己，脸庞都异常朦胧模糊，眼睛能看清五官但看不清五官细节。

    你和我签订契约一定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不是吗？

    “小丑？”

    “我不认为本能和第六感可以解释发生在你身上的一系列异常。”

    随后，他开始注意笼罩在两人身上的光：

    米勒抬头，看着伟大的哥谭骑士。

    因为——

    半小时后——

    【你不相信我不要紧，但是你记住你的生命是我给的，没有我，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蝙蝠侠为确定他的精神状态直视他的眼睛。

    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是同一个人！

    【是的。】

    米勒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半个月前他在西慈善医院第一次醒来。

    “你……”

    说话的同时，米勒闭上双眼。

    失去了过往所有的记忆的他，既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唯一可以确信的是过去的自己一定不是普通人。

    原来如此。

    米勒被神秘声音噎得思绪一度卡壳，思量许久，他决定——

    “……我……我……我不知道我的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了什么问题，我只是本能地知道我的眼睛有问题。”

    已经知道神秘红月可以读取自己的脑电波和自己交流的米勒无声质问。

    一定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为了解决眼睛看不清人脸的问题，身体稍有恢复，米勒就立刻活用被医护人员们一致认为异常英俊的面庞，请他们允许他进入在西慈善医院附属图书馆借阅书籍。

    “你刚才喊我什么？还有，你的眼睛有问题？什么问题？什么时候开始的？”

    【往好处想，至少你现在还活着，并且以后会越来越好。】

    可惜……

    除非——

    【当真什么都不记得？】

    再次醒来，他的眼睛已经可以看清人类的脸庞五官，并且依旧和在西慈善医院期间一样能够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每一个人身体里面冒出的特殊彩光。

    但是，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的每个人的身体表面都环着一层彩光，并且，每个人体表的彩光都不一样。

    果然，质问刚结束，熟悉的没有感情的声音在米勒脑海中响起，带着无机的冰冷。

    他的嘴唇薄厚恰到好处，声音性感、低沉又充满磁性。

    我？是谁？

    他注意看蝙蝠侠的体表，发现只有他能看到的笼罩蝙蝠侠身体表面的彩光居然和布鲁斯·韦恩完全一致，都是无限接近太阳的灿烂白金色。

    意识到人体表面的彩光可能和人类的指纹那样存在独一性后，无法看清人脸的米勒很快学会通过分辨只有他能看到的人体表面的奇特彩光确定站在面前的人是谁。

    藏起来的温柔吗？

    难怪在西慈善医院期间，医护人员们喜欢我的脸。

    之后不久，他离开了西慈善医院，身无分文地徘徊在哥谭街头，被小丑帮看中，打晕绑架，成为哥谭犯罪之王的试验品，在濒死的恍惚中，为了活下去，和从只有他能看到的诡异红月中流出的声音签订至今不明细节的契约。

    米勒松了口气。

    你知道我是谁？

    你——

    他想起神秘声音的话，祂将持续赋予自己特殊能力，直到自己能够——

    代价是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为你获取某样东西？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米勒说，“关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永远是本能和第六感。”

    “知道？还是不知道？！”

    【现在的你实在太弱小，甚至无法承受那东西的名字，不过你放心，我会赋予你能力，引导你，让你离那件东西越来越近……】

    蝙蝠侠闯入病房。

    ……

    契约让我看清楚人类的面庞？

    布鲁斯身体表面的彩光是罕见的白金色，灿烂明亮，仿佛太阳。

    躺在ICU病房的米勒困惑地想着，护士给他换药后不久，就因体力不济再次沉睡。

    我……

    我对你一无所知，我无法相信你。

    “停下！不要看我的眼睛！布鲁斯，我不知道盯着我的眼睛会发生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好事！”

    但紧接着，他遭遇了来自蝙蝠侠的更加严厉的质问。

    “米勒，我坚守不杀原则不代表我不会逼

    当布鲁斯·韦恩在大群人的簇拥下出现在他面前时，被契约赋予了正常人视力的米勒甚至能饶有兴致地隔着钢化玻璃鉴赏布鲁斯·韦恩和他的养子的面容。

    但不知为何，得到肯定回答后，米勒心中莫名感到一抹不安，似乎——

    今天早些时候，被脑内突然的轰隆巨响砸醒。

    真的？

    韦恩的养子迪克身上的光也是金色，略微偏蓝的那种。

    想得到什么？

    米勒吸了口气，再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等你拥有那件东西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我们签订了契约。】

    异常感瞬间消失。

    “我……”

    嬉皮笑脸的哥谭第一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怎么可能是潜伏在黑暗中用特则维护哥谭秩序的蝙蝠侠？！

    那件东西——

    看过正常人标准下的帅哥面容后终于确定自己确实是普通意义上的帅哥的米勒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点很不正常。

    你……

    直到——

    【你的基因异于常人，眼睛无法看清人类面孔，是我给予你正常人的视觉，让你可以看清人脸。并且，接下来，我还会持续不断地赋予你各种能力……】

    早起的医护人员敲开ICU病房大门，为米勒换药、吃药……

    当然，这一特殊能力目前只能用于辨别人类个体，仿佛是上帝对他无法看清人类面容细节的另类补偿。

    【是的。】

    害怕会因为蝙蝠侠的持续追问无法守住秘密的米勒睁开眼，看着笼罩在蝙蝠侠身体表面如太阳般绚烂的白金色光芒，先发制人地说道：“就像我本能地知道蝙蝠侠的面罩下是布鲁斯·韦恩的脸。”

    要知道，人体表面的彩光就像人类的指纹那样具有独一性，哪怕是同卵双胞胎，体表的彩光也不可能完全一致！

    我……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

    因为知道自己不是正常人，加上被告知身体曾长时间浸泡在小丑制作的化学药剂中、精神和身体都可能出现变异，即使被安德鲁院长出于安全考虑用手铐将他的四肢都铐在病床栏杆上，米勒也没有感到丝毫不悦。

    可惜——

    直到——

    【还满意你的新视觉吗？】

    因为对蝙蝠侠产生好感而无法接受“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米勒心神恍惚，生硬敷衍地回答蝙蝠侠的问题。

    你是谁？为什么和我签订契约？

    被铐在病床栏杆上的米勒顿时全身都被笼罩在蝙蝠侠的阴影下。

    猛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被吸入身体的米勒顿时浑身一激灵。

    米勒试图通过否定质问让神秘声音主动透露自身信息。